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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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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雯显然已息了劝说荼蘼的意思,只在花树之下停了脚步,犹豫了片刻,低声问道:“荼蘼,呃……二表哥……还有三表哥,他们今儿可都来了?”

荼蘼抿嘴一笑,因着段雯的真性情,她也实在并不想继续在她跟前装下去,因笑道:“我既来了,他们岂有不来之理,不过他们此时都在前厅呢!”

段雯双眸明显一亮。兴奋道:“是么?”话音才落,她便因自己的急切而微微的红了脸,掩饰性的拉着荼蘼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才笑道:“我听说云定侯府里头已备了戏班子与杂耍班子,侯用了午饭后,便会叫我们一道出去听戏呢!”

荼蘼听得好笑,知她并非真想听戏,只因听戏时,众人是必要露面的,段家与季家又是亲戚关系,坐在一道也是大有可能的。不过她虽喜欢段雯。但在不知季竣廷是否有意的现在,也不打算去做那些牵线搭桥之事。因此继续装着糊涂,笑道:“竟是这样么!难怪我嫂子昨儿还在说,今儿这寿宴压根就是挂着寿宴之名,行相亲之实呢!”

这话她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在段雯耳中却是难免有些做贼心虚,她悄悄拿眼尾扫了荼蘼一眼,发觉她神色安然,全无隐射之意,这才放了心,因若无其事道:“可不正是呢!”

二人一路慢慢走着,却已走到了云定侯府的花园边上,但见前头一簇修竹,青枝绿叶,摇曳生姿。竹林里头,正不时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段雯笑着指了指里头:“我们诗社的人便在这里头了,廉姐姐一来,便爱上了这片林子,便嚷着要做翠竹诗,拖着众人都来了!”

廉姐姐?荼蘼心思电转,倒也没费多少力气,便想起了这个廉姐姐怕便是当今御史廉珢的三女儿廉琚。想到廉琚,她不由微微一笑。廉家亦是名门之后,她从前在云英诗社时,与廉琚也有些交情,只是她后来深感廉琚的嘴巴太不稳当,便也逐渐与她疏远了。

只没想到,今日居然又有缘重见廉琚了。

段雯拉了荼蘼快步入内,笑道:“各位姐妹快看看,看我带了谁来!”

她这一声咋呼,顿时引来了十余双妙目,各个充满好奇的打量着她,倒让荼蘼大感有些吃不消。不过好在这种尴尬不久便被一名内着莲青色潞绸小袄,外罩柳黄色绣玉芙蓉半臂的女子打破了,那女子笑看荼蘼,说道:“这位,怕便是清平侯府的大小姐罢!”

荼蘼一眼认出眼前这个衣着素淡。容颜秀丽的女子正是廉琚,抿唇冲她微微一笑,她柔柔欠身,却问道:“正是小妹,还未请教姐姐姓名?”

廉琚笑道:“我姓廉名琚,不知妹妹可曾听过我的名字?”

荼蘼忙道:“呀,姐姐便是廉御史家的小姐么?我虽少出门,但也听过姐姐的名字呢。前阵子,我二哥还带了几本诗集给我,姐姐写的诗可真是好!”

廉琚一听这话,不由的眉开眼笑,忙道:“妹妹说笑了,那些诗只是我们这些人闲着无事,胡乱诌的,哪里称得上好!上回我听雯妹妹说你想入会,我一口便答应了,只是她办事太慢,直到今儿才将妹妹带了来!”她一面说,便指着身边的位置唤荼蘼坐。

荼蘼道了谢,这才在她身边坐了。廉琚便牵了她手,指着一边众女,一一介绍给她认识。荼蘼放眼一瞧,却都是些老相识,只不见杜妍。想来杜妍也知道今儿众人齐聚,难免要与荼蘼打照面,因此刻意寻了借口回避了。段玫则一如上次一般,安静的坐在一边,嘴角挂着温雅贤淑的笑容。荼蘼朝她一笑,这才抿了唇儿,浅浅笑着,与其他人等见礼。

众人忙乱了一回,廉琚便兴致勃勃的笑道:“听说妹妹有一串上好的南海走盘珠手链,不知可否给我们看看!”她口中说着,目光已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荼蘼的右手腕上。

荼蘼面色微微一红,低声道:“其实……这珠子……也并没有那么名贵……”

廉琚笑道:“不管名贵与否,只给我们看看罢!听说这珠子可漂亮得紧!”她一面说着,便已伸出手来,强行拉住荼蘼的手腕,掳了袖子便要看那珠串。

正文 30 戏台下的戏

荼蘼手上的那串珍珠。原就是天下最上好的珍珠,自然也并不怕人看。廉琚执着她的手腕细细的看了一回,不由的叹息道:“这珠子虽是珍贵,毕竟也不过是个死物。依我看来,这东西所以珍贵,正是由于戴在了妹妹腕上,看!多么相衬!”

廉琚虽是个大嘴巴,但她性情爽直随意,又不似一般少女那般小心眼,爱斤斤计较,因此在众人之中人缘甚好,她这话一出,众人也都不由的点头,各自夸赞了几句。

荼蘼轻笑道:“多谢姐姐夸赞!不过我想,这珠子若戴在众位姐姐身上,也是一般好看的!”她其实只是随手一口,却并没想到,只因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弄得京中闺秀大爱珍珠,人人以腕带珠串为美,一时倒弄得京中珍珠价格愈发上涨。愈涨还愈是买不到。

众人说了一回话,便也熟悉起来,廉琚亲手去了一只白瓷酒杯,为荼蘼倒了一杯酒,笑道:“这酒乃是我特意从家中带来的,原是我家四叔出使西域之时带了回来,名唤葡萄酒!四叔不喜这酒绵软,便将它分了与家中的众姊妹,独我分的最多,妹妹不妨尝尝!”

荼蘼忙谢了,便捧起酒杯,浅浅的啜了一口。西域葡萄酒,在京城虽不多见,但她从前却也是喝过的,且颇合她口味,不过这话,她如今可不能说出来。

发觉众人都在看她,她便带笑晃了晃手中的酒盅,作出一副新鲜的神情道:“从前听人写诗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心中总觉这酒该是浓烈无比,却不想今儿喝了这酒,竟是这般醇厚绵长,并无丝毫杀气呢!”

她这话一出,众人不觉各自都笑了起来。廉琚笑道:“妹妹想的倒周到,我们今儿在这里喝了不少,却还真没一个人竟能想到这个呢。还真是白糟蹋了这酒!”

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在一边的人都知她素来秉性,倒也无人计较她的言语。

荼蘼浅浅笑着,拿了酒盅轻轻的晃了一晃,一缕阳光透过头顶密密的竹叶缝隙,恰恰的落在她的杯中,将那酒液映照得一片浑然嫣红,反射出梦一般浓重绚丽的光彩。

廉琚恰好看到了,不由哎唷了一声,恍然道:“我可算明白何以古人要以夜光杯来喝这葡萄酒了!”她这一大惊小怪,倒弄得众人尽数朝她看了过来。廉琚兴奋道:“你们来看,这酒颜色好生鲜艳,阳光一照,更是血一样的红。令人不由的热血沸腾呢!”

旁边岳侍郎的女儿也是个聪黠之人,闻言不觉惊叹道:“原来如此呢,难怪从前诗人饮着这酒时,竟会想到战场,敢情是喝着这酒竟觉如饮敌酋之血了!”

这话一出,在场诸人不觉各个恍悟。荼蘼右手边那名生的甚是娇弱文秀的少女,正在慢慢啜着杯中美酒,忽然听着如饮敌酋之血。不由的一阵反胃,下意识的捂了嘴,嗔道:“岳姐姐又在恶心人家,照你这说法,喝这酒便是如饮血水,这酒,叫人可怎么敢再喝!”

这话一出,便有几人也跟着赞同,一时场中纷纷,众女分成了两组,一组深感豪情万千,嚷嚷着定要再多喝几杯,另一组,便只是摇头捂唇,做恶心状。不过也正因这般一打岔,众人都将放在荼蘼身上的眼光移了开去,也再无人提起那串珍珠之事。

众少女又说笑了一回,便有高家的丫鬟来请,言说午宴已摆好了,请众人过去。

廉琚对荼蘼甚是喜爱,闻言便拉了荼蘼的手,先行起身,笑道:“走罢!我们去用饭!”她口中说着,却又忽然忍不住扑哧一笑:“等用完了饭,我们再好好的评点评点外厅那些人!”

外厅那些人,指的自然便是外厅各家的少年儿郎了。众女听得各自会心一笑,纷纷起身。岳家女儿岳裳更笑着打趣道:“我们评点他们,他们又何尝不在评点我们呢!”她家中颇有几名尚不曾娶妻的兄长,因此对于男儿圈内的事情。却比旁人更要了解得多。

众人嘻嘻哈哈的出去,毕竟十余人挤在一桌坐了,热热闹闹的吃了饭。

等一盅茶喝完,便有管事的嬷嬷过来请众人出去看戏。

众女正等得心焦,听见可以出去,自然各个欣然,却仍按着关系的亲疏,三五成群的出去。荼蘼不欲太过惹眼,特意退后了几步,扯了段玫与段雯在后头徐徐而行。

云定侯府的戏台子在这偌大的京城,也算是独出机杼的。它建在一座数亩方圆的荷池中间,荷池两边,环绕了一圈圆形的小楼,小楼以游廊相接,楼上楼下共分两层。平日可以住人,遇有客来,便围坐在一块看戏说笑。男子便在底楼,女眷便可在二楼,这样一来,彼此可以相见,却又不会相扰,倒是深合男女授受不亲的章条。

此刻二楼早已布置停当,却是廊前摆放着一张张精致的红木小几。几上尽是各色精巧的糕点与时令水果蜜饯,几个容色俊俏的丫鬟来回走动,不时为众人添茶倒水。

众女在嬷嬷的引导下鱼贯上了二楼,各自寻到了自家的座位,在母亲身边坐下。而楼下的一众少年男子便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些少女,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低低的议论一番。荼蘼是与段氏姐妹并肩一同上来的,她不想引人注目,因此刻意的走在最里层,低头轻轻笑着,同段雯说话。而段家与季家的位置确是紧邻着的。因此她还真是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而高家为季家安排的位置也并不好,一根廊柱恰恰竖在她家的位置前头,遮挡了一些些的视线。不过这样的安排,倒是正合了荼蘼的不欲为人注意的心思。

她笑吟吟的过去,在段夫人与韩璀身边坐了下来。段夫人朝她微微一笑,问道:“在后头都认识了谁家的小姐?”荼蘼一笑,便靠在她身边,小声的一一说了给她听。

她与段夫人正说着话儿,眼尾扫处,却觉韩璀面色微沉,心中似是不甚快活。她心下疑惑,不由的轻轻碰了一下母亲,抬起精致的下巴,询问般的点了点韩璀。

段夫人微微摇头,并没答话,只轻轻敲了一下自家跟前的茶几。荼蘼这才恍然,韩璀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出身又不太高,于细节之处,便愈加敏感。嫁入季家之后,因着季家的百年的积累,京中各大家族都对季家礼敬有加,对她自然也与从前不同。

但今日高家的这个位次安排,明显的又触到了她的痛处。荼蘼暗暗叹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坐着,安静的看戏。高家的戏台子设在池塘中间,丝竹之声有了水汽的晕润,便觉愈加的清幽,连台上唱的戏,听入人耳,也觉格外悦耳。

戏台上头唱的正热闹,这边二楼上,各家夫人也正说的热闹。不时更有谈的入彀之人,指使着丫鬟下去请了自家少爷上来说话,一时之间,二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当真成了相亲的所在。荼蘼从前也经历过这种场合,如今又临其境,心中不觉感慨万分。

段夫人这里自也少不了有人家过来攀谈,见了荼蘼,无一不是大大的赞叹了一回,只说果真标致,怨不得,怨不得。至于怨不得甚么,众人却也各自避讳,并不提起。

段夫人看看荼蘼,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过了一回,她终于却不过众家夫人的盛情,使了月琴去唤季竣廷、季竣灏兄弟上来。月琴下去不多一会的工夫,便将季竣廷唤了上来,至于季竣灏,却是人影不见。荼蘼心知季竣灏必是猜到了会有此事,因此早早躲了开去。

果不其然,上来的季竣廷虽是嘴角含笑,但眸中明显充满了无奈,这让荼蘼这几日郁郁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觑了个无人注意的当儿,她冲季竣廷顽皮的皱了皱鼻子。

季竣廷只得暗暗的白了她一眼,荼蘼一面听着戏,一面听着身边众家夫人关心的询问声,心中更觉好笑。原来季竣廷这几年虽不在京城,但他从前却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子,十六岁便中了举,无论身世、人品、长相都是无可挑剔。只是那时,如今在场的众家闺秀年纪还小,尚谈不上论及婚嫁,众家夫人瞧着如此佳婿,也只能暗叹女儿无缘。

却不想季竣廷这些年竟一直未曾论及婚嫁,而年纪渐长后的季竣廷无论容貌气度抑或谈吐,更比从前出色许多,众家夫人见状,自然更是中意,于是纷纷关心。

季家这里正闹得乱纷纷的,那边杜聿清的夫人邱氏却也凑了过来,她一见荼蘼,便即上前拉住荼蘼的手儿,笑道:“这孩子,几日不见,倒是更出挑了,我看着,也爱得紧!”

荼蘼一见了她,顿时便联想起林垣驰来,便不由的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深恐露了怯。邱氏也不知是否注意到了她的戒慎,说了这话后,便向段夫人笑了笑,算是招呼,然后回头径自对身后那个容颜秀丽的丫鬟道:“小青,你还愣着作甚,去请王爷呀!”

她才刚过来,一众围在附近的夫人小姐便是微微一滞,虽说很快便已恢复正常,但目光却还有意无意的扫来扫去,此刻一听王爷二字,众人更是陡然精神一振。

正文 31 往事背后的无奈

荼蘼眼见邱氏这般迅速的反应。不禁暗暗苦笑。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也拿她没法子,只得眼巴巴的瞧着那丫头快步的下楼去了。场中众人各自怔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因恍若无事的依旧各自说话,似乎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

荼蘼笑的有些勉强,邱氏则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只笑着牵了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儿。荼蘼只得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她说着,二人也没说几句,那边楼上脚步声响起,林垣驰已缓步走上楼上。邱氏瞧见他到了,忙笑吟吟的起身招手道:“殿下这边坐!”

林垣驰淡淡一笑,果真走了过来。他一过来,周围诸位夫人小姐皆纷纷蹲身行礼,段夫人与韩璀只得也跟着起了身。林垣驰谦和一笑,温雅的冲众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荼蘼闷闷的跟着行了礼,却只是不发一言。林垣驰也并不在意,只微笑的在她身边坐下,倾身与她说话。荼蘼笑的愈发无奈。对于林垣驰,她已实在没了法子。但她也不能当众翻脸,她是清平侯府的嫡女大小姐,再怎么样,也不能太没有风度。

林垣驰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此刻见她脸色僵硬,毕竟柔声笑道:“怎么了,气闷?”

他二人这边说话,那边无数的视线都正悄悄的自眼尾觑来,让荼蘼更觉不自在。心念电转之下,她迅速的作出决定,抿了抿唇,轻轻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确是气闷。

林垣驰闻言,便含笑起身,向段夫人道:“荼蘼有些气闷,想是坐的有些久,不知夫人可准我带她下去走走!”他态度极是恭谨,礼仪更是无可挑剔。

段夫人闻言只得点头:“如此就麻烦殿下了!”

林垣驰一笑:“多谢夫人!夫人言重了!”荼蘼趁势起身,向段夫人笑道:“娘,我只下去略走一走,一会子就回来!”见段夫人点头,她便又叫了一声:“慧芝!”

慧芝答应着,忙跟在二人后头,亦步亦趋,一步不离。

荼蘼这回出来,没带明秀却带了慧芝。为的正是慧芝远比明秀机灵,且又熟知规矩。段夫人既有意让慧芝随嫁,荼蘼自然也乐得带她在身边服侍。她与林垣驰并肩缓行,方方走至楼梯跟前,却见楼梯上,正有一人跟着一个丫鬟上楼。那人身长玉立,面如银盘,穿一袭天青色锦缎长袍,发束金冠,腰围玉带,一路缓行而上,却恰好与二人打了个照面。

荼蘼乍一眼瞧见他,心中便是一惊:堰王!林垣驰显然也见到了堰王,便在楼梯一边立住了步子,含笑道:“七弟来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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