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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贵女傻丈夫-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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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是毫发无伤的,看着云廷渲也是毫发无伤,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情,悬崖那么高,冲力巨大,云廷渲又是深沉的性子,只怕有什么也不会主动说出来,这大概是他一直坐在那里闷不吭声的主要原因。

视线扫过已经掉落在一边的一截裙摆,江九月黛眉微蹙,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可是显然的,自己方才想多了。

“你……你还好吧?”江九月蹲在他的身前,声音因为尴尬,和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轻轻颤抖着,抬起手想要碰触他,又握成了拳头,放了下去。

云廷渲静静的闭目调息,他还好吗?

他当然不好。

从百丈悬崖坠落而下,即便是以他身怀绝技,在崖壁突起的几处石块上轻点了几下缓和冲力,都受到气流压迫,还要护着江九月不被瘴气所侵,受了不轻的伤。

他们落地之时其实是掉进了溪水之中,掉下来后,江九月又因为崖上的时候就挨了一掌,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那一掌力道不轻,如果不及时疏导性命堪舆,他便立刻为她疗伤,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太阳也快下山了,谷底瘴气迷茫,他点穴封住江九月的口鼻,让她进入假死状态,然后四处探了探,寻到了那一处空中楼阁和松子,却因为白日里耗损过度,带着江九月一起上去根本不可能。

好在当时意外之中发现了可以抵制谷底瘴气的炎灵,先切开果子,给江九月滴了些汁液在身上,自己带了半只,才勉强在谷底过了一夜。

只是,早上的时候,那一刻果子便成了焦黑,早已失去了效用,他也经过一夜调息恢复了些许,所以立即便去再寻炎灵,只是这次却发现石壁缝隙之中居然有那么一枝,便都摘了来,因为除了可以抵挡瘴气,炎灵还是习武之人万金难求宝物,可以帮助他治愈内伤。

而两人也因为夜晚之中的炎灵太少,都中了一些瘴气。

好在白天瘴气并没有晚上厉害,在炎灵的帮助下,云廷渲又恢复了些许,所以才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带着江九月飞上空中楼阁过了一晚。

方才,江九月吃了炎灵又习了内力,并且因为不得章法胡乱冲撞,竟然在意外之中打破了瘴气郁结而成的阻塞,修为突飞猛进,自然不比以前手无缚鸡之力,那一脚正巧就踹在了云廷渲的心窝上,原本被压制住的内伤顿时反噬,便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缓缓的,云廷渲抬起一只手抹掉了嘴角处的血迹,经过片刻调息,已经恢复了些许。

江九月难得尴尬的左看右看,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吧。”

少女这样少见的神色,让云廷渲侧目,印象中,她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神色,像是二月里的春花一样,甜美娇艳又生机勃勃。

似乎被她的目光灼了一下,江九月一眼瞪了过去,下颌微微一抬:“我是大夫,有什么可看的,伸手!”

云廷渲挑了挑眉,如她所愿伸出手臂。

江九月暗忖变回了自己果然麻烦起来,伸手去给他探脉,隔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收回手,道:“没事,不过我们要是还不离开这里,就会有事了。”

“嗯。”

云廷渲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起身将那一截从江九月裙摆上面扯下来的布料从中间撕成了好几条,然后首尾相接。

“这是要做什么的?”江九月才出口发问,却忽然想起云廷渲这人深沉的紧,向来嘴巴像蚌壳,却没料到他居然做了解释和回答。

云廷渲道:“我试试那沼泽之中的蟒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不等江九月诧异,忽然贯注真力,往蟒蛇的身子扫去。

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丝带窜入了沼泽,却并未扫到蟒蛇,反而穿透过了蟒蛇的身子又轻飘飘的落了下去,蟒蛇依然凶狠的瞪着两人,口水长长的挂在嘴上,不见有丝毫受损。

“假的!”江九月惊讶道。

“嗯。”云廷渲应了一声,收回那根接好了的丝带,放入怀中,“是假象,一个简单的迷幻阵。”

只是,谁会在这种地方摆阵呢?

江九月注意到他放入怀中的动作,忽然脸色有些不自然,“你……你把那个扔了吧。”

云廷渲不明所以:“什么?”

“就是我裙子上的布——”

云廷渲哦了一声,理所当然的道:“眼下瘴气弥漫,一日半日我们还上不去,在崖底,每一件东西说不定都是他日救命的宝物,所以这东西还是收起来的好。”

说罢,不等江九月反应,又垂下头去,开始研究所谓的迷幻阵。

江九月瞪大眼,你觉得这东西有用你可以给我啊,干嘛塞进自己怀里去?搞得他们很熟一样……只是看着他浓眉微拧,神色凝聚的模样,她不想说话去打扰他。

过了片刻之后,云廷渲转身往下走去。

江九月连忙跟了上去,“我们是要去下游了吗?”

“不,我们沿着水源向上去看看。”见江九月有些疑惑,又道:“这里瘴气弥漫,唯独那水却十分清澈,也没有毒素,定然有什么异常,只能去到接近水源的地方看看,可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原来如此。

江九月暗暗思考有什么是这个男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自从和她一起,即便只有两天的时间,她却感觉自己变笨了,好多事情都不需要去思考,因为关键时刻总会有人帮助解惑。

走了两步之后,云廷渲和江九月便直接下了水。

按照云廷渲的话,想要一探水源,又不经过那一块沼泽地,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从溪水之中逆流而上,但是深怕水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所以不能脱鞋,只好穿着鞋子下水。

溪水虽然浅,水流却急,江九月脚步不稳,连走了几步,却差点栽倒,有些后悔的想着,这种寻路的事情,让他来办就是了,自己何必跟着来。正这么想着,忽然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云廷渲像是身后涨了眼睛似的,连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才缓解了那一跌的劲道,站稳。

江九月松了口气,往边上跨了一步站好。

云廷渲却伸出一只手来,神色淡然:“将手给我。”

“不用了,你在前面走着,我跟着你就是了,或者我去岸上等,你找到出路再来寻我也可以。”江九月摇头道。

云廷渲神色不变,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伸出去的手执着的停在原地:“你跟着我?你能跟的稳吗,耽误了时间中了瘴气,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说……若是你站在岸上等着我去寻到了出路,你就能保证我不会自己走人还要回来找你?”

江九月僵住,这个男人,就不能不这么实际的点明情况,让人没得选择吗?

“将手给我。”云廷渲又道。

江九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白皙的手伸进了他摊开的手掌之中,瞬间感觉到一股沁凉,手下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云廷渲却不再说话,握住了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上游走去。

江九月看着面前挺拔伟岸的背影,过长的袍子并没有因为要下水而编起,反而是托在水流之中,随着她们每一次上前而抖落灿烂的光辉,阳光淡淡洒落,他的背影就像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绝云气,负青天。

忽然想起这几句话来,她恍惚之间觉得,似乎就算此刻天塌下来,他也支持得住一样。

云廷渲稳稳地走在前面,并未忽略背上那份过度灼热的视线,嘴角弯了一下,他握着江九月的手,微微紧了紧。

从小溪之中踏水而上,两人直直走了两个时辰,时间已经中午,却还没有看到源头,溪水还是如下游的一样清澈,水中也还是无鱼,两人都有些饿了,便在溪边坐了下来。

江九月暗忖,还好在离开那一处空中楼阁的时候就早有准备,顺手把自己后背上的小包拉到了前面来,解开绳结,小小包裹之中竟然是松子。

“给你。”拿了两个递给云廷渲,江九月自己也拿了两个,然后再次把小包打好了结,如今食物紧张,紧衣缩食都是为了能活的更久一些。

云廷渲接过松子,优雅进食,视线却一直锁住小溪水源上游的地方。

江九月想了想,问:“是不是这小溪也有问题,所以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源头去?”

云廷渲摇头:“没有,脚上的触感是真的,我们一直在水流之中行走。”江九月闻言,忽然明白从溪水之中过的另外一个原因,只怕就是为了防止再次被假象迷惑吧?

这种迷踪阵之类的东西,她以前还只在书本或者电视电影里看过,如果找不到阵眼,他们想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她对奇门遁甲根本一无所知,希望便只能寄托在云廷渲身上了。

想到此处,她不由朝云廷渲看去,俊美的侧脸映入眼帘,带着超乎常人的英毅和挺拔,她想,他们一定会出去的,没有任何理由的,她信得过他。

两人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往前走去,走了两个时辰之后,云廷渲忽然停住脚步,江九月无奈也停了下来,“怎么了?”只是话才刚出口,忽然瞪着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不出第二句来。

不远处的石壁上,一颗巨大的松树从石缝之中伸了出来,四周的枝叶密密麻麻的衍生成为一个空中楼阁,走了几个时辰,居然走回了原地,而且是从水中走过,难道水可以逆流?

“这溪水有问题。”

云廷渲道,锐利的目光看着脚下湿透了的靴子,拉着江九月的手,迈步上了岸,“今日先不乱转,耗费体力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吧。”

江九月点了点头,忽然想起那有着密林蟒蛇的地方,抬头看了云廷渲一眼,江九月道:“不如我们明天先去蟒蛇沼泽那里看看,如果那是假的,不知道人踩下去会怎么样。”

云廷渲挑眉,不咸不淡的道:“你就不怕那下面是另外一个深渊,一脚踏空命归阴曹?”

江九月张了张嘴,不服气的道:“那万一下面是平地又怎么样?”

“你大可以试试。”云廷渲吐出一句话来,用内力蒸干了脚上的靴子,然后往那一处空中楼阁走去。

江九月愣了一下,试?要是下面真的是蛇窟岂不是找死?要是下面是猛兽呢?或者真的沼泽?思来想去是平地的可能性根本是最小的,她是傻瓜才去试。

“你要发呆到几时?”云廷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碎了江九月的思考,江九月忙上前几步,湿透的鞋子让她很不舒服,不过比起晚上呆在谷底受瘴气侵蚀,这点难受便也不算什么了。

“我们现在就要上去了吗?”江九月问。

云廷渲一点头,黑袍一闪之间,已经握住了江九月的腰,江九月连忙抱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如同昨晚一般,足尖轻点两下,踩着崖壁上突出来的石块,云廷渲稳稳地落到了松树之间,然后伸手放开了她。

江九月的脚踩到了树枝间的时候,忽然有些后悔。

因为自己的外衣上还有一大片的血迹,她虽然不至于有洁癖,但是向来爱干净,顶着这样的衣服跑了一整天,已经是极限了。只是现在看看云廷渲,已经闭目入定,只怕也不会再送她下去让她洗掉外衣上的脏污吧?

头疼的皱了皱眉,江九月低头看着湿透了的靴子,忽然哀嚎一声,真是太糟糕了!

思前想后了一会儿,江九月坐到了树枝上,先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放在一边,然后弯腰去脱鞋子。

白色的软靴因为踩踏在溪水之中早已经泥泞不堪,她又没有云廷渲的本事可以用内力烘干鞋袜,此时穿在脚上便十分不舒坦。把靴子和袜子脱下,拧开了水,然后撕扯了外衣上的一些布,勉强把泥土擦拭干净,她才皱着眉头把鞋子放到了较高一点的树枝上去,希望晚风吹拂之下,明天鞋袜就干起来才好。

收拾好了鞋袜,又放好了外衣,江九月百无聊赖,便翻出昨天看过的书来,学着书上的那些儿脉络图,学习导气归元之法。

她看的认真,没有发现云廷渲何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双小巧玲珑的玉足,神情迷惑复杂。

他并不会以为江九月是天生放荡所以在他面前这样,只是,如此不在男子面前注意形象的她,是不是在傅随波扶她的时候也这般大大咧咧,或者在金瑞带她骑马的时候不当一回事?

想到此处,他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如果不是此次掉下悬崖绝壁,是不是她真的会准备好了治疗用的药材,然后如同他离开那般一走了之?

清晨,天刚露白,江九月便醒了过来。

清醒的原因与昨天一样。

有些无语的看着那只在自己脚边蜷缩的白色小东西,江九月揉着有些发涩的眼睛,暗忖这家伙真会扰人清梦。

昨晚看了那本书,又忍不住学着书中脉络走气小周天,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半夜,按她的感觉,她自己睡了绝对不超过四个小时,不是说那些练武之人几日几夜不睡都神清气爽?怎么她少睡了几分钟都这么累。

白色小松鼠还不知道自己犯错,舒服的蹭了蹭江九月白嫩的脚心,绕的江九月一阵麻痒,差点失声笑了起来,忙缩回脚,这一看,挂在松树枝上的白色绸袜,和一旁的白色软靴都已经干了。

拿过鞋袜穿戴整齐,小松鼠圆圆的身子向前滚了两圈,窝在了江九月脚边,小脑袋蹭着她的脚踝,一双棕色的眼睛眨了两下,无言的祈求。

江九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把自己挂在一旁树枝上的小包拿下,从里面取出一颗松子放进了小家伙的爪子,小松鼠才扭着肥肥的屁股又缩到她脚边去了。

江九月浅浅的笑了笑,才回头朝着云廷渲坐着的位置看了一眼,一看之下,顿时瞪大了眼睛。

没人。

原本他盘膝坐着的地方,除了厚厚的松针,再无其他。

江九月蹙了蹙眉毛,时间尚早,要寻路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况且……从松针缝隙里瞥了一眼紫气缭绕的谷底,在没有太阳照射的情况下,谷底瘴气尤其厉害,云廷渲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下去吧?

那他是去了哪里?

如果他一时半刻的回不来,自己岂不是要在这半空之中一直等着?想到此处,忽然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不先学轻功,至少不会被困在这里不上不下。

小松鼠喀吧喀吧吃完了松子,闪着圆圆的眼睛,晃着屁股到了江九月面前,棕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江九月别过头去,不知为何,她似乎能看懂这只小松鼠那双眼睛里所表达的意思。

但是,很不幸的,松子数目已经不多,每日分它一个已经很多。最最最关键的是,这一个分给它的松子,还是从江九月自己的伙食里克扣下来的。

小松鼠见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也不气馁,嘴巴磕巴了两下,歪着脑袋靠到了江九月的脚边上,毛茸茸的尾巴还蹭了蹭她的脚踝,爱娇的闭上了眼睛,枕着她的脚踝入睡了。

江九月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招惹到这小东西了呢?只是现在它要睡觉,自己可不能睡觉,于是弯身,小心翼翼把这小松鼠抱了起来,然后放到另外一边松针比较厚实的地方去,才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左右无事,又下不去,不如多练练吧。

这一坐,又是好几个时辰,等她醒了过来的时候,云廷渲还是没回来,而那只被她放好了睡觉的小松鼠,却也不见了。

江九月看着空空如也的树枝围成的空间,纯澈的眸子浮现一抹深思。

这小松鼠昨儿早上出现了一次,他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今天早上又出现在了这里。

按说,谷底瘴气弥漫,没有丝毫生命迹象,而此处又过高,一个那么小的小东西,怎么也不可能爬到这里来,来去自如的情况甚至当得上神出鬼没,它为什么没出现在别处,只是出现在这里?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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