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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别想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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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跑出去,不多久抱着些小树枝回来,将树枝撑在衣服下面,搭起布蓬给桃瞄挡雨。

它们不能有事,桃苗不可以死去。他和她还有约定,有桃苗在,她不会走的。对,还有桃花的约定,她不会丢下他的。

任风吹雨打,他像只被遗弃的小动物,蹲在桃苗旁缩成一团,呢喃着,“桃花……桃花,有了桃花,她就不会走了……”只是,这巨雷急雨声传不入木屋内,他的等待也传不到她的心。

呼啸的狂风伴着雨而来,昨夜电闪雷鸣交加中。天像是许久没有哭过,娃娃拉开脸哭泣,倾盆大雨一夜未停。直到清晨,雨声才小。天空灰暗不见阳光,地面湿漉泥泞,雨点打在一滩滩积留而成水洼上。

门吱的一声,缓缓开启,门后的人还没走出,步子已硬生生顿在原地,抬眸目光戚戚,遥遥向那篱笆前缩在桃苗旁的少年望去。

见有人出来,少年猛然站起身,腿脚的麻痹和血液的不循环让他眼前有些晕眩,然他仍固执站着,坚定的视线望着那一夜未移开的方向。

大雨磅礴,他却等了一夜,不曾离开。

她打着伞,步履为艰的走到他面前。他定定的望着自己,从惊到喜,如墨滴水中,绽开来,又渐渐沉沉到平定。

粘湿的发贴在额边,他的衣角还滴着水,浑身湿透,他开口说,“你来了……”声音稍嫌暗哑。

他的面色比昨晚见到还到的还要惨白,嘴角却缓缓弯起,笑得纯真而纯粹,只因为见着了她。眼前的事物一分为二,晃动着,黑色的漆缓缓刷了下来,什么都模糊不清,他努力的睁着眼,却最后还是陷入那一片黑暗中。隐约中,他还听见她急急的唤着自己。

油伞掉落在泥泞中,溅起点点泥沫子。

“药儿!药儿!”她扶住他倒下的身躯,神色一片焦急,她还是无法那样心狠。

“小女巫,你真狠不下心。”纳尔希撇撇嘴,说完就眼不见为净的走了。

木屋里留有刘管事为东方药备用的衣服,她将他全身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再抚他上床,盖紧被子。

他眼眸紧闭,睫毛微颤着,像是挣扎着,却睁不开眼来。夕阳的绯色晕染着他的双颊滚烫,如同他身上的温度一样。一夜暴雨淋湿,即使铁人都淋出病来。

热毛巾拧干了水,在他额头上擦拭着,被他反手握住。她越挣扎,他眉头紧缩的越厉害,口中还呢喃着,“别走……不要走,不要丢下药儿……”

“药儿别闹,你发烧了。”她将毛巾抽了出来,那只手由他握着,用另一只手拿毛巾继续为他擦去额上的冷汗。

她生病时,是他照顾着她,这一次,轮到她来照顾他。

他像是陷入噩梦,眉蹙得更紧,不断喃喃,“不,别走!是药儿不好……药儿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走……”他的手握得越紧。

她眼眸微动,抚摸着他的头,“药儿,我没有生气,我……”

“凝,呜……”他忽然呜咽着,眼角有泪珠挤出,他侧着身躺着,手脚缩抱起,那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才有的睡姿。

她静静坐在一旁,由他抱着自己的腰侧而眠,指腹抚触至他的眉间,像是想要将他拧紧的眉心摊平。她不舍的轻叹道,“药儿,我又怎么舍得丢下你。”他紧蹙的眉稍稍舒展开来。

“只是我……现在不得不走。如果我们缘未尽,终有一天会再相逢,你愿意等我,到那一天吗?”语罢,她俯□轻吻上他的额心,想将那最后一点褶皱摸平。

“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都2010了,你还好意思路过不留脚印吗??跨入2010了,新的一年,先在这祝大家元旦快乐~感谢茶茶,豆豆,xiaobu1000,XX,leila笑笑,teapuppy,淑倪,紫研,wf,默默,苏合香,191472929,mei。_。ying,红豆包子,ligoarmy123,lanpeng0804 ,89457(也许有遗漏的,还请见谅)各位的加油和支持哦~在新的一年里,本人会继续努力码文,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和支持。(鞠躬!)PS:下一章将为大家揭晓一切,就是残天是不是东方药这个问题~本来想放一章的,可字数有些多,还没能码完,但元旦总要为大家奉献上一章的嘛。重点在下一章哦,虐到深处无怨尤……还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下周开始要期末考了,所以下周不更新。我会尽量快的把下一章放上来的,大家要等着我哦……

第三十七章 大火殆尽

淡淡的药草熏香味,重重纱帐隔目,这是……暖阁。

东方药猛然坐起身,大喊道,“水凝冰!”他怎么会在这,他记得昨天她终于出来见自己了,她人呢?!

脚步声近,纱帐外有人影靠近。他以为是她,惊喜的快速撩开纱帐,来人却是刘管事。

“少爷,你烧刚退,还是躺着歇息为好。”

大惊失望过后,他颓然的坐下,“她走了吗……”昨夜只是梦吗?对了,他那样对她……她一定生气离开这桃花镇了,怎么会那么温柔的照顾自己呢,还说着舍不得离开他的话。

门窗是开着的,阳光透进,已是晌午。他昏迷了一天,想来,她也走远了。

“水姑娘将少爷送回来,亲自给少爷喂了药后才离开的,这会应该在木屋那。”刘管事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少爷这般失落模样,两人间出的岔子不是平常那样容易解决。

东方药面上一喜,“她没有走!你说她送我回来,还给我喂药,还留在木屋吗?”太过的惊讶让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刘管事点点头,“少爷和水姑娘之间,出了什么事吗,何以水姑娘要走?”

他面上的喜悦沉了下去,又换上那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说……她腻了这里,她……也许是因为我做了惹她生气的事。”

“水姑娘她喂少爷药时,神情可温柔,她不可能生少爷的气,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如,想个法子讨她开心,她不会舍得丢下少爷的。”

讨她开心?他左思右想,不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开心。

“少爷,你的画已经裱好了”刘管事将一直捧在手上的画卷递上。

画?他打开,是那幅从书生手中抢来的桃林图,里头画着他和水凝冰。他失神的望着图中的她,想着她说要走,一阵心伤。

桃花,桃花……她在意的只有桃花,而没有他吗?

等等!他猛得举起画,目光灼灼盯着画中的桃花。对了,她要桃花,那他就给她桃花,这样她就会开心了。

“少爷!你的头发……”刘管事看着远去的人急喊着,可东方药冲出去的快,他没能喊住。

他摇摇头,“少爷这急的,连发都未束……”

十里的桃花都落尽了,他变不出一片桃林,却可以雕刻出一枚桃花簪来留住她想要的桃花。

首饰店中,他向店家要了制簪的木和工具,对着那幅画中栩栩如生的桃花雕刻起来。他记得秦如烟说过,不被拒绝的礼物当是心意。这簪子的木料哪怕再珍贵,若是少了心意,在她眼中恐怕也只如粪土,所以他要自己来做。

这种木活他从未做过,桃簪虽简单,但手工也要细致才能雕出那桃花似真。店家畏惧他,却还是被逼迫着在一旁教他如何雕刻,冷汗湿了一背。

不知浪费了多少木材,太阳西下,东方药总算雕出一枚有模有样的桃花簪来。

他喜形于色,捏着簪子左右瞧看,想象着送予她后,她开心笑着的模样。他要亲手给她戴上,书上不是说定情物吗,这就算是他给她的定情,让她时刻记着想着自己。

回西边必经的林子,他用轻功一会就穿过,然在自家大宅前要走过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大宅的门是开着的,东方府少有外客,他不在时下人哪个敢随便招待进去。也不会是她来了,规矩的下人不可能在没人守着的情况将门大开。

夕阳的余光到处蔓延,在四周染着烛火般橘红色的光,冷风吹拂中带着丝丝诡异和不祥,有事发生了!

他快步走了进去,一入内触目可及的是几滩鲜红血迹,边上倒着几人,灰布麻衣,那是他府里的下人!全部断气了,且是一刀毙命!

再往里走,可以见到几具着褐衫的人尸,又是那帮人!他眼一沉,快速穿过前堂,水凝冰一人在木屋里,他担心那些人再对她下手!

可半途,他被人拦截下。

“东方药!今天你嚣张不了,教主来了,你逃不掉的!”带着眼罩面有刀疤的男子恨恨道,他的右边袖子被风吹得摆动,里头空荡那右手是被东方药砍去的,他今日就是要讨回来!

“滚开!”他没空与蝼蚁纠缠。

那人被他无视,恼怒的举刀就砍来。东方药轻蔑瞧去,抬手正要动作,一枚银光破空而来,直直嵌入那人身体,然后就见他眼瞳睁大,缓缓倒地,七窍流出黑色的血,他犹不知何事发生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去。

一阵恣意的笑声,不高不低,却清晰回荡在每个角落。那笑声似讥似讽,似幽似怨,令人背脊发凉。东方药侧身朝中堂望去,广阔的空地正中,站着一人。

白衣胜雪,白发如丝,遥遥望去有几分仙人的味道。然再定睛一看,那与其白发不符的年轻面孔上有丝丝邪气。然而让人忽略不了的是他的眼睛,与他外貌的年龄不符,黑瞳深沉锐利,像是看透一切的般带着讽意,时而玩味,时而透着杀戮的血意。他有张普通的面容,却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信号。

确实很危险,那人全身上下都染了毒,东方药一眼可识得闻得的就有七八种,那些毒性极强,一触毙命。

“愚蠢的东西,我要的人也敢出手。”那人的声音轻而慢,似嗔似怨的说道。

“你是谁?”眼前的人明显和死掉的那个褐衣人是一伙的,这个人却可以一瞬杀了自己人,可见身手与其毒辣。

那人朝东方药投来一眼,多是打量的目光,“身子骨不错,用毒也够狠利,就是还缺些东西。”

几名褐衣人蹿出来,恭敬的跪于其侧,“属下已照教主吩咐,不留活口。”

教主?东方药眸光一利,“是你!”不留活口?他东方药府中的人,哪怕是只狗生死由他管,不容外人侵犯!

“东方药,我们终于见面了。如你说闻,我便是天残教的教主,残天!这个名字你要牢记了,因为将来,这也将是你的名字!”白色衣袖甩开,地上跪着的几人突然倒地,又是无生息的死去不自知。

天残教主向来喜怒无常,杀人从不问原因,但他竟然连自己人都杀?

但听他说道,“你入我天残教后,这几日早晚都是要死的,我提早帮你动手,也算送你的见面礼。”他们杀了东方药的人,日后东方药不可能放过他们,他不过是慈悲的让他们于无痛苦中先行上路。

“你漏算了一个”东方药阴沉道,直直瞪向那人,“还有你!”他也要杀了他!

“呵呵——”那人突然不可抑制的仰面笑起,那笑声让人耳膜鼓痛的尖锐。

“不愧是我瞧上的人!”残酷绝情,喜怒无常,跟他的个性一样,他喜欢,这也是他挑上东方药的原因之一。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十年,不断派人试炼东方药,果然每次都如他期望的下手狠绝俐落。

“先别急,这边还有个未断气的,似乎有话要跟你说。”他轻瞥了眼东方药捏毒的手间,往边上退了几步。

“刘管事!”那人身后不远的地上倒着一人,东方药一眼就认出,顿时大骇奔去。

他越过那人,半跪在刘管事身前。“刘管事,你醒醒?!”他算是由刘管事带大的,可能他自己没有发觉,其实刘管事对他来说,也已似亲人般重要。

刘管事勉强睁开眼,“少爷……老奴……”他气若游丝,唇色乌黑,是中毒之照,然致命的伤口在他胸前至阴的一掌,震碎了他的心脉,衣襟前还奇异的结着冰!

若不是为了撑到东方药回来再看他一眼,刘管事早已离开这个世界。

“你……和水姑娘在一起……走!”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话说完,手颓然落地,永远的闭上眼了。

“刘管事!——!”东方药嘶喊着,满上蓄满残戾的愤怒。

滚滚浓烟从屋院飘起,四周大火燃起。

“未免你日后牵挂心软,这地方还是留不得。”天残教主心思甚密,早命人在周围泼上火油,只有毁去一切人和事,将东方药逼入绝境没有后路可退。

“水凝冰!”火是从四周燃起的,那火势连边,木屋也将受牵连。水凝冰还在那!不单如此,府中的人都被天残教教主杀光了,他们早对她出手过,这时也不可能放过她!东方药更加惊骇,顾不上悲恸,掠身飞去。

天残教主也没拦他,随后跟去。

木屋果然也着起火了,但不是受牵连,而是早有人留守在那刻意放火。木头易燃,当东方药赶到时,整个木屋都燃起火光。

他浑身一震,嘶吼一声,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那在外守着的几名褐衣人根本没来得及拦住,看见随后而来的天残教主立刻俯首,“教主!”

“没用的东西,人都拦不住,留有何用!”兰指一弹,几人应声倒下。他的手腕柔软收回,甲缝间点点碧绿荧光淬着剧毒。

“水凝冰!你在哪!”东方药冒着大火和浓烟在木屋中搜寻着叫喊着,房梁的木头塌了下来,他挥手挡去,胳膊烫伤不理,犹不顾寻到她房内。

那曾一起从市集买来的黄花梨木床也着起火,刘管事送来的衣柜也烧着一半,屋内不见半个人影。

不在……都没有,难道她,走了?!

想到那种可能,他颓然的后退几步,脚下踩到什么,他低头一看,是张白纸片,周边灰黑,部分被烧掉了。他弯腰捡起,上面写着:再见,不……

字是残缺的,那‘不’字后面,可是‘不要寻来’?他像是一座雕塑僵硬着,出神的看着纸上残缺的两个字,脸上的表情突然模糊。

“走了?”天残教主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瞄见他手中那张纸,轻蔑道,“那女人走了,你留这火中是要殉情吗?”火越来越大了,房梁又塌下不少,他袖一甩,燃火断木猝然结冰滚落一旁。

他见东方药还是不动,半是恼怒道,“跟我出去!”他直接抓起东方药,寒冰挡火开出一条路,将人带出。

才出木屋,只听轰的一声,木屋倒塌深陷大火中。才迟一步,两人都将葬生火海。

天残教主不能有弱点,他既看中东方药为下任教主,那么他的弱点也必须铲除!

“果然,那女人留不得!”上次就该派人杀了,而不是想着活捉来要挟东方药。他算错了一步,没想东方药对那女人已深陷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他看向犹痴望着大火的东方药,见他这副模样,他眉蹙起更是不悦。突然,东方药仰天大笑。

篱笆倒塌,狼藉的院子桃苗早被脚印糟蹋扼杀,梅树横倒。刘管事走了,东方府不复存在,如今桃梅之约没有了,她也走了,连留着回忆的木屋也被大火殆尽。所有的一切都远他而去,他什么也没有了……

他从未想过要放开她,此刻他确庆幸着她的离开。他总是自视过高,确连刘管事都保不住,她若未走,落在天残教主手中又是怎样下场,他不敢去想象。

还好,她走了……

手松了开,纸片随风飘散,卷入大火中,瞬间灰烬。

他犹在笑着,笑声震耳,笑到心都痛了,外人却听不出是悲是喜。

情到深处,却是不得不放手,这就是书生说的,十里桃花不及的似海情深吗?可为什么,这般锥心刺骨。

臂上汩汩血流,却没有痛觉一样麻痹了,他眼神黯然,微动的手肘触及袖中暗藏着的画卷,笑声忽顿。

不,他不是什么也没有了,他还有那回忆,不是吗?桃花柔情眷恋,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有一丝的爱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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