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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恕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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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逸之前出了方家堡,在外面晃悠,就见肖承狠抽马鞭带着人在山间逃窜,后面远远传来追兵的喧闹声。看到肖承快过一座吊桥,花逸跳了过去,肖承愣了一愣,狠狠地瞪着她,手中刀握得更紧。

花逸朝他喊:“快走啊!”

肖承从桥上跑过去,花逸拔出腰上的剑,对准吊桥基木狠狠地砍下去,口中喊道:“往西走,绕过这座山去河边,西沙坪边上我有一艘船,快走。”

那吊桥用铁链串好,分外结实,花逸用的又是剑,两下过去手震得生疼,再运足真气,又砍下去。等两根基木断裂,花逸的剑也卷了边。

吊桥坍塌,追兵只能望着深深的沟涧捶胸顿足。

花逸已经跑了,寻了条崎岖的近道去了西沙坪,肖承也才刚刚到达此地,正把聂风远抱到船上,肖承不够相信花逸,恶狠狠地看着她:“就是你们鸿华山庄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又要帮我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花逸顺口道,“我被呆子缠得烦了,不想再看见你们。”

肖承盯了她看,他一直觉得梁花逸是个骗子,怕她出卖他们,“你怎么会备一条船?”

“司空大侠说他喜欢泛舟河上,斜阳时看日落垂金,夜晚吹风纳凉,我就买了一条船。”花逸把船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来,“你爱信不信,爱走不走。里面还有些干粮,顺流而下可到江东。”

肖承不待见梁花逸,但此时肯帮聂风远的只剩她了。聂风远受了重伤,额上的血流进了他眼睛,双眼迷成一条缝,他拉住了花逸的衣角,低低道:“花逸,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就你这样能杀什么人?呆子,你爹是谁不重要。”花逸看不下去他那张鲜血遍布的脸,微微转开头,“走吧,走得远远的,以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希望不要被人找到。”

“你相信我的,对不对?”聂风远还拉着她的衣角。

“我只是觉得你做不出来这种事,呆子,你不要误会,我今天只是顺手帮你一把,我才没有肖承那个胆量去劫你,当然我也没那个本事。我不喜欢你,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花逸掰开他的手,抽出自己的衣角,她跳下船,“其实当初我是看上你的钱才救你的,顺便色了你一把。不说再见了,你走了我也清静,你以后自求多福。”

“花逸,我……”聂风远眉心紧蹙,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嗫嚅着,却到底没有说。

花逸没再回头看他,解开船头缆绳扔回去,肖承拿起长篙用力一撑,船缓缓离开岸边。

花逸亦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身姿翩然,动作迅捷。

聂风远还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夕阳只剩下一点,天空变成灰白色,河边两岸的树影变得朦胧,而花逸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花逸一直以为,聂风远在她的生命只是匆匆的一名路客,她不知道聂风远去了哪里,当然,她也懒得去考虑这个问题。

又过两年,她已经和司空骞出双入对,也几乎都要忘掉聂风远这个人的时候,穿云教又渐渐壮大起来,听说已经平了内乱,换了一名新教主,他因为被毁了容常年带着一张鬼面面具,出手狠辣,名叫滕风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能更两章,不过分量还是很足,一万字,觉得分成三章实在没意思。

谢谢大家的支持。

☆、28欺骗

自聂弘归来了之后;总是对花逸横眉冷眼的肖承有了新目标;改对着聂弘归横眉冷眼去了。

不过,那手段狠多了;他对着花逸一般也就嘲笑几句,讽刺几句;顶多磨刀霍霍吓吓她;干不出什么实质*件;但对着聂弘归,肖承是一点也不给面子,花逸有次就见大夫在给聂弘归换药时,肖承拿着酒壶直接把酒往他伤口上倒;聂弘归痛得大叫,肖承还白着眼,“我是好心好意帮你消毒;不领情就算了。”

花逸没觉得肖承心狠,聂弘归是罪有应得,连一起长大的兄弟都可以抛弃陷害,花逸实在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对肖承的小动作,滕风远自然不管,他也没去看过聂弘归。又行两日,到达一个县城,滕风远见此处风景秀美,加上花逸觉得路途乏人,他便命人在此休整两日。

客栈后院有一凉亭,亭中设石桌一张,桌上茶香袅袅,摆了五六个小盘,鱼糕鲜香适口,酥炸大豆糕香脆有味,八珍酥入口即化……另有一小篮洗净的樱桃,颗颗晶莹红润……下午茶能繁华如斯,花逸觉得她在穿云教的生活,也算得上有滋有味。

她右手拿着糕点,左手不断拿起樱桃往嘴里塞,若论吃相,实在算不上文雅。

但看她吃得那么带劲,滕风远在走廊远远望着,唇边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二弟真是长情,过了这几年喜欢的还是她。”聂弘归拄着拐杖出来了,毫无自觉地站在滕风远身边。

滕风远没侧头看他,声音微凉,“喜欢倒谈不上,当初少不经事,见识的女人少,加上她花言巧语,自然迷恋上了她;如今侍妾之中还有姿色更美的,她倒也算不上什么。”滕风远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而去打花逸的主意,口气清清淡淡,“不过是当初我想娶她,她却拒了婚,心头有些不甘,便把她弄了过来。将人玩弄于鼓掌,果真是惬意。”

聂弘归眸色微动,微微敛眉,“二弟当真变了不少。”

“二弟?”滕风远唇边勾出一丝冷笑,“当初你出来指证我的时候,可还念着我是你二弟?”

聂弘归面色怅然,“我知道你恨我。”

恨,该是谈不上,滕风远转头冷冷地看着聂弘归,“当初杀害方堡主的是不是你?”

莫名其妙出来诬蔑指证他,滕风远后来把事情细细一想,大致也能猜出来。

“不是。”聂弘归摇了摇头,“是爹。”

滕风远身形微颤。

“爹只是想看看那张长石迷图,却碰到方堡主进屋,他失手杀了方堡主,铸成了大错。”聂弘归面色既懊悔又无奈,“他们查得那么紧,一定会把爹查出来,枭阳派恐怕都脱不了干系。当时你已经被人怀疑了,就算我不捅出来,你的身世早晚也会被揭开,难道我失去弟弟的同时,还要失去爹吗?要么失去自己的弟弟,要么弟弟和爹一起失去,我能怎么选?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

滕风远僵直站着,银质面具遮住他的脸,聂弘归也不知他脸上有何异样,他却拄着拐杖,几乎站不稳,面色痛然,“二弟,你不要怨爹,要怨就怨我。出了那件事之后,柔姨没活几个月郁郁而终,爹一下子就老了,现在头发都白了,常常念叨说对不起你……”

聂弘归声音微沙哑,似乎情绪在剧烈起伏,他正要继续,却有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尊主——”

长廊后方站着一人,正是肖承,他跑进长廊,朝滕风远作礼,朗声道:“属下有事禀报。”

肖承虽微微颔首,但余光正不悦地紧盯聂弘归。

滕风远侧头看了一眼聂弘归,“往事如何都已经不重要,我终究是被聂家抛弃。你应该已经联系上枭阳派,枭阳派与穿云教方向不同,就不再带你一同上路。”

言尽于此,滕风远转身,和肖承一并离去,肖承还在旁边道:“尊主若无事,哪怕与梁姑娘多亲近,也莫要与聂弘归走得太近。”

梁花逸那个小骗子跟聂弘归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段数,当初聂弘归和他父亲一起演戏,无情地将滕风远丢进火坑,肖承的三观碎成了渣渣。

滕风远淡淡道:“我早已说过,聂家已与我无关。”

他二人径直走远,廊中聂弘归自觉无趣便回了房,傍晚时一只信鸽飞落在他窗前,手下护卫传信说正全速赶过来,让他稍安勿躁,末了,还有一句:据探子报,紫云派年前已归属穿云教。

聂弘归看向西方被夕阳染红的晚霞,微微眯了眼。

两日后,穿云教教众吃过晚饭就开始打包行李,为翌日大早出发做准备。枭阳派前来接应聂弘归的人还未到此地,滕风远多付了钱给客栈老板,吩咐掌柜好生招待聂弘归,另外按时给他请大夫,也算是仁至义尽。

当然,他还没忘记让掌柜多做些糕点熟食,明早一并带走。

吩咐完这些,滕风远回了房,刚坐下不久就有人来敲门,正是拄着拐杖的聂弘归。

滕风远唇线紧抿,聂弘归颇有些忧伤,“还未来得及跟二弟叙旧,二弟又要走。”

滕风远不待见他,“教务繁忙,不如聂大公子清闲。”

“聂大公子?二弟还是不肯原谅为兄。”聂弘归自嘲笑出声,“今天我收到爹的飞鸽传书,他知道我在你这里,只问‘风远还好吗’,爹常常说说这辈子不求你原谅他,只求你过得安好,若能回去再看他一回,他死也瞑目。”

滕风远静默不语,墨黑色的身影如夜灯下乔木投下的阴影,笔直而暗沉。

“二弟,你原谅为兄,好不好?”聂弘归声泪俱下,突然扔了拐杖,噗通一声跪下了,“我当年是对不起你,这三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尤其是那时候不知道你是生是死,我夜夜噩梦,生怕你出意外,承受着良心上折磨……”

滕风远眸色慌乱,“你别这样,快起来。”

“二弟若是不原谅我,我下半辈子依旧是生不如死,还起来做什么?”聂弘归面色懊悔,“还不若一头撞死算了。”

滕风远连忙过来扶他,“好了,大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纵然当初被无情抛弃,但滕风远在聂家长大,到底说不上恨。

聂弘归眸中光华大起,“二弟,你是原谅为兄了吗?”

滕风远把他扶起来,点了点头,“那种情况你也实属无奈,聂家养育我二十年,也不曾亏待我什么,养育之恩我铭记在心,爹的事我也不怪他。”

聂弘归大喜,似乎还不信,“真的?”

滕风远再次点头,“真的,你回去嘱他好好保重身体。”

聂弘归心头仍无法释怀,把手中拐杖硬塞到滕风远手中,“二弟,当年我害得你被人殴打,心头实在过意不去,不若你现在打回来,为兄心头也痛快……”

滕风远觉得好笑,只把那拐杖推开,岂料聂弘归十分坚持,“不行,我怕你心头还是不舒服,”

聂弘归非要负荆请罪一番才罢休,滕风远劝说半天,聂弘归才道:“那我去取点酒,自罚三杯,算是给二弟赔罪。”

说着他就兴匆匆出门,滕风远拦都拦不住,只能作罢。不消片刻,聂弘归拎了一只酒壶两只酒杯过来,先给自己倒满,举杯道:“二弟啊,当初为兄害你险些丧命,这杯就算为兄给你道个歉。”

说完举杯饮尽,再倒一杯,“二弟,这杯算我代爹给你赔个不是。”

再饮尽,又倒第三杯,“为兄当年糊涂,今生别无所求,只求二弟原谅。”

三杯饮尽,他继续倒酒,滕风远拦住他,“你伤未愈,不宜饮酒。”

“一点酒算什么,你原谅了我,我以后总算能睡个安稳觉。”聂弘归执着道给滕风远倒了一杯,递过去,“二弟,你若真原谅了我,我们兄弟俩就一起干一杯。”

聂弘归期待地看着滕风远,滕风远接过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看聂弘归还要加酒,忙抢了酒壶不让他继续。聂弘归仍旧大笑,“二弟还是这么体贴人,好,不喝就不喝,要不然我们换成茶,好好来叙叙旧。”

滕风远房中本有茶水,取过杯子沏了两杯,今日滕风远难得释然,聂弘归也是兴高采烈,开始回忆两人年幼的事情,滕风远只淡淡听着,从前他是斯文久了,这几年养成了威严冷凛的性子,话自然不多,倒不知道聂弘归竟然如此健谈,一说起来如滔滔江水一样延绵不绝,还时不时迸发出笑声。

一刻钟后桌上茶水尽,滕风远起身加水,走了几步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怒视聂弘归,“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没什么,隐灵散而已。”聂弘归抿唇淡笑,袖中真气起,全身戒备看着滕风远,“知弟莫若兄,二弟啊,过了这几年,你性子变化不大嘛。”

隐灵散无色无味,并非毒药,只是让人两三个时辰内提不起真气,看着聂弘归的神色自若地笑,滕风远知他早已事先服下解药,眸色惊怒,“枉我竟然信你!”

“二弟莫慌,为兄并不想害你,只是想要一样东西。”聂弘归站起来,他的腿被砍了一刀,并非伤了筋骨,经几日治疗调养,虽不能大动作,但已经能正常行走,“据我所知,紫云派早就归属了穿云教,那通衍心经应当是在二弟手上,为兄记得二弟自幼记性过人,看上一两遍便能不忘,想来通衍心经的内容二弟已经记住了,不若把那张羊皮卷分享给为兄。”

滕风远体内真气涣散,手脚也不若平时灵活,软绵无力,但他依旧站姿如松,鼻中冷哼,“你也想要通衍心经?”

“虽然为兄伤未痊愈,但二弟提不起真气,恐怕不是为兄对手。”聂弘归从腿上拔出一把短刀,朝滕风远步步逼近,“你我兄弟一场,二弟莫小气,再说聂家养育你二十年,你未曾回报,既然得到了通衍心经,难道不应该给爹看一番?”

“你还真会演戏。”滕风远双目如剑盯着他,又冷笑出声,“就算我给你,你恐怕也练不成通衍心经。你可知那被烧掉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是什么?”聂弘归逼问。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滕风远睨着聂弘归,“你舍得吗?”

“胡言乱语。”聂弘归手中短刀直直地指着滕风远背心,“二弟莫要乱动,为兄虽不想伤你,但刀剑无眼。”

聂弘归警惕地看着他,另一只手开始搜身,他本是料定此等重要的东西滕风远必定随身携带,结果什么都没搜到,大怒:“通衍心经呢?你放在哪里?”

药劲渐盛,滕风远全身力气渐失,目光却仍然锐利,“我早已让长老带回穿云教。”

“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交给外人。”聂弘归不信,手中短刀贴到滕风远颈侧,“二弟,不要逼为兄动手,通衍心经到底在哪儿?”

滕风远冷笑,“我已经说了,你又不信……”

“尊主……”一个声音响起。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花逸站在门口,她本想让滕风远吩咐人多打包点零食,进屋却见聂弘归用刀指着滕风远,心下惊异,不解道:“聂大公子,你这是唱哪出?”

“花逸,快出去。”滕风远道。

花逸还未转身,聂弘归已经飞奔到门前,一把抓住花逸衣领,直接把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与此同时,滕风远提起旁边的凳子,朝着聂弘归扔过去。

聂弘归闪身,同时,外放真气朝着滕风远一掌打过去。

滕风远没能避开,生生受他一掌,还未稳住身形,只见一人形物被扔了过来,正是花逸,他连忙伸手去接,但腿脚无力,受到冲击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花逸摔在他身上,倒也不觉得疼痛,还未来得及爬起,聂弘归已经一把将她抓起,左手扣住她的喉头,右手持刀警惕地看着滕风远。

聂弘归在花逸耳边发出诡异笑声,手指如鹰爪越扣越紧,“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杀你。”

花逸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聂弘归在她耳边问,“你天天跟他睡一起,知不知道通衍心经被他放在哪儿?”

通衍心经就在花逸身上,但她不敢说,聂弘归一向心狠手辣,看来滕风远已经被他害了,她思量几秒,好心劝道:“聂大公子你是有家室的人,通衍心经不太适合你练,被烧掉的第一句话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就算你拿到通衍心经,也没法练不是?”

聂弘归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我……”花逸才不会说这是自己从小说上看的,胡编乱造道:“我有次听到教主和长老在一起,那几个老头是这么说的,好像穿云教一直都知道这个秘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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