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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炊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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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的妹妹于宁拍着她的背,“你看现在天也开始转凉了,一个人睡总是容易冷,干脆,”她和于安相视,促狭地笑道,“去找个人来暖暖被窝不就行了,你就不会着凉了。”

她白了两人一眼,推着板车,绑上牛身。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林绰还在睡着,手脚都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等到日头升高,他终于被屋顶的缝中照进来的日光刺醒,揉了揉眼睛,饿过了头的肚子现在倒是不再叫唤了。

他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他微微晃了一下,扶着旁边的断木,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他走出破庙,天已经大亮,正见到好几群人驾着牛车,或是徒步向村口走去。他向回家的方向走去,越近心里就越怕,终于走到的时候,却发现他娘站在门口,和一个甚是高大的女子在说着什么。

那女人大概有三十多岁,肥头大耳,却长着一双老鼠眼,贼溜溜地打量着他。

“怎么样?”林源急切问道。

“长得马马虎虎还过得去,身段也还行。就是这么瘦,怕是不好生养。”

“不会不会,我家老二身子好着呢,家里什么活都能干,你看看这样,其实身上不算瘦,不算。”

“那,”那女人转了转小眼睛,“过两天我取银子来带人。”

“十两?”

“十两就十两。”

林绰怔怔地站在那里,等那女人走了,也没理解他娘和那女人到底在商量着什么。

“来,老二。”林源突然极为和蔼地招手让他过去。

他慢慢走近,林源拿着一篮鸡蛋,“走了,和我上镇上去。”

林绰极为惊愕,娘以往每次都是带哥哥去,回来的时候就会买上些小玩意,或是一些零嘴点心,他一直都只有欣羡的份,怎么这次娘竟会带他同去?

“我问何月要了些,加上之前还剩下的,也算有一整篮子了。镇上没有这么新鲜的草鸡蛋,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林绰跟在她身后,虽然有着欣喜,更多的却还是害怕,暴风雨前,不总是无比的平静吗?

***

这是林绰第一次在赶集的时候来到镇上,拥挤的人群,身上挂着褡裢,摩肩接踵,街道两边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很多都是现搭出来的,几张椅子,几块木板,摆上货物就是一个。

大一点的就还有顶棚撑着,小些的只是拿着东西坐在地上,等人过来再招呼着。林源就挑了个仅剩不多的空地,把篮子放在地上,“老二,你在这里看着,有人来就往多了卖,价钱能抬多高就多高。”

“娘…”林绰叫她,她已经走开,他坐在一边高起的台阶上,一手抓着篮子的柄,来来往往的人群,却没有人驻留,偶尔有人扫上几眼,也很快就走开。

虽然天凉,手心里也已经抓出了汗,几个年轻的男子走过,带着毡帽,上面飘着两根丝带,据说是最近最流行的款式。指点笑语让林绰手越抓越紧,脑袋就要埋进两腿里。“鸡蛋怎么卖?”

一个洪亮的嗓门响起,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道,“你,你要买?”

“废话。”女人拿了两个看过,“多少钱?”

林绰对这价钱是一点数没有,只得问道,“你,你开个价吧?”

女人扫了他一眼,“二十文钱,这一篮我要了。”

他就是再不懂,也知道这些鸡蛋绝对不止这个价钱,“我不卖。”

那女人又道,“不卖,怎么你还嫌少?”

“是少了。”

“那三十文?”

他还是摇头,那女人手里一用力,两个鸡蛋应声而碎,她站起身,“你看看,就这样的烂货你还想卖多少钱?”

“你,你怎么把它捏碎?”他又急又气,伸手把那个篮子拿近自己身边,他那些小鸡长大了一天也就下一只蛋,大哥和娘亲每天还要吃掉两个,集这么多本来就不容易,之前还打碎了好些,他心疼地护着那个篮子。

那女人伸腿踢了踢那个篮子,“那你倒是说说,要多少?”

“我,我不知道。”他摇头,女人嗤笑,“你说你又开不出价,又嫌我给的少,你倒是想怎么样?”

“那,那再多一点。”

“三十文,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她伸手拉过那个篮子,林绰抢她不过,水汽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流出来,“你怎么可以?”

“怎么样?”女人拎起篮子,“要不是齐家那位公子最喜欢吃新鲜的鸡蛋炒出来的菜,我才懒得来这种地方。”她扔下一吊钱,渐渐走远,林绰捡起那吊钱,还是坐在那里,等着林源回来。

“葫芦儿--冰塔儿。”坐了没多久,吆喝声传来,他抬眼看去,一个年长的女人举着插满冰糖葫芦的草垛,身上还挂满了那些晶莹剔透的红果,正边走边吆喝着,时不时被人撞到,他咽了口口水,心里却在幻想着,一会娘会不会也像以前带大哥出来一样,买些碎嘴零食给他。

***

“哎,老伯,你今日又来买虾了?”于安熟练地刮着鱼鳞,一边招呼着来人。梅朔称好白虾放进那老人的篮中,“还要什么吗?”

“这些鱼,倒是很新鲜。”

“当然。”于安又抓了一条起来,“我们都是现打现卖的。”

他指着一边一条刚刮完鱼鳞洗干净的肥鱼,“这条看上去不错,我那小儿子正怀孕着,正好给他好好补补。”

“马上就好。”梅朔正要去拿,一只手伸过来,“这条,我要了。”她斜眼看去,“换一条吧,这条已经卖了。”

“不行,我就要这个,他还没付钱。”

“先来后到,抱歉了。”

于安连忙插嘴道,“小姐,你看看,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鱼,都很好的。”

“有这条肥吗?我就要这条了。”

老人连忙道,“算了,我今天就不买了,明日再来吧。”他提着篮子离开,那女人得意地看了梅朔一眼,付了钱提着鱼离开。

才走出没几步,那女人右腿突然一弯,站立不稳,脸朝下向前摔了下去,肚子正好压在手里之前提的篮子上,黄白相间的蛋液染了满身。

她破口大骂,站起身,双手沾满了黏糊糊的蛋液,她甩着手就要走,却一脚踩上那条鱼,向前滑了出去,直接撞到街角的墙上。

于安嘴唇向下一收,手里动作不停,摇头道,“虽然她是挺欠揍的,你也不用这么狠吧?”

梅朔擦干净手,揉了揉塞住的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只可惜,浪费了那一篮鸡蛋,看这色泽,倒都是上好的草鸡蛋。”

***

“就这些?”傍晚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去,林源也终于回来了,身上带着酒气。

林绰抓着衣角,点头,林源气得嘴巴都歪了,“这么一篮,你现在跟我说就卖了这么些钱,还把篮子都弄没了。”

“我…”

“你什么你,我看在你也就还能在这里呆几天的份上,好心想带你出来转转,果然你这个兔崽子就只配关在家里干活。”她把那吊钱塞进褡裢,一手拎过他的领子,向前一扔,林绰踉跄着差点摔倒,站稳了回身看着她。

“回去,晚上你也别吃晚饭,别睡觉了,给我把家里全都打扫一遍。”她举步离开,林绰跟在她身后,却对她那句话大惑不解,什么叫还能呆几天?

***

每个月三天的赶集终于结束了,此时天已入深秋,湖水越来越冷,秋风萧瑟,吹得满地落叶堆积。

这天黄昏,梅朔照例上酒肆打完酒,喝了口酒暖胃,{奇}塞上葫芦的塞子,{书}嘴里叼着根稻草,{网}慢慢悠悠地往回走,却看到一户人家门口跪着一个男子。

嘴唇哆嗦着,走近了听到他不停重复着一句话,“娘,求你,不要卖了我,我会好好干活的,我会听话的,娘,求你不要卖了我。”

梅朔摇了摇头,吐了嘴里稻草,人家的家务事,她还是绕开的好。

就在她想走开的时候,那男子大概是跪久了,身子支撑不住,向后倒下,正倒在她脚上。双眼合上,嘴里还在呢喃,一双手无意识地伸出来抓着什么就牢牢不放,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娘,不要,不要卖了我。”

第 4 章

梅朔看着那死拽着她裤腿的男子,一时觉得很难办,挠了挠头,想要把腿抽开来,他却越抓越紧,指关节泛着病态的白色。

她不敢用力,干脆蹲下身看那男子,脸上乱发覆面,长长的羽睫轻颤着,看得出来,他很害怕。额上有道挺长的伤疤,从眉角划过,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

说起来,其实长得挺秀气的,梅朔摸着下巴,这可怜的样子也很招人疼,怎么他的娘竟这么狠心,要卖了他?

她戳了戳那男子的手,想要掰开,他突然像是痛苦地微微收紧了身子,蜷了起来,手还是不放,整个人就像缩成了一团窝在她脚边。

梅朔不可思议地摇着头,看着他,真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她一个用力把那男子横抱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压根就没几两肉。她慢慢地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天这么冷,马上就要下雪了,真要多个人暖暖被窝,其实也不错。

到了家,她把那男子放到床上,架起了火烧水,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那男子慢慢醒转过来,惊愕地看着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女人。

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嘴角开始发红,梅朔低头看他,声音微哑,“你干什么?”她伸手掰开他的嘴唇,果然唇上已经破裂,泛着血丝,还有一点点的红肿。

正好一边的水开了,发出呲的长鸣声,梅朔倒了杯水塞到他手里给他暖手,看着他睁圆了的眼,一副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可爱。

林绰拿着水杯,小口小口做着啜水的动作,其实却一口都没喝下去,屋里一时安静的厉害。

梅朔站在床边,看着他,他手里颤颤地,终于唇上沾上了水,碰到伤口,疼得微微一怵,也只是瞬间,抿了抿唇,反正这么一点点的疼,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女人的大吼声传来,“姓梅的,还不把我儿子交出来。”

***

梅朔打开门,笑道,“我这里还难得有人上门来。”她的鼻音还是很重,刚从屋里出来被风一吹,又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一手捂着鼻嘴,看着来人。

“有人看到你把我儿子弄来了,还不交出来?”林源还在那里大吼,身后跟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老林,低调点。”之前那个姓刘的人口贩子小声提醒她,要是名节不保,那个何为恐怕就不会肯花钱买人了。

“快点把我家老二交出来。”林源说着就想进门。梅朔一手撑着本就不高的门顶,脸上还是没心没肺的笑,懒懒散散地看着林源,“交给你?”

“那是我儿子。”林源怒道,奈何梅朔高她许多,只能仰高了头看她。

“可是我突然觉得他不会想和你回去。”梅朔一手摸着下巴。

“胡扯。”林源强行要进去,梅朔让开了路让她走到里屋,就见林绰坐在床上,身上还半盖着被子,见到她,瑟缩了一下,“娘。”

林源一把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还好没人跟进来,不然还真是什么名节都没了。林源看着身后的梅朔,就想着敲她一笔。

“是你带他回来的?”

林绰看他娘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连忙挡在梅朔面前,“不是,是我自己跟她回来的。”

一个巴掌响响亮亮地煽在他脸上,林绰跌在地上。林源的手被人抓住,“你干什么?我教训自己儿子还用的着你管?”

“这是我家。”她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放开林源,把他抱了起来,“你信不信我就这么抱着他出去,让所有人都看到?”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怀里的男子死命挣开,下了地,“娘,是我错了,我们回去吧。”

林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拉着儿子出门,“回去再教训你。”

梅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叹气,这个女人还真是欠扁呐。“等等。”

“还干什么?”

她看着那男子,嘴角勾起捉弄的笑容,“我带他回来,也有些时间了,你现在出去,怎么样,他的名节也保不住了。”

林绰果然害怕地抓着衣角,名节不保?娘会不会打死他?

林源死死盯着她,“既然也知道毁人名节,还不赔钱。”

梅朔忍不住叹气,还真是直接。“我买他干什么?”

“买?你还买不起,我是要你赔钱。”

“买不起,你倒是说说要多少?”

“十,五十两,你有吗?”

“十五十两?那是多少两?”梅朔一脸装傻的不解样。

“我说五十两。”

“五十两,倒也不是没有。”

“你有?”林源狐疑道。

“不过你说我买他干什么?”

“这我就不管了,如果你真的拿得出钱,你是要做夫做侍,睡了还是卖了,随便你决定。”

梅朔微微眯了眯眼,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恢复了笑意,“就是说一旦我付了钱,他就是我的人,不管死活,都与你无关了。”

林源不耐点头,还是不相信她会有银子。

林绰就听到了那句不管死活,不管死活…

“拿去。”林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走到柜子前面,掏出一袋碎银,迫不及待地去接,她却没松手,“真不能再便宜点吗?我的棺材本都在这里了,要是全给你了,我过几天就只能打秋风过日子了。”

“不能。”林源一把抢过那钱袋,“你喝西北风关我屁事。”

林源打开那钱袋一看,竟然还有一锭亮闪闪的二十两银锭子,她这辈子还没拿到过这么大锭的银子,立刻眉开眼笑,“老二啊,以后你就是梅小姐的人了,好好伺候着,知不知道?”

林绰看着她走出去,想叫又不敢叫,可是叫了又怎么样,他苦笑,听到林源吆喝人离开的声音,中气十足,明显心情大好。

“你叫什么?”

梅朔凑到他身边,他却像惊弓之鸟,退后了三步,惊恐又防备地看着她。脑子里只有她那句话不断重复着,不管死活,不管死活…

梅朔挠头,这下不好了,好像玩笑开大了。她吸着鼻子,放软了声音,“我叫梅朔,你可以叫我朔,阿朔,朔姐姐,随便你。”

林绰还是看着她,却不答话。

梅朔只得继续挠头,挠得头皮发疼,半晌,“我去做饭,你,你自己转转。”

这屋子小得很,一眼就看得尽,又能有什么好转的,林绰在床前站了会,突然意识到,她刚刚说去做饭?她怎么能去做饭,这该是他干的事,她买了他,他居然还由着她去做饭。

他一急,就想往厨房去,之前跪得久了,脚下本就无力,撞上了桌脚,跌坐在地上。

梅朔听到外面的声音,掀开厨房门口的帐帘出来,“你怎么了?”她身上还扎着围裙,手里拿着菜铲。这会直接把菜铲扔在桌上,过来抱他。

林绰正强撑着想自己站起来,冷不防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害怕又跌坐了下去。

梅朔无视他的挣扎,把他抱到了床上,揭开他的裤腿,林绰下意识地用手扯住,不让她拉起。

“你干什么?”梅朔歪着脑袋问他。

林绰松开了手,人都是她买下来的了,还管这些名节的事做什么,要算的话,她也该是自己的妻主,自己是她的侍了。

“你看看,要你瞎折腾,这下全青了吧,一会要是紫了,看你疼不疼。”梅朔正要起身去拿药,眼角一瞟,把他裤腿拉得更高,那上面,布着的青紫,何止一个。

“这是…”梅朔眯着眼,板起了脸,林绰瑟缩着向床脚躲去,她拉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回来,“你不用怕我的。”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起身到柜子里拿了盒伤药,涂了一点在他的淤肿块上,然后轻柔地在那块地方打圈按摩。

林绰终于偷偷地抬眼看她,这个几个时辰前还完全是个陌生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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