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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庶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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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家……抛投露……面的做……什么?女……人……还是得……得找……一个好……归宿才是……正经。”

梅素素伸手扶了江平儿,叹道:

“你醉了。”

“我……没醉……”江平儿嘻嘻笑着看着梅素素,她今日喝的真的不多,大舌头也只是这酒的问题罢了,脑子可是清楚着呢:“京……城这地方,敢开铺……子的都是有些背……背景的,你……有什么,小心被人给吃的干净……”

江平儿说着说着脚下一个踉跄便往梅素素身上扑去。

梅素素往后退了一步,扶住江平儿,正想叫闻人礼帮忙,却看到那闻人礼在又灌下一杯酒后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竟然是醉了。怎么可能!梅素素震惊的看向了江平儿,见她也是转头看着爬在桌子上的闻人礼一脸的惊讶那副醉态已然消失不见,来不及多想,脑子便是一阵眩晕,接着两人先后倒了下去。

闻人礼,酒量很好。

这只是梅素素最后一个念头,却也是江平儿最后一个念头。

文章正文 第六十七章 蹊跷

梅素素抬了抬眼皮,想要睁开眼,奈何眼睛干涩酸胀,纵使闭着眼也感觉到那股子头晕目眩来,她费力的抬起手,在腰眼处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这么一疼,眼睛里瞬间便流出泪来,脑子也清明了不少,她没敢睁眼,只闭目转了转眼珠,干涩消散,酸胀也好受多了,便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来。

碧色镂空雏菊纱帐,外头灯光摇曳映照出一个坐在床边绣墩上的人影,身下的被子触手绵软柔滑,身上的衣裳完好无损,除却仍有些许晕眩的头以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她握了握拳头,却发觉指尖有些不对劲,她抬起手来,却发现右手大拇指上那朱红的印泥,她的脑子一瞬间便蒙住了。

这么轻微的动静让外头守着的人察觉到了,纱帐被撩了开来,外头明亮的灯光照射进来,一时间显得梅素素的脸色有些苍白。

海棠见梅素素醒了,一脸的欣喜:

“姑娘可是醒了,身子可好些了?醒酒汤在火上温着呢,您要不要先用了?”

梅素素警惕的看着海棠,将自己手缩回了被子里撑起了身子坐起来,转目看了看周围,疑惑道:

“这是哪里?”

海棠连忙上前帮忙将大引枕放到梅素素身后,又帮她将被子掖了掖,道: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朔月居的东厢房,您喝的多了些,跟江姨娘好一顿闹腾,后来都闹腾的累了,才都倒在了内室的床上,这还不算,您和江姨娘两人还吐的哪儿哪儿都是,丫鬟们收拾了好一阵子呢。”

“是吗。”

梅素素淡淡的说了一声,转目看向了窗外,这床是紧挨着北墙放着的,西边的窗户下一张罗汉床,窗户用了晶莹剔透的玻璃,此时天色已暗,外面点上了灯笼,一群丫鬟从内室进进出出的,有的手上还抱着一些脏兮兮的被褥从自己床前走过。

梅素素垂了头眸子闪了闪,随口问道:

“我睡了多久了?”

海棠掐指算了算,道:“两三个时辰,您和江姨娘都闹腾了快一个时辰呢。您这边倒好,将人抬过来便是了,可是江姨娘那边满屋子都乱糟糟的,没地方呆,偏生江姨娘喝多了躺在床上还不安分,那床上脏兮兮的,丫鬟们要抬她起来换了被褥她也不乐意动,丫鬟一动她,她便嚷嚷起来,不动吧,她倒是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趴着说胡话,”她说着跟着看向了窗外川流不息的丫鬟,笑道:“这会儿想来江姨娘也醒了。”

梅素素跟着淡笑了一下不言语。

海棠瞧着梅素素温雅娴静的脸面忽然间有种错觉,竟是觉得这梅素素比自家小姐的气度还要雍容华贵上许多。她便觉得有些不大自在,笑了笑,屈膝道:

“奴婢去给您端醒酒汤过来。”

海棠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回头问道:

“厨下还备了些热水,姑娘要沐浴吗?”

梅素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外衣已然脱了下来没在屋子里头,想来是拿出去洗了,身上穿着的是素净的月白中衣,绵绸的料子十分的不经脏,一滩一滩的水痕在衣服上格外的显眼,她点头道:

“再帮我拿一套衣服过来。”

海棠领命出去了,梅素素掀了被子下地,仔细的看着身上的中衣中裤,身上一共三块水痕,都是极大的面积,细细闻来是酒味夹杂了一些饭菜的味道,却没有呕吐物的那种子酸腐之味。

她盯着那水渍看了许久看出点门道来,到了桌边倒上一碗茶来,抬高了手将茶水倒在了弹花蔷薇桌布上,细稠的桌布很快将水渗了下去,梅素素将桌子上放着茶壶茶碗的托盘拿起来,似这等的桌布因着太过软滑,底下都会铺着一层柔软的棉布,以便不让上层的桌布滑落下去。

她掀开桌布一瞧,底下素白的细棉布上晕染的水渍竟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刚才海棠对她用的是敬语“您”而不是先前的“你”。

她心中一动,那边门敲了几下,她将细稠桌布盖上,茶托盘放回原位,将刚才盛过茶水的茶碗倒在那一滩水渍上,又倒了一杯茶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进来。”

喝过一口茶,梅素素才抬了眼说道。

海棠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小丫鬟。她走到桌边对梅素素福了一福,看到桌上的狼藉有些诧异。

梅素素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便道:

“想吃茶来着,可是醉的厉害了,竟是将茶打翻了。”

海棠便着人收拾了桌子,笑道:

“姑娘想吃茶唤人进来服侍便是了,何必这般见外。”

梅素素没有接话,看着人将桌上的东西收拾了,换上崭新的墨绿色暗纹桌布,两个丫鬟将托盘里的东西放下,却是一碗粥,一碗醒酒汤并四碟子小菜,一碟子点心一碟子饽饽。

海棠着人端了热水过来,服侍了梅素素净手洗脸,然后将醒酒汤端给她。

梅素素只坐着静静的等着海棠的服侍,海棠一个加上端水的,拿香胰子香脂膏子帕子的丫鬟一共四五个,偏生她无端端生出一股子手忙脚乱的感觉,带醒酒汤端给了梅素素,海棠不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梅素素抬眼瞟了海棠一眼,垂头小口小口的将醒酒汤喝了,又慢条斯理的吃了饭,方才去沐浴更衣。

看着梅素素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头,并没有叫人进去服侍,海棠倏然放松下来,一旁的丫鬟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道:

“海棠姐姐这是怎么了?”

海棠抿了抿嘴,低声道:

“梅姑娘到底是大家出来的。”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都说当年梅素素不受父母宠爱被关在庄子里,可是关在庄子里的人能有这幅做派?别是表面关着,里面却锦衣玉食的伺候着,生生养出了这种公侯家的小姐才有的气派来。

梅素素缩在浴桶里看着已然干净洁白的右手拇指一阵发呆,这白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按的指印又是什么?

江平儿醉酒之时说的什么?

说自己无依无靠?说自己的将来?让自己找靠山?

可是……

梅素素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来不用多久便有答案了吧。

闭上眼将自己整张脸埋在水里,过了好半天,梅素素才抬起头来,刚把脸上的水抹干净就看到海棠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她心里正没好气,这海棠又不是自己家下人,她便憋着火气懒懒的靠在木桶里。

海棠见梅素素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她素来最是聪明伶俐的,可是如今碰上了这位,忽然便觉得脑子有些不够使了,斟酌了一下,她方才开口问了一个绝对不会冷场也不会没有回应,而更加适合此时场合的话来:

“奴婢伺候姑娘沐浴?”

“嗯。”

梅素素从鼻子里出了一声,海棠立时抓起了搭在浴桶边儿上的粗布巾子帮梅素素擦洗起来,梅素素的脸上是微微发黄,皮肤却是极好的,白里透红,又极为细致,粗布巾子擦过去一点儿脏污没搓下来不说,还将那细致的皮肤搓出一道红痕来。

她心里一惊,连忙换上一条柔软的丝绸巾子细细擦拭。

梅素素就靠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海棠服侍,过了好半响,她忽然问道:

“闻人礼呢?”

如此连名带姓的称呼让海棠愣了愣,道:

“在蕉园。”

梅素素垂了眼皮,那酒是加了蒙汗药的,也不知是什么药粉,竟然让功力深厚的闻人礼都着了道,不过闻人礼习武之人应该比自己醒的早一些,他此时在蕉园……

容不得她多想,外头一阵骚动,梅素素心头一动站了起来,示意海棠为自己擦赶紧身子穿衣。

外头朔月居紧闭的大门被人给一角踹开来,闻人礼怒气冲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还不等他走进院子,江平儿一阵风似的从屋内卷了出来,冲着闻人礼便跪了下去。

“爷,您息怒……您请听妾身一言!”

江平儿一把拽住了闻人礼的衣角,成功止住了他的脚步。

闻人礼醒来之时便是在蕉园,他酒量极好,不可能就这么几杯酒就倒下的,这会儿醒来前后一思量,再细细品一下自己嘴里残留的味道,先前因着梅素素在没有注意的事情便发现了:

酒里下了药。

虽然白氏进府后没有掌家可是蕉园与朔月居的一应用度下人都是她在管理,便是内院的大厨房也不往这头送饭,只蕉园每日里送过去菜单子,大厨房将新鲜蔬果送过来由蕉园自己整治。

朔月居虽有小厨房,却也只是平日里热个饭菜烧个热水用的,所以这酒里的药是谁下的真是想都不用想的。

他连脸都来不及擦就这么冲出了内室,冲着端坐在中堂正吩咐下人的白氏呵斥道:

“你做的什么好事!”

白氏当即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大声的嚷嚷道:

“爷这是做什么?喝多了起来便对着妾身急赤白脸的,妾身做错了什么让爷这般对妾身,爷也好声说道说道让妾身听一听。那杀人犯还有为自己辩驳的呢,爷又岂能不闻不问的便给妾身定了罪。”

文章正文 第六十八章 缘由

白氏哭的期期艾艾,话里话外冠冕堂皇,石榴见势不对,连忙对一干丫鬟婆子摆手让人退出去,自己最后出去关上了门亲自守在了廊下。

这边丫鬟婆子的动静让白氏心中的怒气更甚,她放下掩面的帕子指着外头泪水涟涟道:

“爷不喜我,我也知道,可是素日里爷对我也是端着敬着的,更不曾在外人面前给我没脸,今日为了梅姑娘,爷竟然在这么多的丫鬟婆子面前呵斥与我,爷让我以后在家里如何立足!”

闻人礼本是责问白氏下药之事,只没想到白氏竟然看出了他对梅素素的心思,他不由的一阵心虚,他看着哭个不休的白氏,寻思这几年自己对她不好,心肠便软了下来,温言道:

“好了,是我不是,只是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本在朔月居喝酒,喝着喝着便晕过去了,我是习武之人,一壶酒还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连换了个地方不知晓,这一醒来,我回味着嘴里的味道竟是有人在酒里下了蒙汗药!”

白氏在江平儿那边安插了不少人手,自是知道喝酒最多的闻人礼先倒下了,便拭干净了泪水,失笑道: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爷先别急,听妾身慢慢说。这酒本是底下几个丫鬟顽皮弄来闹着玩儿的,今日梅姑娘过府,妾身本没想那么多,后来到了午时也不见人走便命了厨房置办酒席过去。谁知江姨娘身边的丫头见我的丫头抱着一壶酒躲躲藏藏,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硬是要了过去,待妾身知道后赶过去,已是晚了,爷已然睡着了。”

“此话可真?”

闻人礼细细回味着嘴里的味道,确实是比较常见的蒙汗药,白氏身边的丫鬟弄到这个不足为奇,只是……

“她们没事拿这个玩儿?”

白氏忽然就笑了起来,上前去扶着已然消了气儿的闻人礼进内室在床上坐下,也不叫人进来,亲自挽了衣袖褪了钗环从净房里端出一盆水来并牙刷子青盐等物伺候闻人礼梳洗,一边道:

“还不是我的丫头们淘气?上个月小易做生日,小兰带着一众人将小易好生戏弄了一次,惹得小易好几天拉不下脸来见人,今儿个本是小兰的生辰,小易托人从外头寻了这出来,本打算作弄作弄上次在她生辰之时作弄她的人,谁成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刚刚爷进来的时候妾身刚刚发落了那几个人,打了板子罚了月银,该叫老子娘领出去的领出去,该学规矩的学规矩,该送庄子的送庄子里去了。这不是重新安排人事么?爷便……”

白氏用那一双哭的有些泛红的眼睛瞅着闻人礼,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经白氏一提醒,闻人礼也想起来上个月是有人在母亲面前告状,说白氏太纵着下头的丫鬟,不过一个二等的小丫头还做什么生日,做生日也罢了,还不悄悄儿的,反而一群人闹去了花园子里,最后还急赤白脸的差点儿没打起来。

母亲说那是儿媳的人不好管教,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想起这茬来,闻人礼又板起了脸来:

“你屋子里的丫鬟太不像话了些!上次毁了花园子里几处珍稀花草母亲都替你压下来了,你真该好好整治整治!”

白氏闻言心有不忿,可是为了以后大计还得忍着,遂点了头,道:

“明日妾身便去给母亲赔罪。”

见白氏态度诚恳,闻人礼便点了头,中午他本没吃多少,又睡了一下午,此时梳洗完毕竟是有些饿了,他看了一眼天色,差不多也快晚饭了,便道:

“摆饭吧。”

“唉!”

白氏欢欢喜喜的应了,跑去小厨房亲自下厨整治了几个闻人礼爱吃的小菜端进正房的花厅里,屋子里只留下石榴雏菊两个伺候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只小夫妻两人用饭。

许是饿的紧了,饭菜又是闻人礼爱吃的,他连连用了两碗饭,还让白氏去添第三碗,肚子饱了,饭菜可口香甜,他的心情便也舒畅多了。

白氏接过薄胎珐琅彩白釉碗,瞧了一眼眉目舒展的闻人礼,一边亲手添饭一边斟酌着用词,待想好了怎么说,她将满满的一碗玉田胭脂碧粳米捧给闻人礼,柔声道:

“妾身今儿个下午已然命人去衙门将梅姑娘上档,只是衙门那边说要有爷的首肯才成,不知爷何时过去?”

“上档?”

闻人礼不明就里的问道。

白氏失笑道:

“也难怪爷不知道,爷将那一壶加了药的酒都喝了进去,早早的便被送回来了,妾身可是听说江姨娘和梅姑娘两个又喝了足足两壶酒闹腾了一个时辰才罢休。临休息前还让人送了样东西过来,说是爷已然答应了,让妾身去办,妾身想着爷既然答应了,那边应该打点好了才是,便让几个家人带着梅姑娘的身契去了府衙,谁知那边不知道这事儿,而且切结书上没有爷的私印人家也不给办。”

“卖身契!”闻人礼霍的站了起来,手里的碗翻在了桌子上大半碗的碧粳米撒了一桌子,他摊手就将一旁站着的白氏抓了过来,拎着她的衣领厉声问道:“你说清楚点儿!什么卖身契!”

竟然如此在乎那个贱蹄子!

白氏看着闻人礼因着盛怒而通红的双眸,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愤怒,她被闻人礼拎在半空,期期艾艾的笑了一下,泪滚滚而落:

“这不是爷的意思吗?江姨娘着人来说,说,爷答应了她将梅姑娘纳进府里来,日后梅姑娘有了孩子便记在她名下……妾身以为这是爷的意思便接了卖身契去了官府。”

“江平儿!”

闻人礼忽然松了手往门外冲去,白氏跌倒在了地上,瞪着一双泪眼看着闻人礼的越门而出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梅素素!你给我等着!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闻人礼怒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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