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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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薇坐在梳妆镜前，问道，“王爷可起身了？”

紫烟站在旁边给霜华递东西，一边给顾锦薇回答，“李德忠刚刚从东院那边儿过来，说是王爷已经起身了，还说让王妃您垫点儿肚子，不用太着急，免得到时候在路上饿。”

“嗯，我知道了。”顾锦薇听着周焕章的传达过来的嘱咐，自己也笑了。

想想上次去围猎的时候，自己确实是考虑不周，今日应该就不会了。

顾锦薇想了想，吩咐道，“昨儿，我吩咐小厨房做的点心都做好吧？”

“是，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都做好了，也已经装盒了，待会儿走的时候带上就行，王妃早晨可想用点儿什么？”紫烟顺便问道。

顾锦薇想了想，“大清早的也没什么胃口，就喝一碗粥算了，再配点儿咸菜什么的也就够了。”

“要不奴婢再给您拿俩包子吧，好歹吃点儿实在的，今儿进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下一顿呢。”紫烟说道。

也是，进宫以后她和周焕章要先去看看淑妃，陪着她说会儿话然后才会再去正殿那边参加祭典。再然后就是晚宴了，除夕的晚宴是大家一起参加，到时候自然会有太监带着他们过去。

只是这一天的怎么吃饭就不在那些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所以在去之前先把自己填饱了这个事情是很重要的。顾锦薇听了紫烟的意见，想想也是，遂点头说道，“嗯，行。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这话刚说完，周焕章就进来了，“都收拾好了？”

“嗯，差不多了，”顾锦薇看看四周的屋子，转头回来看向周焕章，“王爷用过早膳了？”

“还没呢。”周焕章笑笑，“这不就是过来和你一块儿用，到时候也好一起走。免得等来等去的，也麻烦。”

“是，”顾锦薇低头笑笑。

周焕章想了想，对李福安说道，“去东膳房提膳吧，这会儿沈樱肯定还没起，先用她的那份，让赵志海再给沈樱单独做。”

“是。”李福安领命下去安排了。

顾锦薇则是笑着说道，“王爷对沈氏的习惯很是了解呢。”

周焕章似笑非笑的看了顾锦薇一眼，顾锦薇心中惊倒，自然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低头承认错误，“是妾想多了，还请王爷莫怪。”

周焕章看着顾锦薇半晌没有说话，顾锦薇心里也是惴惴的，她暗骂自己太多嘴，好不容易和王爷缓和的关系，若是因为自己又能弄僵了，那绝对只会比之前更差。

过了好一会儿，周焕章才慢慢说道，“无事，你也是正常的问一问，以后注意就是了。”

“是。”顾锦薇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知道周焕章其实已经生气了，只是压着没有发火而已。顾锦薇明白了这个是周焕章的底线之一，以后还是少碰为妙。

周焕章也没有多说什么，顾锦薇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她不是沈樱，学不来沈樱撒娇耍赖的那一套。更何况，她也觉得那个……不是正妻应该做的事情。

好在，没多会儿，李福安就提着早膳进来了。

“今儿是什么？”周焕章见李福安提着膳盒，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是昨儿沈夫人特意嘱咐赵志海的，今天给王爷下的阳春面，连着王妃的那一份也准备了。”李福安说完后面的话，偷偷抬起眼睛看了顾锦薇一眼，不过从外表上看不出顾锦薇是有什么心思。

不过，王爷倒是表现的很高兴，“沈樱果然是想的周到一些，看来她也是预料到了。”

“是，沈夫人在吃喝方面总是想的比别人多一些，自然也就合王爷的口味。”李福安也跟着周焕章的话说，周焕章听着就是一乐，“是啊，这吃喝上，她倒是真的比别人想的多，这就叫做会享受。”

顾锦薇僵硬着笑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是跟着附和了几句。

“我记得，沈樱素日里早晨是不爱吃面条儿这些的，今日怎么下了面条？”周焕章也是有些不解。

“这是沈夫人给王爷特意嘱咐的，赵志海说，昨个儿下午夫人派了李成福去传话，说是今儿早晨要准备一些面条，夫人的意思是，面条实在，能管饱顶饿，而且热汤能暖身子，所以才叫准备的。至于夫人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粥配着些小菜。”李福安解释到。

“这样，”周焕章点点头，感叹，“还是沈樱有心啊。今儿是除夕，去把我前日里得到那个还不错的手钏，你给沈樱送过去吧。”

“是。”

周焕章交代完，笑眯眯的坐下来，并且招呼顾锦薇，“坐下来赶紧吃吧，吃完就得往宫里赶呢。”

顾锦薇僵了一下，随即笑道，“嗯，好的，多谢王爷。”

“这哪里是感谢我，”周焕章笑，动筷子挑起面条，“你得谢谢沈樱，她想的周到，也省了我们不少事儿。”

顾锦薇微微一愣，随即就笑道，“王爷说的是，正好前几日我刚的了一对品相不错的翡翠吊坠，赶明儿我让人给沈氏送过去。”

“嗯，也行啊。这种事儿，你自己做主就好了。”说完，周焕章也不在开口，专心吃饭。

顾锦薇早晨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想想今天一整天还有的折腾，便也不再别扭，毕竟身体是自己的，至于说其他人怎么看，那自己哪能管的了那么多呢。

想到这里，顾锦薇也算是部分想通了，也跟着拿起筷子来。

☆、110　除夕（中）

用过早膳，顾锦薇和周焕章就往宫里赶。

祭典基本上要下午才开始，搞不好还可以在母妃宫里蹭到一顿午膳，这样子一天也都不会挨饿了。周焕章这样盘算着。

顾锦薇坐在旁边没有说话，这趟进宫除了带给淑妃的礼物以外，就是给皇上的。至于其他的礼品单子，都是为了后面走亲访友的时候再往外送就是了。

从王府到宫里的路程其实并不远。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怎么说都是皇帝的亲儿子，怎么也不可能住的太远，不然皇帝如果想起来要看个儿子多困难。

周焕章他们刚到宫门口的时候，沈樱才刚刚起床，反正今天家里也没人，沈樱索性也就随意一点，至于晚上和王爷守夜的事情？那再说就好了。

沈樱看了看窗外的太阳，问道，“王爷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进宫了吧。”

“嗯，应该是的，”雪飞帮着沈樱整理衣服，点点头，“半个时辰前刚走的，皇宫离王府也不远，现在肯定是已经到了。”

“哦，那是要一去就参加祭典？”

“自然不是，”李氏也在旁边帮腔，“王爷和王妃都要先去淑妃娘娘宫里请安，再陪娘娘说会儿话，下午才能有祭典呢。”

“这样，”沈樱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哎，对了，早膳他们用了吗？”

“刚刚李成福去提膳的时候，听赵志海说了，早膳王爷他们都用了。”

“哦，这就好。”沈樱放心的点点头。

想想要挨饿就为了去陪自己的爹妈过个年。这怎么想怎么虐。这也是天家才有这样变态的规矩，换了平民百姓家里，哪个爹妈会让自己的儿女饿着给过年的？都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塞给自己的孩子。

沈樱这么想想，就不觉得他们这些站在权利顶峰的人有多好了，也是各种苦逼的事情啊。

不过。也不管了，反正自己也不用跟着他们去吹冷风，还是想想自己晚上吃什么吧。哦，对了，还有晚上如果真的要守夜，要用什么东西来打发时间比较好。这个时代可是没有春晚这种东西。可以一边看着春晚一边朋友圈各种吐槽。

来了这里，乐子就得自己找了，沈樱顿时觉得，能不能不守夜？这么冷的天儿，还是睡觉比较舒服啊。

这个时候的沈樱。忽然开始期盼周焕章不要那么早回来，这样就可以不守夜了，多好啊。不过，这个想法肯定是不能被周焕章知道的，若是让他知道了，肯定又要骂她就这点出息了。

不过，这点出息又怎么样？

她也不是顾锦薇，背后有着一个庞大的世家给她做支撑。她既然来了这个地方。成为了周焕章的小妾，那就注定了她和周焕章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是需要依靠这个人才能生存的女人，这个关系怎么平等？

所以，沈樱根本不去想平等不平等的问题，只要过好每天的日子就行了，走一步看一步，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周焕章和顾锦薇到了淑妃宫里。淑妃一早就起来了。

知道今天儿子和儿媳要来看她，还能陪她说一个半天的话。早就无聊的快要长毛的淑妃也是高兴的很。

正在屋里坐着看佛经呢，就听到姑姑来报。“娘娘，宁王和宁王妃到了。”

“快快快，快请进来！”淑妃连着说道。

自从儿子出去开府以后，淑妃见儿子的次数就少了很多，平均一个月能见一次就很了不起了，更何况平日里来的多也是顾锦薇。虽然说，淑妃不是不喜欢顾锦薇，她也很喜欢顾锦薇。

顾锦薇端庄得体，说话做事也是进退有度，这个儿媳说真的，淑妃也是很满意的。但是，再怎么满意那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比不得自己的骨血。

见到周焕章从院子里进来，淑妃早就笑的眯上眼了。

淑妃端坐在首位，周焕章和顾锦薇进门以后双双行大礼，“儿子（儿媳）见过母妃，母妃万福。”

“好好好，起来吧。”淑妃笑眯眯的让俩人起来了，“怎么没把孩子们也带上？今日除夕，宫里热闹着呢。”

“儿子和女儿还小，怕是吹不得风，”周焕章笑着解释道，“等到明年大了些，也会说话了。到时候再给母妃带来看看，也给母妃说几句吉祥话逗母妃开心。”

“好好好，”一听到这里，淑妃立刻就笑和一朵花似的，“这是你们的孝心，挺好。”

周焕章和顾锦薇找了地方坐下来，刚说了没多会儿话，姑姑就来了，“端王和端王妃也到了。”

“嗯，请进来吧！大过年的，新婚燕尔，别叫人在外面吹风。”淑妃笑着说道。

一会儿的功夫，周焕文带着赵君之也进来了，周焕章和顾锦薇站起身来，周焕文和赵君之先是给淑妃问安行礼，后又和周焕章互相问候以后这才坐下来。

既然周焕文来了，淑妃自然不可能老是只顾着和自己的儿子说话，“怎么样？君之刚刚嫁进王府，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没有，”赵君之摇摇头，和周焕文相视一笑，“王爷待我很好，多谢母妃关心了。”

“那就好，”淑妃满意的点点头，对赵君之说道，“我们赵家的姑娘也不是那么任欺负的，若是焕文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来教训他！”

周焕文无奈的笑笑，对赵君之说道，“看母妃现在都是向着你了，看来到时候我就是妻管严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淑妃也跟着笑，转头对顾锦薇说道，“你也一样，别说我区别对待，若是老三有欺负你，母妃定给你做主。”

“得。现在又针对我了。”周焕章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顾锦薇，顾锦薇则是微微一笑，“这句话儿臣一定谨记在心。”

周焕章和周焕文齐齐无奈，都看着对方。

不过，顾锦薇顿了顿又说道，“王爷一直以来都待我很好，所以估计母妃这话估计没有什么兑现的可能性了。”

“你啊，”淑妃指了指顾锦薇，“跟着王爷这一年多的时间，你也学坏了。这嘴皮子都利索了不少。”

这话顾锦薇没有往下面接，只是微微一笑，便坐回到位置上。

对于顾锦薇，淑妃还是非常满意的，这就是世家出来的大家风范。某种程度上来说，正妻不一定要能解风情，但是必须要明事理。

想已经去世的皇后不就是这么个人么？

端庄大气，治理后宫手段严明，也还算得上是公平公允。

自从皇后薨了以后，皇上再没立新的皇后。想那柔妃，一直以来不就是最得宠的嘛？从皇后还在的时候就一直是荣宠不断，就连后面进宫的那些年轻的嫔妃也没人能比的过柔妃的荣宠。

结果又怎么样呢？

皇后薨，柔妃为了那个位置爬了多少年，皇上依然还是没有让柔妃做那个位置。柔妃可能想不明白，但是她淑妃是看清楚了。

柔妃身上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不够大气。凡事无法忍耐太久，之前那些个阴私的事情，只怕是大多都和柔妃脱不了干系，虽然说她能够推的够干净，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是皇上够宠爱而已，皇上都不想追究了，这偌大的后宫中谁还敢追究？

淑妃早就看清楚了这些，她也不喜欢去做那些事情。

所以，从小她也教导周焕章，有些事情能忍，那就必须忍过去，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忍，那就不要忍，找个适当的时机发泄出来。否则的话，憋久了，那就要憋出毛病来的。

淑妃一贯的教育方针都是收放有度，而且，淑妃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她也不干涉的太多。除了子嗣这个问题，其他的她都不太管。

她自然知道周焕章在府里基本上算是独宠沈氏，但是那又怎么样？正妻就是正妻，沈氏再怎么玩，她能高的过顾锦薇？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够，这事儿她淑妃想通了也没用，得顾锦薇自己能想得通。

在淑妃的眼里，周焕章日后绝对是有大作为的人，那必然是对正妻的要求也是格外的高，若是顾锦薇连这点儿挫折都受不了的话，那就不配是从顾家出来的嫡女，更不用说成为宁王妃了。

好在顾锦薇并没有叫她失望，顾锦薇到目前为止都做的很好。

至于说赵君之，淑妃对赵君之和对顾锦薇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周焕文将来至多也就是个亲王，而且亲王的前提还可能是周焕章继承了大统以后，若是换成周焕景和周焕熙，那就不知道后面的命运怎么样了。

所以，赵君之只需要好好的做她的端王妃就够了，而且，淑妃也知道周焕文温柔长情，是皇家少有的专一之人。

淑妃并不担心赵君之会受到什么委屈，反而，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赵君之的日子比起顾锦薇来说，会更加好过一些。

但是顾锦薇，淑妃看看在安静喝茶，看着两位王爷闲聊的人，心里叹了口气，再辛苦，那也是她必须经历的过来的，只能是让自己熬下去。

☆、111　除夕（下）

上午陪着淑妃说了一上午话，下午参加祭典，重头戏就是晚上的晚宴了。

皇家的除夕晚宴可不仅仅就是家宴那么简单的事情。

几乎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都会参加，说起来这京城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谁和谁没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了。要真的论起来，这满京城都皇家的亲戚。

自然宫里对这个事情也是格外的重视。

不过，再怎么重视也都是每年会有的宴会，基本上掌事的都是熟手了，内务府的奴才们多年来也换的少，整体流程下来其实除了忙一点，琐碎一点，也都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淑妃是后妃，得后面才去。

周焕章和周焕文这是小一辈的，自然是要先去过去候着。不过，第一批到的自然是大臣们，这大臣除了太子太傅，内阁大学士这种一品大员可以稍微晚一点儿，其他的大臣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晚到，都是下午就直接在会祥殿候着了，大家互相寒暄，相互的聊天打一打关系什么的，时间过的到也快的很。

周焕章和周焕文是先到的，顾锦薇和赵君之都去了偏殿，女眷们都在那里等候。

不过，却也不是分的那么严格，若是自己的夫君有什么事儿，也是可以直接去找自己的媳妇的，只不过男人们总觉得去女人扎堆的地方不太好，而女人们也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去男人的场所也挺尴尬的，遂基本上有什么都是让随行的太监传话。

大多数在这个时候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毕竟等会儿吃宴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