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举高高-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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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享万家供奉，是救世主，可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光彩更有荣光的了。”明秀带着无限感慨道，　　“或许等庙宇建好了，我也到那里去上一炷香，给痘神娘娘点根蜡，想想都觉得万分期待。”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明秀倒是觉得这样的话，说不定沈明嫣会觉得高兴，在明秀看来，到庙宇里带发修行可比她被掬在如同冷宫里，或许连冷宫都不如的宫殿里好多了，怎么看来这样还是帮了沈明嫣似的呢。

可是人家一点都不领情呀，痘神娘娘不领情，明秀表示不关她的事，欧耶！

第316章　痘神娘娘（三）

明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很快就没想到就引火上身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属下禀报上来的，在公主府外面的守卫明显增多，进出都受到严格控制，明秀冷笑一声，　　“他们是怎么说的？”

“天花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之前，京城就要戒严了，以免天花传染到外面去，还望公主和王爷见谅。”这原因可是够官方的，瞧瞧说的多冠冕堂皇，为了小家更为了大家，多么的大义凛然，可既然有牛痘能防治天花的方子为何在这个节骨眼才拿出来．早干什么去了！这是要搞软禁么？

明秀显然限气闷，好在她也还能控制庄下让自己大发雷霆，似笑非笑的看向叶子睿，　　“看来皇兄很关心咱们呢，咱们该如何谢主隆恩呢？”

叶子睿抿了抿嘴角，淡淡道：　　“皇上如今正忙着痘神娘娘的事，咱们还是先不要去叨扰为好。”

明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想都觉得万分讽刺，托着下巴，一脸赞同，“谁说不是呢，痘神娘娘的英勇壮举救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给了他们生的希望，还自愿带发修行，为苍生祈福，保佑众生免受天花之苦，更何况她也曾经救皇上于为难之间，于情于理皇上这么做，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谁让咱们倒霉，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就遇到这样的灾难事件，我看等事情过去了，该好好去去霉运了。”

轻飘飘的可都是讽刺，尤其到最后表达了自己森森的不满，叶子睿听的时候都按照表面意思来听的，理解起来也按照字面意思来，更不用说回答的时候也照着字面意思来，一唱一和的说不上来的和谐。

当然他们也不是只会用这种方式报复，不用说熙宁帝这样的用意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没有发生京城天花蔓延的事，叶子睿和明秀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安全离开京城，这本来就是一鸿门宴。

如同十年前，叶子睿被昭和帝以亲情的名义召到京城来，名义上还是昭和帝的外甥，实际上不过是质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如今又来这一出，只是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可谁也没想到在这时候天花蔓延，当然也就给了熙宁帝名正言顺将叶子睿和明秀暂留在京城的借口，还打着为了天下苍生的大旗，这顶帽子可是够高的。

沈明嫣听到圣旨，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去年她向熙宁帝提出这个方法，可没想到如今她反而因为这个法子，成了不知所谓的痘神娘娘，说的好听那还不是个尼姑！

不知怎么的沈明嫣突然想起明秀说过的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管是明秀说起的沈明秀最后被绞了头发做姑子还被她害死了，还是梦里她梦到的，的确如此，到最后那傻子都没想到，那些都是她设计的，只是没想到珹郡王当时那么不按条理出牌，她最后怕沈明秀觉察到什么，坏了她的大事，心一横就灭了口。可没想到当初一念之间就导致了她如今的境地么？

现在明秀该满意了，她也沦落到当初她的境地了，是不是到最后她也会惨死在庙宇里，就像是当初的沈明秀那样！

沈明嫣第一个念头还不是这些，她头个反应自然是震惊，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舍得这么对她！可事实就是如此，宣旨太监奸细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耳朵嗡嗡直响，沈明嫣这才瘫软在地，蜡黄的头发乱草似的散落，她整个人基本上没什么起伏，如同风一吹就会跑的纸片人似的。

“我不信，我不信……”沈明嫣趴在地上，蜡黄的脸因为各种情绪的冲击，变得扭曲而狰狞起来，周围的人就那么冷眼看着，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来，　　“娴婕妤，不，痘神娘娘快接旨谢主隆恩吧，这可是光宗耀祖，为天下苍生的福祉，日后痘神娘娘皆可享受万家香火，再尊贵不过的了”

。

说着示意宫女们把沈明嫣扶起来，结果两个宫女还没碰到沈明嫣，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跳起来推开来拉的宫女，猛地朝着传旨太监冲过去，拉她的宫女有些被吓到了，长长的指甲在宫女的脸上挠出一长条的血痕迹。

传旨太监原本就像是客气的带沈明嫣出去，一看这样唬了一跳，赶紧让粗使婆子上去把沈明嫣拖住，沈明嫣这时候已经气红了眼睛，“我要见皇上，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敢假传圣旨，我不信！我要见皇上！说你是不是被沈明秀那个贱人派来的？”那传旨太监赶紧使眼色，身上使不上力的沈明嫣刚张嘴就被婆子眼明手快的塞了帕子，她还想要往外吐，嘴里“呜哩呜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虽然对外说沈明嫣如今身份地位皆不同了，可虽说去年冬天那遮天丑闻瞒的紧，后宫里头的人也只道是沈明嫣恃宠而骄，惹怒了皇上，被冷藏起来了，瞧瞧这不在冷宫胜似冷宫的，就算如今身份不同了，可在这些人看来更是不如了，这一出宫带发修行，还不如这冷宫呢，最起码如今还能在皇宫里，可一旦出了宫那基本上是再没可能回来了，更何况还是带发修行，没听说哪家娘娘还是个尼姑的！

所以这传旨太监和奉命而来的宫女婆子都没什么好脸色，更不用说如今还折腾出这样的事来，婆子们压住沈明嫣不让她动弹，沈明嫣哪里有什么力气，刚才也不过是积攒下来的怒气上头爆发出来的，可现在被这样侮辱的对待，沈明嫣再想挣脱也抵不过婆子们的钳制。

传旨太监虽说嘴上客气，可神情上没有一点恭敬之色，说起话来也尽往沈明嫣伤口上撒盐，　　“伺候咱们痘神娘娘梳洗一番，换上规制的服饰，咱家也好去交差。”

沈明嫣被婆子推搡着走，二话不说就把她按在浴桶里刷洗，原本脸上被划出一长条血痕的宫女阴狠的瞪着沈明嫣，旁边的宫女用帕子按在她脸上，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道：　　“嬷嬷们还是温柔些才是，毕竟这位已经不同往昔，人家如今可是由数位大臣们联名上奏请封的痘神娘娘，皇上特许她带发修行，受人供奉，这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少阴德，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保佑天下苍生不受天花传染呢。”

抓住沈明嫣肩膀往下按的老嬷嬷单手扯开沈明嫣的发辫，布满褶子的老脸上冷笑：　　“可不是，谁也没想到这都打入冷宫里还能咸鱼翻身，往前不知道多光荣，日后出去了也能光荣了，往前看几代也没遇到这等稀罕的事。”

沈明嫣被捂住嘴，她何曾受到这样的奚落，当然了明秀的讽刺那些除外，要知道就算沈明嫣在启祥宫里关了大半年，可往来的宫女连话都不带和她说的，沈明嫣还真没听过这样的奚落，更让她难堪的是她被这样的婆子按在浴桶里唰洗，内心的羞耻感已经强烈到极点。

可嬷嬷们的奚落并没有因为沈明嫣阴狠的脸色而停止，她们现在可是觉得沈明嫣气数已尽，再也翻不起什么波浪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只听另一位嬷嬷笑道：　　“哼！以前可是连皇后娘娘都放不眼里的主儿，如今也不瞧瞧自个如今成了什么干瘪模样儿，守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还妄想踩着其他娘娘往上爬，瞧吧一不注意就等惹恼了皇上。也不知道为何惹的皇上大发雷霆，听说当时这启祥宫里的太监宫女全都被枪毙了呢，血流了一院子！”

“哼！以前不都说娴娘娘多善良待下多好多好的，可如今看可未必，这宫里哪里还有什么纯良人，这位怕也是个掂人分量下小菜碟的主，得亏皇上没有被她迷惑！”

几人判若无人的奚落沈明嫣，手上更是大力的揉搓，还不时皱着眉头嫌脏，还有被划到脸的宫女恶狠狠的上手掐，就算沈明嫣往日的忍者神功练到最高级早已经在被关押的时候消磨尽了，早已经把眼睛瞪出火来了。

洗干净了，一个老嬷嬷看她样子嗤笑道：“给痘神娘娘宽衣，这可是内务府特特意给咱们这位痘神娘娘做的呢，就是这时候也有这等待遇，日后咱们痘神娘娘可得好好虔诚食素念经，说不得日后驾鹤西去后还能塑个金身，受人香火呢。”

沈明嫣眼前直发黑，睁开老嬷嬷的手就要往柱子上撞，大半年来沈明嫣从来没想过要死，可一想到明秀冰冷的视线，还有从云端掉落到污泥里日后还要人践踏的感觉直接戳到她心窝里，这一刻沈明嫣脑中一片空白。

唬的老嬷嬷一窝蜂去拽她，“嘭”的一声，沈明嫣撞得头猛一痛，却因为老嬷嬷拽的及时，头虽然撞破流了血，可人也昏死过去。

气的这几个老嬷嬷直骂，拍拍吓得直跳的心口，草草用个布条给沈明嫣包了下，急忙让人去禀报。

第317章　痘神娘娘（四）

“听不到了。”明秀对叶子睿说道，　　“这么快就要把沈明嫣给转移了，不过她到现在还是对我念念不忘，呵呵，还真是我的荣幸。”明秀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显然沈明嫣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如今皇上越是不希望沈明嫣声名鹊起，就有人越是和他对着干，这样啪啪打脸的事自然是等沈明嫣不能轻易被动了才行，倒是要看看他能够忍到什么时候。”这原本就是把沈明嫣拱上去的缘故，沈明嫣之于熙宁帝的意义现在可真够复杂了，如同一锅汤里的老鼠屎，然后这颗老鼠屎就把这一锅汤给毁了。

明秀和叶子睿现在还真是被限制了部分自由，但如今来看，他们俩还算老实，基本上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了就算一时被限制了那又如何，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若是明秀和叶子睿在京城发生点什么，与熙宁帝也脱不了干系。

除非发生什么意外。

叶子睿脸色并不好，明秀心无由来一跳，问道：　　“怎么了？”

“京城天花肆意的事传到蒙古了，咱们俩来京城似乎并非什么秘密之事，我估计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怕咱们被困在京城的事也瞒不住了。”叶子睿一脸肃穆，事情似乎走向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明秀手一抖，桌上的茶杯就掉在地上，现在也没人管茶杯不茶杯的问题了，明秀抿嘴，　　“这是要借刀杀人了？朝鲁他怎么样？”现在已经不止一次后悔没把朝鲁带在身边了，不过就算把朝鲁带上，说不定还成了能立时就困住他们的理由，不管是对叶子睿来说，还是明秀而言，朝鲁都是他们共同的弱点，这已经被沈明嫣联手润亲王试探过一次了。

看来还真是妥妥的鸿门宴，天花不过是个现成的好用的理由而已。

明秀看向叶子睿，颇为急切的问道，　　“现在科尔察情况如何？”

叶子睿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就算他心里跟着揪心，但也不能他自己就乱了心神，就像是明秀她如今的表现都还算是好的，叶子睿也不能在明秀面前失了分寸。

这都是深沉的爱啊。

“科尔察还算平静，朝鲁还写了信来，给你。”说到儿子，叶子睿脸色也柔和了下来，把手上的信递给明秀，明秀有些惊讶，　　“朝鲁写的？还写了好几页，酷。”明秀吹了个口哨，和刚才就要发火的样子判若两人，打开之后，两眼呈蚊香状，“不愧是咱儿子，瞧这写的我都不认识，等我好好鉴赏鉴赏，不过是谁教他写信来的？”

明秀头也不抬的问道，叶子睿也坐过来挨着明秀一块儿看朝鲁写的信，他虽然去年就开始学认字，但还没有到能够顺利写出来自己想法的地步，好玩的是这里面不但有汉字还有蒙语，甚至还有一些圈圈叉叉，明秀乐不可支，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来了，那会儿不会写的字就画圈圈，要不然就用拼音代替，瞧咱儿子多有才，无师自通了都。”

叶子睿点着几个字，　　“这几个字还是用同音字代替的，还有这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这遮不住的骄傲是肿么回事。

要不然怎么说孩子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呢，刚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瞬间就温馨起来，变脸都不带这么快的。

“咱们得尽快回科尔察，我还是不放心。”明秀看完信说道，“他既然想用天花这借口留咱们，咱们也可以用同样的借口要求回科尔察，就是看看他到底是否决心要打破原本的平衡，在这个档口上。他用权力压咱们，咱们手里又不是没有他的把柄，虽然牵扯的有点广，而且这个方法已经用过不止一次了，但没有一次能发挥它该有的威力，说不定这还会是个好时机的。”

明秀简单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叶子睿听，也不是什么精妙的方法，而且这个方法已经被用过好几次了，他们也不过是拾人牙慧，但不管怎么说，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更何况现在有东风一一沈明嫣几乎都快要被神化了，一方面是有人推波助澜掌握了舆论，另外一方面天花实在是骇人听闻，在这时代天花可是无药可医，一旦有人传染差不多就只能等死，这牛痘预防天花之法就像黑暗中传来的一缕阳光，效果可是大大的有。等再说兔子急了还跳墙呢，还真当他们是好欺负的吗？再说这法子还真是挺不光彩的，就算披上那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行。

沈明嫣的事迹越传越烈，就连当年的事迹都能被人挖出来传诵，比如说几次救驾，再比如说她的才学，舆论几乎都向着一个方向走，等有人说痘神娘娘是仙人转世的说法一经出口就得到了广为赞同，大家还真那么觉得了，再来就说的她转世是普度众生，并且辅佐真龙天子的，要不然她怎么能几次解救熙宁帝于危难之中，这次更是解救众生于危难之间。

所以熙宁帝这是借着沈明嫣痘神娘娘的名声在民间的声望往上升，达到了他原本的目的，只是这过程对他来说可不怎么美好，沈明嫣撞柱子昏死过去，召太医去整治，不能让她就这么歇菜了，至于沈明嫣反而因祸得福，她又继续能在启祥宫里呆几天，而且身体还得到了治疗。

福祸相依嘛。

叶子睿在这时候提出辞行，别看叶大校有时候总是能省就省，可官话说起来不要太溜，那种为国为民的话以前学的不要太多，有些都能够背出来了，再说了熙宁帝并不能强制叶子睿和明秀留下来，他们被拖到现在已经够呛了。

“希望皇上能够增派几名太医随臣回科尔察，将牛痘之法传到蒙古来，如此来蒙古自会记住皇上的恩典，如果成功的话，臣愿意在科尔察建一座和京城痘神娘娘庙相似的庙宇，来供奉痘神娘娘，希望皇上成全。”是要将痘神娘娘的光辉普照到蒙古去，让蒙古也知道痘神娘娘的光辉事迹，说不定还能在全国搞个痘神娘娘庙宇连锁店，受人敬仰呢。

这绝对是戳熙宁帝痛脚。

熙宁帝沉吟半晌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说了太医院人手不足，可能还得再等几天，叶子睿又说他就想到这种情况，要不然只说法子好了，他们科尔察也有大夫，虽然不及太医们医术高超，但应对起牛痘之法来应该是足够了。

再说下去就勉强了。

叶子睿功成名就的出了皇宫，虽然不大贴切，但这些天的憋屈郁闷之感总算消散了一些，就是明秀有怨言，叶大校就不能有了，再说了他和明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