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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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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祈看着她放下茶盏,纤纤十指正灵巧收起残笔,不由叹息一声,说道:“圣人曰:人不知而不愠。可真有几人能做到?”
    “所以,微臣刚才就说,应该秘而不宣——此刻已经晚了,静王殿下的消息可真快啊……”
    她婉转而笑,笑容中,别有一种神秘涵义。
    “若是皇上不弃,我愿去详查此事。”
    元祈听了,点头道:“你素来机智,这几次三番都多亏有你——这次要多少人手?”
    晨露道:“只愿瞿云大统领助我一二。”
    第二日,这噩耗在整个宫中,象长了翅膀似的,已是人尽皆知。
    人们在绘声绘色谈及此事十,往往环顾左右,以一种惊悚,混合着兴奋的口气说道:“你知道吗?昨日皇后她……”
    晨露对这些谣言,丝毫不问来由——元祈若是连这点惑众妖言都无法消除,还称得上什么九五至尊?
    不过,防人之口,甚于防川,越是澄清,恐怕这弑母的罪名,就越在他头上若隐若现,一旦传出宫去,民间对这种宫闱秘史更感兴趣,元祈纣桀之君的恶名,恐怕立刻传之四海了。
    瞿云看到晨露一路沉默,他犹豫着,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宸,这真不是你做的?”
    少女白了他一眼:“林媛这样死了,会以皇太后的尊荣下葬,然后以贤名流传后世,你觉得,我会这么蠢?”
    瞿云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子,疑惑道:“可又是谁,有这等神鬼莫测之能?”
    晨露不语,她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这一上午,她去了好几个嫔妃宫中,问起昨日午后,她们拜见太后时的情形——
    周贵妃擦拭着长剑,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太后该不会是为求长生,服食丹药过度了罢?”
    晨露想起这空前绝后的回答,忍不住就想笑,好不容易掩住,只觉得这位周贵妃,真是妙人妙语。
    齐妃的云庆宫中,她披着一件闪烁迷离的秋香色缎衣,正在以珍珠粉末敷脸。
    “哎呀,太后真是不幸……”
    她语气中不加掩饰,满满都是幸灾乐祸,坐河岸看水涨的轻松。
    至于梅贵嫔那边——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不过皇后娘娘也实在太不象话了,居然当众喊出这等话来,这让皇上如何是好?!”
    她试探着,仿佛等着元祈发下废后的诏书,让她一朝畅快。
    果然……这三位很有嫌疑,她们都巴不得太后驾鹤仙去,早归极乐。
    不过,有了皇后的指控,大多数人,仍会津津乐道于,母子反目的秘辛吧!
    晨露沉吟着,突然想起,真正有动机,有手段的,却是自己!
    她自嘲地笑了笑:“小云……凶手根本找不出,我们只好去找毒药的来源了!”
    她说的如此肯定,脚下不停,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
    “去哪里找?”
    “御花园。”



第四十二章 凤冠

           御花园里,仍是和往常一样忙碌琐碎,此次相见,身份悬殊,总管再不敢躺着品茗,只那一枝镂金镶玉的烟杆,斜斜插于腰间,说不出的逍遥快意。
    “两位大人找何姑姑?她这几日身上不爽,正卧床休息呢!”
    “既如此……我们去探望一下姑姑吧——我还要多谢她以前的照应呢!”
    总管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姜是老的辣,他看出他们根本不是来探什么病,也不揭穿,只是让手下小太监带路,去了何姑姑的住处。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习惯性的,吸了一口烟嘴,喃喃道:“希望这把火,不要烧到我这小小花园。”
    老人的叹息,忧虑而哀悯,仿佛预见了,这宫中血流成河,人人自危的诡谲境地。
    何姑姑听人进去禀报,却并没有耽搁,就面见了两人。
    她的卧房,清素淡洁,如同世外雪洞一般,整齐干净,仿佛无人居住似的,就是她倚坐床头,那被褥锦衾,仍是丝毫不乱。
    “你们是为了太后而来,对吗?”
    何姑姑手捧一杯苦茶,散发着缕缕药香,脸上一片平静,开门见山的问道。
    瞿云浓眉一扬,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这般直白:“姑姑身在病中,消息可真是灵通。”
    “老奴我消息并不灵通——都半边身子进棺材的人了,谁还来跟我嚼这舌头?只是太后那药,却是出自我手。”
    真是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瞿云蓦然站起,目光炯炯:“原来是你谋害太后!”
    何姑姑纹风不动,干瘦的脸上微微冷笑:“瞿统领何必激动,太后现下还没晏驾呢!”
    她轻抿了口茶,转过头,对着晨露道:“说起来,也多亏了尚仪大人,老奴的那些花草,才没遭了劫难。”
    晨露并不动怒。只是道:“姑姑和太后,有什么仇怨?”
    何姑姑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眼中生出点点莹光,在房中昏暗光线下,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妩媚风华。
    “太后是何等尊贵的人物,老奴我这等微贱之人,就是想高攀,也没有门路呵……哪还能有什么仇怨?”
    她说的轻松,只是那语气,含着无穷怨毒,仿佛是,由九幽冥狱爬出的恶鬼,张牙舞爪,要将仇人吞噬下肚,才能善罢甘休。
    她的脸孔,微微有些扭曲,在昏暗中,晨露发现,她的眼中蓄满泪水,延着苍老,满是皱纹的脸,轻轻滑落。
    晨露望着她,眼神悠远飘渺:“姑姑,你看着我……”
    她眸中金光大盛,仿佛要望入何姑姑心坎中间——
    “姑姑,你和太后,到底有什么宿怨……”
    何姑姑只觉得一时之间,心中混沌迷茫,多年的悲苦冤屈,如同出柙猛兽一般,再也关不住——
    “小萱……”
    撕心裂肺的,她喊了一声,在这午后寂静的房中,极是黪人,简直要让人生出冷战。
    她顿时惊醒,戒慎的看着两人,闭起眼来,再不肯回答任何问题。
    两人离开御花园时,瞿云仍是心有余悸,他唏嘘道:“何姑姑那一声,真让人浑身起了疙瘩——这般的刻骨深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看了看晨露,畅快笑道:“林媛这妖妇大权在握,翻手成云,覆手成雨,也不知做下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来!这次真是天日昭昭,好不痛快!”
    晨露不语,走了几步,终是停住了,她回过身去,望着那繁花似锦的深处,那界断的高墙尽头——
    “小云……”
    她低低道。
    “你能不能,陪我,再回‘那里’一次!”
    瞿云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顿时明白,他望着少女苍白,几乎透明的晶莹容颜,心中大痛。
    “好!”
    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午后的阳光,炽热而明媚,这蒿草深处,更添青茂,已及常人腰间。
    两人跃过深锁的高墙,穿过满是瓦砾碎石的大道,来到那废宫之前。
    此时比起上回,却又不同,朗朗天光之下,那旧时宫殿,更显得倾颓衰落,和前朝的断瓦残垣一般模样,又有谁知道,此间,却是昔日帝后,起居驻行之地?
    一对人中龙凤,比翼并肩,创出这辉煌盛世,到末了,又怎会料到,如斯结局?
    瞿云心中波涛汹涌,禁不住,凝望着身边的少女——
    她亭亭玉立,眸如兵雪,风华无双,二十几载岁月,独独遗下她一人,仍在这红尘之间。
    可是……如果可以选择,小宸,她一定希望,和元旭白头偕老,生下几个皇子,有争气象样的,也有纨绔胡闹的,她不免忧心,不免衰老,亦不免,美貌不再,但,这却是世间女子,所能得到的极至幸福了……
    他心痛如绞,想起中毒在床的林媛,只觉得一时痛快,一时失望——太便宜这妖妇了!
    “小云……你怎么了?”
    晨露收敛了情绪,外表看来,并无异常,她看见瞿云发呆,摇了摇他的肩膀。
    “小宸……我在想,老天爷,莫不是瞎了眼。”
    瞿云沉重的吐出一句,不忍勾起她的心事,拉过她的手,一起走进宫门。
    他一路行来,很是熟悉,晨露想起初遇那夜,他也曾在此处与元祈秘会,不禁奇道:“你怎会识得这里?“
    瞿云望着她,久久,再道:“其实,你与他大婚那日……我也曾偷偷来过,就在那屋脊之上,瞧着你俩……那天,你真美啊,我都看呆了……可惜,那时候,他只是称王,还没有登上帝位,我也未见你戴上凤冠的绝世风华,本想着下次再看,却不想,已经,没有下次了!!”
    说到此处,他悲愤难以自抑,一拳捶在门上,侧厢的桐木门板,年久失修,受不得这份猛力,轰然倒地,一时之间,灰尘弥漫。
    “我一直记得这里……元祈登位后,我怂恿他把密商地点定在此处,就是为了提醒自己,小宸的仇,还没有报,元旭死了,林媛还在!!”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却没有听到回应,愕然回头,只见,晨露低着头,眼中,仿佛被沙土迷住了。
    瞿云握住她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颤抖得厉害——
    “小云……”
    她低低唤道,没有抬头。
    “其实……元旭,已给我做好了皇后的凤冠,只待册立那日,与天下臣民共欢……可没曾想,人心易变,等我自边陲返回,迎接我的,却是一杯‘牵机’毒酒——他说,他不需要我了,林媛,才是他等的人。”
    她有些踉跄的,走入寝殿,穿过珠帘,启开了床头暗格。
    里面别无他物,只有两个木盒。
    她打开大的那个,刹那间,满室被晔晔宝光照耀。
    那是一顶绚丽华美,而又别致的凤冠。
    以纯金为身,璎珞其间,旒珠镶嵌,中间镂空,竟是鬼斧神工的,纳入一颗清冷冰寒的南海大珠,约有婴儿拳头大小,它在珠玉之间,散发出别致的冷艳光华,如皎月高悬。
    “它真是美……可惜,我无福享用,在这暗室黑匣之中,也算是明珠暗投了。”
    阳光照入一室,晨露抚摩着它,低低说道。



第四十三章 血衣

           “当初,到底为了什么,他竟下了这等狠手?”
    瞿云看着那珠光灿华的凤冠,只觉得怒火满腔,恨不能将它碾成粉碎。
    只是,晨露的手,轻轻抚摩着,于痛彻心肺之中,又无法释然的,珍之,重之。
    他终究不忍心,只得长叹一声,问出了,他长夜惊起,时常思索的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
    晨露的眼中,带着微微疲倦,和痛绝。
    “那最后一年,我在北郡六国的边陲之中,彼此只是以鸿雁传书,初时,仍是爱意切切,后来,书信渐薄,只是频频催我回京,语气很是峻急……我抽空回到京城,等待我的,却是他和林媛无耻苟且——我和他,竟到了毒酒相赠的地步!!”
    “犹记得,初见之时,他眉眼含笑,为我吹奏一曲——那时候,他不是这般狠毒无情!这至高权位,真能让人改变如斯?!”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中的浅浅薄雾,将两只木盒收起,起身离开。
    午后的阳光,分外明媚,照着这孤伶伶的两人,在这诺大的荒芜庭院中缓缓前行,宛如,绚烂,而又死寂的画卷。
    左侧旁,那扇被瞿云失手捶坏的门板,在院中散落朽坏,那一侧厢房,只露出一个黑黢黢的门洞。
    ——就似猛兽的大口一般。
    瞿云望着它,无端生出一种阴森,他走前几步,想把门板装上,无意中,他朝房中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
    他走入房中,从地上捡起几件宫装女衣。
    这几件宫装,虽然满是灰尘污垢,却依稀可以看出,华美秀雅的款式和质地。
    触目惊心的是,上面满是发黄暗紫的悚人血迹,汪洋淹留,浸润了所有衣料。
    “小宸,这是……?”
    晨露取过宫装,仔细端详着,又看了看这空空荡荡的厢房,惊诧道:“这不是我的东西——这血衣,真是好生蹊跷……”
    她看了看瞿云,道:“这间厢房,是我用来供奉母亲牌位的,平日里,根本无人进入……自从我死后,这里更是成了禁地,又怎会……”
    她苦苦思索着,却找不着任何头绪,远处黑鸦遥遥嚣叫,刺耳之下,更让这荒无人烟的宫中,平添了几份惊悚可怖。
    “算了,我带回去仔细查访便是,我们走吧!”
    瞿云看着这满是血迹的诡异宫装,心中更觉不详,于冥冥之中,生出一种警觉来。
    两人再无别话,默默离开了这废宫,心中都有无穷思绪,却又说不出口。
    这一日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流过,太后的生命,也朝着死亡的深渊,又滑下了一步。
    宫中一片愁云惨淡,连无宫人敢簪花弄俏,人人都知道圣上很是烦躁,守在太后身边的静王,更是要噬人一般,一个太监给太后喂食不慎,呛入喉中,他一掌将人拍飞,自己拿起汤匙,一口口喂入,那虔诚小心的模样,让周围人等都暗自纳罕,一个金枝玉叶,能事必躬亲的做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好生感动。
    第二日一早,瞿云去了晨露的碧月宫中,只见她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今天去哪里?”
    “还能去哪,只能再去御花园,和何姑姑再谈一次了。”
    何姑姑房里,三个人仍是僵坐不语。
    何姑姑一派悠闲,将手中碗盖轻轻相错,待它稍凉,才抿了一口。
    “两位不必多费口舌了,将我打下天牢也行,去暴室严刑拷问也行,我不过一身老骨头,没几年好活,有一位当朝太后陪着下黄泉,死也瞑目。”
    瞿云静静听着,大感头疼,他主持宫中禁卫多年,自然知道,象这等犯人,生就是铁皮铜骨,就是把她一刀刀剐了,也休想从她嘴里漏出分毫。
    晨露终于开口:“姑姑,我对花草药毒,也略有涉猎,这天地之间,阴阳交错,既生一物,便另有一物克之——这小小毒物,却未必能难倒我。”
    何姑姑闻言,脸上皱纹更深,她露出一道阴森诡异的笑容:“自你从云庆宫中调来,我便知道,你并非庸常之辈——我花圃里就栽了解药,只怕你无法寻得!”
    晨露微微一笑,振衣而起,她径自走入御花园之中,细细观赏。
    正是一日清晨,花叶初绽,宛如出浴的美人一般,清新可喜。清亮露珠微颤,晶莹羞怯。更有那绿荫曲径,镜湖粼粼,掩映着这姹紫嫣红,无边盛景。
    她凝神看去,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很快,她便不再踱步,直直走向一墙藤萝。
    她俯下身,久久搜寻着,直到瞿云押着何姑姑到来,仍是没有说话。
    “哼……你们找不到的,就算我备下了解药,也会放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
    何姑姑的冷笑,在少女直起身时,慢慢停歇,她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晨露的声音,清冽如同寒玉落地:“世上之人,喜欢自作聪明,却不知机关算尽,总是百密一疏——师兄,我们到墙那边去!”
    此言一出,何姑姑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就要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瞿云眼疾手快,点住她的穴道,绕到了墙的另一边。
    这是江南式样的黑瓦白墙,曲径回折,中有镂空的兰篆花窗,似透而非透,别有韵味。
    镂空花窗上,翠色深碧,满满都是藤萝缠绕,待到花开,不知是何等的清美幽然。
    她俯下身,轻轻拂开藤萝的叶片,在一块泥土稍稍松软的地方,挖了起来。
    挖下不过七八寸,就见地下根丝缠绕,一种类似生姜的白胖根茎,被挖了出来,瞿云不忍她手染泥泞,自己上前,用力一拔——
    “咦?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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