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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当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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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慧公主当年是怎么逼走了千秋母女,许多人都知道,现在宗政明珠在公开场合直言他的未婚妻本该是千秋,那明慧公主母女岂不是要抓狂?
虽说当初明慧公主并不满意宗政明珠这个女婿,可如今两府的亲事早就定下,明慧公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认了。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放过千秋?
宗政明珠此言,绝对不是对千秋多加关照,而是在激怒明慧公主对付千秋。他就是想看着这个小女孩儿在明慧公主手下挣扎,看她是怎么在这个权力至上的世道上求活,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大胆!
他最讨厌明明害怕却故作坚强的人,只要大声哭喊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流露出那么自以为高贵不可侵犯的眼神?
午间休息的时候,千秋依旧和陈鱼和宁春婵坐在一起吃东西,宁春婵鼓着腮帮子说道:“你真的是宗政公子的未婚妻?”
陈鱼白了她一眼,说道:“就你多话。”
千秋想这些个女孩子一定对于这些东西很是好奇,小孩子哪里那么多算计来算计去的东西,心中倒是也没有对宁春婵来气。
下午的琴艺课程,千秋摒除了所有纷乱的思绪,跟着曾乐师将一首高难度的曲子弹熟了。大家都知道千秋乃是曾乐师的关门弟子,对于千秋的日渐娴熟的技艺也就没有多少讶异了。千秋试探着说起《东陵十八拍》,曾乐师怅然地叹了一口气,道:“那首曲子乃是为师一友人年轻时候所作,自他故去之后,我就决定不再弹奏此曲了。”
千秋想,这怎么还有“伯牙子期”的故事?原来《东陵十八拍》的背后还有这个故事,便道:“那曲子很是艰难?”
曾乐师点头道:“对于你来说确实难了点,过个三五年,你才可以学。”
千秋想,她也许很快就要去了荣礼院了,可等不起三五年,不过现在她即便不是知味院的学生了,倒是也还是曾乐师的关门弟子。千秋便运用了一下小孩子的优势好奇地想要看一看曲谱。
曾乐师面露不悦,说道:“千秋,贪多嚼不烂。”
千秋只能闭口,看来这曲子不是这么好要的,只能下次再说。
下了学,曹谨现身来接千秋,见自家小小姐微蹙着眉宇,便笑着问道:“小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能否说给属下听一听?”
千秋倒是有一个关于卢缜的问题,问道:“曹侍卫,你可懂得经商?”
曹谨不由一愣,小小姐不过四岁稚龄,难道对于经商一道感兴趣?
“本朝虽然没有明令禁制士族经商,但是商人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小小姐乃是将军的孙女,身份尊贵,要经商做什么?”
千秋心中还惦记着自己的根据地,掌握钱财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早先就想着收购了康泰酒家,用自己超前的学识来制造高浓度的酒,这事情到底因为年纪小而搁下来,却并没有被她摒弃。
千秋摇摇头并不再和曹谨说起这件事情,而是换了一件道:“太后寿辰是五日之后,爷爷怕是要进宫祝寿吧?”
“这是自然,将军是从二品的官阶,自然有资格入宫祝寿。”
“那爷爷准备了什么礼物?”千秋想不出来她怎么能够进宫。
“这个就需要问李管家了,属下可不知道。”曹谨说着给千秋拉开马车的车帘,前方一辆华美的车子经过,风起车帘,司马月目露鄙夷之色,轻蔑地看了千秋一眼,马车便相互错开。
曹谨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千秋的神色,千秋似乎并没有看见司马月一般,目光中看不出丝毫愤恨,倒是淡笑着问曹谨:“曹侍卫怎么还不走,晚了爷爷该说你了。”
曹谨自知失态,便令车夫启程,只不过他的心中,对千秋多了一丝好奇。刚才小小姐一定是看到了司马月,可表现出来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
这养气的功夫……呵。
晚间曹谨自然将此事告诉了卢缜,卢缜摸了摸下巴,笑道:“倒是越来越看不透这小丫头,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心里憋着。”
“上午荣国公家的宗政明珠去了一趟知味院,言语之间似乎对于小小姐多有挑衅,并且对小小姐说了他本是她的未婚夫。”
卢缜的目光微敛,道:“那小子不是说是一温文尔雅之士吗?却不知和我的小孙女儿怎么不对盘了。他说了这句话倒是给我我一个好的由头,只不过如今他就算想要来娶我的小孙女儿也绝对不可能。”
卢缜在书房内走了几步,双手在背后交叠,目光中忽而露出些许怅然,心中莫名涌起一丝酸楚:“当日,我本无意,今日,我却有心。”
“将军,肃王之后十年,梅因鸿如今只不过是小小知味院的一名先生了。”
“当年的人,要么流放而病故,要么抑郁而心灰,只是我心中多有不甘,肃王本无意那位子,却遭了猜忌,我等一干门人友人都无端遭遇横祸。”卢缜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无奈,“杀父荫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怜了那对孤儿寡母。”
青虫透纱,那些飞蛾明明知道扑火的后果,依旧义无反顾。
041 改变命运
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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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正沐休憩之日。千秋正闲闲地在在软靠上看一本闲谈杂记,卢甲轻叩门扉。
“小小姐,可还记得在农庄的那个小黑猴子?”卢甲猫着身子进来,轻声说道。千秋放下书卷,不需要回忆便可记起他说得是什么人。
千秋不由道:“哎?难道是大毛来送鱼了?”
卢甲赶紧点头道:“正是,南庄那边的人说大家都过来了这边,大毛便将鱼送来了将军府,守门的小厮不识得他,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子,差点动起手来。还好小的听见声音过去看了看,才知道原来是来给您送鱼的孩子,小小姐要见吗?”
千秋缓缓起身,坐了起来,小黛赶紧给千秋拿来鞋子穿好,提醒道:“他以为小小姐是难得呢。”
千秋想起那孩子的样子,不禁一笑:“难为他坚持送鱼过来,我既然说过的话,怎么能食言而肥?”
小黛道:“奴婢给小小姐换一身衣衫吗?”
千秋想了想,也好,便着卢甲将人领去偏厅等候,千秋则换了男装再出去。她年龄小,穿了男装还真看不出性别,大家少爷都是养尊处优的,少年的时候都粉雕玉琢,要是让宗政明珠去穿女装,怕也是雌雄莫辩。
等到千秋到了花厅,便见大毛立刻坐起来给千秋请安,行动间有几分拘谨,想来是畏惧高门大户。像他这个年龄正处于知事的模糊段,知道门第差别,却并不十分清楚,所以给千秋的感觉才是规矩中又透着几分张扬放肆。
千秋并不讨厌农户家出来的孩子,或许很多高门子弟见这样的孩子觉得脏乱没规矩,不过千秋却是知道这些孩子往往比看上去光鲜亮丽的人更多了一分真诚。
“你还真是守信,可是刚刚给喜福楼送了鱼?”
大毛微供着身子道:“小表少爷还记得呢,正是从喜福楼过来呢,我娘本来要跟着我一起过来的,但是农庄那边还有活儿,又不是难办的差事,我便自个儿过来了。”
千秋笑着让他坐,他看着名贵的桌椅,一下子屁股上像是长了针似的不安地扭动,红着脸说道:“给小表少爷送完了鱼,我也要回去了,不然就天黑了。”
千秋一看似乎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厨房那边快要开饭了,便留了他一起吃饭。大毛立刻惶恐地说道:“我不敢吃啊,我爹说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之前还说要留你吃午饭呢,正好是饭点。”千秋也不顾大毛那别扭的样子,让小黛过去传饭,说是今天中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吃饭。
萤衣拿着食盒回来小院,一件大毛颇为惊讶:“哎?真的是你啊?”
大毛红着脸瞟了萤衣一眼,在农庄的萤衣和在将军府的萤衣给大毛完全不同的感受。之前或许他还知道放肆,不过因为上次卢有福的教导,就更知道他和这些人的差别了,见到萤衣热情地打招呼,也只知道点头傻笑。
萤衣被他逗笑,说道:“我们去你们那儿吃了一次,这次你也来尝尝我们这儿的吃食。”
大毛连忙道:“这哪里能比。”
卢雨蝉一听说女儿在自己小院子里面招待农庄来的客人,心想女儿心善,也学会了接触同龄人,便兀自高兴,让厨房多传了几道菜。
千秋道:“我这几日也正想念上次在农庄吃的糖醋鱼呢,嘿,你正好给弄来了。”
千秋顺道叫人拆了康泰酒家送来的果酒招待大毛,酒精度数很低,喝着甜滋滋的,和蔬果饮料差不多。大毛似是第一次吃到这东西,觉得颇为新奇。
“下午我可以带你去外面逛逛。”千秋边吃便道,大毛喝了些果酒说话间也放开了许多,只是看着萤衣和小黛都在一边,就他和千秋两个人吃饭觉得有些别扭。
萤衣掩唇巧笑道:“我们小表少爷可好久不曾逛街了,那也正巧。”基本上,千秋都过着家里书院两点一线的生活。
大毛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还要赶回去农庄里头做活呢。”
千秋想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开始在农庄里面做活,然后长大一些娶一个女人生个孩子,孩子继续周而复始他的生活,这就是他的命运。而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像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千秋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了怀疑。
千秋想,她重生在了这个身体上,是不是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卢雨蝉的,卢缜的,还有那些在她周围的人的。那么大毛呢?她能改变她的吗?
她日后想要经营自己的事业,就需要人手,与其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不如试着自己动手培养。千秋教小黛和萤衣识字,就是在改变她们,让她们渐渐脱离出其她的丫鬟行列。
于是千秋问道:“你终日在农庄里面做活,想过以后干什么?”
大毛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些茫然,道:“以后……以后要盖一座房子,挣钱娶媳妇,爹是这么告诉我的。”
千秋想果然如此呢,便尝试着道:“你可愿意来这里做跟着我,我教你识字,说不定你以后能像卢管家一样。”
大毛惊奇地长大嘴巴道:“卢管家?我可不敢想。”
千秋道:“少年人要立志啊,你看你也不过八岁,现在还来得及,你应该要有追求,也许你是一个适合做活的人,也许你是一个适合读书的人,也许你是一个适合经商的人,你没有去尝试过,你怎么知道?关键在于你敢不敢做。”
她说出这么一番话,小黛和萤衣都陷入了沉默,越发对自家小小姐敬畏了,而大毛也迷惑了半天,低着头道:“小表少爷,我真的能够读书习字?还能做管家?”
那可说不定了,也许以后是个掌柜。千秋如是想,不过目前还是对大毛露出一个笑脸鼓励道:“你可以试试的,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千秋忽而对于改变别人的命运,培养孩子来了兴趣。
来到这个世界,她应该做些什么,来表示她存在过,一句话,一样器物,一个人,一件事……
042 无瑕斋,安如璧
042无瑕斋,安如璧
卢雨蝉一听说女儿要去逛街,便过来见千秋,她知道按着千秋的性子绝对不喜欢人多跟着,不过作为母亲的知道一个小姑娘出门怎么放心?
大毛是第一次见到大老板卢雨蝉,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美貌的妇人,这可不是和年画里面的菩萨一样漂亮?
卢雨蝉一见大毛黑黑瘦瘦像是一只猴子,不过眼睛却很有神,不禁拉着大毛的手说道:“这就是大毛吗?看着是个好孩子。”
大毛搔了搔后脖子,因为被卢雨蝉抓着手而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
卢雨蝉正反对千秋外出呢,不过千秋早已支会了曹谨跟着,曹谨对着卢雨蝉抱拳道:“属下会照顾好小主人的,请小姐放心。”
卢雨蝉见曹谨后面跟着四个侍卫都做了便服打扮,便也稍稍放心,哀怨地看了一眼千秋,只能无奈地点头道:“出门小心。”
徐奶娘不禁嗤笑道:“这每天还不是让曹侍卫跟着上下学吗?”
千秋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逛街,以前都是来去匆匆从马车上看一眼,便让人直接去了最繁华的东大街。
曹谨道:“小主人,那儿对于您来说看着新鲜,却不是什么好玩的去处。”东大街多的是当铺酒肆茶楼,不过都不是小孩子适合去的地方,曹谨一说千秋就回味过来,她潜意识之中实在很难将自己当做是一个四岁孩子。
“那曹侍卫说有什么好去处?”
“南大街多成衣铺子、手艺匠人的小玩意儿铺子,玉器古玩铺子,多是些新奇的东西,还有一些安国米国的商人开的铺子,里面多的是漂亮有趣的小件儿,最适合初次来奉昌城的人去。”
“曹侍卫倒是了解,我就是出生在这儿的,想不到还被说成一个初次到奉昌城的人呢。”千秋不由自嘲,自己是觉得自己的意识朝前,心底里看不太上这些东西,平日里只顾着在家宅着,少出来走动,反倒是敝帚自珍,孤陋寡闻。
大毛不禁问道:“小表少爷可不是出生在江南的?前不久才来了这儿?”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千秋一想自己对外的说辞可不就是这样,曹谨本来圆得好好的,反倒是自己露出了马脚。
千秋连忙应了声是,还好南大街就到了,几人下了车让车马自行离去,到处晃荡。南大街虽然比不上东大街的奢华,却多了一种市井热闹,摆摊的匠人,游动的商贩多得是,时不时还能听闻几声琵琶。
大毛的眼睛闪闪发亮地打量着一切,像是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不过他不敢乱摸乱碰,怕给千秋惹麻烦,最多是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那些动西。
五月的阳光虽不热辣,但是身处人声鼎沸的街头,又行走了一会儿,便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千秋一抬头便见一块匾额,上书“无瑕斋”三个字,踏入它的门栏,就觉得整个儿清凉了许多。
室内一青色为基调,入室便可见一个香案,香烟袅袅,上面正好挂着一幅美人扑蝶图。两侧是奇巧的石雕和木雕,有花鸟样的,有人物样的,不过看上去都是些有年代的东西,虽然经过店主的手变得光彩许多,可掩不住透露出来的岁月的沉淀。
千秋不禁有些好奇地走了进去,但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女拿着一只小巧的红木算盘笑脸相迎:“小公子,可有看上的东西?”
千秋不禁暗赞了一下这少女的眼力,她今日穿着一套素净的吉祥纹连裳,并不华贵考究,一般人都是将目光先看向曹谨,而这少女却是直直奔着她而来。
“这件石器乃是前朝之物,虽然手法上不够娴熟,做工略有些粗糙,不过有其独到之处,且看这猫的眼睛,非常灵动,弥补了这件石器在雕刻技艺上的不足。”
少女一见千秋盯着猫姓石器看了一会儿,便立刻开始推销这件石器。
千秋勾唇一笑,觉察这少女倒是个回做买卖的,转了目光看向一旁墙壁上的一幅苍松图,这画似是曾有破损,不过被人修补过了,若是不细看的话就察觉不出来。
“小少爷,不想你小小年纪却喜欢这苍松图,这苍松的着色相当别致,层次错落却又统一,让人挑不出他的不足。这图的落款并不是上面大家,但是我家主人说像是出自‘七弦散人’之手。”少女立刻又开始她的推销。
这能说会道的少女还是个打工的,不知道将这些并不是什么大家名器却看着特别的东西摆出来卖的会是什么人。
一柄黑底金色龟纹的扇子掀开晶莹的珠帘,走出一个俊美的男子,这男子轮廓极深,发色并不是纯正的黑色,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半阖着,下巴尖细,墨绿色的宽袖连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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