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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宫-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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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不敢耽搁,急道:“住手!我说便是!”
    长剑微微松开,却仍看见亘在脖项间,凛冽寒气袭人而来,林邝思索着说道:“你既然与此事有渊源,便该知道,这是先帝下的命令。”
    杀意蓦然高涨,剑身居然发出龙吟之声,林邝脊背上沁出了冷汗。
    他不敢分神,继续道:“他以一杯牵机杀了林宸后,她所辖之军便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新朝开创,若是公开杀戮,不免人心涣散,也容易让老臣心寒,他如此踌躇之下,我那位贤淑的姐姐,便想起了我来。”
    林邝说到贤淑二字是,不免也带上了嘲讽。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业报

           林宸的旧部中,最为忠心不贰的是当年九战潼关的破虏军,他们虽然只有两万人,却是勇悍善战,皇帝讹称立林宸为后,赐下御酿百坛,待他们酒酣沉睡之时,由我率领云燕二州的府兵,将营地团团包围……
    林邝想起当日情形,心有余悸地叹息一声道:“皇帝不欲让臣下寒心,所以让我做这刽子手,我原以为他们醉酒沉睡,不过是俎上之肉,没曾想,这一番困兽犹斗,竟让我云燕二州的将士死伤殆尽!”
    “当初那场面,犹如修罗地狱,惨不忍睹,林家受此重挫,亦是大伤元气,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这样的牺牲,换来却是林媛的中宫之位。”
    他提起乃姐,话音中仍是不免怨忿。
    “他倒过头来,对林家戒备防范……”
    他喃喃咒骂着,想起这次的惨败,心中更是深恨林媛不肯斡旋,面容都随之扭曲。晨露什么也没听见,秋夜晦暗,大风从天窗的缝隙中吹来,将她的衣衫卷起,她无意识地凝视着微弱渺然的灯烛,仿佛从中看到一个个鲜活的面孔。
    他们以武勇之名称冠世间,却没有死于沙场之上,而是在喜庆的憧憬中,死于皇帝的一纸诏令。
    仿佛应和着她的悲愤,风在下一刻变大,席卷着雨点轰然落下,纷落飞溅到铁栅栏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手中长剑微吟,寒光闪动间,好似有无数英魂从黄泉喜出望外发出怒吼,光影的迷离间,林邝感到毛骨悚然。
    残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窗外雨声越发大了,有如巨大的咆哮声在天地之间响彻。
    半晌,晨露才开口:“你做下这件事,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业报?”
    林邝颤抖了一下,声音还算平静:“杀人者人恒杀之,什么业报,也顾不上了。”
    他亦不是笨人,到这行绝境,已是明了了五六分,微微抬头,他问道:“你和此事有渊源?”
    措不及防的,他直直看进她黑眸深处的那幽寒一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明白,是讨债来了!”
    他勉强笑着,仿佛看见了什么荒诞的神鬼妖魅。
    夜雨轰鸣声中,长剑的龙吟声,却是分外清晰,林邝闭眼,感受着脖项间的沁凉,战栗着,等待那解脱的一剑。
    “不……”
    “不能让你如此逍遥!”
    清冷的声音低喃道,仿佛雪玉裂碎的绝然。
    一瞬,长剑撤回,林邝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只见那瞳仁越发黑不见底。
    “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凛然冷笑声中,她转向离去,长剑无声无息地收入鞘中,由阶梯出了城狱,到得地上,一旁等候的沈参将上前来递过一柄竹伞。
    “襄王虽为俘虏,却是逆乱之首?”
    晨露知道他担心什么,抬头微微一笑:“我没有杀了他。”
    她不接竹伞,只是低低问道:“你是直属大将军麾下的?”
    “是。”
    “周浚与我有约定,此人由我处置,是生是死,你们不必挂怀。”
    她转身走入雨幕中,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第二日清晨,秋雨仍是不停,只是逐渐小了,竟有些缠绵的意味,风一阵一阵的刮,居然带出些阴冷来。
    “一阵秋雨一阵凉了。”
    晨露感叹道,伸手接住由城中飘来的落叶。
    她站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俯看了一眼,不禁微微蹙眉。
    “有什么不妥吗?”沈参将在旁问道。
    晨露指了指墙体上的青石,“看这裂缝。”
    “不过是小小一道。”
    沈参将虽然骁勇果敢,却不曾留意过这类事物。
    “这是西北的门户重镇,虽然城小,亦是用整块的青条石灌注米浆铸成的,这些日子以来,这城池几番易手,连续的攻城撞击,已经让它不堪重负。”
    晨露淡淡说道,她在这方面,可说是行家里手,无人能出其左右。
    “我们兵力有限,若是大力修缮,又怕鞑靼军趁机攻来。”
    沈参将面露出难色,他在雨中远眺,仍可见另一端隐约的鞑靼军营。
    “城中幸存的百姓可以派上用场。”
    晨露如此说道,沈参将苦笑道:“娘娘有所不知,早在城池陷落时,有血性的男丁便主动帮助平王守城,结果被屠戮一空,这些幸存者,都是当时便主动投诚,才得以免死的,让他们帮忙守城,等于与虎谋皮。”
    “当老虎觉得性命不保时,它会乖乖奉上皮毛的。”
    晨露微微冷笑,难得说了句俏皮话。



第一百六十九章 裹协

           雨势越来越小,却是淅淅沥沥的延续到午后,天色也仍是阴郁,完全没有放晴的迹象。
    紧闭家门的百姓们,被挨家挨户地唤出户主,到城衙前的广场上集合。
    一大群人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广场上,远处树上和屋脊上,也站满了人。
    “作孽啊,没完没了的兵凶灾祸……”
    “还好我躲得惺惺作态……”
    “官军不去撕杀,找我们有什么用?!”
    这些户主大多是男子,却是神情惫懒懦弱,有些甚至编派着官军的不是,少数的几位老者,也是惶恐不安地喃喃自语。
    沈参将见气氛如此低颓,于是登上高台,扬声道:“各位……”
    “大声点,我们听不见……”
    有人怪腔怪调地喊道,引起一阵哄笑。
    沈参将顿时大怒,他在军中从未遇到这等无赖,原先准备好的保家卫国之类的词句,一条也派不上用场。正在僵持着,却见一列侍女簇拥下,一位宫装女子款款登上了高台。
    她身着锦绣银红宫裙,以金线缠绕丝萝,在日光下灼然耀目,瞧着便知是名贵已极,她以帷帽纱幕遮面,有些见识的行商,一眼便知她身份尊贵,不能轻示人前。沈参将很是诧异,一则为她抛头露面,二则奇怪她的衣着风格——
    这位娘娘素爱清淡,出发前大将军便有交代,如此怎么判若两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各位身为天朝臣民,难道乐意去做鞑靼人的奴仆?”
    百姓立即大哗,这女子说话如此刻薄,早有人忍不住鼓噪起来。
    “即使你们这么想,这会儿也不成了!”
    晨露笑声清脆,朗朗道:“我敢断定,此城一破,你们一个也逃不了,都要成阎罗的座上客。”
    这话更是嚣张恶毒,有人在底下已经忍不住骂人了。
    “小娘子,你凭什么咒大伙啊?!”
    又是一阵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晨露不仅不怒,反而微笑道:“一则,穆那王子死于城中,鞑靼可汗早就派人来屠城作祭,若不是我军及时赶到,大伙就成王子的陪葬了。”
    这一条冠冕堂皇,底下人鼓噪道:“还不是你们官军派刺客做的,左右都是我们百姓遭殃。”
    晨露冷笑一声,竖起第二道手指道:“二则,本宫身在此城之中,若是城破沦陷,诸位只怕脱不开干系!”
    她这一声‘本宫’好生突兀,那娇纵凛然的语气,让沈参将都为之一楞,晨露瞥了他一眼,微妙地使了个眼色,他顿时领悟,于是高呼道:“这位是宫中的晨妃娘娘,恰巧被困在城中,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怕是想苟活也难!”
    他满意扫视着底下一片惊惶,忍着窃笑,又道:“娘娘是万金之躯,若是你们贪生怕死,将鞑靼人放进来,即使能活命,朝廷也要诛你们九族!”
    他这一番半真半假的胡诌,顿时让全场陷入沉寂。片刻才有人哭道:“老天爷!”
    “你们也可以开城把叛卖!”
    晨露冷冷道:“只是各位拖家带口的,忽律可汗未必能护你们周全,孰重孰轻,各位可以自行掂量。”
    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眼中都染上了死寂和绝望。
    沈参将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清了清嗓子,又扬声高呼道:“如今只有守城这一条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要把命放在人家手心里攥着吗?”
    底下的眼神,逐渐由茫然转为疯狂。
    半晌,有人率先喊道:“左右都是死,拼死也不放鞑靼人进城!”
    仿佛被这气氛感染,其余也振臂高呼,广场上顿时带上了破釜沉舟的悲壮和决然。沈参将趁热打铁,将各家青壮年男子分散编队,一齐派到城墙上去加固修筑。
    一番忙碌之后,他退到箭楼上,只见晨露正在仔细擦拭着宝剑。
    “娘娘深谋远虑,末将实在佩服!”
    晨露转过头来,微笑道:“诏之大义,不如胁之利弊,人们永远是贪生怕死的,与其说什么保家卫国,还不如告诉他们说,你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沈参将因她的俚语而开怀大笑,晨露却没有笑,手中动作不停,侧耳仔细倾听着,说道:“鞑靼人马上要攻城了。”
    沈参将大吃一惊,正在半信半疑,有兵士急急跑来报道:“鞑靼大军已到城下!”
    “果然如此!”
    晨露一笑站起,“雨若是不停,他们不会攻城……可惜,仍是太急些,城下泥泞不堪,他们怕是要吃苦头的。”
    她举手投足间悠然从容,仿佛不以眼前敌人为意,只有深谙她性情的人,才能看见她眼中那团火焰。
    她站在城楼上,看着由远及近的烟尘弥漫,心中无比宁静。
    “都准备好吗?”



第一百七十章 兵者

           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一大块黑影遮天蔽日,好似暴风雨前,来势并不如何之快,却有一种威势无可逃避,然后闷雷响起,简直让人呼吸不畅,那是几万只马蹄以同样的步伐踏在地上的声音。
    “苍天?”
    将士中有人呻吟了一句,气氛变得紧张不安。
    “大约有五万人吧!”
    晨露遥望着这漫地敌军,很是悠闲地笑了,“能剩下多少人安全到得城下呢?”
    众人乍听此言,不禁一楞,却见身着甲胄的骑士们冲到距离城下约三十丈的位置,突然齐齐骚动起来。
    “鞑靼与中原交战多年,攻城的伎俩,也算学了七八成了,可惜,对于如何守城,他们仍是一窍不通。”
    众人更加疑惑,鞑靼人逐水草而居,哪里用学什么守城的技艺?
    沈参将却是浸润日深,他蓦然想起周浚曾说过的话,想要攻下城池,就要先谙熟守城者的方略,对症下药,方能成功!
    却听晨露继续道:“兵书之中尽多守城的要诀,而我要做的,却是最简单的一点,让尽可能少的敌军威胁城池。”
    仿佛在为她的话做注解,不远处的战马嘶鸣不已,有些甚至在原地直立冲撞,它们动作狂燥,连朝夕相处的骑士都不能制止,一时之间,损伤无数。
    雨停歇不久,满地的泥泞粘膜,人和马都骚动混乱着,混身都沾染着污黑和鲜血,守城兵士看着这一幕,不禁大笑出声。晨露冷冷瞥了一眼,疾声道:“等活下来再笑吧,弓箭投枪准备!”
    沈参将一凛,打量着远处部分完好的敌军队旗,心中越发佩服不已。
    “兵者诡道,这话不假,我先前命人在城外湿土中撒下药物,让马群发情兴奋,如此剑走偏锋,也只能使敌军部分减少,真刀真枪的接杀,即将开始。”
    她声音清脆悦耳,冰雪素颜上,居然露出一抹喜悦微笑,黑眸之中,更生出无穷诡谲森冷,整个都仿佛沐浴在幽冥之中。
    沈参将不禁轻颤,他想起昨夜之前,这位娘娘身上的凛冽之气,尚且没有这般严重,是那狱中的长谈,才让她变成这般模样?!
    他无暇再想,呼啸的箭羽已经漫天扑来。
    雪峰之上,仍是如往常一新静寂飘渺,前次系上的绳结仍然完好,所有将士不带坐骑,只着薄甲攀援而上。
    “这条小道,确定不会被发觉吗?”
    仍有人心中惴惴。
    “晨妃他们通过这条路到了栾城,忽律小船狡诈如狐,虽说正值失子之痛,说不定也会发觉。”
    周浚居然亲身前来,他淡淡一笑,说出的话却让周围的人惊怖不已。
    “大将军,您是万金之躯,不该冒这个险。”
    一旁的亲信焦急道。
    “这条小道不为人知,只有上古图典中有所描绘,忽律要找准位置,并不容易。
    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在山脚设下埋伏,一旦发现踪迹,就会向大营示警。”
    周浚胸有成竹,笑容中有一种神鬼易辟的自信。
    “在不惊动鞑靼王帐的前提下,看看我们能斩下多少蛮族的人头吧!”
    所有人敬畏地望着主帅,缓缓向上攀援,陋夜的雨水从头顶滑落,滴得通身湿滑,更增加了行走的难度。
    岘昆行宫离前方不过两三日的路程,皇帝虽然担忧焦灼,却也只得耐着性子,等待栾城那边的消息。
    他虽然不在京中,却因皇后的书信提醒,早在京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盯牢了静王和太后的动静。
    如今后方书信传来,竟是空前的风平浪静,静王闭门不出,太后也尽自归隐礼佛。
    元祈叹息一声,揉了揉眉心,神态踌躇。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了!
    有侍从送来一封仪馨帝姬的请安书信,满纸关切中,状似不经意地提到,太后惟恐梅妃有所闪失,已经让她搬入自己宫中,并从内务府调来年长健妇服侍。
    这一句让皇帝深皱眉头,他沉吟片刻,冷笑道:“朕就这么一个子嗣……”
    他心中添了这桩隐忧,匆匆回信给皇姐,却仍是不放心想起在栾城孤军奋战的晨露,又是一阵心焦。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逃遁

           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凶险,虽然滚木与箭矢齐飞,时不时还有急袭,鞑靼人又调来了喷缊和楼车,她也处之泰然。
    “娘娘,危险!”
    沈参将扑过来将她推开,一专块巨石就在他们身侧不足二尺处落下,青石城墙不胜其荷的剧烈颤动,一名士兵逃避不及,惨呼一声,石头砸在了他身上,他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的炸开,鲜红的,分不出形状的肢骸脏腑撒了一地。
    “大家卧倒,不要高于墙堞!”沈参将回身喊完,心有余悸道:“您没事吧!”
    晨露瞥了他一眼,悄声道:“这又不是箭,扑到地上被砸中的机会更多!”
    她纵身一跃,从一个躲在墙堞下的侍女手中取过自己的玄铁弓,不顾身旁的惊呼,搭箭向着那面大旗射出。
    那枝小小的、雪白的箭矢从漫天巨石的空隙中钻出,极尽清灵的纵情飞翔,天光下,它雪白闪烁,快如闪电。
    旗下一名漆黑重甲的王帐勇士射出一支箭斜掠而来,将它撞开,却冷不防咽喉一痛,他怒睁着眼,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晨露同时射出两道羽箭,一箭杀敌,一箭朝着大旗而去,另一名守旗武士怒吼着,用胸前铠甲来遮挡。
    他的庞大身躯落空了,这一箭并非真正射向大旗,而是射中了最先一箭,两道羽翎纠缠着,斜行直中大旗上的狼身,将那凶悍勇猛的图腾,豁出了个大口。
    被风高扬的旗帜,在这一瞬委靡无力,大风将缺口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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