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书香-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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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要不要赴白青笠的约？

顾小北手里的动作一顿，仿佛听不见白青笠的话般，不对他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依旧与其他人说说笑笑。

见顾小北不理他，白青笠眼里的光芒一黯，抿了抿嘴，拿起酒杯似笑非笑地对上官世锦道：“吃酒席，吃酒席，岂能无酒，本夫子邀请上官公子对酌。”

顾小北蹙了蹙眉，不高兴地瞥了白青笠一眼，这家伙并不嗜酒，今天邀请上官世锦与他对酌很明显就是故意的，这分明就是一种挑衅。她移开视线看向上官世锦，见上官世锦依然曼斯条理地嚼着嘴里的菜，心里稍安，她不希望看到两人剑拔弩张或者针锋相对的局面，只要上官世锦不应白青笠的邀请，那么白青笠也拿他没办法，最多也就冷嘲热讽几句。

“好啊，”就在顾小北以为上官世锦没有应下的时候，上官世锦咽下嘴里的菜，也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青笠，应了下来，举起手里的杯子摔先饮了一杯。

“爽快！”白青笠嘴角微勾，也动作潇洒地仰头饮下手中杯酒。

两人也没有过多语言，你来我往地默默喝着酒。众人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但是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只能时不时地劝他们多吃菜别喝太多酒，两人却毫不理会，众人没法子，只好由他们去了。

他们刚吃了一会儿，白青笠的父亲白阔天就走了进来。

“白叔叔，你怎么不去吃酒席？”顾小北急忙站起来招呼他。

白阔天看了眼与上官世锦拼酒的白青笠，笑着对顾小北道：“我吃过了，现在就回去，丫头，你出来一下，老夫有几句话跟你说。”

顾小北急忙把小宝交给穆彩霞帮看，然后跟着白阔天出来，白阔天没有说话一直走出了院门见外面没人才停下了脚步，看向顾小北开门见山地道：“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家的照顾。”

“这没什么，我们都是互相帮助的，巧儿和白青笠也帮了我们家不少忙呢，”顾小北笑着道。

“嗯，你们都是好孩子，”白阔天点了点头，继续道：“你喜欢白青笠吗？”

顾小北目瞪口呆，她实在想不到白阔天竟然会过问这事，面上闪过一丝羞赧，有些尴尬地四处看了看，就是没有说话。

白阔天有些了然，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上面雕有类似凤鸟和祥云的绯色玉佩，塞进顾小北手里：“这个给你。”

顾小北一接触到这暖玉，不用细看都知道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了，她急忙递还回去：“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拿。”

“拿着，你不拿，老头子我可就不高兴了，”白阔天皱了皱眉。

“好吧，”顾小北只好应了下来，心想着，这白阔天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若她再推谢，他真的可能会生气的，现在他好不容易才肯出门，若让这事闹得他以后再不出了，那她就是罪过了，既然他如此坚持，她就先收下来，以后再把东西还给白巧儿或者白青笠好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白阔天说完也不理会顾小北，转身就走往自家院子去了。

顾小北把玉佩藏进荷包里，转身又回自己房间去吃饭了。

席间，凌穆尘母子和白巧儿都是食不言的人，穆纹虹话少，除了顾小北偶尔与穆彩霞说几句话之外，其他人几乎不说话，整个桌的气氛都比较安静，所以吃的饭也很快，半个时辰的功夫，大家基本都吃完了饭，各自散去了，只有白青笠和上官世锦还在对酌。

顾小北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蹙了蹙眉，抱着小宝出门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见大多数的客人都吃完饭离开了，只有两三桌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了，男人们都喝了大嘴宁酊，来吃饭的村妇们就留下来帮忙收拾桌子。

她又去找自己的哥哥们，发现顾大田和顾二野已经喝醉了被人扶回房间休息了，倒是顾三林还没有醉，跟着顾长觉在厨房里整理东西。

“还剩很多菜啊，实在太浪费了，”顾小北走进厨房，看着桌子上的菜都没怎么动，不由得感叹道。

“我们这已经够好的了，剩得不算多，办的酒席也算比较顺利了，有些人家办的酒席剩的比我们还多，剩菜还好些，那些办酒席菜不够的人家才是惨呢，菜不够又得去买新的回来再继续坐，结果弄得手忙脚乱的，有些客人吃到酒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样办的酒席并不太让人满意，”顾三林笑着道。

“那可不是？办酒席就是这样了，宁愿多买些菜也不要临时去补买，而且请的客人谁来谁不来我们是没法预先预料到的，也许都会来完，也许有些不来，但是我们为防万一也得买够我们请的所有客人的饭菜，否则如果都来了，我们又没买够，那就得去补买，那就难看了，”顾长觉笑着道。

“原来办酒席也有这么多讲究，”顾小北感叹地道。

“是啊，做什么事都有讲究的，否则就难把它做好，”顾长觉点了点头。

“剩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放久了会坏掉的，我们把些去送给相处比较密切的人家吧，”顾小北笑着道。

“好啊，等下我和三叔收拾好了就给他们送去，”顾三林爽快地道，然后话锋一转对顾小北道：“我让外婆他们今晚先住下来了。”

顾小北一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哦。”

跟他们说了几句话，顾小北怀里的小宝就睡着了，她就出了厨房，抱小宝回房间去。

“行了，都别喝了！”顾小北蹙着眉看着跟前的两人，想不到她出去环视了一圈回来了，白青笠与上官世锦还在对酌，她真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忍不住轻喝一声。

白青笠与上官世锦都抬头看顾小北，见顾小北发怒了，上官世锦莞尔一笑，率先放下杯子，笑着道：“嗯，不喝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白夫子海量，改天我们再继续吧。”

“好啊，”白青笠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如此在下就告辞了，”上官世锦微微一笑对顾小北道。

“我送你，”顾小北说了句就走到自己里间的床上，把小宝放了下来给他盖了被子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到白青笠在收拾桌子，上官世锦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

上官世锦见顾小北走了出来，也不再耽搁，当先走了出去，顾小北急忙跟上。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出了院子，顾小北才认真地对上官世锦道：“今天让你见笑了，我和白青笠真的不是像他说的那样。”

“我知道，”上官世锦笑了笑。

顾小北愣了愣，她一直以为上官世锦真的相信白青笠在拐角里说的话，想不到并不是这样。

上官世锦也用认真的语气对顾小北道：“虽然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但是却是庶子，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向上官家家主提出自己分出来单过，到时候我会比白青笠合适你，而我今天说的是真话，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顾小北再次愣住，良久才勉强笑了笑，张嘴准备说话的时候，上官世锦就抢先道：“我不想听你现在的回答，我真心希望你慎重考虑过再回答我。”

顾小北心里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上官世锦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转身上了身后的马车，赶车的小厮早已坐在马车前的马上，上官世锦刚上马车，小厮就甩开马鞭，马儿就撒腿跑了起来，离开了南门村。

看着马车消失在路口，顾小北才转身回院子，刚转身就见到白青笠倚在远门边冷冷地看着她，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你喝了不少，回去休息吧，”顾小北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举步就走，却被白青笠拉住了手。

“院子里还有不少人呢，你别乱来，”顾小北立刻懊恼起来。

“你真的要考虑他的话吗？”白青笠满脸阴沉地盯着顾小北的眼睛。

顾小北嘴角微勾：“为什么不？”

“你！”白青笠气得青筋直冒，紧紧地捏着顾小北的手，满身煞气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不许考虑！”

顾小北嗤鼻一笑：“呵，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男未婚女未嫁，我们都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嫁给别人吗？”白青笠蹙眉，非常不满地道。

“我们怎么样了？不就是你一个吻吗？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事就一定嫁给你了吗？”顾小北心里非常恼怒白青笠今天在拐角那里让她在上官世锦丢了那么大的脸，说出的话都是带刺的。

“你怎么可以把这事说得那么轻微，难道你觉得与一个男子肌肤相亲是件小事吗？”白青笠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小北。

“你回去吧，我没空与你争吵，”顾小北不耐烦地挣了挣，见白青笠不放手，她毫不客气地踩了他一脚。

“嗤！”白青笠吃疼地放开了顾小北的手，弯下腰揉了揉，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不见顾小北的身影了，他恨恨地道了句：“狠心的女人！”然后也不进顾家院子了，径自回家去。

顾小北进院子里又跟着顾三林、顾长觉和李氏他们，以及几个村妇，忙活了半个下午才把满院子的狼藉打扫干净了。忙完后，顾小北回房间拿了钱包出来，笑着对众村妇道：“各位婶子、嫂子们，你们帮了我们半个下午收拾也辛苦了，甚至有些已经帮我们忙活一天了，我们无以为报，就给大家拿几个钱，也快到新年了，拿着回去给娃子们买点糖果吧。”

“小北，”白禾在旁边听到，急忙把顾小北拉到一旁，对她道：“你不要给她们钱了，我们村里人互相帮忙办酒席都是不用给钱的。”

“我们的事你管不着，”顾小北冷冷地道。

“怎么就管不着了？我是你娘啊！”白禾不满地道。

“娘？”顾小北面无表情地道：“我们兄妹只有娘生没有娘养，这声‘娘’你担不起！我们的事你也管不着。”

白禾一愣，难过地道：“对不起，我……”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听人说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顾小北不等白禾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说完也不再管白禾，转身对众人道：“我给大家每人发二十个铜板，明早大家再来帮我把从村里借来的桌子凳子之类的东西都搬回去。”

“那就多谢了，明早我们一定会来帮忙，反正现在是年尾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村妇们喜出望外，她们留下来帮忙只是纯粹地帮忙而已，因为村里的酒席都是互相帮忙的，善后的是也一样的，她们并不想会拿到钱，不过她们也没有拒绝，家里确实需要钱。

送走了众村妇，顾三林和顾长觉都去村里送菜了，顾小北对李氏道：“外婆，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不要忙活了，等明天那几个大婶们会来帮忙做完的，你们也去客房休息吧，如果饿了就自己到厨房热菜吃。”

“好孩子，可累坏你了，你就甭管我们了，去洗洗睡一觉吧，刚才你们忙的时候我已经给你们烧了热水了，”李氏和蔼地摸了摸顾小北的头。

顾小北点了点头，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进进房间睡觉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小北才被小宝吵醒了过来，“小宝醒了？是不是肚子饿了？”顾小北摸索着起身，立刻觉得浑身酸痛，额头也有些发疼，看了眼窗外，发现外面才朦朦黑，看来才开始入夜啊！

想不到自己睡了这么久天才刚黑，顾小北叹了口气，抱着小宝出来，给他把了尿才走进厨房，走进去了就见到顾大田和李氏等人都在厨房里，围着桌子吃东西，低声说话，倒是其乐融融。

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顾小北觉得她睡的时候，白禾一定又与顾大田说了什么，现在他们虽然没有与白禾有多亲近，但是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

“小妹也饿了吧，我们刚热了点菜，你也来吃吧，”顾大田见顾小北抱着小宝进来急忙招呼她。

“是啊，来吃点东西，活动一会儿在睡吧，这样对身体比较好点，”李氏笑着道。

“不吃东西可不行，像我半夜就一定会饿得醒过来的，”顾二野笑哈哈地道。

“我不吃了，看到这些东西就恶心了，吃不下，”顾小北摇了摇头，笑着走进来：“倒是小宝似乎饿了。”

“小宝也饿了？来，给大哥抱抱，大哥今天忙了一天都没空抱小宝了，”顾大田笑着伸手接过小宝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好孩子，大哥喂你吧。”说着就给他喂了几口浓稠的白粥，又撕了些瘦肉喂他，边对顾小北道：“小妹，你今天也很累了，今晚小宝就跟着我一起睡吧，我好久都没有带着小宝一起睡了，怪想念的。”

“那就麻烦大哥了，”顾小北笑着道，现在搬进了新院子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房间，小宝跟谁睡都可以了，不像以前那样除了她之外，三叔和哥哥们都是两个人挤一张床睡的。

“自家人，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顾大田没好气地敲了敲顾小北的额头。

顾小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吃东西，不解地道：“大哥和二哥不是都喝醉了吗？怎么还那么精神？”

“你哥哥们还年轻，身体好，睡了一觉起来再吃点东西就好得差不多了，像你三叔我就不行了，没有喝醉也觉得难受，好在我的胃受不了，喝多了就吐了，胃里没那么多酒，才没那么难受了，”顾长觉笑着道。

“小妹，我们正在煮腊八粥，你吃不下这些东西，等煮好了粥你吃一点吧，”顾三林指着灶上烧着的锅笑道。

“对啊，今天是腊八节，三哥不说我都忘记了，”顾小北恍然大悟地道。

“我们都忙得不记得今天是节日了，是外婆记起来给了我们煮上去的，”顾三林说着起身去开盖子看了眼，转身笑着对众人道：“再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我们慢慢等，等吃了再睡，反正我们都睡一觉了，也不觉得困了，”顾大田笑着对众人道。

“好啊。”众人一致同意，又说说笑笑起来了，白禾因为今天顾小北说了那句话，现在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话了，白无瑕和钟浩又是话少的人，所以就只有李氏与顾大田他们聊天比较多。

看着温馨的气氛，顾小北心里涌过一丝暖意，转头看到外面完全黑了下来的天色，她蹙了蹙眉，因为她想起了白青笠今天上午曾经叫她晚上去找她的事。原先她是应下了的，可是后来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她不知道白青笠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更是不知道该不该去的好。

“小妹，你怎么了？”顾三林见顾小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事，”顾小北摇了摇头，又看着外面的夜色发起呆来。

“是不是不舒服？你先回去睡吧，等腊八粥好了我们再去叫你起来喝，大不了明天再喝也行，”顾大田关心地对顾小北道。

“嗯，那你们先忙吧，不用管我，我想吃就自己来吃，”顾小北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起身走出了厨房。

见顾小北有些魂不守舍地出了门，顾三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对哥哥们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顾小北回房间里躺了一会儿，可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要不要去赴白青笠的约？

第九十五章　赴约

不知过了多久，顾小北叹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加了件大外衣，点上了个灯笼就摄手摄脚地出了房门，本来她想到厨房去跟顾大田说一声的，但是又想到今天里面多了好多人，进去告诉他们必定又是一番解释，很是麻烦。于是她就不进去了，提着灯笼打开了院子的门又掩上后，她就走向不远处的白家。

还没走近白家院门前，远远的就见黑暗里有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此时天已经很黑了，天气又很冷，村里舍不得灯油和柴禾的人家都睡了，没睡的人家也是窝在家里烤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