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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女傻丈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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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廷汛似乎也发现了江九月的心不在焉,红似血的唇邪气一勾,忽然道:“江姑娘,你可关心令堂的去处?”
江九月一怔,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抬眼看向云廷汛,清澈的眼眸平静无波,除了刚开始的焦急之外,此时已经看不到其他。
忽然,她也笑了起来,懒懒道:“王爷可千万别告诉我,我娘在你手上。”
“如果在,江姑娘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的。”江九月放下茶杯,眼神平静的看着云廷汛,一字字道:“若我母亲在你手上,你待如何?”
“江姑娘这性子真是……”云廷汛又笑了,微微摇头,手中的扇子随着他的动作也合了起来,“听起来倒不像是落了下风,反而比较像占尽上风,看来定然是不信了……”话音虽然落了下去,只是那垂着眸子之中却闪过眸中光芒,诡异的蹊跷。
江九月心中一怔。
她刚开始见到店老板,看那情况,已经猜到母亲百分之八十是不在他们手中的,但是此刻云廷汛的这话却别有深意。虽然她相信母亲身手了得,一般的人也不一定能拿得住她,但云廷汛毕竟不是一般人,又因为云廷渲的关系,对她肯定是不怀好意。
若是此时自己关于母亲的事情太过胸有成竹,云廷汛难免会剑走偏锋,暗中派人去掳劫母亲,那可就不好了,而母亲玲珑妙手的身份,自然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招来不必要的事端,如此,倒不如诈他一诈,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江九月微微一愣,然后担忧的苦笑了一下之后,只是看着云廷汛的视线却已经平淡,仿佛刚开始的担忧和苦笑是昙花一现,“我信了又如何,我不信又如何?反正我见不到人,总是干着急就对了。”
云廷汛眉梢一动,将折扇依着一折的排好,病弱苍白的脸上,是一抹浅浅笑意。
江九月发现他真的很爱笑,但是每一次的笑容背后都包含了另类意思,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笑面虎了。
“江姑娘是聪明人……”
江九月扬眉,浅笑:“我一直觉得我挺蠢的,至少在你面前是蠢货,否则王爷与我说话为何一直遮遮掩掩躲躲闪闪?”
云廷汛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接。
金瑞一直沉默的喝茶,此时闻言,意外的看了江九月一眼,然后还是那副半眯着眼睛的样子,似乎今天没睡醒。
“看来江姑娘比我想的聪明很多。”至少这份敢于把话说开的勇气,就该让人侧目。云廷汛此时也懒得遮掩了,“本王手中的确有一件和江姑娘有关的事情,十分苦恼,本打算另寻他人来帮忙解决,不过今日既然正巧和江姑娘遇上了,想来也是有缘分,那便说出来,一起与江姑娘参详参详吧。”
江九月嘴角微微耸动,云廷汛自称本王,看来与她说的事情,怕也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
“这次本王下燕南,是来看看七哥,顺便看看私矿进展如何,七哥平时日理万机,有因为半年多前的失落,本就耽误了好些事儿,而私矿之事让他更为烦恼,本王虽然不才,也愿意为七哥分忧……”
江九月默默的听着,淡淡的笑着,想着如此口气,若不是那日见过了他和云廷渲表面平和暗里波涛汹涌的情况,她真的会以为这两人兄友弟恭。
“听闻七哥从私矿出来之后,多亏江姑娘照顾治疗,才能恢复正常,那江姑娘定然医术卓绝了?不知江姑娘在清泉县城开的方子可还记得?本王已经召唤太医院分派部分御医来燕南,为那些矿奴诊病,也好助七哥一臂之力……”
江九月沉默着没接话,心道:原来是为了那方子,其实治好云廷渲完全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方子虽然有用,但是短时间内也是好不了,至少要有几个月的调养才能让人完全恢复正常,而显然,她不以为这位云王爷找到方子真的是为了治病救人。
“方子虽然是我开的,但是时间太久,况且当时我立刻掉下了悬崖,也忘的差不多了。”说到这个,江九月想着自己掉下悬崖或许就是他指示人干的!
“看来江姑娘与七哥自有打算,不需要本王插手了。”云廷汛面色如常,掩着折扇轻咳了两声,又笑了,“江姑娘能得七哥眷顾,真是好福气,七哥能得江姑娘救护,真是好运气。”
那话音,含着些意味不明的因素,连一旁的金瑞,也微微对云廷汛稍微侧目,只见云廷汛似乎苦笑了一下,喃喃道:“这下无暇要愁了……”
他的话说的不甚清楚,江九月没听清,只似乎听到了无暇两个字,那放云廷汛已经恢复原本的泰然,端起茶杯轻抿,金瑞今日难得话少,说实在的江九月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光一个云廷汛就够他应接不暇了,如果金瑞也来旁敲侧击,她可没那么多的心思一次性对付两只狐狸。也不知道小凤仙那日与金瑞是什么情况,自己还是少说些话,免得让这家伙想起自己和小凤仙曾经一起做过生意赢了他一局,迁怒到自己身上了。
凭感觉来说,她觉得金瑞和小凤仙那晚估计是没有什么好事儿的。
正在这时,红缨出现在了厢房门口,身后领着两个月华楼伙计打扮的小伙子,手中都端着漆盘。
红缨冲江九月使了个眼色,江九月一接收到,立刻微微一笑,了然。
母亲果然没事,已经回到了香满园去,那么,今儿的重头戏,可是要到了。
小厮放下了漆盘就退了出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脸色十分怪异,红缨绿柳和李银环站在屋内,视线不明的看着桌面上的漆盘。
江九月的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热情,把两只制作上好精细的瓮端到了金瑞和云廷汛的面前,然后把一只小巧瓷罐端到了自己面前。
“这可是前几日才新来的名厨的拿手菜,味道鲜美,强身健体,不尝一尝太可惜了。”
云廷汛扬了扬眉,看向金瑞。
金瑞自然觉得江九月此时动作显然热情过了头,只是心中却也十分好奇她的好菜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率先揭开了瓮上的盖子,只是那盖子一揭开,金瑞的脸色就变了变,然后啪的一声又和了起来。
云廷汛见状,好奇心起,竟然也伸手揭开了盖子。
只是,云廷汛的脾气似乎没有金瑞好,或者是那瓮中之物触及了他某一处的底线,只看了一眼,原本苍白病弱的脸就变成了铁灰色,他很缓慢很缓慢的抬起头,看着江九月的视线像是利刃在凌迟,一字字道:“江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居然请我们吃这样名贵的菜,好极,好极!”
哗啦一声,瓮上的盖子散在了一边上,露出了瓮中,冒着热气,香味袭人的汤品。
只见那瓮内部光华如白玉,汤汁清浓,周围飘着枸杞和珍珠,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却色泽亮丽的食材,中间,则是一只巴掌大,缩着脑袋的——乌龟!
江九月此举其实不过就是想杀一杀云廷汛的锐气,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和云廷渲站在统一战线,想要分身退出,逍遥天下已经不可能了,有云廷渲站在身后,她似乎觉得腰杆子都挺直了些许,即便对于身为王爷的云廷汛,也有恃无恐。
她却不知道,乌龟之于云廷汛,可谓意义深远。
云廷汛冷笑出声,视线锁住江九月的眼眸,然后当着几人的面,拿起汤匙,品了一口那乌龟汤,“果然好滋味,怪不得七哥会对江姑娘如此特别。”话到此处,顿了一顿,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道:“若是无暇知道,江九月姑娘是这么一个妙人儿,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次,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江九月听到他说了“无暇”两个字,而且敏锐的思忖,无暇约莫是个女人,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和云廷渲有莫大的关系……
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一抹不自在掠了过去,江九月垂下眸子,唇瓣微抿。
他是摄政王,若要与哪个女子没牵扯,那也有些说不过去吧?她这么想着,安慰着自己,可是又忽然想自己和他其实是没什么关系的,不需要如此的安慰,反正等帮他找到王妃从此互不相欠,然后她就会找一个小山村终老一生。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心中的那一抹不自在还是挥之不去,索性端起桌上的鸡汤喝了一小口。
心中那些不自在却还在,她又连着喝了几口,却依旧挥之不去。
云廷汛望着江九月微蹙的柳眉,清淡的笑意从嘴角衍生而出,有几分得意。
金瑞却从头到尾都是沉默,只是听到云廷汛提到无暇那两个字的时候,神色稍微有些怔忪,而这,也是他整个晚上都在沉默的原因,他在思考,回去,还是不要。
他不否认自己对江九月的确有特别的感觉,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只是中间却出现了摄政王,很多事情便不好办了……他不会忽略雪寒山那道题刚出的时候,就准时出现的摄政王手下,此时如果再出第三道试题,只怕依然会受到摄政王的阻挠,或者他可能会想办法直接帮助江九月赢了赌局,所以除非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他不会出题。
如此一来,回去,似乎会多一份胜算,毕竟,升斗小民,的确无法和权倾天下的摄政王斗,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再去面对那些曾经让他耻辱让他悲苦的境地,真的值得吗?
直到江九月离开之后,金瑞都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望着江九月的视线迷惑,又有些纠结。
云廷汛冷哼了一声,“特别是特别,太过锋芒毕露。”
金瑞回神看他,淡淡道:“她有云廷渲做后台,自然敢对任何人耀武扬威,不过,我倒是很少见她对人耀武扬威,除了我和你……”
“是吗?”云廷汛若有所思的看着瓮中的那只乌龟,这汤他也只喝了一口,说实话,味道是不错,可是……
眼中寒光一闪,云廷汛手动了一下,瓮和瓮中的汤同时化为粉末,散落了一地,竟然笑了起来。
“这乌龟汤,比起无暇做的,还是差了些!”
*
一直回到了飘香小筑,见到了母亲江玲珑之后,江九月的那些不自然,才完全退去。
江玲珑看起来很好,神情还带着一份淡淡的激动。
“娘……你下午去了哪里?”江九月一进门,就着急的发问,天知道她吓坏了,以为母亲和萧家店的那些人一样,遭了难。
江玲珑和蔼的笑笑,捏了捏江九月的脸蛋,才道:“遇到一个认识的人,然后跟他一起去看了位老朋友,就这样耽误了时间。”
“耽误了时间?”江九月皱眉,抱怨道:“那你也让人来传个消息呀,你吓死我了。”
“哎呀行了行了,你知道我今天下午见到谁了吗?”江玲珑不听她废话,直接拉了她道床边坐下,就要开始说故事。
江九月有些不情愿的上千,憋着嘴看她,“遇到谁了?”
“刘瑜啊!”
话音一落,原本正在为母女两人倒茶的李银环手一颤,手中的茶壶直接掉了下去,哗啦一声,打碎在地。
江九月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一眼。
李银环忙低下头去捡碎片。
“银环,别捡了,你先去吃饭吧,吃了饭早些休息。”江九月忍不住道,尤其是看见她手上的割伤的时候,心中更是叹了一口气,原来她还是介意那些事情的,真正的放下,总是太难。
“那也好。”李银环并不拒绝,只还是坚持把地面上的碎片处理了,才离开。
江九月没好气的白了母亲一眼。
“你要说那人的事情最起码等银环走了再说,看吧,她这一晚上的估计又该想去了。”
江玲珑无语的抿了抿唇。
“这点我没想到,得了,她现在走了,我就跟你说了,下午的时候我买布,从芙蓉布庄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刘瑜,那小子看起来似乎比以前瘦了很多,我本想着我们和他爹的事情有官司,就想转身就走了,没想到他却看到我很高兴一样的上前来搭话。”
江九月愣了一下,想起掉落悬崖之前,答应刘瑜,如果回来的早就帮柳小颜看病,可是掉下悬崖之后,直接回了泰阳……自然,此刻她也想起刘瑜所说的关于李银环的那件事情。
“他说谢谢你,你救了柳小颜的命,还请我去看看,这些年来,虽然柳小颜背着我做了不少事儿,但是我心里也和明镜儿似的,她到底也算帮过我的忙,尤其是我怀着你的时候,如果不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过,所以就去看了看。”
江九月一听之下懵了,她什么时候帮柳小颜看病了,莫非又穿了她不知道?
江玲珑继续道:“我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很干净的一个小院落,柳小颜看起来不太好,不过听说再喝半个多月的药就可以下床了,真是没想到,刘瑜居然和柳小颜……”说到最后处,她说不出来,神色却有些复杂。
既佩服刘瑜敢于冲破世俗礼教观念,还带着柳小颜在一起,也有些伤怀自己的感情从头到尾没有得到支持,而且惨淡收场。
江九月以为母亲想到了父亲,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娘……”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却把很多话都凝注在了其中。
江玲珑回神,看着如此乖巧的女儿,笑了起来,“最好不要喜欢上一个男人,若是真的喜欢上了,也不要轻易放弃,不去体会不去争取,又有什么东西能站在原地等你。”
江九月怔了一下,觉得母亲似乎话中有话,但母亲低垂的眸子里面,除了失神,似乎没有其他。
母亲很少失神呢。
江九月默了默,问道:“那娘可知道,柳小颜的病,到底是谁治好的,我根本就不曾见过她。”
“这个么、……”江玲珑别有深意的看了女儿一眼,只是这一眼包含的无奈多了一些,“刘瑜说是傅随波公子治好的,而且还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说是你给的。”
“他?”
一时之间,江九月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随波人是极好的,对她也算不错,她并不迟钝,能从某些眼神之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只是,在云廷渲那晚马车之上脱掉她沾染的兰花的外衣以及清空了傅家送的衣物之后,江九月下意识的想要和傅随波保持距离。
江九月想,她只是不想带给傅随波更多的难堪,也不想欠别人太多情,如此而已。
与母亲又说了几句话,江九月还真的饿了,一问之下,才知道母亲也没吃饭,吩咐厨房准备了几道精致的小菜,母女两人自从云廷渲强势介入之后,就很少一起用饭,这一顿饭在以为母亲出事又安全回来的因素下,竟然温暖异常。
饭后,江九月便回了珊瑚阁,洗漱之后,打算睡觉。
一日没见云廷渲,听云廷汛的意思,是去了雪寒山?约莫是去找私矿吧。
这么想着,江九月宽衣上床,真好,今晚不会有人来爬床,她也不会被鬼压床,早上起来全身僵硬的难受。
将近子时。
一道颀长伟岸的影子,飘到了江九月的床前,透着月光,可以看到他俊逸疏淡的长眉,有些微微的疲惫,黑色长袍拖曳在地,却似乎也沾染了一些尘土。
云廷渲伸手,刚想要掀开被子直接躺上去,却又迟疑了一下,转身,将身上那件黑色长袍脱下,只穿着黑色的中衣上了床榻,掌风一动,床帐飘落。
云廷渲为少女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置在自己怀中,才闭上了眼睛,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竟然奇异的松了。
*
晨光乍泄,江九月醒了过来。
的确没有全身僵硬浑身酸疼,更没有鬼压床,这让她更为神清气爽,坐起身来活动了下胫骨。
不过,她的懒腰还没伸展开,就因为看到床边架子上的黑色长袍僵在原地。
那是云廷渲的衣服。
她昨晚又被人爬床了!
此时,门居然开了,红缨绿柳端着洗漱用具一起进门,放好,对着屏风后侧的方向行了礼,然后才转过身来看江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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