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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男宠三千乱-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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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吓得快跳起来,立即扑过去,一手撑在他头边,一手轻轻拍他脸颊,“这就晕过去了?”
拍了几下,脸颊主人的眉头蹙了蹙,眼皮稍稍掀起,薄唇吐出两个字:“累了。”说完又闭眼,呼吸清浅均匀,这么快就入睡了!
我蹲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摸了一会儿脉,确定真是睡过去不是晕过去。瞧了许久,神机谷少主的睡颜只怕不常见,不好好看看也是浪费。这副皮囊生得的确好,想当初我二师兄臭美的时候总问我,“师妹你瞧我跟那神机谷少主比起来有几分像?”二师兄问的不是谁更美,而是有几分像。彼时我嗑着瓜子随口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什么少主。”
他们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我是见过他的。
熟睡的探花郎翻了个身,一手按住了我的手,嘴边念出了两个字,听不真切。
三日后,我被特封为使节,领着一队人马以及大殷三位使节进行友好回访,天知道是否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骑上马,我一步三回头。
老狐狸在冠盖下望着我,晏濯香在城门下目送我,谢沉砚在朱雀道旁似有千言万语。
道旁百姓,头一回没以鄙夷的眼神对我进行围观。
目光落到人群中,似要捕捉到一处视线,定睛看时,又什么都没有。心头不由浮起一丝怅然……
五年前,头榜状元及第,红袍白马游长安。
五年后,中书宰辅新任,紫袍红马出长安。
为了护住这里长久的安宁,我以宰相之身作饵,远赴敌国,同虎狼周旋。
也是件很值得吹嘘的事情呢。
只不过,意料之外总比意料之中的事情多。
长萱密报,日夜监视的梅念远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撕了密信,望着天边的晚霞,本想慨叹一声,却忽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都没更,但是你们要原谅我。。。
74 两军交战,我为炮灰
这番和谈,本相带了包括殷国使节在内的侍从护卫共三十人,并不如何浩荡,但也颇为豪气地一路北行。走的是官道,沿途有地方官招待歇脚,也有地方美食美酒可品尝,所以这一路行程虽不短,腰腹上却长了两圈肉,颇令人烦忧。
天气渐寒,越往北去,气候越冷,常夜里冻得睡不着觉。我常疑惑当年在冰雪覆盖的昆仑是怎么过的,竟发觉身体渐不如前。若不是有晏濯香渡的一些内力帮助支撑,这一路想必会更加辛苦。
就这么一路顶着严寒,终于即将到达边界未央山。本相的国使队伍决定在离未央山三里外的边塞小客栈暂驻,边地苦寒,客栈简陋,行商寥寥。
将一锭官银搁到了老板手中,老板对国使的殷勤更增加了几分,烧水给众人洗浴,蒸饭给众人果腹。如此歇了一日,整顿队伍。
第二日,殷国的三名使节便要求尽快上路,意思是一鼓作气回国去。我笑眯眯靠在客栈大堂里的太师椅中,一边烤火一边品茶,“勿急,估摸着时日也该到了。”
三人不知我所指,直到五日后,有打探消息的护卫慌张来报:“大人,边线灰尘漫天,蹄声如雷,似是殷国发兵攻来!”
满客栈的人都惊悚地站起了身,争先往外探视。客栈老板更是以迅雷之势招呼老婆小妾孩儿们收拾细软,预备逃难。大殷使节更是脸色煞白,约莫是想着两国交战,使节多半活不成。为首使节抖着腿到我跟前,抹了冷汗道:“顾相,这这这兴许是个误会……”
我从怀里掏出一卷地图,铺到客栈大堂桌上,一手示意护卫拦下准备夺门而出的老板家小,一手安抚使节在旁坐下,我继续坐下烤火。众人见我如此临危不乱,不知我是不怕死还是不晓得事态严重。
一名护卫忧心忡忡道:“大人,大殷发兵,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再不走,只怕……”
我问:“前线滚滚灰尘去的方向是哪边?”
护卫道:“西南。”
我取出袖中折扇,扇骨从地图上大殷发兵路线上滑过,“他们去的是西南方,我们在这右下角,也就是东南边,关我们什么事?”
护卫一脸焦急,“可是大人,大殷无故发兵,无视我们前来和谈的诚意,我们再不走,可就要沦为炮灰了!”
“是不是炮灰,看看才知道。”我继续令护卫出去打探情况,自己则品茶阅地图。
一个时辰后,侍卫飞骑回报:“边防溃散,大殷兵团闯入西南方,被突然出现的大曜兵马截住,两军混战!”
大殷使节在一旁狂抹汗,我看了那领头使节一眼,笑道:“该不是那封密函送回了大殷,大殷便按着那路线南下了吧?”
一名使节暗中咬牙,“原来是你们使诈!密函是你们伪造的,如今诱敌深入意图一网打尽么?”
领头使节冷静下来,肃然道:“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即便我国圣上有这打算,我们丞相也不会如此草率。可知这支兵团共有多少人?何人领军?”
我皱了皱眉,看来大殷的确不是吃素的。为了使战线明朗,我不停派人出去打探情报。
“报——顾相,大殷约有一万兵马,少帅赵常领兵!”
“报——顾相,大曜约有三千兵马!”
大殷使节眉头舒展,无比轻松对我解释道:“顾相,你可知我国赵帅用兵如神谨小慎微的风格?”
我面色沉定,“有所耳闻。”
大殷使节继续舒展,对我分析战场,“三千对一万,依着我们无往不克的赵帅的性格,只怕你们那三千兵马稍后便是炮灰。”
我沉吟,见客栈外有马蹄声,便道:“继续听听战报。”
“报——顾相,曜军战败,现已弃甲逃散!”
我“哦”了一声,低头品茶。
“哈哈哈!”大殷使节忍不住大笑开怀,“说了是炮灰了吧!”
我从茶杯里抬起头,“贵国就不怕我们这是佯败?”
“我们赵帅用兵如神,行事稳重,即便你们是佯败,赵帅也不会中计的,顾相继续派人打探情报吧!”
不多时,飞马再回。
“报——顾相,赵常恐有诈,正撤军!”
我赞了一声,“果然稳重,可既然南下了,为何要撤军?”
大殷使节沉吟道:“必是赵帅察觉了密函不可信,所以撤军。”
我笑道:“这边境线,是你们说闯就闯,说撤就撤的么?”
使节警觉,“莫非这是你们预备发兵的借口?”
“若是如此,本相何必来出使贵国?”
使节更觉奇怪,“可顾相停在这里并未出使,难道是来看戏的?”
我叹一声,“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
“报——顾相,三千曜军突袭赵常,又败,弃甲逃散!”
使节恍然,“果然是计,你们是打算屡次骚扰,打乱我军阵脚,再诱赵帅深入腹地?”
我瞧着客栈门外天色阴沉,天气越发寒冷,随手指了名护卫给添些炭火,“你们赵帅那般稳重,怎会再入腹地?”
使节道:“那我们赵帅一定会加快撤军,以防有诈!”
客栈外,天空忽然间雾蒙蒙一片,边地雪霰的气候。前来换炭的护卫低着头,给炉火添热了几分,便要抽身而退。
我伸手将他手臂一握,嘴角勾起,“不知大殷三殿下有何见解?”
在旁的三名使节愣了愣,被我拉住的护卫也僵了僵。
“三殿下?”使节愕然去看护卫的脸。
那“护卫”去掉了脸上简单的易容,平静地抬头看了眼众人,视线淡然扫过我,“你怎么认出来的?”
我放开他手臂,坐回椅中继续烤火,“我这二十来个护卫不是忙着跑前线打探消息就是忙着给我端茶倒水,唯独你离得远远的,不在我视线范围内。同时,你也不在空空的视线范围内。”我宁愿出卖空空,也不想让他知道长萱被我吩咐在暗中,虽然觉得没这个隐瞒的必要,但还是想隐瞒一二。
梅念远表情凝定,被大殷使节让着坐到了火炉边。
其实为了试探他是否混在我的队伍中,还用了其他不可告人的手段,譬如,夜里故意掀了被子,冻着冻着便睡着了,翌日醒来,被角总是严严实实盖在我身上。又譬如,某次故意不小心落了几片素来不喜欢的艾叶到随身茶壶里,命人泡茶后送来的茶水并没有艾叶的味道。
“三殿下为何在此?”大殷使节给他奉上热茶。
梅念远目光穿透天际,“也到了我回来的时候。”
“三殿下觉得赵帅此战如何?”领头使节甚是不安地问。
“赵帅纵然用兵如神行事稳重,却难识天象。”梅念远眉头蹙起,没心思喝茶,“此时只怕,撤军也来不及……”
门外飞马到。
“报——顾相,殷军撤退半里后天色昏暗,落入我军万人包围中,赵常被生擒!”
“什么!”大殷使节纷纷弹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大曜不是三千兵马么?”
我卷起地图塞入怀中,继续喝茶烤火。
那三名使节见客栈内的护卫都跑了出去欢呼庆祝,互相使个眼色后,一人擎了匕首比划到了我脖子边。
“你们不仁可不能怪我们不义!顾浅墨,束手就擒吧!”
“让顾浅墨送我们平安回去!”一名使节提议。
“三殿下你怎么看?”
梅念远目光落到我脖子上雪亮的匕首,再落到我眼中,一时没说话。
我动不了只能不动,“兵是你们先发的,图谋不轨的是你们,我大曜再发兵也是师出有名。牺牲我顾浅墨一人,成全千千万万的大曜子民,本相死得其所。”
“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了你么?”匕首再进一分,又犹豫一下,“不过,这封密函系伪造,只要抓住了你,就能开脱我们的罪责。三殿下,你将大曜的宰相顾浅墨献给陛下,应该就能正大光明回去了。”
另两人纷纷附和,挟持我的使节一时高兴,手抖了一下,顿时一道寒芒割进我皮肤里。
“放手!”一声厉喝,将使节们吓了一跳。
见血后,那使节还真吓破了胆,由着梅念远来给我止血,我也没说个谢字。
止血后,使节们想出一招,要用绳子来将我捆绑。梅念远掏出唯一的雪丝梅花手帕围着我脖子打了个结,目光闪了闪,上移几分到我脸上,我一脸漠然瞧着前方。见绳子送了来,他一把扔出老远,怒斥三人:“仅凭一封密函,国相便会贸然发兵么?大殷不过是试探,不然怎会只出兵一万?”
“试探?那赵帅怎么办?”使节对梅念远态度的不满已到极限,此时也不再顾虑什么。
“赵帅不会有事。”
“何以见得?”
“他们的国相在我们手里。”梅念远如斯说道。
一个时辰内,我的二十多名护卫被下在茶碗里的迷药放倒,随后被一一绑缚,我也被喂了一碗据说能压制内力的药。梅念远写就了一封书信,命一位使节立即送回国内。
当晚,风雪大作。客栈老板见国使队伍乾坤颠倒,慑于威逼利诱,只得战战兢兢开火做饭。以示傲骨铮铮,我于是绝食。饭桌上,大曜一方仅我一人,大殷一方只梅念远和两名使节。两名使节风卷残云的时候,梅念远送了饭菜到我面前。
“本相不吃嗟来之食!”我扭过了头。
“明日一早兴许就要赶路,不吃可没力气。”他将几道我爱吃的菜拨到饭前,挑了一块鱼肉送到我嘴边。
我傲骨铮铮,岂能受鱼肉诱惑,便闭了眼。
“不吃晚饭,夜里可要饿肚子睡不着。”他再将筷子上的鱼肉送来,触到我唇上,鱼肉的香味蔓延到嘴里,我继续闭着眼。
“放心饭菜里没有下药,你堂堂一国宰相不会不敢试吧?”
居然用起了激将法,我心内鄙视,继续闭眼不语不动。
耳边叹息一声,“你便是生我的气,也该吃饱肚子再说吧?绝食有用么?”
我心道自己浩然正气,自然不会受你言语蛊惑,饿死那也是一代名臣贤相!
忽觉唇上一热,我以为是鱼肉,可是比鱼肉要软,正要启开我紧闭的唇线,随后一块鱼肉就被送到了我嘴里。我惊讶地睁眼,挟持我的主谋静静等着我开眼,随后问:“你是自己吃还是这么喂?”
我含着鱼肉,捞过了碗,自己吃起来。
两名使节假装没看见,埋头吃饭。不远处的客栈老板娘在柜台后双目闪亮,似乎期待着什么。
吃完饭,漱口喝茶,皆是挟持的主谋一手操办。
准备就寝前,我坐在椅中道:“洗脚水要不要一道送来?”
两名使节再也看不过去,护着梅念远,对我怒道:“顾相,如今你是阶下囚,还指望我们殿下伺候你么?”
老板娘连忙烧了热水,殷国三皇子我府上的前总管不顾众人劝阻,端了盆热水放到我脚下,正要进一步伺候,那两名使节深感受辱,将他扯住。
“殿下,使不得啊!”
“殿下,万万不可!”
我自己脱了鞋袜,泡着脚,哼了首民间调戏小相公的小调。那两名使节气炸了,伏到他们的主子身上痛哭,“殿下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这嚣张的人质生活没持续多久,第二日清晨,客栈外便是马声嘶鸣。
“国相恭迎三殿下回国!”
“国相迎接大曜国使!”
我一骨碌从床上落了地,大殷国相?
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懒惰得厉害,导致了周更的凄惨下场~~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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