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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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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盯着李梦龙,一颗心渐渐冷了下去。
这个李梦龙,留不得了。
。
吉祥不顾宫规,一路小跑着回了冷宫。
大包子远远见了便迎上来,打趣道:“吉祥你怎么糊涂了,又跑回冷宫来?你现下是进了女官局的人,你搬去那边了。”
吉祥一双妙目盯住大包子,缓缓,缓缓,两行珠泪扑簌簌跌落下来。
大包子便惊了:“这是怎么了?吉祥,谁欺负你了,你快告诉我!”
吉祥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说。右手死死搓着自己面颊,仿佛要搓掉了皮、搓出血来才肯甘心。
大包子便更受不了,一把捉住她手肘,“你说,说啊!就算我大包子在宫里人微言轻,可是我也有我的手段。我发誓,只要你肯说,我必定帮你出了这口气去!”
吉祥这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方才在夹道里遇见李梦龙。我敬他是仙人,又是伺候皇上的,便向他行礼问安。谁知他看前后无人,竟然,竟……”
大包子登时头血上涌:“他怎么了,啊?”
这李梦龙是宫里的异数。若按宫规论,宫里绝不容他这样未净身的男子留宿,可是皇上的病仰赖李梦龙,竟是日夜都离不开,再加上他是修道之人,皇上便特准他居留宫内。
他终究是个男子,保不齐他何时就犯下这样的事来。于是吉祥这么说,大包子是丝毫都未怀疑。
吉祥抽噎道:“他,他竟将我推到墙边,用强,亲在我脸上!任凭我怎么挣扎,如何哀求,他都不肯放过我。他还说,还说——从今天起,他每天都会来找我。”
吉祥颤抖着凝望大包子:“大包子,我,不能活下去了。我就是回来再看你一眼,我就,就……”
☆、78、从了我吧(第一更)
大包子哀痛:“吉祥,你别胡说!”
吉祥哀哀落泪:“此时情势,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是仙人,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而我呢,不过最最低等的宫女,若他每天都来找我,我如何逃得开?纵然说出去,又有谁肯替我做主?”
“大包子,让我再好好看你一眼。我这便走了,请你忘了吉祥。”
大包子如何禁受得住,上前一把扯住吉祥,向来温和的一双眼眸里涌起森然怒涛,他沉声道:“吉祥你停下。李梦龙那个神棍,交给我吧。”
吉祥还不放心,忙问:“你想将他怎样?若只是打他一顿,他定还会想我加倍报复!”
大包子目光点点宁静下来,只有森然不改,一字一字道:“我,让他,死。隅”
吉祥哽咽一下,终于平静下来。依旧用衣袖拭泪,却悄然打量大包子神情。
“可是你想如何要了他的命呢?宫规森严,你若只是下暗手杀了他,必定在这宫里引起轩然大波。皇上一定会令锦衣卫和紫府严查到底,你便也难保不露了痕迹。到时候就算他死了,我却也赔上了你的性命,大包子,不值。”
大包子一砸掌心:“就算搭上我这条性命,至少能护住你,我便也知足了!”
吉祥柔柔走上来,仰头看他:“别说傻话。你就算愿意为我而死,我还舍不得你赔上性命。咱们得好好想个万全的法子——不能是你杀了他,得叫皇上杀了他。”
吉祥说着抬头仰望湛湛蓝天:“这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执掌人的命运,随意杀人,而不受任何人怪罪——那就是皇上。咱们既然在宫里,在这世上距离皇上最近的地方,那咱们就得学会利用皇上手里的刀,杀咱们自己想杀的人。”
大包子便深深点头:“只是咱们两个都身份低微,平素根本没机会见到皇上。又如何能借皇上的刀来除掉李梦龙?”
吉祥早已心有成竹,此刻便娓娓道来:“大包子你说,皇上最信什么人,最恨什么人?”
大包子想了想:“皇上最信的,自然是能给皇上建功立业的人;最恨的,自然是危害大明基业的人。可是眼下李梦龙能照料皇上的病,皇上自然是最信他的。”
吉祥循循引导:“那咱们,就将他由最信变为最恨好了。”
大包子一怔:“如何变?”
吉祥仰头望高天流云:“大包子你看这天上的云。看似飘逸自在,实则最是善变。一阵风来了,它便不知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其实皇上的心,也是如此呢。”
“皇上是最信能给自己建功立业的人,但是倘若这些有功之人挟皇恩而自重,做出功高震主、危害皇上基业的事情来呢?你觉得皇上是会继续宠信他们,还是会立即杀了他们?”
大包子心下一寒。
他在深宫里,听多见多了这样的故事。皇上称孤道寡,便也是这世上疑心最重的人。不管你曾立下何样功勋,皇上也决不会与人分享自己的龙座、江山。
吉祥便微微眯了眼:“想李梦龙在这宫里的时日也不短了。素日他不用伴驾的时候,他都做了什么呢?有没有犯下皇上最为忌讳的事去?”
“譬如说?”
吉祥眼里面上已经收尽了泪痕:“譬如说他利用皇上的恩宠,心生歹念,想要危害皇上。”
。
司夜染忧心东海帮情势,向松浦知田提出要离开平户藩,赴龙宫。
不想松浦知田却不肯放行,只道:“周公子与夫人驾临本藩,本主实在爱惜周公子一表人才,想多留公子在藩地盘桓几日。至于东海帮,本也近在咫尺,公子便也不必急于一时。”
兰芽便轻轻捏了捏司夜染的手。
松浦知田不会无故阻拦,而他既然这样做了,便说明东海帮内乱与松浦知田也脱不开干系。
司夜染便笑:“多日来承蒙名主盛情款待,晚辈也生出乐不思蜀之意。只是晚辈这身子不济,这些日子竟水土不服起来。于是不敢多留,只想快到东海帮,将家父遗言呈告四海龙王后,这便赶紧回归大明去。”
司夜染说着,特地咳嗽了几声。他身子本来就不好,这般咳嗽里的伤声便半分都没有假。
松浦知田却一笑:“无妨。本主帐下也有不少名医,当中更有大明的圣手,本主这便名人前来替公子诊脉。既然身子不好,公子索性在馆驿养好了身子,好全了再走,叫本主也可尽地主之谊。”
兰芽便有些急,倒是司夜染伸手盖在她手背上,轻轻点了点。
他朝松浦知田行礼:“如此,便有劳名主大人。”
他接下来还悠然自在地任凭几位郎中给诊了脉、开了方子。整个过程里,兰芽急得火都烧了眉毛,他却没有半分的不耐。
待得一番折腾之后,郎中们都退下。兰芽上前急问:“该怎么办?”
司夜染目光宁静:“他拦他的,我去我的。”
“那又该如何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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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染静静转眸望向她:“要你帮忙。”
兰芽先是一怔,继而凝着他的眼睛,细细一想,便猛地起身,倒退两步:“你是想让我来假扮你,而你本人金蝉脱壳而去?”
司夜染目光平静:“目下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我报水土不服之症,便难免上吐下泻、体力虚损,于是看上去身量缩小些,只需隐在衾帐之内,当也能瞒过一时去。况且倘若松浦知田前来探望,也唯有你才能对答如流、滴水不漏。”
兰芽闭上眼睛。
“话虽如此,可是便等于你此行便要抛下我。”
她以为,这次若能同去东海帮,那个盘桓在她心上的疑团,便终有机会揭开——可是他眼下,分明又用这样的法子将她困在馆驿里,在极为接近答案的边缘,又霍然被推开!
他疑她……他依旧疑她,不肯向她敞开心扉!
。
她的愤怒写满面颊,司夜染也只能皱眉。
他缓和语气道:“此时东海帮情势难测,东王和北王很有可能凶多吉少,南王和西王必定严防外人。这样的情形,我独自去更好。”
“你少来!”兰芽忍不住吼出声来。
“说什么危险,说什么情势难测,我都不怕!我知道我身上没功夫,到时候去了比不上你和虎子进退自如,说不定还会给你们添麻烦——可是你别忘了,此来东海,我才是钦差正使!一应事体,只有我来安排你来遵守的份儿,还轮不到你来替我部署!”
他幽幽抬眸,眼神一冷:“兰公子,你又要违拗本官了,是么?”
兰芽也毫不示弱:“司公公,你别忘了,钦差为上!”
“是么?”
他眯眼望她,忽地身影平地掠起,宛如急流,倏然席卷而至,将她裹入怀中!
“钦差为上?我倒要看看,钦差如何为上!”
他说罢裹着她,身形如烟鹤入云,直飞入帐中。途中大袖翻卷,顺势掀落窗帘,合上纱帐。
等兰芽回身过来,已然被他困入帐中。
他下,她上。
。
兰芽惊喘:“你要干嘛?”
他坐起身来,将她安坐在他腰间,仰眸望住她的眼睛:“娘子,为夫自然要做些夫妇该做的事。既然娘子想居上位,为夫自当从命。”
兰芽心便慌成一团,小心推着他的肩头:“此时此境,你还要闹?别闹了,好不好?”
他却乜斜起长眸,伸手缓缓揭开面上伪装。
在海岛上密林间,她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月船的,是整张面皮。因整张面皮维持不住时日,干枯之后便再瞒不过人眼,更要多用胡须等掩盖;而周生的伪装,他只在眼底、鼻梁等处略作小小粘补,适合叫他在倭国多来维持些时日。
他此刻却竟然连伪装都除下,一张风华绝世的面容乍现眼前,兰芽的心便更乱了,身子不由得酥软下来。
她咬紧唇,讷讷道:“你难道想用这般方式叫我心软?大人,你未免太小看了小的。”
“是么?”
他用除去了伪装的脸,开始在她领口恣意厮磨:“那便试试看,我能不能做到;而兰公子你,是否当真能永不心软。”
他的唇从她领口深吻而入,而他的指尖则从她中衣下缘滑入。上下齐攻,渐渐向她那两方“高地”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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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这次用真颜的,不用醉了吧?稍后第二更~】
☆、79、与爱为战(第二更)
明明距离那么短,他却故意绕着圈子不肯彻底占领。唇软濡,指修长,兜着圈子,点点燃起火花,却——非得停在关键之外!
她神思便被他揪起,忍不住主动挺高起来,送向他。唇也好,指也罢,她要他怎么占住她皆可捉。
他却坏坏避开,眯眼只打量她面上的痴迷。
只此小小回合,她便已输得丢盔卸甲,她情不自禁向后仰去,耳边听见自己的声息,已像捉不住尾巴的小猫儿般,奇异地娇、不可思议地缠。
他这才满意,吃吃低笑,用牙齿咬开她衣带。指尖也终于顺势滑行而上,握住了她。
掌心爱宠而托,舌尖微濡其上。他沙哑在她软滑谷间呢哝:“……女装方妙,可不裹素帛,直通化境。”
兰芽心下骂了无数声登徒子……可是身子,却只能随着他掌心揉。搓,舌尖儿曼转,而不住颤抖。
。
东海帮,南王展开父祖的画像,燃起一炉香来,打坐缓缓入定。
此时正是东海帮命运的转折之际,是他抉择最要紧之时,他在下决定之前,却想先冥禀父祖隅。
祖父一生戎马倥偬,替老主人坐镇海防,防倭抗倭,极受老主人的信重。后来老主人坏了事,被朝廷不顾一切疯狂追杀,大明天下纵大却也没了立锥之地,跟随老主人的臣子便各想办法,想替老主人寻一处龙隐之地,以图来日东山再起。
那一片仓惶之中,老主人将手下分为几队,各自北上南下。他的祖父因为一直执掌东海水军,便领一脉人马,毅然远遁海上。
彼时父亲还是少年,却也秉承家门之愿,在祖父憾然离世之后,拼尽全力协助东王整顿东海帮。因父亲斯文睿智,与倭国大名的战与和都由父亲一肩扛起。最初倭国慑于大明朝廷的压力,应承一同剿灭东海帮,都多亏父亲从中捭阖,对前代松浦大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you之以利,才叫松浦大名顶住了倭国幕府的压力,在平户藩内容留下他们,给予他们衣食,叫东海帮熬过最初的艰难时日,渐渐稳固下来,营造起自己的营盘和势力。
四海龙王之中,东王是老臣,以资格为尊;他的父亲晚一辈,不求地位,却是整个东海帮中立功最大的。
后来父亲正当壮年便吐血而亡——所有人都明白,父亲是活活被累死的。
父亲死后,他承继了父亲的南王之位,却渐渐与东王为首的一脉老臣,许多意见上产生了分歧。
就在他接位的那一年,陆上也传来噩耗——老主人的继承人,也在多年的颠簸流离之下,英年早逝。
所余下的,竟然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
彼时,东海帮哀声一片。纵然没人说出来,可是大多数人都怀疑,一个襁褓内的婴孩,如何还能作为他们的主人,引领他们东山再起?
——老主人的基业,复兴无望了!
彼时他登高而起,说“主人的基业复兴无望,可是咱们却不能殉葬,咱们得先自己好好活下来。此时正是倭国大乱之际,我们东海帮有人、有钱,还有贩自西洋的火器,咱们的实力就连倭国大名都比不上!不如咱们索性参入战团,至少夺取一个岛屿自立为王;或者干脆个个击败了倭国各地大名去,咱们一统倭国土地罢了!”
东王却勃然大怒,当众斥责他背主忘恩,说这一脉人马决不能自立为王,决不能同化入了倭国,他们得安安静静等着小主人长大,等着小主人来寻,便将人马钱财都交还给小主人才是。
东王的话,得到那些身在帮中要职的老臣子的拥护。那一刻,他映着火光,看那些老人面上的坚毅——或者说是顽固,只觉心上一片灰烬。
小主人尚在襁褓,要等他长大,还要多少年?!
再说那个生于忧患的孩子,将来长大又能长成什么模样,谁敢保证?
他是否值得他们白等二十年,是否值得他们用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年华来赌?
他不这么认为。相对于所谓主人家的基业来说,他更想维护住祖父用性命创下的东海帮,更想维护好父亲吐血身亡而操持的这份家业。至于谁是老主人,谁是小主人,他从未见过,他也不想对他们再献上自己的性命!
五十年了,距离老主人坏事已过了五十多年。人已换过了数代,风云已斗转过数十回,别再跟他说什么“王气未散”。在他眼里,王气早已散尽了,否则趁着土木之围那么好的机会,老主人的势力为何还没有机会趁机重夺大位?
他不是父祖,他只是他自己。父祖已逝,他只想看顾好自己的子孙后代。
。
手下悄声来报:“西王求见。”
他只得从入定中醒转归来,抖抖衣袍,将父祖画像收起,走向客厅。
西王与南王一样,是东海帮第三代,也是承继了他父亲的王位。
西王与他父祖一样,都是猛将,打仗自不必说,只是不甚有头脑。
西王见南王出来
tang,便连忙上前问道:“听说周灵安还有个儿子,而且已经到了平户藩?大哥,你说来者可善?”
南王没急着回答,只让座,吩咐上茶,然后才缓缓道:“你担心什么?”
西王没心思喝茶,便推开茶盅道:“说到底,东海号终究是御马监的治下。就算周灵安后来倒戈向了咱们,可是谁知道他这个儿子是否也跟咱们一条心?他既然手上拿着司夜染的任命,那说不定他其实是跟司夜染一条心的。到时候咱们难道还要继续听命于东海号,也就是说继续听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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