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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鸣鸾-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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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步。退下吧!”
他一拂袖拉着我回宫了,边走他边问:“月儿还没告诉朕一大早去哪儿了?”
我心里低叹一口气:这人怎么记性这么好,还没忘呢!
我没好气地答道:“宫里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我还能去哪儿,去天轩阁了。”
影炎好笑地望着我:“朕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嫌大名宫小的,月儿去天轩阁干吗?”
我扬了扬手中的书:“找几本能念给柏儿听的书啊!”
“难得,我的月儿也会看书。”影炎淡淡地笑了。
我斜睨他:“你什么意思?难道我真的只会勾引男人,成日里都不学无术的?平时我倒想看书,有空吗?”
“月儿的意思是为夫让你没空的啰?”
我勾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拽:“本来就是,你还想赖不成!”
“小东西,力气不小啊!”然后他笑吟吟地望着我:“跟为夫说实话,到底去天轩阁干吗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这个人精!“顺便看了一下史料,从没听你提过郓城大捷的经过,我有些好奇,今天去翻了一下。”
“嗯!然后呢!”影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看过了就不好奇了,哪来这么多然后!” 我神色自若地回望他。
“月儿没话问朕吗?”他轻声问。
我气定神闲地望着他:“是有很多疑问,可是我问你就会答吗?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早说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了。我只知道郓城之战中,影炎你没有什么对不起宁儒熙的地方。如果有错那也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事实上我想说,这一役中你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小小年纪就显现出不凡的实力,怪不得你父皇会对你另眼相看。”
影炎眼中闪过许多情绪,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其实朕是有对不起南复将士的地方,宁儒熙当然有理由恨朕,那四万士卒是向朕投降的,当时朕保证不会伤他们性命,也保证不会杀他们的皇上。可是朕一样也没做到!因为三哥…… 其实朕不该怪任何人,当时朕应该据理力争的,这些年来每每忆及此事,朕就内疚的不行。四万将士加上城内的成年男子,真是血流成河啊!月儿,朕这一双手沾满了血腥,你会嫌弃朕吗?”
望着他懊丧的样子,心忽然变得好柔软,我搂住他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么自责!当时钱嗣源是主帅,你又能怎么样!要不是你,整座郓城都成鬼城了!”
“现在你知道了吧,宁儒熙是绝不会放过朕的。”他死死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表态。
深吸了一口气我听见自己软软的声音:“知道了!不管你怎么处置宁儒熙,我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说完这一番话,我觉得我的心都要碎了,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顿了会儿,我哀求道:“可是求你放过程儿跟烁儿!”
“朕昨天不就答应你了吗?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去梁王府的路上了,用过午膳后让刘叔陪你去探望他们。”影炎搂住我轻声道。
可是宁儒熙还得死不是嘛,偎在他怀里我抬起头,影炎用警告地眼神望着我,我知道他在警告我别提非分要求,可我还是不知死活的开口道:“能让我去送送他吗?就送送!”说完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沉吟不决,半晌才说:“好!月儿也要答应朕,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跟朕生气。那都是朕认识你以前的事了,你也知道认识你以前朕很放荡不羁的。”
“说了半天,又是那些风流韵事,你的那些糗事我听得还少啊,早有免疫力了!哎,你不会是□了我小师婶吧!”我怒嗔他。
他敲了一下我的头:“你这小脑袋整天在想什么呢!朕要女人用得着用强吗?再说我跟你小师婶有机会认识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低喃道。
他拉住我的手问:“答应了吗?”
“什么?”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眯着眼怒视我:“存心是吧!刚说的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跟朕生气!”
“答应了!只要不是我小师婶,其它女人我能接受。谁让我没法参与你的过往,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呢!”我不悦地低头说。后来我才发现我太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他略带歉意地揽住我:“其实没有其它女人,朕的女人只有月儿一个!那些只是朕的泄欲工具。朕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算了,还是朕告诉你吧,朕不要你从别人口里听到这事,我……”
我捂住他的嘴:“别说!我不要从你的口中听到别的女人。你的人、你的心,从认识我那一刻起就只属于我,不许你再提别的女人,连一个回忆的念头闪过都不许!”
他呵呵笑了:“好!从心里到眼里只有月儿一个,也只有月儿才走得进朕的心里。”
第57章 祭祀前夕
用过午膳,刘叔、奶娘陪我一起去梁王府探望程儿跟烁儿,到了那儿我才发现影炎已经让人将梁王府收拾打理得干干净净,连婢女小厮都安排的妥妥贴贴。这一切不过是昨晚才决定的,他还真是细心。
当我出现在两个孩子面前时,他们只是怯生生地望着我,我快步上前拉着程儿:“程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月儿姐姐啊!”
奶娘也一个劲地流泪道:“我们离开时他才四岁,三年不见程儿少爷居然……居然……他一定是忘记我们了。”
程儿冷冷地望着我:“我记得你,娘说都是因为你,爹才会被抓,你不是我姐姐,我恨你!”
“不,程儿你弄错了。你爹被抓时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急急地辩解道。
程儿瞪着我:“娘说,如果爹不去救你,那爹就不会被抓了。”原来小师婶指的是这个!那么说宁儒熙事先并不知道秦公公要置我于死地,而是事后匆忙来救我的?
我愣在那儿,不知该怎么解释,此时一直躲在椅子背后的烁儿偷偷露出小脸,睁大着那双酷似小师叔的眼睛望着我轻声说:“你真是我们的姐姐?”
“你爹是我师叔,所以我是你们的师姐。”我柔和地朝他笑道。
他甜甜地笑了:“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娘还要好看!我喜欢你!”
程儿在一旁不满地叫了起来:“二弟!”
“程儿,你真的不认姐姐啦?”说着我伸手搂住程儿,程儿还挣扎,可我就是不放手,挣扎了会儿,程儿放弃了,他放声大哭起来:“我娘死了!从城墙上跳下来摔死的。我爹可能也死了。那时候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救我们?”烁儿似乎此时才想起他爹娘的事,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把他们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当时姐姐生病了,什么也不记得了,等记起来什么都晚了。”心里却在低声的问自己,如果当时我记得一切,我真能帮他们吗?谋逆罪历来是君王的大忌,更可况,听师嫂说起来,小师叔可不是普通的谋逆者,他有自己的军队、商团,简直就是一支反政府军啊!
两个孩子抽泣地偎在我的怀里,奶娘含泪抱过烁儿,程儿不住地跟我说他们跟娘怎么逃匿、怎么被捕、尤其是城墙上那一幕,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讲给我听。我任凭他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不去打断他的话。只是紧紧地搂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道:“不怕,你们还有月儿姐姐!从今往后,你们就跟我在一起!”不久两个孩子倦极地在我们的怀里睡着了。
从那天起每日上午我都会带着柏儿一起来探望他们,用过午膳后才回宫。家庭的突然变故加上自己身体的残疾对程儿的打击挺大的,他总是闷闷不乐,烁儿毕竟还小,没多久就不再提那些往事,人也开朗了许多,他只比柏儿大一岁,跟柏儿相处的极好,只有一次,我听见两个小鬼在吵架,我拉开他们问原因,柏儿皱着眉告诉我:“烁儿说你是他姐姐,我让他改口,他不依。”
一听我就乐了:“母后是他姐姐啊!”
“那他、那他岂不是跟宜鸿舅舅一样成我舅舅啦。”柏儿苦着一张脸望着我。
我同情地朝柏儿点了点头。烁儿一脸的得意,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程儿都露出了笑容。
虽然我很努力地想让程儿开心起来,可像这样的笑容他真的很少有,他总是静静地,静静地看书、静静地看着柏儿和烁儿玩。我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如果我不说话,他也不开口。小时候那个天真活泼的样子全然不见了。我想他可能因为自己的残疾在自卑吧!在这个时代残疾真是一个大问题,他的一切,包括吃喝拉撒都要下人抱着去才行,可这孩子又早熟的很,一次一直抱他去小解的那个太监临时有事不在,我让照顾他的老妈子抱他去,他死活不依,后来还是刘叔陪他去的。
经过几天的回忆,我根据现代轮椅的原理画了一张图,其实制作轮椅对我本应是小菜一碟的事,因为在现代我爸的厂就是生产医疗器械的,轮椅更是他们企业的主打产品,作为小老板的我从小就在爸的厂内玩,对它的构造我能不熟吗!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材质行不行,用木头代替钢材就需要跟那些工人们好好沟通了。
我画好图纸给影炎及刘叔看并跟他们解释木轮椅的结构和制作时,影炎吃惊地望着图纸:“怎么给月儿想出来的!”
我得意地一笑:“陛下不是说过嘛,我从小就是神童,这点算什么,以后让你吃惊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愣了愣,然后才恍然大悟地道:“月儿的记性也太好了,朕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
“哎,你还别说,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一点,记性好。再说了陛下金口玉言,臣妾敢不记得吗!”我朝他灿烂地一笑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我这话一出,不仅影炎,连刘叔都笑了,影炎宠溺地望着我,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啊!”
果不出我所料,刘叔找来的那些工人们说木轮椅他们是做过,可不需要别人推,自己能操纵的木轮椅他们是从未听说过,他们本来就对这个新鲜事物没概念,加上我又不擅长画图,他们看不懂我的那些图纸。我只好亲力而为,亲自到现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那些工人弄明白大车轮、小车轮、手轮圈、刹车之间的关系及结构还有为避免压疮而特地设计的蛋篓型座垫该怎么做以及臂托上架的供读书、用餐用的上搭板该怎么装才最合理。不过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还是让我很佩服的,一旦弄明白了,他们利用有限的工具真的将我的意图完全体现了。
轮椅做成那天,连影炎都亲自来梁王府参观,虽然比起现代轮椅来还有很多差强人意的地方,这样的轮椅如果被爸爸看见,一定要骂我拆他招牌。不过已经让程儿很开心了。最让他开心的是,他终于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再求人了。
见程儿摇着手柄开心地驶来驶去,我也笑了。影炎搂住我的腰轻声说:“月儿对宁程可真上心,是因为他是宁儒熙的儿子吗?”
这个小心眼,什么事他都要在肚子里打几个弯吗?我正视他道:“在我心里他只是程儿,是我从小抱大的孩子。希望陛下也能这么看他,忘了他是谁的孩子好不好?其实论年纪你都可以当他爹了,你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好吗?”
影炎浅浅一笑,轻抚我还没显怀的腹部:“朕可以忘记他是谁的儿子,可让朕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朕做不到!只有我们的孩子才能让朕真心的怜惜,这是天性使然。哎,你说这次会是个女儿吗?”
早知道这个男人是现实的,除了自己的孩子他哪会有那份爱心。他能让我照顾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再过半个月就能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像,这次的反应跟怀柏儿时完全不同!”我也轻抚自己的腹部。
转眼我们回东都已经一个月了,这天沐浴完后,影炎还没回宫,闲着无事我给自己号了号脉,脉象显示这胎真的是女儿,我兴冲冲地跑到御书房:“影炎,告诉你,这胎真的是个女儿呢!”
影炎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月儿总能让朕心想事成!”
说着他拉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瞧你跑的气喘吁吁的,先坐会儿,待会儿让丁公公先送你回宫。”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我低声问。
他歉意地朝我一笑:“乖!今天你先睡,朕这儿还有许多事呢!”
“哦!”我失落地应了声。
然后我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影炎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性感,不知不觉中我都看呆了,我在心里对女儿说:宝贝,看见了吗?这个人是你爹,你要长得像他哦,那样的话,你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了!
他无意中抬眼,见我这幅神情,低声警告道:“月儿这是勾引为夫吗?别用这种眼神看为夫,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想哪儿去了,我在做胎教好不好!我忙垂下头:“哪里,我是在给女儿做胎教呢!希望女儿长得像你啊!” 心里有个声音低声说: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意乱情迷,可绝没有勾引!
他白我一眼:“胡说!哪有这样看看就会长得像的,那月儿每日对着丁公公,朕的女儿就会长得像丁公公啦!”
那倒是哦!我呵呵笑了起来:“你忙吧,我不看你就是了。”
不一会儿我又直勾勾地看着他,他扔下手里的奏折拉过我,抱我坐到他的膝上,在我耳边上下摩挲:“你存心是不是?明知道我这儿事多得不得了,还这么看着为夫,让为夫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娇柔地笑了起来:“你自己不专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轻咬我的耳垂:“笑得这么媚惑,分明就是想勾引为夫,还不承认。哦!对了,今日三月危险期满了吧!怪不得这样看着为夫,倒是为夫不解风情了。”他低头朝我吻来。
“嗯……不是你想的……那样。”
“闭嘴!”他霸道地又吻住我。
“好!嗯……不……你不是说……还有很多事吗?”
“先放放,它们没你重要!真甜!宝贝,我想你,想你……”那晚御书房内满室旖旎,春光无限,完事后,影炎还不肯放过我,他抱着我穿过半个大名宫,又把春光播在了凤仪宫,第二天自登基以来一向勤政的皇帝陛下居然没有把奏折发放给大臣们。
当晚激情过后,影炎轻抚我的长发,把早朝时大臣们听说他没有批完奏折的表情讲给我听,我咯咯地笑了起来:“陛下是在怪臣妾妖媚惑主吗?”
“难道不是吗?”他斜睨我。
我翻身把他压到身下:“当然不是!是你先魅惑我的。谁让你长得这么倾国倾城!我只不过是经不住勾引罢了。”
他轻轻把我抱下去,开怀大笑起来:“好了,我有正经事要告诉你,再过五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求雨的日子,后日起朕就要去太常寺斋戒,三日后朕要去垣丘坛举行常雩礼求甘雨,我们要分开四天了,这四天你要乖乖地呆在宫里,任何人来找你出去,你都不许信,如果朕有事找你,会拿白玉佛珠为凭的。”说着他又搂紧了我。
我知道他又想起我们分离九个月的那些日子,往他怀里拱了拱低笑道:“你以为我是傻瓜啊!同样的错误还会犯第二次?”
“月儿有时是迷迷糊糊的,把你一个人留下朕还真不放心,这样吧,把刘叔跟敬文留下。”思索了会儿他说。
我忙摇头:“祭祀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了敬文?刘叔也不能留下,他可是你的侍卫长。我保证会乖乖的,不让你担心。”
见我这么坚持,影炎沉吟了会儿说:“那让刘叔跟着朕,敬文留下!”见我还要反对,他点住我的唇:“听我说,其实祭祀不关丞相什么事,今日由寿王到牺牲所察看为祭天时屠宰而准备的牲畜。接着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乐部就绪乐队陈设;最后由礼部侍郎进行全面检查。敬文倒是空着的,再说不是还有你爹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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