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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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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说来,藏花什么都不知道。
  兰芽便按下一重担心。心下,纾解了些。
  只要他不是因爱生恨而背叛了司夜染,就好。
  兰芽便莞尔一笑,舔了一口酒,就着酒劲打趣道:“从来都觉着二爷阴柔
  tang,比女子还更柔媚。此时看来,倒是错了。瞧二爷喝醉之后的模样,根本还是个爷们儿。”
  藏花听了便大恼,指着兰芽怒喝:“你胡说!我早已不是个爷们儿,我根本不屑当个爷们儿!你不必故意气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他指着兰芽的鼻子,目光阴冷:“女人,都是祸水!你们帮不上大人,你们早晚都会坑害了大人!大人怎么就不明白,怎么就不明白啊……”
  兰芽心下也觉苦涩,便捉杯吞了一口酒。酒如火线只冲喉咙,她辣得咧嘴。
  “二爷,你总说大人不明白,实则,你自己,又何曾明白过?”
  藏花一定:“我不明白什么?”
  兰芽幽幽一笑:“二爷一直不明白,男人天经地义便该爱女人啊。二爷自己也是个男子,也应该试着去接受女人才好。”
  “你,你一派胡言!”藏花恼了。
  大人这般对他说,此时就连她也这么说!
  兰芽轻轻摇头:“虽则这世上也有凉芳对曾诚的痴情,只是这毕竟是特例。不过是造化弄人,他们两人原是被上天生错了罢了。而二爷你,依我看来,倒是与凉芳不同。二爷是画地为牢,因着对大人的感恩和敬重,便非将自己圈在这个圈子里罢了。”
  藏花怒道:“你胡说八道!”
  兰芽调皮一笑:“二爷这般反驳我,没用。倒不如二爷与我聊聊,从前可曾当真遇见过什么女子?总要真的经历过了,确定不喜欢了才作数,而不是这般自说自话,作茧自缚。”
  藏花大窘:“我,我才不要碰你们这些蠢女人!”
  “那便是了!”
  兰芽拊掌,咯咯轻笑:“二爷从前在宁王府里就是内侍,后来又与一班杀手在一处起卧,没太多机会见到女子;后来遇见大人,进了灵济宫,灵济宫里也再没一个女子……所以当真可怜见儿,二爷竟然是这多年都没机会亲近女子呢!”
  “于是二爷对女子因不知而生疑,因生疑而嫌恶,到后来便连自己都信以为真,当真认定了自己只爱男子呢!”
  藏花气恼至极,自制力与神智便渐渐苏醒,酒意竟已去了大半。
  他便又恢复了阴柔冷笑之态:“兰公子,你这般惹怒我,不怕我趁着此时大人不在,便要了你的性命?”
  兰芽故意凑过去,挨着藏花坐。藏花吓得一颤,急忙避开。兰芽便打蛇随棍上,又凑上去……如此这般,藏花咬牙忍了,兰芽得意而笑,紧挨着他坐稳当了。
  兰芽手托香腮,故意媚眼瞟他:“二爷,我知道你厌憎我,可是眼下你瞧,你仿佛是怕我更多呢!”
  藏花面色一白:“我怕你什么?”
  兰芽咯咯地笑:“因为我是灵济宫里第一个女子啊。二爷不知该如何与我相处,又怕我会抢走了大人。”
  兰芽说着叹了口气:“可是从此,灵济宫里将不再只有我一个女人。梅影也会来。二爷总不能再用从前对我的言行去对待梅影。只因我是岳兰芽,二爷可寻到借口对我厌憎;而梅影不同,她原本是你们同路的人,你便无法对她发脾气。所以二爷才会如此愤懑,要借酒浇愁。”
  兰芽偏首望过去:“二爷,不如我来教你如何与女子相处,可好?只消二爷学会与我平静相处,日后与梅影相处便也不难。”
  兰芽垂下头去,无声地笑笑:“……只有如此,二爷才不会叫大人为难,二爷说是不是?”
  -
  【明天见~大家不要小看了兰芽~】
  谢谢cathy的两个1888,wyydingding0528的两个1888,八百地藏的588~

☆、11、送绿头巾

  于是当晚灵济宫便出现了诡异一幕:
  阖宫众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瞧着兰公子扶着花二爷下车,手拉着手走进了宫门。
  一路上兰公子笑靥如花,一径仰头与花二爷说着什么,花二爷虽则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却也——并未甩开兰公子的手!
  更诡异的是,兰公子将花二爷送到住处之后,并不告辞,反倒直接跟着花二爷进了他的院子,许久未出!
  这当真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惊悚。阖宫上下便都跑到伺候藏花的初孝这儿来打探消息逖。
  最后就连初礼都被惊动了。
  一般来说,初礼惊动了,就是大人惊动了。于是初孝在选择描述的字眼儿时,略微留了留神。实则他本想据实说,二爷跟兰公子进了房后,他隐约听见二爷“哼哼”……自然,尽管他很想用“呻吟。”,可是他打死也不敢不是。“哼哼”好歹意思最为接近不是菟?
  可是既然初礼都惊动了,他便将“哼哼”也都忍了,只轻描淡写地说道:“二爷跟兰公子进了房后,两人,呃,相谈甚欢。”
  众人都是长叹一声。同是含着放下心来,也略感失望。
  不过碍着初礼在此,大家便也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便各自施礼,便这样散了。倒是初礼一直清清静静站着,半点看不出要走的意思。
  初孝便问:“礼公公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初礼和善地笑:“没有了。”
  初孝便也不敢深问了,两人便在门口这么杵着。眼见夜色越来越深,门内终于出了动静。初孝大赦一般连忙迎上去,正是兰芽独自出来。初孝便躬身道:“公子慢走。”
  兰芽出了大门儿便瞧见杵在灯影地下的的初礼,心下便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兰芽抬步自向前去,瞟都没瞟初礼一眼:“走吧。”
  初礼静静跟上来。长长的宫墙夹道里,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印在红墙上。
  回到听兰轩,兰芽屏退双宝和三阳,问初礼:“你有什么想问的?”
  初礼沉吟片刻,道:“原本是还有问的,可是这一刻,却没了。”
  兰芽只得苦笑。
  可不是,这一回当真没什么可问的了。虽然她一大清早就出宫去了,可是天黑还是乖乖地回来了,没如上回一般逃得没了踪影。
  甚至,人家藏花好歹还能任性地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而她自己什么都没有。
  兰芽便掏出一张纸来,摊开,递给初礼:“你瞧瞧。”
  初礼结果来看,是简笔勾勒的十一副头像。
  初礼不明其意,抬头向兰芽狐疑望来。兰芽摇摇头:“你且瞧就是。你自然明白。”
  初礼细细看过了那十一张人脸,目光不由得在一张脸上停顿下来。他有些不敢置信,抬头再看兰芽,随即再垂眸下去细瞧。
  兰芽心下便更明白,叹了口气问:“说吧。”
  初礼也明白,兰公子既然如此做,已然是猜到了。于是他吸了口气道:“当中有一张面孔,像极小宁王。”
  兰芽便咯咯一笑:“果然是他!”
  初礼忙问:“公子在何处见到小宁王?”
  兰芽幽幽望着初礼:“藏花喝醉了,在静音阁。小宁王坐在他身边儿,替他擦汗;还为了一盏醒酒汤,好悬毁了静音阁接下来的生意。”
  初礼便狠狠皱眉。
  兰芽明白他担心什么,便道:“此前我也怀疑,以为是藏花因爱生恨,故意在外与小宁王见面。后来确定不是——是藏花先醉了,小宁王悄悄出现的。藏花从头至尾也不知小宁王曾来过。”
  初礼轻轻舒了一口气,可是眉间依旧未解:“小宁王无旨擅自进京,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没错。”兰芽也是赞同:“从大明监国,诸子分封,朝廷便有旨意,各地藩王无旨不可进京,否则便有谋逆之疑。尤其是宁王,朝廷疑心最重——历代宁王,都怀鬼胎。”
  初礼道:“正是。所以这一回若确定当真是小宁王擅自进京……便又是一桩泼天的祸事!”
  兰芽轻轻闭上眼睛。她还有一重忧心是不能对初礼讲的:怎么会那么巧,小宁王跟慕容都出现在静音阁上?
  如此说来,小宁王去照顾藏花之前,又是与谁人在一起?
  兰芽曾留意过慕容桌上的酒杯——是曾另有人在的。那么岂不是说,小宁王之前正是与慕容把酒言欢?
  于是后来她被慕容拦入雅间,小宁王趁机逃脱,便顺理成章……
  慕容说来京师只为看她,岂非谎言!
  。
  兰公子神色不对,初礼试探问:“公子,在想什么?”
  兰芽急忙回神,却促狭一笑:“小宁王与藏花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初礼难住,略有沉吟:“此事,奴婢也不敢妄言。”
  兰芽便哼:“你知
  tang道什么,便说什么就是!若敢瞒我,倘若此事闹大了,我少不得要追究你个隐瞒不报的罪责~”
  兰芽本是笑着说的,初礼却还是觉得脊梁发凉。当日那顿鞭子,倒真的是吓怕了他。
  初礼便道:“……之前盐案,公子二下江南。二爷从南昌驰马而归,行李后到。奴婢替二爷整理行李,发现里头有不少细软。二爷的随从说都是小宁王赠送的……二爷走的急,小宁王追到江边都没撵上,怅怅然在江边徘徊良久,便差人送来这多礼物。”
  “奴婢便抱去问二爷的示下,看这些物件儿该如何收存。岂料二爷却发了脾气,抓过来全都摔在了地下,说不稀罕这些东西。”
  兰芽听了,便轻轻一笑:“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此事暂时不准禀告大人,你可记住了。待得探听明白了,我自然与大人言说。”
  。
  已过午夜,兰芽依旧了无睡意。索性趴在被窝里,细细端详宁王的那张画像。
  唐光德的画笔也实在了得,虽则只是隔着灯影无意看过几眼,且是简笔勾勒,却也将小宁王的面容特征抓得极准。
  此时看来,便有了答案:她之前瞧着小宁王眼熟,却分明未曾见过,这缘故便是出在面容特征上——小宁王,有四五分,实在是像极了皇上。
  便也难怪,这便是血缘的力量。
  想到这里,说不清怎地,她心下忽地一动。
  这一动,便觉房中有异。兰芽惊得连忙坐起身来。深吸口气,便试探着叫:“大人?”
  帘外夜色浮涌,一袭墨色长褛的司夜染宛若鬼魅,无声走进灯影里。灯光层层攀上他的面容。
  兰芽余悸未消,忍不住抱怨:“大人既喜不请自来,好歹也该弄出点动静,不带总是这般吓人的!小的胆小,怕哪日便被大人吓破了胆,一命呜呼了去!”
  司夜染缓缓走近,幽幽冷哼:“兰公子,不必说得那么可怜。你何曾真的怕过我?你今晚与藏花携手而归,分明是在向我示威,哪里有半点畏惧?”
  。
  被一语说中心事,兰芽有些心虚,抱着被子下意识向内退去。
  嘴上还在逞强:“大,大人在说什么?小的,怎听不懂?”
  司夜染一步一步走过来,悠闲伸直长腿,坐在榻边。脊背抵着床栏,傲慢偏首瞟她:“兰公子,敢做便该敢当。怎地你此时这么不中用!”
  兰芽咬牙,嘴上不认,心里也还是认了。
  没错,虽则她本意不是那样的,她当真只是护送藏花回来。可是她故意拉着藏花的手,故意一路巧笑倩兮凝望着藏花,故意与藏花一路亲热细语……就是故意的。
  尽管,她自己也觉无聊。可就是……没忍住。
  她便反守为攻,尖刻地笑:“怎地,大人的两个男宠彼此亲近了些,大人便受不得了么?大人是怕戴了绿头巾——且是双层的?”
  司夜染目光微凉:“你以为我当真会担心么?即便你想,藏花却不会自降身段。在本官与你之间,藏花又如何会弃了本官而就你?”
  妈蛋,忒伤人了!
  兰芽便笑得更为明艳:“若以相貌论,小的自愧不如。可是,小的与大人总归不同。”
  兰芽说着故意挺了挺xiong,莞尔一笑:“小的是女子。小的有的,大人却怎么都比不上。”
  司夜染目光落在她那处,便未曾离开。
  他低低轻哼:“是么?”
  兰芽忍不住再呛一声:“大人已然开始喜欢女子,又如何不允二爷也试着做回男子,也喜欢女子!大人不可太自私!”
  -
  【还有~】

☆、12、我喜欢谁

  他这才将目光从她那处挪开,依依不舍道:“你说我喜欢女子?”
  他凑近些,已到兰芽面前:“那你说,我喜欢谁了?”
  兰芽一颤,狠狠一闭眼。
  怎么觉着,仿佛又掉进了坑里?
  兰芽深深吸气,竭力平静回望他的眼睛:“自然是梅影。大人何须细问?”
  “梅影?”司夜染认真地想了下:“我何时告诉过你,我喜欢她?逖”
  兰芽一愣,随即坚持道:“大人若不喜欢,如何将成对食?”
  司夜染凝着她,仿佛发现颇多意趣,于是耐下心来,逗着玩儿。
  “将成对食,如何便一定是喜欢?不过是贵妃旨意,下位者不敢违拗罢了。”
  兰芽咬住唇,竟然一时结舌,不知该怎么继续争辩才好。
  可是他的目光却又那么绵长、含着戏弄地盯着她,不肯放松。兰芽只觉窘极,便呛道:“那便是大人无情了!梅影为了大人,巧设计谋除掉长贵,她对大人的心意天地可鉴,大人若不动情,可当真是铁石心肠!”
  司夜染长眉轻挑,竟没否认:“你说得对。”
  兰芽反倒被梗住,偏过头去,说不出话来。
  贵妃对于司夜染来说有多重要,她比谁都清楚。尤其此时,司夜染若想趁着仇夜雨脚跟未稳,而与紫府争夺锦衣卫,贵妃的意见无疑将是最为重要的力量。
  于是贵妃的任何旨意,都决不能违。更何况梅影在贵妃面前最有分量,比之从前的长贵更为要紧,倘若梅影在贵妃面前说了几句不利于司夜染的,那便是更为致命的。
  兰芽便深吸口气:“小的,恭喜大人。”
  司夜染定定凝视兰芽。
  有一瞬间,兰芽甚至觉得,他就要伸出手来拥抱她。她犹豫着该向哪个方向逃开——此时此刻,她觉得不该接受他的拥抱。
  可是,他却并未伸手,未曾动过。只是依旧那么深深地凝望她。
  然后,他错开目光,幽幽道:“……岳兰芽,你说对了,我当真是在喜欢着,一个女子。”
  他说完便向后撤去,裹紧长褛消失于夜色。
  兰芽心下狠狠一梗,竟是无法呼吸。
  夜色吞涌,将他身影湮没。让她甚至怀疑他之前是否曾真的来过,是否曾真的,与她说了那句话。
  他说他何曾喜欢过梅影。
  他说他,当真是在喜欢着一个女子……
  她全都听不懂,他又何必夤夜而来,只为与她说这样一句话?
  。
  如此幽深而漫长的夜。
  京师的另一头,客栈里,有两个男子也都无眠。
  两个男子一人穿白,一人着黄,俱是风神俊逸,潇洒不凡。
  这房间本是黄衫男子的卧房,白衣男子是来客座。
  白衣男子笑道:“虽则已是这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可总归床榻简陋,难怪王爷睡不着。”
  黄衫男子正是小宁王,白衣的则是慕容。
  小宁王淡淡一笑:“蒙克,你亦是皇家贵胄,难道你就能睡惯这粗糙卧榻了么?”
  蒙克为蒙语名,意为“永生”。
  慕容一笑:“我们草原人,倒没你们这些讲究。行军当中,寻得一块草地都能安眠。”
  小宁王叹息了声:“佩服。也难怪你身在中原,竟可如此忍辱负重。”
  慕容将带来的酒囊打开,满上两杯。
  小宁王眯了眯眼:“已过午夜,还要饮酒。怎地,你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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