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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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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越货这样的话叫一般人听来自然觉得可怖,不过阮一生是绝对不会相信叶炎是一个简单的强盗,但凭他一直气定神闲地说话,随身吃穿用度讲究,生活上的精细程度可以赶得上奉昌大多数贵公子了。

此际上菜,鹌子水晶脍、板栗烧野鸡、爆炒河鲜、叉烧鹿脯、茄鲞、姜汁白菜、酒酿清蒸鸭子、酒醉鸭肝、烤鹿肉、龙井虾仁、笼蒸螃蟹、玫瑰豆腐等等不下十八道,皆是色香味俱全,然座上四人皆是看惯了这些的,对于菜色反而都不太上心,待小二全都撤去,气氛不冷不淡地被之前那句“杀人越货”所影响着。

叶炎却仿佛一个已经认识了尔雅很久的人一般,将一盘桂花鱼条拿到了尔雅面前,柔声道:“你喜欢吃这个。”

阮一生一愣,尔雅还真的喜欢吃鱼,然而这事情不过见了两次的叶炎是怎么知道的?尔雅就更不解了,她应该不曾对他说过这个才对,而且叶炎这种种突然的温柔让她更是摸不准头脑。

叶炎颇为享受地看着尔雅有些愣神的那双杏眼,他是因为此前和尔雅一起吃饭观察所得,知晓她喜欢吃鱼。尔雅动筷子,这鱼肉吃到了嘴里也有些奇怪地味道,概因叶炎那举止让她颇为不适。

阮一生道:“叶公子还真是了解家姐的喜好。”

“只是多留一些心思罢了,所以说卢大公子实在是不需要对叶某过多疑心。”叶炎一边说着一边讲一只螃蟹去了壳,将那只螃蟹掰成了两半,给尔雅道:“便如同之前一般无需顾忌,喜欢吃什么便吃什么就好。”他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那双眼睛中的温柔直让尔雅怀疑她一定是眼睛不好使了,这不对啊,他怎么会一下子对她这么好?

阮一世也稍稍有些吃惊,然而一个男人会在饭桌上替自家姐姐去螃蟹壳,又喜欢她,他没有理由不高兴才对。然而阮一生的反应恰恰是和阮一世相反的,只道:“这些事情交给小弟来做便是,叶公子与家姐不过是萍水相逢,要是太过亲昵倒是有些逾矩,非君子所为。”

叶炎道:“叶某并不曾想做一个君子,便只为得一心人而已,不过若是因此而让卢大公子以为叶某是一个轻薄浅显的人倒是叶某所愿。”

阮一生笑道:“小弟自然不会将叶公子当做一个轻薄浅显的人,然而家姐早有婚约,因而……”他不曾想叶炎乃是一个如此厚脸皮的人,视君子之道入无物,看来是和他差不多兴致的,便只好使出杀手锏。

这话听来尔雅心头一凛,面色随即一变,却是见叶炎依旧面色从容,道:“哦?这倒是不曾听说,然而叶某向来是将决定了事情做到底的人,我未娶,她未嫁,便一切都好说。”

他忽然又做有些为难状,叹了一口气道:“这话本来叶某实在是不太适合说,然而……”

阮一生心道不适合说的话就不要说了,他可绝对不会因为什么好奇心而问上一问,随即掐灭叶炎的话道:“既然不合适,那不听也罢,小弟并未怀疑叶公子什么。”

叶炎哪里会这么容易让阮一生将他所要说的话掐灭了,只看了看尔雅,尔雅暗道不好,那眼神分明就是要设下陷阱了,果然见叶炎眼中狡黠之意一闪,道:“那日我与你姐姐在大雨中相逢,看来是老天爷有意成就这段姻缘,我便要为她负责到底的,更何况后来她又非要去往潇湘馆住宿,这一来二去,想来能娶她的也只有叶某了。”

尔雅忙道:“什么我要去潇湘馆,我根本就没有说过。”

阮一生恶狠狠地看了尔雅一眼,她居然去了潇湘馆这种地方?然而现在却不是对尔雅发脾气的时候,只道:“这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然而嫁娶之事非两人之言,且家姐并无意于叶公子成百年之好,若是因为这样子一桩事情而将两个人绑在一处,与你与她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想来叶公子是一个可信之人,不会将这些事情大肆宣扬,若是就此别过,天高水长,便没有什么负责不负责一说。”阮一生并不是一个死守礼节的人,不就是看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尔雅的死样吗,而后就是去了一趟妓院,这样子就想要借着礼节的名义签订与尔雅的婚事,想得美!

却是见叶炎肃色道:“卢大公子此言差矣,叶某虽然并非君子,却也是一个守信守义的男人,我心中起誓会对你姐姐负责,你不必在意我。”

阮一生心里想骂人,却是见尔雅抢先一步,道:“你怎么想的关我什么事情,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歪理!”太扯了,他太能扯了!她绝对不能嫁给他,这人比她说谎好顺溜呢!

009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见尔雅激动起来,叶炎却是不慌不忙地安抚道:“你那日里不是有意试探我愿不愿意娶你,我心中便存了心思,如今当着你两位弟弟的面回答你,难道不如你的意吗?”

尔雅瞠目道:“我何时试探了你?”

哪知这话说完叶炎却是目光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就是为了等她这句话,答道:“你问我要娶一个怎么样的妻子,难道不是试探我?”

阮一生在一旁听得早就想要发作了,想来趁着他和阮一世不知道的时候,这厮与自家姐姐发生了许多事情了。阮一生忙道:“等一等,叶公子这话且不消说,小弟之前说了我姐姐早有婚约在身,还是拂谢你的美意了。”

尔雅忽然也觉得这平白多出来的婚约借口实在是好用,便不拆阮一生的台了,便配合着他说下去道:“是了,我早已有了婚约。”

叶炎并不气馁,他那晚上便知道尔雅心中是有人的,但是这婚约却又可能是推托之词,便道:“我与你早已有肌肤之亲,这事情若是传到了你未婚夫耳朵里头却不好,不若你退了婚,我一定真心待你!”

肌肤之亲?尔雅瞬间想到了叶炎说的是什么,只涨红了脸色。作为男孩子的阮一生想到的却是更多,瞬间翻脸道:“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叶炎道:“卢大公子不要动气,我既然承诺了必然娶你姐姐,那些个细枝末节不追究也罢。”

阮一世听到了这里,却是觉得叶炎这话有些水分,然而见自家姐姐却是出奇得没有辩驳,不仅能诧异。这会儿阮一世出口道:“不是说要好好谈吗,为何做出一副市井吵架的样子?”

阮一生瞪了一眼阮一世,他不帮他说话也就罢了,怎么也将他给骂进去了?

叶炎倒是又恢复一派悠然的作态,尔雅坐在那里怎么也不是滋味。对叶炎一指道:“你跟我出来,你们两个都给我留在这里,不许跟过来。”到了最后还是自己来处理比较好。

叶炎不置可否,站起身来,与阮家兄弟点头致意,随着尔雅出了房间,走得远了一些,叶炎问道:“你要单独与我说的话是什么?”

尔雅气道:“你刚才是当众诋毁我的名节?”

“我句句属实。何来诋毁之说?”

“那你是真心想要娶我吗?做什么要戏弄我,这样子你就开心了?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叶炎凝视着尔雅,抿了抿嘴唇,沉下声道:“你说我是在戏弄你?”

尔雅见他那认真的目光。讽笑道:“难道不是?那你为何那日却忽然间问我‘他为什么不要我’,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对你无意。”

听风楼前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一刹那的寂静恍若让空气也变得沉重一些,别人揭开伤疤与自己动手撕开,总是有些区别的,自己正视自己那些伤口的时候,要痛好几倍。

尔雅闪烁着躲开他的目光,像是怕他那双清亮的眼睛能看穿她的内心一般。这人太过聪明,总是能够看透她的伪装看穿她的内心,在她面前自己的伤口总是一次有一次地裸露于人前,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知道,但是我会让你喜欢我。”依旧是淡淡的口吻,却好像有一种霸道的力量,逼得她正视她。一个人怎么能将这种话轻易地说出口呢?怎么能如此简单地就当着她的面说呢?如果是叶宁薛的话。肯定说不出口吧?

尔雅一愣,叶炎继而道:“别管我打什么主意,就算是我现在说了你又相信吗?你为何不试着随着我的话走?”

尔雅低头沉默,这人说的话虽然有些乱七八糟,但是歪理之中好像也有这么一些道理。然而女儿家嫁人可是大事,她哪里会因为一个见了不过几次面的话而跟从?他那人扯谎脸不红心不跳,能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尔雅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几次明里暗里的斗争下来。都是这个男人胜,自知不是对手还乖乖送上门去,那不是找死吗?

“我不会喜欢你。”尔雅肯定地说道,因为他太过直接的表露,使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轻松了不少。喜欢这两个字在曾经的她,不。即使是现在也依旧十分沉重。这两个字代表的用意太深了,因为从小就和叶宁薛一起,所以习惯了喜欢,所以习惯了应该成为他的妻子,然后一旦被否定了,好像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

叶炎眼睛微微眯起,即便是预想中的答案,果然忽然间听她这么说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却也没有交他就此放手的程度。若是这样就投入了他的怀抱,他还真是会小看她的。

“要说的就是这些?”他反而有些轻松的笑出声来。

尔雅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他现在还能笑呢?如果他是真心的,一定十分伤心不是吗?就好像那个时候她听到叶宁薛说那句话的时候,心一下子就空了,什么都不想见,什么都听不进去,然后一味地选择了逃离,一逃就是两年。即便在平日里还是做出没事人的模样,只有自己最清楚,那一刻心中是什么样的滋味,那种滋味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味一遍。所以这个人一定不是真心的不是,因为这人还能这样轻松地笑出来,还能够这样若无其事地问她是不是要说的就是这些。

然而他这笑容却叫她心中更不是滋味,道:“我不叫卢雅。”

“嗯。”突如其来否认了自己原本的名讳,即便叶炎知道她是随口一说,可心底忽然雀跃了一下,不过面上依旧淡淡的。

尔雅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是不是戏弄我,不过因为你我倒是想明白了,我应该回奉昌一趟就是了,今日这顿饭还是谢过吧。”

尔雅转身就要走,不理会因为有些担忧而跑过来偷听的阮一生,过去就拽着他的袖子走人。叶炎并没有拦阻,阮一世过来作揖道:“多谢。”

叶炎眉宇一挑,道:“所谢何意?”

“不会就此结束是不是?”阮一世却没有回答叶炎的话,他相信如果是叶炎的话,一定能领会各种意味。

叶炎点了点头,当然,他既然选中了她作为猎物,身为优秀的猎人怎么能轻言放弃?

尔雅回到驿馆的时候变开始打包行李,这自然是如了阮一生的意,可阮一生却觉得有些怪怪的,自家姐姐的转变不管他承不承认,那个人多多少少都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

阮一生问道:“姐姐,你不会真喜欢那个阴沉的男人吧?”

阴沉?尔雅对于阮一生于他的定义有些好笑,说阴沉有些不太合适,不过阴险肯定是的。

“没,早点回京,我都有两年没有回去了,有点想念父王和母妃了。”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矫情的话做什么。”阮一生松了一口气,阮一世看了无语摇了摇头。作别了雁城城守,张山觉着与阮一生相处了两天好像十分了解他的性情了,又觉得这小子好像什么也没有说,这感觉等那姐弟三人走远了才回过味来,知阮一生敷衍人的本事还真是一流,反正在当场是不会叫你觉察出来他在敷衍你的。为此,张山越发觉得有必要结交这位少年来着,此后每年逢年过节都给送去不少好东西。

已然下定决心之后,回城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而后在作别雁城之后的第十三天之后,终于远远地看见了奉昌城的城墙。

三人皆是骑马打扮,因为怕晒黑,尔雅戴着白色的纱帽。她骑马在最前面,见前方不少人在城门外转悠,不禁问阮一生道:“你是不是早早写信给了父王,是人来接我们了吗?”

阮一生点了点头,道:“我是有写信,不过来接我们什么的我却是不知道的。”

阮一世指着那一群不少人道:“好像不是,你们看。”尔雅与阮一世循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那一群人虽然穿着和端王府相似的青黑色软甲,却是从一根旗子上看出是隶属于青龙营的人。

“青龙营的人?是东宫出行?”尔雅心头一凛,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过了两年,他是不是已经长成了他不知道的模样了呢?

阮一生看向尔雅,心道怎么还没入城就碰上东宫一行人,然而见青龙营的人似是有些慌张,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道:“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却是见阮一世策马而下,尔雅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反而是阮一生顾忌更多,跟上去最慢。

还未等阮一生靠近,青龙营卫便拔刀相向,道:“若是要入城,便等一些时候吧。”

阮一世拿出端王府的令牌,亮了亮道,那侍卫即刻下马行礼,道:“见过两位公子……”端王府的两位公子是双胞胎,又了端王府的令牌,加上阮一生和阮一世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侍卫自然确认了他们的身份,然而尔雅戴着纱帽看不清脸,来人却没有理会。

010 举步之遥

东宫借道,旁人避让,青龙营的侍卫将所有出入城池的人都拦阻在一边,正在清路,却是正好叫尔雅三姐弟碰上。阮一世眼尖地观察到这一行人形色匆匆,有些不太对劲,便问道:“里头可是太子殿下?”

那侍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许是这边忽然停下来的动作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身为青龙营副统领的花子英上前一看,不想却是端王府的两位公子,抱拳致意。

阮一生问道:“这是怎么了?”

花子英道:“两位公子有所不知,太子本兴之所至,出城狩猎。”

狩猎?这倒也正常,然而尔雅却是觉得花子英目光闪烁,言语之间应该有所隐瞒。太子的朱轮华盖车倒是显眼,然而太子既然狩猎的话,怎么着会坐了这等车出行?

阮一生也同时想到了尔雅所想,心头一凛,便笑着问花子英道:“太子是带了女人吗?”

花子英知晓端王府与东宫的嫌隙,这会儿阮一生如此直白地问,却是叫花子英有些不好回答。尔雅心头冷笑一记,出声道:“也算是遇得巧,我们就前去拜见太子吧。”

忽然闻说女子的声音,花子英看向带着白纱帽的尔雅,不禁问阮一生道:“这位是……”

此际尔雅却是已经闯入青龙营清理的道路,拉了拉缰绳,横亘在朱轮华盖车前,花子英心头暗道不好,忙调马过去道,而青龙营另一位副统领桓武雀早已面色一沉,厉声道:“何人胆敢拦路。”话音刚落,利刃出鞘,青龙营众侍卫皆对尔雅刀剑相向。

阮一生心头担忧尔雅,忙下马上前道:“大家误会一场误会一场,都是自己人。”

桓武雀看见是阮一生,冷哼一声道:“阮一生。怎么是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嘛,居然敢拦东宫的驾!”

“桓副统领不要动气,出门久了规矩有些生疏,本想要来拜会太子,不想刺激了大家,没事没事,放下刀剑吧。”众人此时皆知拦路的人乃是端王府的公子。便都收剑入鞘,阮一生在朱轮华盖车前掀开衣袂,单膝下跪道:“阮一生拜见太子殿下。”

桓武雀道:“有你这拜会的吗?”

阮一生笑道:“那还要怎么拜会?桓副统领不如示范一二?”

桓武雀心头有气,他最是不喜阮一生。因为每次说话都落了阮一生的下风,之前在御前比武的时候还输给了阮一世,十分丢脸,便于阮家兄弟从此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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