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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罗曼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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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曾神色莫测的告诉我,血祭,是本族的宿命。我弯起嘴角,现下,我的宿命在向我招手呢。
“花晨去哪里,我也陪着你去哪里。可好?”突然,他又开口,我惊愕的看着他。他清冷的嗓音让我有流泪的冲动。
事实上,我真的流泪了,附带着的还有鼻涕:“美人哥哥……”
“花晨灰飞烟灭,我也陪着花晨灰飞烟灭。”他的声音像包裹在雾中,一会远一会近。
“可我怕疼……”
他摸着我的头,轻轻柔柔:“花晨莫怕,有我陪着。”
我仰起头:“美人哥哥真的陪着我?”
“花晨月夕,本就应该相互陪伴。”他伸出手来,轻轻环我入怀,修长的身子稍稍靠在我身上。
我何时吃过这么鲜嫩的豆腐,赶忙伸手去摸他的背,入手有些湿热。
我疑惑:“美人哥哥……”
“花晨先回苍山弭海呆上两日,可好?”他按住我的手腕,我隐约察觉一股温热自腕间流动。
“花晨乖,先回苍山弭海。”他看着我,目光复杂,教我无法拒绝。
我不疑有他,点头:“好。”
血祭定在三日后的午时。天帝说,此时灵气最盛,血祭的力量最强。
我被送到苍山弭海,如儿扑上来搂着我哭:“仙子,您总算回来了!您和姑母一样,都是不告而别,让如儿好生伤心。”
我安慰她说:“莫哭莫哭,我这不是出去拐夫君去了么?三日之后我还要出门,天帝放水,安排了一个轻松的职位给我。”
听到说起姑母,我心道,姑母,咱家人真真命不好,都要落得死无全尸。不过我还好,我中意的那个人陪着我死,纵使他有这份心,我也甘愿。
如儿破涕为笑:“不去打工也行,咱家的白菜萝卜够吃的。”
是夜,我支开了如儿,坐在姑母种的那块白菜地的埂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地里的白菜。化粪池的农家肥效果很是不错奇﹕书﹕网,白菜长的愣高,远看,一个一个的小乳猪似的。
“九天玄女很有兴致啊。”
我猛然回头,百花仙子长芳一身水红衣裙,娇艳的堪比牡丹花。苍山弭海现在守卫森严,我决计插翅难飞,遁地无门,她竟能如此轻松的出现在我面前。
“听说,过两日,你就要血祭了?”
我捏着一颗小土粒,含糊的答了一句。
“等待死亡的滋味怎样?”
我一顿,心中的惶恐似要冒头,我强制的压下:“还成。”
“呵呵。”她拈着胸前的发,微微斜眼看着我:“有件事,想来,你还不知道吧?”
虽然长芳仙子与我没说过几句话,但我实在不欢喜她。我反问:“什么事?”
“两日之后,仙界的东华帝君与百花仙子大婚。”
我错愕,丢下手中的土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么?我思慕了他上万年,没想到却被你这个不入流的抢了先。”她掩住红唇,咯咯又笑:“你在苍梧住了千年如何?他在这个穷山僻壤住了千年又如何?到最后,他娶的终究还是我。”
我耳中轰隆作响,用力的揉眼睛,以为是场梦境。可她还是站在我的面前,笑意不减。
“他应下了?”心,好似被人来回揉捏。
“当然,月夕他亲自来求的亲。”
我撑着胳膊,却站不起来:“他说什么?”
“他说,苍梧月夕愿与百花仙子长芳永结姻缘,秦晋之好。”
“我不信。你骗我。”她定是欺我憨厚,故意来哄我。
“求亲当日,他送予我一件定情信物。”她自鬓发上拔下一支簪子,花心深处朱红一点,赫然我那支杏花簪:“你信也不信?”
我开不了口,胃里翻江倒海,泛起阵阵呕意。
“也罢,真是无趣的紧。你信不信,关我与月夕何事?不过,好歹我们也有一面之缘,况且,我时时刻刻关注着你。如今我大婚,当然要来与你说一说。”
许是见我不言不语,她又道:“天色已晚。九天玄女你赶紧歇着去吧,没两日了。我也该回去睡个美容觉了。”
“等一下,那簪子是我的,你还我。”
“现如今,它是我的。”她毫不含蓄的露出嘲讽之色,扶了扶鬓前的珠花,旋即捏诀东去。
我在白菜地里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我起身回房。夜晚的白菜地很冷,冷的我发抖。
如儿进来问我想吃什么。我想了想,道:“就如平常,上份酸菜吧。”
两日后的清早,如儿过来帮我穿衣。我丢开她手中的白色纱裙,道:“如儿,你把姑母那件大红锦缎的裙子拿来。”
如儿应了,翻出箱底的那件红裙,仔仔细细的为我穿上。
我笔直的站在院中,遥望东方。
却在不多时,东边海面现出几位身形巨大的仙君:“玄女……”
如儿好奇之中又面带惧色。我拍拍她的手,道:“天帝派人来迎接我了。如儿,你且等着我。过阵子,我来接你。”
“如儿等着仙子。”
我笑道:“好。”
爬上了云头,为首的彪悍仙君道:“为防夜长梦多,巫界妖孽前来扰乱,天帝临时有改,今日午时血祭。”
我笑道:“好。”
那仙君盯了我片刻,突然道:“玄女果然心系苍生,大仁大义。午时还早,玄女可以歇息一下,稍后再走。”
“不,现在就走。不过,仙君,我有心思未了,可以先去趟苍梧么?”
“这个……”他犹豫。
“我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绝不逗留。”我盯着他的眼睛,努力的表达自己的诚意。
片刻之后,他终于答道:“好,看一眼我们就要往灵山赶。”
此时,突然下起了雪,片片如鹅毛,纷纷扬扬,积攒了许多年似的。不多时,天地间便一片苍茫。
苍梧又是另一番模样。整个仙山祥瑞环绕,紫气东来,处处张灯结彩。路上急匆匆的仙婢仙侍穿着喜庆,不停的来回穿梭。
降了云,我站在苍梧入口的大门旁,远远看着高台上的那人破天荒的穿了一件红衣,艳红堪比我身上这件。隔得太远,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见他与窈窕的百花仙子站在一处,分外的和谐。
鹅毛雪片落在我的裙子上,与领口袖口的白色滚毛边相和,生出孤独的画面。许是在箱底压的太久,裙子的红色有些暗淡,比不得长芳的凤冠霞帔。
“花晨好生不乖,怎地不吃药?”
“月夕一心修行,所求大爱。儿女风月,月夕无意。”
“仙子好意,可月夕无娶亲意愿。”
“我不是喇叭花,花晨才是一朵喇叭花,整日里嘴巴动个不停。”
“花晨去哪里,我也陪着你去哪里。可好?”
“花晨月夕,本就应该相互陪伴。”
……
往事历历在目,竞相涌现在我的脑海中。
抬头再一次看了高台之上,他执起她的手,一拜仙界。
不敢再看第二眼,我闭了眼,扯开嘴角对那为首的仙君笑道:“仙君,我已无憾。我们可以启程去灵山祭台了。”
美人哥哥,花晨祝你与长芳花好月圆,永结同心。
第35章 血祭
赤蚺台设在灵山。此刻的赤蚺台早已里里外外围了一干仙君仙子,敢情他们是来看耍猴的。
云头降落在赤蚺台中央,彪悍仙君抬手对我施了束仙诀,旋即乘云自台上降落。
赤蚺台是一处异常高大的祭台,周身通红,八角处各置一条雕刻的赤色灵蚺。
我甫一上台,台下的一干仙众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来人是褶子脸天帝。许是这两日他心情好,脸上的痘痘消了不少。
他缓缓步到台下站定,面色肃穆:“现下几时?”
“午时差一刻!”
“好!鸣钟!放灵蚺!”
沉重古旧的钟声响起,催的心一颤一颤。台下众仙君凝神闭眼,皆是一副虔诚无比的样子。
雪越下越急。
钟声一道又一道,越来越紧。
我无措的站在台上,远目望去,却无处可逃。
古老诡异的念符声由远而近的自四面八方传来,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忽地,八角处的石刻灵蚺齐齐张口,口中蜿蜒爬出一条条赤色小蛇,赤红着眼,急速的向我游来。
不一会,祭台上便爬满了赤色小蛇,一条挨着一条,密密麻麻,遮住了三尺厚的雪层。数不尽的小蛇吐着赤红的蛇信子,昂着身子,齐齐盯着我,赤红的眼睛里全是贪婪。
我吓的心跳都停止,却又不能瘫软下去。我不敢与它们对视,闭上眼睛却全是它们赤红的眼珠。
血祭,上古遗族的宿命,我从未见过。原来,竟这么恐惧。
“午时……”传声的仙君底气中足,声音震耳欲聋。
“午时到了又如何!”却在此时,天边传来更加震耳欲聋的声响。
我猛然抬头。灵山的上空漂浮着一排排整齐的黑衣兵士,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明紫色长袍,束金冠的俊美男人。同样,他也束手而立,乌黑的发丝飘在空中,别样的风流韵致。
“帝江!”众仙惊呼。底下一干仙众登时乱了起来。
天帝也是掩不住的慌乱,后退了两步,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高喊道:“赶紧祭祀!”
“天帝老儿,岂能如你愿!”帝江话音一落,左手掷出一团紫色的光,直直的投到赤蚺台上,溅出细细的光束。血色小蛇狰狞的眼中闪出惊惧,逃也似的飞射回石刻灵蚺口中。瞬间,赤蚺台上干净如初,一丝痕迹也无。
“你……”天帝开口之际,又一束明紫光团射向他。他慌忙侧身,来不及吐出口中的话。
一干仙众愈发惊慌,四处逃乱,哪里有平时道貌岸然的模样。
帝江面露笑容,一副安然入定的模样:“攻!”说罢,他竟低垂眼帘,淡淡瞥了我一眼,却让我如坠五九寒天。
黑压压的兵士瞬间如蛟龙入海,个个飞身下云头,落雪无声,皆是修为高深。
仙众愈发慌乱,慌不择路的逃串。暗紫色的光团打到他们身上,留下浓重的烧焦味道。修为低微的仙君仙子不少登时毙命,连轮回也无。
“众仙切莫惊慌!快快抵抗!”天帝的发早已凌乱,惊慌失措喊道:“快请东华帝君!”
众仙此刻方才醒悟过来,仓皇中各显神通,空中地上灵力四射。闷吭声,惨叫声,仙器相击的清脆声糅杂在一起,响彻灵山。
少顷,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天边而来的月夕,云雾覆面,红袍飘扬,宛如傍晚的艳丽云锦,身后跟着红妆的长芳。他一眼也未看我,径直朝帝江飞去。
长芳在后娇呼:“夫君,小心!”
我心一沉,不敢再看,低头去看台下形势。巫界兵士修为高深,人数众多,步步逼近,显然已占了上风。
天帝身上的袍子已破烂不堪,头顶的头发也烧没了一半。他站在仙众中央,捏诀掷去一团团金光。
长芳下了云头,降在天帝身边。她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旋即面目庄重的跟天帝说道什么。天帝不时点头,朝我看来。随即,长芳隐身没入群众之中。
我隐隐听到耳边又浮现出方才的符咒声音,但见台下台上众人径自打斗,未曾察觉。
我心道不对,未及我反应过来,身子一歪,倒落在台上。
石刻灵蚺的大口微微张开,赤色小蛇席卷而来。这次却安静无声,快如流矢。
片刻,早有数百条赤色小蛇游到我身边,龇着细长的尖牙,对准我的胸口扑了上来。
蓦地,赤蚺台上红光大盛,瞬间形成一个钟罩,牢牢的密密实实的笼住整个祭台。赤压压红色一片,浓郁宛如死亡的地狱。
赤色小蛇愈发猖狂,忙不迭的张口就咬。而时刻灵蚺口中争先恐后的游出数以千计万计的这般小蛇。
我挣扎着去寻那抹修长的红色身影。他在半空中与帝江打的难分难解,浑然不察我,或许是浑然不看我。
疼。
我看见我的血一丝一丝流出来,赤蚺台上的苍白雪色一圈又一圈的变成朱红。那颜色与我的血一样,刺目,眩晕。
我连哭都忘记,只能张大眼睛,看着血色慢慢蔓延开来,内心的恐惧惊涛骇浪。我想我应该闭上眼睛的,用尽全力也要闭上眼睛。姑母,如儿都不会来救我,就连上次救我的那个人也已经大婚了。
“鬼君前来相助!”迷糊之间,有谁在喊。
那踏云而来的鬼君,衣角飞扬,嘴角微翘,绝色美貌媲美画中人。虽隔的远,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却映入我的脑中。
咽下口中涌上的腥意,我扯开嘴,无声喊:“鬼君……原来是你。临渊……”
“血祭!血祭!”又在瞬间,众仙齐呼:“上古神的灵力!”
我眼见胸前五色光突现,灵力一束一束直射出去,红色光罩突地破裂,消失无踪。
“花晨!”月夕迎上帝江的一击,转头,神色大震。
“小墨鱼!?”鬼君微翘的嘴角僵住,不可置信。
“东华!快封印!”
月夕踉跄自云头跌下,右手捏诀,左手竟执着杏花簪,一团白色柔光从他的头顶缓缓升起。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深邃的眼睛让我徒生深情至此的错觉。倏尔,光团升的更快,风驰电掣的朝赤蚺台飞来。
胸口更痛,我能听到血流出体外的“哗哗”声响。
白光消失,五色光洒遍天地之间,一层层困绕着巫界兵士,直至他们的身体透明,消失。
一干仙众此刻齐上,团团围住帝江,却未能奈他何。他不慌不忙的凝气,捏诀,进攻,许多仙君仙子片刻便死在他的手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束红亮红光射向帝江。他躲闪不及,红光正中额头,红光绕着身体越来越亮,越来越强。
他似是用尽全力却又云淡风轻,偏脸朝我微微一笑道:“上古神器么?果然厉害。”
话一毕,他的身体突然透亮,如他的兵士一般,瞬间无踪无影。
再也撑不开眼皮,我想,我的归宿来接我了。
“花晨!”
“小墨鱼!”
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喊,可我实在睁不开眼,无法看清他们是谁。
更强的灵力自外界朝我涌来,有些温暖。可我的意识还是渐渐涣散,一点一滴的涣散。
“花晨……”许是雪花落在我的脸颊,冰冷而又深刻。
是谁,跪坐着,怀抱着虚空,一声一声的喃喃:“花晨。”
是谁,茫然站着,双手来不及伸出,一字一字的低语:“小墨鱼。”
是谁,眼睛里看不出忧伤,满是死寂。
又是谁,眸光里尽是无望的仓皇,绝望的彻骨。
雪花漫天,哪里见得赤蚺台,哪里又见得巫族一众?徒留墙壁上朱红一点的杏花簪。
黑暗,袭来。
美人哥哥,花晨再无轮回,所以再不爱你。
第36章 我穿越了,灵魂穿
暖洋洋的气息扑到我身上,我猛的惊坐起,抬手不停的来回抚摸自己乱跳的心口。
“娘子。”是大红袍,他神色焦急的矮下身,抬手捏诀,缓缓的将灵力注入我的体内。临渊也慌张的过来,伸手要替我抚胸,被我一把拍开。
好一会,我才平静下来,摸摸胸前,自己的心还在胸腔内平稳的跳动,不觉松了一口气。左右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如儿的身影,想起来自己入阵之前的情况,心头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
“许是心悸了。现在可好些了?”听到月夕的声音,我的胸口愈发难以言说的疼。他站在距我一丈远处,一如几千年前温和。
大红袍轻轻将我环住,低头在我耳边细语道:“娘子不怕,有为夫在。”
我靠在他怀里,暖洋洋的,日出时候阳光的气息。他一下又一下的顺着我的头发,柔柔的,像拍在我心上。
“妙妙怎么了?那位如儿呢?”临渊开了口。
我一僵。
“娘子莫怕。方才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见你们老不出来,为夫与帝君,鬼君三人便进来看看。娘子躺在地上,却不见了那位如儿仙子。”他自袖中掏出一只黑乎乎类似夜壶的罐子,又道:“彼时,神农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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