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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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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凑什么热闹。”那年轻力壮的侍卫本就心急,一见千秋便要推开。心道这丫头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便道,“抓起来。”

“慢。”这时候出声的却是宗政明珠,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出声到底该不该。

那侍卫一见宗政明珠,立刻行礼道:“原来是宗政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宗政明珠看了千秋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忧色,道:“这事情,是这样的……”他将事情经过诉说一番,说是几个小孩子争吵而致,那赵明初不小心跌落在水潭中。

赵寅初急道:“什么,分明就是那丫头推下去的,你做什么包庇她!”

那侍卫夹杂在两个小孩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个是荣国公家的长子嫡孙,一个是康成伯家的公子,得罪了任何一方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侍卫余光瞥了一眼千秋,却见她面色虽然惨白,却并没有吓得逃离开去,反而目光越发镇定地走了过来。

“大哥,大哥,你快醒醒。”赵寅初跑到赵明初身旁,不停地唤着,早已哭了起来。要是赵明初有个三长两短,指不定他也要被迁怒。

“如果赵明初出事,便是那贱丫头的错,你们还不快将这丫头抓起来!”司马月这时候已经大喊起来,在一旁拉开宗政明珠,道,“你跟我来。”

宗政明珠目光一暗,知晓自己不应该多插手其中,该说的话已经说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司马月的未婚夫,不应该表现太多善意。

千秋慢慢走到赵明初跟前,一只手搭上赵明初的脉,又摸了摸他脖子上的大动脉,一拳打在赵明初的肚子上。这一举动,可把赵寅初吓得尖叫起来,红着眼睛怒喝道:“大胆,找死!”

008 祖孙对话

“咳……咳咳咳。”令众人吃惊的却是,原本昏迷过去的赵明初,就此幽幽醒转过来。赵寅初赶紧去拉他的手,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没有事吧?”

千秋咬了咬牙,暗自恼火自己习惯性的动作太不小心,居然害这个八岁的小子不小跌落寒潭。

“只是没有站稳掉了下去,喝了几口水,没有什么事情,赶紧去换了湿衣服。”她一个常年捧着药罐子的小姐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刚刚醒转过来的赵明初面色又羞又怒,狠狠瞪着千秋说道:“不要你管!”

赵明初脸上更红了一分,挣开弟弟的手,说道:“不用管我。”

自己不但被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给害得跌落寒潭,还被她救了。原本他还想要替月妹妹教训她呢,没有想到事情却会变成这样。

他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哪里肯承认自己不如她,要是再任由自家弟弟说湿被她推下去的,以后就不用在京城里头混了。

围观的侍卫见小主子们都没有事情,也都退了开去,知道有些话是该说,有些话是不该说的,接下去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了。

司马月却是不满赵明初就此康复,非要把事情给闹大了,说道:“明初哥哥,你不用怕,在我们晋国公府里没有人敢放肆,何况是她这种贱种。”

她一口一个贱种,让千秋心底异常不快,不过是四岁的丫头,嘴巴却如此厉害,必定是那位尊贵的娘亲教养得“好”。

千秋不理会这毒辣的小丫头,招呼云雀说道:“还不赶紧将他送去换衣服好好调养,要是有什么事情就遭了。”

云雀反应过来,倒是有些诧异这位三小姐如此镇定,虽然是养在府外的,倒是机灵。可是这祸事怪罪下来,她也逃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她又要弄个什么说辞?

很快赵明初就被人带走,千秋也跟着云雀回到了梧桐院,老夫人那里自然是听说了事情的,看大孙女安然无恙地回来,让众人退下,好一会儿问道:“可是有什么委屈?”

千秋看老夫人那一双清明的眼神,低下头说道:“并未。”

老夫人忽然叹了口气,抱了抱千秋,心道这丫头倒惯是个懂事的。原先她也是知道进来的时候让那双生子刁难了,这丫头见了她也没有说什么,她也就不问。而刚才云雀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她原本以为这孩子回来后一定会来说几句,哪里知道她依旧不说。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的处境没有因此而让她做主,让她一阵心疼。

其实千秋心里想的却是老夫人必定还是偏帮着司马家的,她到底是被休了出门的女人所生的,再疼爱却第一次见面就惹出事情来,怎么说都不好。这件事情大人们肯定是知道的,她不需要多说什么,她不闹腾,老夫人也当着小孩子在不太合就作罢了,不会太过怪罪,还会怜惜她。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祖母是向着你的,不管你母亲怎么样,祖母认准你是嫡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和祖母说,祖母必定给你做主。这府里头看谁敢对你不敬!”

千秋听罢,对这老夫人倒是剁了一层好感。不过到底这三年都没有怎么理会她,要不是她病好了,这老夫人会把她接过来?说到底也还是要靠着自己,指望着老夫人给她顺顺路还行,要是遮风遮雨,是绝技不可能的,更不用指望她那软弱的娘亲了。

千秋将一切看得分明,倒也挤出笑容来对着老夫人甜甜叫了一声祖母,将老夫人哄得笑开了花。老夫人和卢雨蝉娘亲是手帕交,眼见儿子作出这等事情来,自觉对不起那亲家托付。想这大孙女三四年了倒是头一次见,不禁心下悲戚,搂着千秋流了几滴眼泪。

“你那母亲可还好?”

“娘安好,就是看着有些寂寞。”

那老夫人摇摇头叹道:“是我们司马家对不起她。”

千秋心里却想,你知道对不起她顶什么用,一句抱歉就能将所有的恩怨勾销?她心下早已将卢雨蝉列做自己的保护对象,对司马家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这个奶奶倒是留着有用。

老夫人不知道千秋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身体里装着三十来岁的灵魂,不知道她在怨恨司马家。千秋的眉目长得极像自己的儿子司马诚,越看越喜欢,过了一会儿又将人叫进来,说是要亲自带着千秋出去,吃年夜饭。

千秋跟着老夫人出了梧桐苑来到正厅,摆了不下七桌。她眼一瞟,便看见司马星和司马月恨恨的眼神。

跟着祖母出来吃年夜饭可是双胞胎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这会儿却让一个贱种享受到了,他们心中别提有多气!

老夫人一出现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几个族里头的贵妇人都围了上来。

“这丫头便是那位了吧?”眉目长得圆润的女子瞅了瞅千秋,笑着搀扶着老夫人,试探着说道。

“都来见见老太婆的大孙女。”老夫人一发话,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将千秋夸个不停,大家都是惯会看脸色的,老夫人今天亲自将人带出来,摆明了是认下这个大孙女,嫡出的待遇啊。

晋国公司马诚穿着一身黑蓝色的衣服,年纪不过三十出头。本来他年纪轻轻应当是一直担着晋国公世子的名头的,然老晋国公去得早,死在了西北对蛮夷一战,皇帝特意给司马诚提了提。

千秋很容易在人群中认出他来,今天是家宴,这里的男人属他最为尊贵,且他的面容和她长得本就相似。

有一副好皮相,却是一颗风流的心。她听卢氏说自己怀着孕跪在雪地里求情却只换来一纸休书,便对于这个男人只有厌恶。

晋国公哪里会在意到千秋,正和几个男人有说有笑。

回廊上走来一位妆容艳丽的女子,二十几岁的模样,一身大红的衣服甚是喜气。千秋不用猜,就知道这位来的,定然是那位“好母亲”明慧公主无疑了。

009 平安康健,长命千秋

千秋想,既是家宴,怎么会有宗政明珠和赵家兄弟在场?且看四合,倒是没有见到那几个人,而明慧公主却是走近了。

明慧公主朝着老夫人只稍稍福身,她是公主,并不用全礼。

老夫人淡淡受着,千秋也不动,倒是让明慧公主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只看相貌倒是和自家夫君及其相似,自家儿女倒是还像自己多一点儿。

她面上瞬间将不悦之色隐去,笑着对老夫人道:“婆母,您可来了,您不来,这宴席就开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席吧。”她是晋国公府辈分最大的,说这句话自然最合适不过。

明慧公主身边跟着一个老嬷嬷,四个丫鬟,很快就分开去做事了。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年纪不大,面容姣好的女子,各自领着一个男孩儿,千秋一想很快猜到她们的身份。

面容稍微消瘦的女子牵着一个高一点的,是晋国公的妾室郑姨娘,儿子是司马重华。稍微圆润一点的是张姨娘,生二公子司马舜华。

两个孙儿都给老夫人行了礼,各自退下。

千秋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坐在老夫人身边,云雀跟在她后头,倒是诧异这孩子没有被这场面吓到。

小孩子都是另外一桌的,千秋显得尤为突兀。那郑姨娘和张姨娘的眼色也不止一次向着她这儿看了,明慧公主倒是沉得住气,说道:“婆母,今天是除夕夜,本来我是想着自家人吃一顿饭算了,却让你拒绝了,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她又哪里不知道,只不过故意如此问罢了。

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明慧公主作势笑笑,几个小的不时往这边看,千秋安静地吃东西,不说话。

老夫人不时吩咐云雀给她夹菜,她是夹什么吃什么,也不挑剔。老夫人越加高兴,说道:“平安啊,可喜欢这里?”

郑姨娘和张姨娘交换一个眼色,余光都盯着千秋,千秋道:“喜欢。”

老夫人更加欢喜,说道:“那就好,喜欢什么就和祖母说,爱吃什么让云雀给你夹。”

这边厢老夫人吃得高兴,倒是吸引了一些小辈的格外关注,大家自然都是瞧见老夫人亲自带着一小女孩儿,不用说也知道那人是谁,今儿也就是老夫人认大孙女的宴会。

要说家宴里头有宗政明珠和赵家兄弟,前者是因为他早就和司马月定亲,明辉公主特意请来压场子。而赵家兄弟,则是康城伯有意抱司马诚的大腿,让小辈和小辈之间多多亲近亲近。

饭毕,老夫人就带着众人去听戏。

千秋以前倒是也常常听昆剧,性子也耐得住。老夫人看在眼里暗暗点头,是个知礼沉静的,倒是不知道卢氏那样的人儿怎么教得出这样的孩子。

老夫人侧身对着身边的大丫环鸳鸯说了会儿话,鸳鸯便出了园子去。

明慧公主眸中闪过一道愤恨,朝着千秋狠狠剜了一眼,指点着自家丫鬟跟上。

老夫人道:“你这模样瞧着和你爹相似得很,听完了戏,你便去拜见他吧。”

千秋心中对于那位亲爹是一点好感也无的,可老夫人这麽说,却也不好直接拒绝了,便默默点了点头。千秋想着阵势,老夫人倒是真的是要认大孙女的,不过明慧公主应该不会让这事情轻易得逞,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千秋坐数过去五个,正是那宗政明珠,此刻倒是也老老实实地听戏。赵家兄弟是不在的,那两兄弟出身武勋家族,都是好动的性子,怎么闲得住。

双胞胎被明慧公主压着,可心思明显都不在戏上。

老夫人倒是也趁着这机会和千秋聊天,问道:“可识字了?”

千秋前段日子在书房上看了许多书籍,多是游记杂文,倒是也看过一些启蒙读物,字是认得的,便答道:“懂一些。”

“过了年你也四岁了,这京里头的贵女也都去了衡山书院读书,你既是我司马家的孩子,我也和那边通了气,到时候让南叔送你过去。”

读书?是了,她这个年龄,自然是上学堂的时候。听老夫人说衡山书院,应该是一个贵族子女私立的学校。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多读一点书,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构架是好事情。不过看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将他接回来住着,可这身份到底不尴不尬,晋国公一天没有点头,她一天就是弃女的身份,这层面就算是有老夫人护着也无可奈何。

“多谢祖母。”暂且应下吧,千秋想。

一出戏之后,老夫人便领着千秋退下了,老夫人牵着千秋的手,说道:“这就带着你去和你爹见见。”

那书房中赫然就坐着那位面貌风流的晋国公,身边站着一身鲜红的明慧公主。两位姨娘都不在,倒是多了几个中年男子,应是司马家的长辈。

晋国公看着千秋进门,瘦瘦小小一个女孩子,他端着脸色,因为对卢氏诸多厌恶,对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女儿也谈不上欢喜,盖因为老夫人的意思才会坐这里。

老夫人进门,晋国公一干人等见礼。

“还没有名字?”晋国公司马诚问道,见女孩就站在那里,也不给他们行礼,心中就升起一股不悦的感觉。

千秋仰首,道:“我叫千秋,乳名唤作平安。”她可不想这个让这个人再给他取一个名字,因而自说了前世的名字,也正好对应了卢氏愿望的平安康健,活个长命千秋。

晋国公当场就皱了皱眉头,卢氏的性格他了解,不会没有他的招呼就给女儿取名字,怎么着小家伙倒是有主意?

老夫人笑了笑:“也好,这名儿不错。”

千秋知道自己性子烈,但是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晋国公若是太过傲慢,她又四岁稚龄,是不可能斗得过他的,因而逼着自己福身道:“千秋见过国公爷,见过公主。”

这称呼陌生,若是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妥。

然听在晋国公的耳朵里面,就是小孩子性子倔,和他杠上了。

010 国公千金?不稀罕

千秋是绝对不会愿意叫他一声爹的,这样的人,大雪天让自己怀有身孕的结发妻子跪在雪地里,转身娶了另一个女人,害得自己女儿早夭,他也配做父亲?

不过这心思现在不好爆发出来,只能等待她快些长大,自己有权利报复回来,现如今却是要不好太过得罪。

一旁几个男人看在眼里,对着女孩又多了一层评价,倒是一个有主意的,性格不像卢氏,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养的,可到底不够规矩。

老夫人对于明慧公主多是没有好脸色的,连带着看自己的儿子也不顺眼几分,冷哼道:“这就是你嫡长女了,我老太婆今天是把话放在这里的,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要不然,我百年之后,怎么去见卢老将军?”

晋国公柔声道:“娘,我知道她是我女儿,但是我早已写了休书给卢氏,如今这孩子回来,我最多给个庶出的名分,却不能说是嫡女。”

老夫人当下面色一沉,道:“庶女?当年卢氏可是八抬大轿进门的,又不是小妾,卢家为皇室尽忠,要不是老将军夫妇去得早,由得你这么折腾?”

晋国公拂袖道:“事已至此,不可回旋。”他说着看了一眼千秋,千秋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倒是也不稀罕做他的女儿。

明慧公主推波助澜,说道:“今儿明珠也在,难道他又要换婚给这丫头?岂不是要让荣国公看了笑话,说我们司马家颠三倒四?还有没有规矩了?”

老夫人愤愤道:“规矩?这家里我说的话是不管用了!”她面色潮红,说着倒是一口气噎着,让旁观的人心上一紧。

晋国公的语气又软下来,说道:“明慧说得对,要是换来换去,成何体统。当初说的是嫡长女许婚,如今月儿和明珠早已许下婚事,她是不能的。”

老夫人真是要给气死了,他眼前的女孩,难道不是她的女儿?

千秋一直冷眼旁观着一群人在那边争论,没有搭腔,过了一会儿,说道:“祖母,您的好意千秋心领的,不过千秋还是喜爱同娘亲住在一道自在。”

众人一听脆生生的童音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停下争论。

明慧公主心中道这女孩算是识相,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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