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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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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儿的安康,决不容半点有失。”
  贵妃忍不住死死抱紧了皇帝,嚎啕出声:“皇上,你怎么那么傻,怎么
  tang那么傻啊……”
  皇帝含泪微笑:“若此,贞儿总该相信朕的心了吧?”
  。
  皇帝与贵妃大闹,之后又喁喁耳语,只顾着自己的和好如初。
  梅影却被凉芳关进房间内,不准人见。
  柳姿今晚也被吓着了,又因贵妃呵斥,于是竟然也进不来。
  梅影一脸血痕,无助盯着凉芳,瑟瑟发抖。
  凉芳目色寒凉,手抚紫竹箫那陈旧了的穗子,缓缓道:“这是夜半,你的事自轮不到宫正司来惩处;不过贵妃娘娘的手腕,你也明白。将你锁在宫里,只会比去了宫正司还惨。更何况,你犯下的是跟贵妃娘娘争夺皇宠的不赦之罪!”
  梅影无助摇头:“不会的,娘娘不会如此待我的!今晚事出有异,我会向娘娘剖白,娘娘一定会明白的!”
  凉芳清冷抬眼:“你绝了这份心吧。梅影,你再没机会了。”
  梅影这才悚然一惊:“凉芳,你缘何这样说?就算我今晚获罪于娘娘,可是娘娘并未发落于我,更未曾说要杀了我!”
  “娘娘是没说过要杀了你,”凉芳眼帘轻挑:“可是我却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你敢!”梅影大怒:“凉芳,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凉芳冷冷睨着梅影。他今晚叫方静言在外头守着,他不怕她喊。
  “我是什么身份?”凉芳仿佛觉得有趣,说着说着便笑了:“我自己也迷惘了呢。梅影,那便叫你来说说,我该是个什么身份?”
  “你是灵济宫里出来的人。你的命都是六哥救的!”
  凉芳点点头,却又残忍地摇了摇头:“我是从灵济宫里走出来的,但是谁说我就从此是灵济宫的手下?当年救下我的也不是你的六哥,而是曾尚书以命相托罢了!——如果没有曾尚书的托付,你那六哥又怎么会管我?或许因为我曾是紫府的人,反倒会杀了我呢!”
  梅影一惊:“如此说来,我六哥和兰公子,竟是看错了你!”
  凉芳挑眸一笑:“你六哥看没看错,我不知道;至于兰公子,倒也不是他看错,而是我想要让他看到什么而已——你忘了,我本是个戏子?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最善于扮演别人,逼真得连自己都会忘了本性。”
  梅影大惊,此时已然顾不上自己安危,只悬心司夜染。
  “你究竟相对我六哥怎样?凉芳我警告你,你若敢动我六哥半点毫毛,我必定不放过你!”
  凉芳悠闲地摸了摸长鬓:“……你没机会了。”
  。
  方静言突然跑进来,附在凉芳耳边报:“皇上和贵妃娘娘好像和好了!师父快点动手,若迟了,或许贵妃娘娘冷静下来便会赦免了梅影。那就没机会了!”
  凉芳却丝毫不乱,甚至诡笑着侧眸去望梅影。
  “想知道方静言对我说了什么吧?好,我就告诉你。他说:皇上和贵妃娘娘竟然这么快就和好了。贵妃娘娘冷静下来,接下来就会赦免你呢。”
  方静言脸便臊得一红。
  梅影大喜,急忙起身。
  她就知道贵妃不会杀了她。多年情分,贵妃方才不过是被气蒙了心。
  凉芳上下瞄着梅影,咋舌道:“瞧瞧你,这一脸的血污,一身的狼狈。稍后娘娘若宣你去,你难道就这么到圣上和娘娘面前去谢恩?”
  梅影上下看了一眼,也知不妥。
  凉芳冲方静言一使眼色,幽幽道:“我早就替你备下了热水了。趁着还有工夫,赶紧洗洗吧。”
  梅影便脸一红,朝凉芳微微一揖:“那多谢你。凉芳,你方才的话只是吓我的,是吧?你终归是灵济宫走出来的人,我六哥亲自调。教过的,怎么会出错。”
  凉芳只一脸冷笑,未做回答。
  稍后热水抬进,凉芳等人出去之后,梅影便赶紧褪衣入浴,半分不敢耽搁。
  一时紧张倏然放松下来,她舒服得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窗子却无声无息地开了。方才在众人眼里分明已经退出去的凉芳,无声进来。隔着纱帘,冷冷望着泡在木桶之中的梅影。
  他轻轻抚了抚腰际紫竹箫的穗子,轻声道:“你别走得太快,容我一个一个将仇人送到你眼前。然后,我自会来陪你。”
  。
  听见语声,梅影猛然惊醒,转头回望,想冲口喝问“谁?”
  却根本没来得及出声,嘴便被一只修长冰冷的手狠狠捂住。
  紧接着,那人另一只手便毫不犹豫按在她头顶上,直将她压入水中。
  水花荡漾,梅影惊恐地圆睁双目,终于看清了凉芳面上的森冷。她用力踢蹬,双手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手……
  凉芳冷漠地看着梅影在水下缓缓放弃挣扎,双眼越瞪越大。他毫无半点惧色,手上没有半分松力。想及曾诚死时的惨状,他恨不能叫梅影再多受一些痛苦才甘心。
  叫她死得这么痛快,又是死在水里这么清清静静,已是便宜了她。
  又过片时,梅影的身子全数松了下来,深深沉入水底。她双眼始终圆睁,带着惊恐,更多的却是——不解。
  凉芳使巾子仔细擦掉自己的鞋印和手印,这才从容翻窗而去。
  夜,又无声地沉降下来。
  一场永远的沉睡……
  。
  天亮时分,梅影的死才被柳姿发现。
  冲天的哭声,从昭德宫传出,后宫无不恻然。
  都说梅影是夜半洗浴时,自己不小心呛水而亡。除了昭德宫人,无人知道昨晚她与皇上、贵妃之间发生过的事。
  而对贵妃和皇帝来说,也只以为昨晚因冤枉了她,她性子本是刚烈,于是以死明志。
  吉祥听大包子说起,才佯作惊讶,还洒了几滴清泪。
  多谢梅影,不光自己死了,还借助她领口的香,给皇帝下了轻微的“迷情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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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锦囊之计(第一更)

  昨夜梅落无声,兰芽和司夜染也正漂泊在海上。沧海茫茫,与陆地远隔,不通半点消息,可是司夜染却莫名地手捂心口,闷声一哼。
  兰芽忙上前扶住:“怎么了?趟”
  司夜染摇头轻笑:“没事,兴许是晕船了。”
  他避重就轻,不想叫她担心。
  他生于忧患,出世第二天便遭追杀……这十数年走过来,哪一天不是枕戈待旦?于是他生出了如草原头狼一般的直觉——每遇有事,他便会离奇生出心悸。这心悸未必是因他自己的,更有因追随他的人的。
  此时被孤悬海上,纵然无法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却还是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兰芽帮他顺着心口,瞟着他道:“你还能晕船?我不信!”
  他便轻声一叹,捉住她的手道:“好吧我说实话。明日咱们就将到达平户藩,我心下也有些害怕。可是我不想叫你知道我也会胆小啊。”
  兰芽这才笑了。出下头去望着与他交握的之间,悄声道:“其实,我也害怕。”
  司夜染轻叹,将她揽入怀中:“别怕,我在。夂”
  。
  这日一早,梅影的死便传进灵济宫来。
  藏花闻言坐在榻上,只眯起了幽深的眼,半晌没动一下。
  初礼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瞧见藏花的模样,已是明白。
  大人和兰公子南下而去,将京师和灵济宫都交托在二爷手上,不容有失。二爷殚精竭虑,一边要与紫府仇夜雨周。旋,一边还要紧盯皇宫和朝堂上的动静。百密一疏,实在顾不过来梅姑娘那边,却没想到恰恰是梅姑娘出了事。
  当初除掉长贵,便是梅姑娘爷袂之举。二爷有机会亲手除了长贵,替大人和灵济宫出了一口恶气,心下对梅姑娘颇为感念。
  纵然后来梅姑娘与大人对食,在灵济宫里名为“主母”,可是梅姑娘言行一向极有分寸,并未做过分的事去。
  以二爷的性子,对梅姑娘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辨清究竟是对她好感多一些,还是嫉妒多一些,她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去了。
  初礼心下也是感伤,赶紧施礼劝慰:“二爷,别难过了。此事待得大人回京,终究能为梅姑娘讨还一个公道。”
  藏花转眸瞟着初礼,凄冷地笑:“等大人回来,她早骨化成灰,什么痕迹早都抹得干干净净!那动手的人当真聪明,就趁着大人和兰公子都不在,我又没资格内宫行走的空当才动的手。”
  藏花此语,已是又将他自己迫入牛角尖儿去了。
  初礼便急忙出言提醒:“二爷,现下还不是较劲的时候!替梅姑娘讨还公道是重要,可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二爷别忘了,皇上已下旨意,召倭国使团进京。二爷在京中坐镇,要早做绸缪才是。”
  说到此事,藏花便狠狠一咬牙:“邹凯那老匹夫!我早就说了该除了他,留他果然又出祸患!”
  外国人来明的事宜,本就是礼部的分内事。于是邹凯这才联合多位官员,向皇上奏明杭州大闹之事,且建议皇上恩抚,召他们进京——邹凯的言行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半分不对,只有深谙内情的才知道他的心有多黑。
  藏花说到激动处,起身便向外走:“我这便去要了那老匹夫的命!”
  初礼急忙拦着:“二爷的担心,大人岂能没有?可是大人既然留邹凯活到今天,便必定是有大人的安排!二爷仔细想想,若没了邹凯,大人与草原的关系将何以为继?……而兰公子满门一事,又要有谁来旁证?”
  藏花便愤然甩袖:“说到底,大人也还都是为了兰公子!”
  怀里叹息:“这件事,迟早都要做一个了断。”
  藏花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好,那我就再容邹凯那老匹夫再多活几日。来日,我必定让他死得比长贵更痛楚百倍!”
  他幽幽转头望初礼:“我可以不杀邹凯,可是我也要去杀了倭国使团的头目。此事你总不该再拦着我了吧?”
  初礼惊得又赶紧攥紧藏花衣袖:“二爷,别莽撞!倭国使团尚未进京,二爷怎么能贸然行事?二爷此时不宜好勇斗狠,应该学着大人和兰公子,寻那四两拨千斤的法子。”
  藏花目光阴冷:“我现下还能有什么法子?”
  初礼从怀中摸索出一个锦囊来:“大人离京之日,将这个留给奴婢,说若二爷踌躇无措之时,叫二爷拆开来看。”
  藏花连忙打开,上头却只有一个人的名字:秦直碧。
  。
  一见这个名字,藏花便烫手一般扔了锦囊。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初礼:“大人叫我去找秦直碧商量?我才不去!”
  彼时藏花曾因对兰芽的妒恨,不顾一切冲到青州去将秦直碧吊在山洞里狠狠鞭打,两人之间已然结下心结。此时藏花却要与秦直碧去商量对策?难道要他去向秦直碧认错不成?
  初礼也只能摇头:“大人只留下这个锦囊,里
  tang面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写,奴侪都不知晓。”
  。
  藏花只得愤愤捏着锦囊出门。
  青州那边早送来消息,秦直碧、陈桐倚已然带了个书童抵京。与一班士子一同住在客栈“状元楼”里。
  藏花没打算今儿就直接见秦直碧,只想兜圈子看看。
  不消说,那个书童就是小窈。
  秦直碧来到京师,只出去过一趟。小窈本想跟着,却被秦直碧寒了脸拒绝。他出去的时辰也不长,回来时正是一场潇潇细雨,他连伞都没打,湿落一身,满脸落寞。回来便坐在杌子上,不顾小窈张罗给他换干衣裳、擦脸,只呆呆凝望地面。
  待小窈出去换水,此前一直摇着破蒲扇冷眼旁观的陈桐倚才颠颠儿地走过来,叹了口气道:“是想去瞧瞧兰公子吧?结果,没瞧见。”
  秦直碧这才动了一下,黯然抬眼:“她走了。”
  从此秦直碧闭门不出,埋头苦读。也捉着陈桐倚,不准他出去逛游,说是为了专心备考。
  陈桐倚虽然本心不愿,忒向往京师的风光,可是也怕小窈给看出端倪来,便只好忍了。只不过镇日里秦直碧是实打实地看书,他则是将话本儿夹在书里偷偷地看。
  所以藏花此来,绕着状元楼前后左右绕了一两个时辰,也没瞧见秦直碧一根毫毛。跟周围的笔墨铺子、小食肆打听这么个人,人家也说虽然瞧见过,不过来了只是买了纸笔,或者吃一碗面便走,多一句话都不肯说的。
  这股子压抑在沉默里的傲气,叫藏花颇有些牙根儿痒痒。
  比之虎子,这个秦直碧才是真的难对付。
  。
  藏花这般在楼外转圈儿,秦直碧专心念书,自然是没看见;陈桐倚专心看话本儿,正被一个寡妇勾。引书生的故事折磨得心痒难挠,便也没瞧见。
  可是小窈却瞧见了。
  她看秦陈二人都没有分神的意思,便自己一抹身下了楼来。
  藏花今儿便服而来,便掩住了些骨子里的戾气。加之他天生的妩媚气度,便叫小窈有些碍眼。
  秦直碧心里有个人,小窈一直都知道,只是她没见过,亦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眼见藏花眉藏桃花、满面风。流,便有些多心了。
  藏花留意到小窈,便忍不住蹙眉,转身就走。
  小窈也不放过,紧随其后。可是小窈的脚力如何是藏花的对手,藏花身形几晃,便已消失在了蛛网一般的巷子里。小窈不甘,愤愤跺脚:“我绝不会放过你!”
  小窈不知,就在她离去的当儿,正有人敲响了秦直碧的房门。
  。
  小窈不在,秦直碧便亲自开门。一瞧,正是住在对面房间里的士子林展培。林展培约有三十五岁上下的样子,到了状元楼后,也与秦直碧一样,关门苦读,不理窗外事。
  仅有几回是在楼下的纸笔店和面摊遇见,都是买了东西各自便走。一来二去,秦直碧便多留意了他一眼。只见他一次并不吃完一碗面,而是只吃一半,将另一半倒进一个笔筒里,小心带回去。
  他不解,便问那面摊老板。那老板叹口气,“穷啊。考了十年都未曾中,家里还有妻儿要养。留下那一半,他都不是当晚饭的,而是留到半夜实在熬不住了,充夜宵的。”
  秦直碧实在不忍心,有一回便拦住了林展培,想帮他多付一碗面。林展培却笑:“你我皆为朝廷士子,今日虽依旧白衣,却总要留住这一把傲骨。来日朝堂之上,方不会被威武所屈,不因富贵而yin。”
  这一番话说得秦直碧大觉敬佩。于是今日一瞧是他来敲门,秦直碧便连忙将他让进门来。
  -
  【大家元宵节快乐~稍后第二更】

☆、74、哪有巧合

  林展培进来坐定,便道:“今日扰了白圭你用功,实在对不住。”
  秦直碧便笑:“林兄客气了。若说用功,小弟绝比不上林兄。林兄今天既然来访,定有要事。”
  林展培便眉间正色一展:“不知贤弟你是否听说了朝廷下旨召倭国使团直接进京面圣?”
  秦直碧便也一怔:“当真?”
  林展培登时义愤填膺:“此番倭寇大闹杭州,伤了乌蛮驿官兵不说,更公然劫了杭州官府大狱。咱们如何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倭国使团在背后搞的鬼!这还是在我大明国土之上,他们如此胆大妄为,又将我大明朝廷,当我大明子民为何物?趟”
  “更何况,自我大明立国以来,倭寇便在东海为患!朝廷屡次与倭国国王交涉,倭国国王嘴上答应,却实则是阳奉阴违。如此咱们如何不明白,实则倭寇就是倭国推动的,只为撼动我大明海防,以逞他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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