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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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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点了点头,对敛儿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敛儿忙摇头道:“敛儿可不敢当季小姐的辛苦二字!”
她说着,便自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呈了给荼蘼。
荼蘼伸手接过,目光才一落在书函封皮上,便不由的皱了下眉。“这信……是拿错了罢?”她没拆信,只问了这么一句。这信明明是写给冼清秋的,怎么却拿到自己跟前来了。
敛儿垂眉道:“我们郡主说了,请季小姐拆阅!”
荼蘼闻言又是一惊,目光再一次落到这封书函上。书函上的字体瘦拔有力,俊挺不凡,而且……似乎有些眼熟……她抿了下唇,忽然便明白过来,轻轻笑了一声,她不再犹豫,拆开了这封信函。一张轻若无物的薄绢,上头是一色的蝇头小楷。
她默默的看了许久,才叹了一声,心中亦不知是喜是忧抑或是怅然。良久,她才掳起衣袖,将自己腕上那串珠链褪了下来。稍稍想了一刻,却又抬头看了慧芝一眼,道:“慧芝,你开了钿盒,将我去年刚制的那枝碧玉簪拿来!”慧芝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很快点头,回身去打开了荼蘼的红漆嵌宝镶螺钿盒,捡出一只碧玉簪来。
荼蘼接过碧玉簪,毫不可惜的拿了那簪,在软榻之侧轻轻一击,那簪原是玉制的,哪里经得起敲击,只一击之下,便已碎成了两截。慧芝在旁,不觉轻轻呀了一声。荼蘼朝她一笑,却拿了那薄绢书函,将珠串与簪子随手一包,递了给敛儿:“将这个交给你家郡主!”
敛儿一面应着,一面接过薄绢包,面上神色惊疑不定,却终究还是不敢多嘴。
荼蘼却已觉得累了,摆了摆手,道:“辛苦你了!慧芝,送她出去!”
慧芝听了辛苦二字,自然有数,默默回头,开了一边的柜子,从里头取了两个银锞子,拿一个荷包装了,回身赏了敛儿,敛儿谢了赏,这才退出房去。
慧芝送了敛儿出去,便又匆匆回房,看了荼蘼一眼,轻声唤道:“大小姐!”
荼蘼淡淡一笑,温和道:“没事,你去叫慧清给我冲盏杏仁茶来!”
慧芝不敢违拗,只得答应着去了。荼蘼看着空落落的屋子,终究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那只碧玉簪,还是去年年下段夫人与了她的,据说与当年林培之拔去的那只碧玉玲珑簪原是一对儿。当时段夫人笑容温和慈蔼,似有言外之意,倒弄得她很有些羞赧。
自得了这钗后,她虽从未戴过,但有时理妆时见到,却还总忍不住会心一笑。
伸手轻轻叩了一叩软榻的把手,她微微闭起双眸,静静的想着这一码子事,终究又叹了口气,心下颇觉黯然。对于那桩如今似已板上钉钉的亲事,她倒并不很是担心。
离着自己及笄尚有年余时间,有些事儿,倒也不必急在一时,只慢慢的等着机会便是了。皇家的亲事要结不易,要破,其实也并不很难。不过拼了一个声名狼藉,一生不嫁罢了。于她而言,嫁与不嫁,原也不若旁人那边上心。真要不嫁,或者反更称心如意。
只是季家百年清望,若是毁在她的手里,也不知泉下的老祖宗会不会气恨的破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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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国公府内,敛儿将两样东西奉了给长公主。长公主接了,毕竟叹息了一回。冼清秋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俏脸冷得几可刮下霜来。长公主静静回头,瞧了女儿一眼,温言道:“清秋,你这几日,若是有空,不妨去看看荼蘼,送些药去,再陪她说说话儿!”
冼清秋淡漠应道:“是!”说完了这个字,她便起身,拂袖而去。长公主见她如此,心中不觉好一阵无奈,她这个女儿性子执拗,脸上又搁不住心思,一有不快,便是连自己的面子也是不肯稍顾,这般的脾气,实在不知是福是祸。
对敛儿摆了摆手,她道:“敛儿,你去请卢先生来!”敛儿垂首僵立。正觉浑身不自在,听了这话,当真如蒙大赦,忙答应着,转身一溜烟的去了。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长公主默默叹息,自袖中抽出一块绢帕,将敛儿带回的两样东西包的好了,又起身取了锁匙,打开一边的螺钿小柜,取出一只锦匣,密密封存了,搁置在一边。锁上小柜时,她忽而想起曾在自己身边服侍了多年的云鹭,脸上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敛儿去后不久,门上便响起两声轻叩。长公主扬声道:“卢先生请进!”
门轻轻一响,卢修文迈步走了进来,他仍穿着惯常所穿的青色襦衫,神色淡雅平和一如从前,见着长公主也只是略一拱手,举止气度全无一丝拘束敬畏之意。长公主见他入内,反起身相迎,并作了个手势,请他在桌边坐下。
“长公主有事?”卢修文也并不客气,坐下后便直截了当的问着。卢修文从前也曾在京为官,京中故旧不少,入京之后,在季家住了几日后。自觉拘束,便辞了出去。
春狩之时,季竣灏匆匆将他请去景川行宫救治荼蘼。景川虽是行宫,但因今上驻跸,守卫仍颇严格。好在荼蘼所住之处,离着御驾颇远,二人悄然翻墙入内,倒也不虞有人发现。
也正因如此,把脉开药完后,卢修文便匆匆离去,并未多加停留。
长公主瞧他一眼,欲言又止,半晌才苦笑的将桌上信函递了给他。卢修文接过信函,简单的扫了一眼,点头道:“我早知他绝不会那么轻易出事!”他口中说着,便抬头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稍一犹疑,终究开口道:“我适才已使人将这信送去季家给荼蘼看了!”
卢修文拧了眉,冷淡道:“你还是老脾气,不过我怕有人未必会感激于你!”
长公主抿了下唇,半晌。她伸手将那只锦匣推了过去:“我知你必有办法将这样东西及时送到培之手中……”
卢修文轻嗤了一声:“我虽有办法,却并不想帮你!”竟是连看也不肯多看一眼那只匣子。
长公主咬牙怒道:“我只是不想他们叔侄二人发生冲突!荼蘼自是好的,我也极喜欢她,可事已至此,你叫我怎生是好!”
卢修文冷道:“你一向都有道理,又从不愿负起一丝责任。便如这回踏青,我若是你,便绝不会让荼蘼去。或者说,我若是你,根本无需培之这封信来,季家的意思,你早明白,只是不肯出面,如今弄到举步维艰,你却又作出这副当机立断的模样来!”他不愿再往下说,只立起身来,举手一拂,将那只锦匣收入袖中,回身径自出门,竟是理也不理长公主。
长公主嘴唇微翕,想说甚么,却终是没能说得出口。卢修文出了熙国公府,立在明媚的春阳下,望着街道之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微微的发了一回怔,叹了口气,一路上了天桥,又折而向西,走入一家镖行。好一刻才出了门。一路直往清平侯府行去。
侯府内院,四月初至,正是荼蘼花开时节,满院飘香,风过之时,洒落一地纯白花瓣。
荼蘼身子虽不甚好,却还是耐不住这种诱惑,央着慧芝将房内的软椅掇在院内花架之下,自己则懒懒的靠在软椅上,头发也只是松松绾起,膝上搭一床薄被,手中执一本闲书。
春阳温暖而灿烂,空中洋溢的是荼蘼花的幽淡却又馥郁的香气,令人一时忘忧。
季竣廷过来时,便正见着这一幕。他失笑的摇了摇头,走了过来:“你这丫头,如今家里上上下下,各自忧心,却想不到你竟这般的清闲悠哉!”
荼蘼随手捉住一片飘飏而下的白色花瓣,送到鼻际轻轻嗅了一嗅,抬头对季竣廷一笑:“正因爹娘如此担心,我才更不能闷在房内,作出一副哀哀凄凄的模样!”
季竣廷细细一想。不禁叹了口气:“也有道理!”明秀已知机的抬了竹制圈椅出来,安置在荼蘼身边,季竣廷坐了,毕竟问道:“你如今是怎么打算的?”
荼蘼抿了下唇,坐直了身子,忽然问道:“明年,二哥可还打算参加科举?”
季竣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简单的答了两个字:“看你!”
这两个字说来甚是简单,却让荼蘼心中好一阵沉重。所谓的看你,代表的便是一种态度,若是自己嫁给林垣驰。季家介入夺嫡,季竣廷自然免不了是要入朝为官的。
荼蘼闭了闭眼,驱散心头的酸意与眸中水汽,再睁眼时,双眸已恢复了先前的灿亮宁静:“若二哥真打算听我的意思,我看还是莫要参加了罢!”
季竣廷一惊,面上神色也有些古怪:“你想做甚么?”
荼蘼抿唇一笑,却是顾左右而言他:“二哥,我想念庐山了!”
“庐山?”季竣廷轻轻重复了一句,面上却不由的现出几分苦涩之情来。
荼蘼道:“等我身子好了,我想同爹娘说说。二哥,你陪我去庐山住些日子,可好?”
季竣廷先是点头,旋即蹙眉道:“你的婚事?”
荼蘼轻描淡写道:“这些事儿,本也不用我抛头露面,况这事我已同肃亲王殿下说了!”
季竣廷拧眉看着妹妹,妹妹的漫不经心,让他的心中愈发惴惴不安,微微苦笑了一下,他道:“荼蘼,二哥不知你在打甚么主意,不过,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荼蘼扑哧一笑,撇嘴讥嘲道:“二哥,你想太多了,这桩婚事可是皇上压下的,我难道还能抗旨不尊?”有些事情,即使是至亲至近的二哥,她也并不想他介入。
季竣廷凝视她良久,才叹道:“傻丫头,你放心,不管如何,二哥总会帮着你的!”他心下仍觉古怪,但也知一时半刻问不出甚么来,因此也只是说了这句几近承诺一般的话语。
荼蘼不愿再说这些话,只笑着问道:“三哥呢。他去了哪儿?”
季竣廷苦笑摇头:“我适才说了他几句,他就恼了,踢碎了一张椅子气愤愤的出去了!”
荼蘼皱了皱小鼻子,诧异道:“你说他甚么了?”
“上回景川行宫,他见你落水,一时气往上冲,没大没小的便对冲嫂子吼了一通。这几日我看嫂子神色郁郁,举止也有畏缩之态,便叫他去道个歉,不料他就恼了……”
荼蘼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季竣廷平静道:“我也知道,这事的起始怕是与嫂子脱不了关系。但不管如何,她总是大哥的妻子,安哥儿兄弟两个的娘亲。同在一个屋檐下,自该以和为贵。总没有爹娘尚在,便闹分家的道理!”
荼蘼点了点头,慢慢道:“二哥说的有理!”对韩璀,她并没有太多的怨念之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韩璀之所以想她嫁给林垣驰,为的仍是季家。落水之事,于韩璀而言,亦非她之所愿。她有时会忍不住想,若是韩璀没有因推自己去看那条芙蓉锦鲤王而让开了一步,那么原先立在高嫣身边的她定然也会落水。而她若真落水,一时半会的又有谁会对她施以援手。只怕那兄弟两个都不会有那一份闲心的罢!
季竣廷见她点头,不觉一笑,正欲说话,却见外头有人上前见礼。季竣廷回头看去,却是母亲身边的月琴,他诧异问道:“月琴,你怎么来了?”
月琴笑道:“好教二爷与大小姐知晓,卢先生适才来辞行,说是这几日他便要走了,因前次二爷曾说过想与他同去南渊岛一游,故而他来问问二爷如今的打算,顺便再为小姐把一回脉!”兄妹二人互视了一眼,季竣廷便起身向荼蘼道:“我这几日也正要去见卢师傅,可巧他竟自己来了!我便先过去,一会子再陪卢先生同来,你也不要太轻狂了,去换身衣裳罢!”
荼蘼笑着应了,季竣廷便快步的往外头去了。荼蘼病后乏力,便叫了明秀过来扶她,进了屋子,重又梳了头,换了一身衣裳,便自在外屋候着卢修文过来。
过了约莫顿饭工夫,她才听得外头传来季竣廷带笑的声音:“卢师傅可不晓得,那丫头自打落水之后,愈发的娇蛮任性,适才还叫丫鬟抬了软椅在花架下头玩了好一会子!”
荼蘼忙示意明秀来扶自己一把,起身走至门口,开了房门,瞪了季竣廷一眼,微嗔道:“好呀!二哥又在说我坏话!今儿可不是被我逮个正着!”
正文 43 辞行(2)
卢修文微笑的看了荼蘼一眼:“你这丫头气色倒还不错。看来这脉我也不必把了!”
荼蘼笑道:“我固知师傅此来不是为了把脉,便索性为师傅省些事儿了。”卢修文闻言不觉失笑摇头,荼蘼便又问道:“师傅可要进屋坐坐!”
卢修文摆手道:“不必,我看你这院子里,这一排的花架倒是清雅趣致,我们便在外头坐上片刻,我说几句话,便也该走了!”
荼蘼点头应着,明秀便扶了她,仍在花架下头坐了。花架正下方,原就有一方石桌,四张石凳,天气虽已暖和,但明秀惦着荼蘼病后体弱,仍为她垫上了灰鼠软垫。
过不一时,慧芝便送了茶来。卢修文揭了盏盖喝了一口茶,心中正自想着该如何开口,一阵风来,小巧而洁白的荼蘼花瓣便漫天的洒了下来,更有几片甚至落在了茶盅内。那花瓣原有香气,被盏内热气一熏。再衬上茶香,那味道便愈觉清幽。
卢修文不觉脱口赞道:“好花!”便自举杯又喝了一口。
荼蘼在一边笑道:“师傅觉得这花好,我却更爱庐山后院的那一架葡萄呢!”
卢修文哈哈一笑,随口道:“前些日子,宝環使人送了信来,说是去年你走时,很舍不得那一架葡萄,她便赶在入春时,令人送了几根枝条来,只是离着远,也不知能活不能!嗯,算算时间,这两日也就该到了!”
荼蘼微怔,不禁叹了一声:“倒要多谢宝環姐姐了!”
卢修文没有接口,又喝一口茶后,这才问道:“荼蘼,你这是不打算去南渊岛了?”他说着,便对一边侍立的明秀挥了挥手,明秀会意,便即退了下去。
荼蘼闭口不答,坐在一边的季竣廷忽而听到南渊岛三字,却是吃了一惊,只拿了眼去打量卢修文。卢修文平和道:“实不相瞒,我当年与妙妃也有些交情。你素来聪明,想来也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如今虽有赐婚口谕,但花些心思,也未必不能从中动些手脚……”
他也并不在意季竣廷便在一旁。只径自的将话说了出来。荼蘼深深的看了卢修文一眼,从卢修文这几句话中,她听得出来,卢修文与妙妃的关系绝非有些交情那般简单,否则他又怎肯甘冒欺君之罪,作出这等事来。季竣廷张口欲言又止,半晌别开头去,只作不曾听见。
许久,荼蘼平缓的摇了摇头:“多谢师傅,只是……不必了!”
卢修文凝视荼蘼许久,才叹了口气。他自己也知,此事风险颇大,若不被人揭出,那也还罢了,若是不慎泄漏,只这一个欺君之罪,却是足以让季氏全家死无葬身之地。此刻见荼蘼摇头拒绝,他心中也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心疼。
“林垣驰,其实也不错!”半晌,他才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
荼蘼垂眸不语。林垣驰自然是好的,他若不好,自己从前又怎会那般欢天喜地的嫁给他:“师傅打算在南渊岛待多久?”她岔开话题,徐徐问道。
卢修文略一犹豫,答道:“我原先有意定居南渊岛,如今……再看看罢!”他一生无儿无女,对荼蘼当真是视若亲女,原想着荼蘼若是嫁去南渊岛,自己便索性在南渊岛住下,一来可以时常见到荼蘼,二来也可助林培之一臂之力。如今,自然要另行考虑。
荼蘼骤然听了卢修文的话,心中却是不由一跳,忽然便想起前世林垣驰继位后,卢修文便没了消息,敢情他是去了南渊岛,难怪中原地区久不闻其音信。
顿了一顿后,荼蘼又道:“师傅,我打算这几日同爹娘说说,求他们允我回庐山住上几日。”见卢修文面现诧异之色,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想绕路去看一看二姐姐!”
卢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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