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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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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怀中,道:“跟我来吧,南门那边有我识得的人。”
“那你还要那东西做什么?”千秋问道。
“因为光明王是个多疑的人,所以他的手下也不免染上了这等习惯,出入平凉关这种地方,可不是只要我一张嘴就可以的。”王玄翎说道,蓝于沧已经催促牛车往南门而去。
果然有王玄翎在,千秋和蓝于沧很顺利地便进了城里头。千秋已经好些天没有睡在正经的床上了,到了城里头便想好好洗个澡,也想好好吃一顿。
蓝于沧看出了千秋的心思,几人便往客栈而去。王玄翎微微抿紧了嘴角,到底没有说什么。进了客栈,三人要了两个房间,蓝于沧同王玄翎一道以便于看守,千秋则让店家准备了热水稍稍松乏一些。
天色暗沉下来,虽然这种地方的菜色比不得奉昌喜福楼里头,可千秋却是吃得非常满足,从来不知道食物会有这样巨大的力量让人感到开与蓝于沧合计的是从平凉关走水路,不过如今已经入冬,河面上都浮着碎冰了,再不赶快船只无法通行,得沿着渭河走至白风度。
一队人马却是在此时进了平凉关,马车中的女子面色有些苍白·她身子有些重了,背后抵着一只靠枕,让身边的丫鬟泡了一杯热茶解渴。
“夫人,不是说小王爷往西京而去了吗·我们来平凉关是做什么?”小婢有些疑惑地说道,虽然这车马都已经进了城内。
女子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道:“我便是知道他要来平凉关,所以才会在此处等他,好叫他知道叶芝桐是容不下我。”
那小婢面上闪过一丝了然,心道自家主子这一招算是一石二鸟,道:“小王爷疼爱夫人·若是知道夫人在受了委屈,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女子点了点头,已然七个月的身子让她行动有些不便,在这种时候乘着马车外出,似是也有点委屈自己,要是惊动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才好。然而只要想到那人无奈而宠溺的眼神,她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越是得他喜爱·越是厌恶与叶芝桐一道,想到自己会比她早一步诞下他的孩子,女子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马车往城主府邸而去·只一看车子上绣着的鹰的标记,便知晓这马车乃是王府中的马车,不需要特意的盘问便让人放行。
千秋正临窗饮茶,便见那辆华贵的马车驶过,街上清寂寥落,马车的声音刺耳。
王玄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寒风进来,又忍不住咳嗽几声。千秋也觉得有点冷,便将车窗牢牢地关好了,问蓝于沧船只的事情。
如今时局不稳·南北跑动的船只实在是不多,大多都是官府的船只,好不容易搭上了一条商船,那商船要的银两还真是要命。
千秋数着从王玄翎身上找出来的那些银两,好在她有随身携带银票的习惯,即便是在这等时候都没有遗失。
蓝于沧但笑不语·王玄翎也有点称奇,果真是出手大方之人,一拿出来就是一沓银票。
千秋可是知道一文钱难死人的事情的,所以不论在哪里都有带着钱的习惯,这钱不仅仅是钱,有的时候可以当做杀人的利器,有的时候也是保命的盾牌。
“在此地多买一些食物。”千秋说道。
蓝于沧知道她的意思,便让王玄翎与他一块儿去买,王玄翎不解道:“为何我也要一道去?若想要买的话,王妃自己去买便是。”
蓝于沧自然不放心千秋就此走到接上去,也不放心王玄翎就此留在客栈中,虽然他的伤势反反复复没有痊愈,可到底是一个男人,而千秋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这之后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上船?”王玄翎试探着问道。
千秋挑了挑眉道:“这是自然的,若是你偷偷跑去阻挠我们,那我们不是亏了?我还要为你多付那些银子,你就知足吧。”
王玄翎苦笑,便跟着蓝于沧一块儿外出去买粮食,那商船在后天走,千秋还要在此处多住两天。
王玄翎道:“少司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听王妃的话,在我这么多天细细看来,你与她应该不是男女之情。”
蓝于沧道:“你说的没有错。”
“你不远千里来救她?当初以为你是向着小王爷的,怎么如今你却是站在了小王爷的对立面?”王玄翎很少有鱼蓝于沧单独说话的机会,如今这等事后王玄翎不得不将话挑明了。
蓝于沧看了王玄翎一眼,道:“我什么时候是向着叶惜京的了?”
王玄翎一滞,气笑道:“那你为何当初对小王爷说让小王爷杀了卢千秋?”
“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蓝于沧承认道。
王玄翎更加不解,在他看来蓝于沧做的事情颠三倒四,让人完全不明白他的立场。
“不过就算我这样说过,也不是表示我就站在叶惜京那边,因为我从来都觉得叶惜京不适合她。”
王玄翎沉默片刻,道:“你与卢千秋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目光灼灼,似是非要叫蓝于沧说出这个答案来不可。一路上王玄翎都是点到即止,从来灭有如此咄咄逼人过。然而蓝于沧向来都不是吃这一套的人,就算是王玄翎如此,只要他不想说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我与她……”蓝于沧声调拉得有些长,王玄翎屏息等着他的答案,却是见蓝于沧打包了一些个大饼和包子,王玄翎不禁面上闪过一丝被戏弄的恼怒。
“我与她啊,”蓝于沧回头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就像是他的兄长吧。”
王玄翎有些呆呆的,怎么样都没有想过这个答案,怎么说卢千秋那样的女人,很难让人想象的出来她的兄长是什么样子。她名义上倒是有两个兄长的,不过那两个兄长都是司马家的人,和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后来又基本都在千秋的控制之中。
王玄翎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想错了吗?”
蓝于沧知道王玄翎以为他是爱千秋而不得,所以才会如此照顾千秋,以至于不远千里过来将千秋带回去,又如此照拂他,想他堂堂少司命谁又这等资格让他如此呢?
蓝于沧微微蹙眉,看天空道:“看来还需要买一把伞。”
他便如此往卖伞的地方而去,王玄翎只得跟上,因为他体内的蛊虫,只要离开王玄翎一段距离就会发作。
千秋做了一个梦,梦里白色的绣球花开得正好,一团团一簇簇坠在枝头,她一回头,一名男子便对着他微微一笑。她步履蹒跚着怎么也站立不稳身子,男子像是很怕她突然摔倒了,忙过来扶她。千秋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将她抱起来,问她今晚上想要吃什么东西,千秋忽然想起来她似是怀孕了,莫不是这人知道了所以如此一问?
千秋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出来,那人却是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还笑着低喃道:“你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啊。”
千秋愣了愣,那人已然放开了他,千秋正想要问他是不是阮胥飞,忽地那人已经不见了,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她脸上,微痒。
千秋睁开眼睛,她依旧在客栈中,有些冷,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便见外面已然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千秋对着凉丝丝的双手哈了一口气,回味着梦中的感觉,不禁自嘲一笑,什么时候竟是这般想念起阮胥飞来了。
到了坐船这日,千秋早早地起来了,穿得很厚实,此时的北方已然很冷了。千秋想着自己体寒,如今又有身子,更是不敢耽搁。
王玄翎回头看了看城门口,道:“过会儿想来要下大雪了,那商船可靠?”
千秋以为王玄翎又想着耍什么手段,便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们走吧,到了白风度那里便放你走。”
“你说的话我可不敢相信。”
千秋对于王玄翎的讽刺不以为意。她早早将牛车处理了,三人轻装简行,千秋只做寸长妇人打扮,而蓝于沧不喜欢身上乱糟糟的,于是戴着一顶斗笠,早已经将这些日子一直穿着的那一身湖蓝色的衣袍换了,穿了一声黑灰色的巫教徒特有的服侍,一般人间他这打扮都不会过问。
码头在平凉关之西,走路还要好一会儿,如今街上冷冷清清的,千秋只希望赶紧回奉昌,心中还回味着某人那一句“今晚上想要吃什么”。
396 纵然相逢应不识
雪花很快飘了起来,蓝于沧将其中一把伞给了千秋,千秋将帽子戴上,毛茸茸地只能略微看见那对眼睛。…
越是靠近河畔风越是大,千秋受伤的伞快要支撑不住,索性将伞收了起来。
商船大得有些出乎千秋的意料,不想这世界还有这样一艘大船要南下,便投予蓝于沧一丝丝询问之色,蓝于沧只点点头,便率先去河畔看了看。
一群人正在码头帮忙搬运货物,其中一名管事的看见蓝于沧,便点了点头,千秋目光所及,还有几位似是也同他们一样要搭船南下的商王玄翎虽然乖乖站在一处,目光却是不自°主地飘到了船上去,他看那些个水手穿的鞋子,微微皱眉。
“走吧。”蓝于沧在前面说了一声,千秋便踏上了甲板。
三个人一间小房间,千秋不禁对于这位商船的领头人如此做生意有些好笑,果然战争时期发财容易。
千秋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过了好一会儿,听外头好一阵骚动,后又平复下来,千秋与蓝于沧对视一眼,蓝于沧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千秋想着这船怎么还不开,便有些无聊地坐在一边捧着一杯热茶,直到茶凉了似是都还没有动静。
“咚咚咚——”外面忽然传来的敲门的声音,一名穿上的仆役过来道,“上头说是怀疑船内有北夷人的奸细,要搜查这船一时三刻是开不了了,最早也要等明天一早。”
千秋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问道:“这天还没有黑呢,就算是要搜查今日里不行吗?还非要等着明日才能开船?”千秋到底心中有些不舒服,她可是交了这么多银子呢,却没有办好事。
那仆从似是也有些抱歉,道:“不过各位请放心便是,今晚上可以直接住在船上,之后会送饭菜过来非常时期,还请多多谅解。”
既然如此,千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也只能留下来等着。
王玄翎心思一动,道:“说是北夷的奸细,那奸细为何会在船中?”
“王大人有何高见?”千秋反而将这问题直接派给了王玄翎。
蓝于沧反倒是躺下来阖上眼睛养神,王玄翎对千秋低声道:“看来很快这里也要成为战场了,朗惧的胃口不小,想着要一口气吞并凉州呢,小心一下子噎死了。…
千秋不置可否朗惧与叶臻打起来也好,打得越火热对于朝廷来说越方便办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雪却没有渐小停止的趋势,千秋不禁有些担心这河面上忽然结冰了可怎么办,不过这一整船的人还有货物都着急呢,她一个人着急可没有用。
那仆从果然正如之前所言送来了吃食,三菜一汤,三碗米饭,千秋很快将一碗饭吃了,却是觉得还有些饿。
蓝于沧在一边靠着椅子躺着王玄翎坐在角落里似是很不好受,他有些晕船。千秋睡了一会儿实在是感觉饿得难受,便从包袱里拿出饼来吃想了想便悄悄出了门,在外头吃起饼来。
船轻轻摇晃着,过道上很黑,只有一小盏烛火亮着微弱的光,照着一米左右的圆。千秋将大饼都塞进了嘴巴里,有些渴,回屋子里拿水喝,却发现已经连冷水都没有了。
千秋想了想时间应该还不至于太晚便拿着茶壶出了房间往外头去找仆从。
走过那黑漆漆的过道,很快一股森冷的寒意席卷了她风雪极大,千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拉近了自己的衣服,提着茶壶的手冷得有些发抖。
“你在干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千秋一回头便见一位身形魁梧的男人,千秋站定,低着头道:“敢问这位师傅是?”
“我是这船上的大管事,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千秋这才发现她似是一不小心走到了船尾,外头静悄悄的,只看见一些个货物堆积在外头覆上了一层雪花。
“我是想要弄一些茶水,渴得厉害。”千秋如是说道,那人犹豫了一下,道:“那你跟着我来。”
千秋顿了顿,道:“不麻烦大管事了,大冷天的实在是有些麻烦,想来房内还有一些冷水,将就着喝了也就算了。”千秋见天黑,附近又没有什么人,这人长得有些凶悍,她一个怀着孕的人若是突然跟着他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
正想要巧言告退,那人却突然叫住了她,道:“等一下。”
千秋心生警惕,见那人忽然走近她,便退后两步道:“不知道大管事有何事指教?”
“你…那人沉下声音来,“若是真需要热水的话与我去取了便是并不麻烦。”
千秋心中有些为难,如果硬要推脱反而叫人觉得可疑,千秋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终究有些不妥,不如回去叫我夫君来吧。”
“哦?”那人似是对于千秋的话起了更大的怀疑,千秋忽然间不远处的岸边亮起了不少火把,一堆骑兵到来。她想起来之前仆从说的是来搜查北夷人的奸细,心中稍稍有些安定,反正她不是北夷奸细,能够摆脱了这位大管事的盘问便好。
那大管事更为犹豫地看着千秋,道:“官兵来了,该是来寻找北夷的奸细,倒不如请夫人暂且留步,反正这之后背个船舱都是要盘查一遍的。”
千秋点了点头应下,直说是站在船尾太冷,便往人多的前面而去,怕这人对她不轨,倒不如和一群官兵在一起令人安心,且蓝于沧要是迟迟不见她回来应该会出来找她。
那些个官兵果然是来搜查的,很快船上便上来了很多官兵,那火把将船上照得分明,千秋一直都低着头,将一张脸掩藏在帽子下面,那大管事上前招呼那群官兵,道:“官爷们可自行搜查,只希望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我们也不好做。”说着,他便不动声色地给带头的人塞了一锭银子。
那领头的官兵却没有立刻收下,并不是他对于钱财无动于衷,而是今晚上他还是要收敛一些为好,只道:“这一套还是暂且收起来吧,我们是按了规矩办事情的,若是放过了奸细我们都是要掉脑袋的,且今晚上又是小王爷亲自来拿人。”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可千秋还是听见了,只听着“小王爷”三个字便是心中一惊,若是叶惜京见到了她是不是就会认出她来?
叶惜京虽然是忘却了喜欢她的事情,却是记得她是他的仇人的,印象之深自然不必说,到时候事情也不好收场。如此一想千秋有些心慌,只强迫着自己要镇定,上前问那位领头的官兵道:“这位官爷,听说是要捉拿奸细,可不知道那位奸细是男是女,年龄几何?”
那官差对于千秋一个女人突然上前问话有些反感,只道:“你是什么人?”
那大管事拱手道:“是船中的一名客人,是外出来取一些热水的。”
“把你的帽子摘下来。”那官差还不客气地说道。
千秋心道要是直接过了他这一关还好些,便很利索地摘了帽子让他看,那人看了看便抬了抬手道:“走吧。”
千秋心中稍定,将那帽子戴上,那管事心中也是一定,他原本以为千秋颇为可疑,看来真是一位寻常妇人,是他误会她了。
千秋正要准备走,那大管事有些过意不去,便道:“若是想要用热水你且稍等片刻。”
千秋哪里想要等,此时此刻应该赶紧离开,她可不想就此碰到叶惜京多生出事端来。不过那叶惜京应该在西南才是,怎么会突然跑来了平凉关?千秋只得暂且搁置下这个疑惑,推辞了那大管事的好意。
然而一声马嘶之后,便见夜色中一人到了岸边,身旁的官兵皆下跪行礼,千秋心中暗道糟糕,这会儿离开似是已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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