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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逼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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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你醒一醒……”佟管家半搂着芸娘的身子,看着芸娘那惨白如纸的面容,一脸的焦急和担忧,刚才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怀疑和猜忌的念头早已不翼而飞。

在唤了许久都未能将芸娘唤醒后,佟管家伸手探向芸娘的鼻下,感受着芸娘那越来越慢的呼吸,看着芸娘那因为疼痛而不自知蜷缩起来的身子,只觉得一颗心犹如被活生生挖了出来,放到油锅里炸了几回似的疼痛难忍。

“郡主,芸娘身子骨一向不好,如今又怀有身孕,大夫曾特意叮嘱要保持平和的心情,不能过喜过惊……”佟管家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道:“还望郡主念在老奴一家人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的情份上,请一个大夫前来为芸娘看诊……”

佟雅萱还未来得及出声,装晕的芸娘听得此言,知晓一直等待着的时机已到来,遂呻吟了声,睫毛眨动间,一脸迷茫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佟管家,道:“叔叔,我这是怎么了?”

“芸娘,你醒了?”佟管家揪紧的心终于放松,一脸惊喜地问道:“身子可还好?”

芸娘下意识地点点头,可,下一刻,她就皱紧了眉头,嘴唇咬得紧紧的,脸上的血色尽褪,双手搂抱着小腹,嘶喊道:“啊……好痛……”

伴随着芸娘的呼痛声,是她身上那件柠檬黄色绣花长裙的下摆迅速被鲜血浸红。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漫延开来。rs

第125章 处置芸娘

感谢孙茜童鞋投的小粉红,么么哒~~

“芸娘!”佟管家满脸的惊惶,大脑也已一片空白,之前曾想好的计划全部被他摒弃,只是跪下朝佟雅萱磕头,哀声请求道:“郡主,就当老奴求你了,能不能先请一个大夫为芸娘诊治,其它的容后再议?”

一直静默旁观的佟雅萱,并未错过芸娘眼底那抹阴冷,长叹了口气,最后一次提醒道:“佟管家,芸娘并未怀孕。”

“怎么可能?!”与其说佟管家根本就不相信佟雅萱的话,还不若说是因为之前那几年前身不喜琴棋书画女红管家,每次长公主布置下来的功课都是由白冬瑶帮忙完成的,以至于长公主府里众人均认为佟雅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郡主,就连佟管家也不例外。

因此,听得此言,佟管家惊讶地瞪圆了眼,心里也头一次生出后悔懊恼的情绪——这十多年来,他为长公主府鞠躬尽瘁,可今日他得知芸娘被佟雅萱不由分说关押到柴房的消息,特意跑到佟候爷和长公主面前下跪,恳求两人先将芸娘放出来,再彻查此事,以还芸娘一个清白,奈何佟候爷和长公主两人竟然以如今长公主府里庶物由佟雅萱打理为藉口,让他来找佟雅萱商量此事!若当时他能继续哀求,是否就不用面对这样的情况了?

当然,更多的则是对佟候爷和长公主此举的心寒……

“郡主,奴才一家人已死于饥荒,如今,奴才身旁唯一的亲人,也就只剩下芸娘和元义了……”

血,流得更急了,以至于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浓郁得吓人的血腥味,而佟雅萱仿若未觉,甚至还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以遮挡住眼底流露出来的讥诮——这抹讥诮是冲芸娘而去的,只因芸娘的手段太过于浅薄了,连芸娘自己都无法蒙骗过去,更不用说在场的其它人了!

至于佟管家嘛?佟雅萱下意识地将他摒弃在一旁,谁让此刻的佟管家已是状若癫痫,根本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说之言了。

青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向那假装晕迷不说,甚至还不停地掐着自己大腿,时不时痛呼几声的芸娘,道:“芸娘,到了此刻,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回应青柳的是芸娘那越发高亢的呼痛声,很快,芸娘下身衣裙已被鲜血浸透。

见状,佟管家大脑里保留的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也彻底崩断,再也顾不上主仆有别等规矩,怒视佟雅萱,道:“郡主,这回你满意了吧?你怎能这般残忍,生生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给逼死……”

佟雅萱轻哂一声,道:“佟管家,你这是在跟本郡主说话?”

早晨那不太耀眼的阳光,从未关拢的窗户缝隙照射进来,在佟雅萱身后勾出一圈金色的轮廓。

今日,佟雅萱穿一件白色和蓝色渐变色拽地绣花长裙,上身是白色的,越往下颜色越深,到了裙摆处时已犹如海水般蓝得发黑,上面点缀着珍珠和细碎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诱惑人心的光泽。

一头青丝随意地挽了一个随云髻,右鬓角簪了一朵盛开的淡蓝色牡丹花,斜插一对蓝色飞雀簪,飞雀嘴衔三串绿豆般大小的流苏,流苏最末端饰了水滴状蓝宝石,和额前的珍珠璎珞,以及耳上的蓝宝石水滴状耳坠上映成辉。

乍一眼望去,这样的佟雅萱和盛京其它的世家贵女一般,同样是娇养着长大,同样有着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和隐约看不起平民下人的鄙夷等情绪。但,对于佟管家来说,这,不过是今日之前的看法!过了今日之后……

只要一想到佟雅萱方才那句看似平淡之至的问话里暗含的杀机,就只令佟管家懊恼和后悔不已——既然当初长公主和佟候爷两人能任命他为一府管家,那么,佟雅萱开口收回他的管家之职也是很正常的!

一念及此,佟管家脸上的血色尽褪,那满腹的借机为自己谋取福利的打算全部被他掐灭,将芸娘放到一旁,往前行了几步,“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郡主,是老奴糊涂了。”

佟雅萱暗叹了口气,心里也遗憾不已——原本她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将佟管家除去,如今瞧来,还真又得放过佟管家!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佟管家,如你刚才所说,你的亲人只剩下元义和芸娘这一对夫妻了,大抵已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儿媳看待,一时情急,难免会犯错,既然你眼下醒悟过来,那么,我就暂且原谅你这次吧。只是,下次,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得这些质问的话语。”

“老奴省得,多谢郡主提醒。”佟管家恭敬地行了一礼后,才一脸严肃地看向那不知何时已睁开双眼,满脸迷茫不解,接着脸上又流露出一抹痛苦的芸娘,问道:“芸娘,你老实告诉我,刚才青柳所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叔叔,你不相信我?”许是并未料到佟管家会这般快地就倒戈,故芸娘在极度的惊惧之下竟然忘记继续装出一幅痛苦的模样了,一脸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不过,很快,芸娘就察觉到不对劲,遂咬了咬唇,用力地吸了几口气,掩于阔袖之下的手指重重地捏了自己的大腿几下,嘴里痛苦地呻吟了几声,脸色再次惨白如纸,双手搂抱着小腹,祈求地看着佟雅萱,道:“郡主,就当奴婢求你了,能不能念在奴婢一家人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情份上,先帮奴婢请一个大夫来瞧瞧?这是奴婢和元义的骨血,奴婢不忍心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降生,睁开双眼看看这个美丽的世间,就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芸娘!”一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佟雅萱的佟管家,厉吼一声,满脸的恼怒和不悦,一脸的质疑:“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你……唉,元义怎会有你这么一个糊涂的媳妇哪!”

“叔叔,我真得没有做哪……”芸娘摇了摇头,满脸被人冤枉的委屈和不甘,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想要将到喉的话讲出来,奈何却不知是情绪过于激动,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总之,下一刻,她就凄厉地大吼出声:”啊……我的孩子……”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发地浓郁起来,短短时间,芸娘整个人犹如浸泡在血池里似的,清秀的面容已扭曲得不成样,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令人不敢直视。

“芸娘,都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我怎么瞧着你是到了黄河也依然心不死的呢?!”佟雅萱移开目光,若非特意安排人守在关押了芸娘的紫房旁,早已知晓芸娘使用鸡鸭等动物血液来装流产的计划,她也会和府里其它的人一样被瞒住,然后就会因着芸娘已有身孕而束手束脚,定下的计划也无法成行。

“来人,将昨日看守芸娘的丫环婆子全部带来!”

芸娘咬了咬牙,抚着小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低垂的眼眸里一片惊慌。

就在芸娘思索着是该继续晕过去,还是该坦白交待以用种种苦衷来博得佟雅萱的同情怜悯之心而从宽发落她的时候,昨日看守柴房的丫环婆子全部被带到了静雅院。

表面看来,这些人虽神情惊惶,但衣裙干净,进得偏厅后就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佟雅萱,然后齐齐垂眉敛目地等待着佟雅萱的吩咐。

可,这些人的衣裙也太干净了,毕竟,这其中不乏那平素比较懒散的婆子,或者碍于种种原因而很少收拾打扮自己的丫环,更何况,她们脸上那失了血色的面容,以及眼底清晰可见的惊惶和害怕,以及对着佟雅萱时那发自内心的敬畏的情绪,都说明这些人早已受过了刑囚!

芸娘微阖双眼,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往日确实错了——犹记得,她初进长公主府时,每日活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说出去的每句话都在脑子里过上好几遍,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某些不该得罪的人,或者不小心落入旁人设下的圈套里而害人害己。纵然如此,她依然很感激长公主和佟候爷,毕竟,若没有这两人,她如今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这还真不好说。

可,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这些谨小慎微的心绪全部消失不见了呢?

……

在芸娘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这些昨日看守芸娘的丫环婆子已将所有的事情交待了。

于是,待到芸娘终于回过神来时,看见的就是佟雅萱那幅严肃冷冽的面容:“郡主,奴婢……”辩驳的话还在喉旁打转,下一刻,就只见佟管家眼眶泛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之色,大吼一声:“芸娘,你,你怎能这么糊涂!”

“叔叔……”芸娘喃语着,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我……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弟弟被人诱到赌坊里,欠下了好几万两白银的高利贷,若在期限之内不能还钱的话,他们就会将我的弟弟卖去小倌馆……”rs

第126章 人心有鬼

“你……”佟管家气得剑眉倒竖,身子更是抖如筛糠:“那也不能做出这等背主的事哪!”此时,佟管家无比庆幸元义昨日就到盛京周边的地方去收租了,否则,被他知晓此事,还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末了,佟管家暗叹了口气,再次跪下道:“郡主,这一切都是奴才的错,若奴才能早点察觉到,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幸而郡主鸿福齐天,避开了这个圈套,否则奴才还真是万死也难其咎哪!”

“奴才对不起郡主,更辜负了长公主和佟候爷的信任,为了一偿过错,奴才愿意辞去管家一职,只求郡主看在奴才一家人这么多年来尽忠职守的情份上,宽恕芸娘,奴才定当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带着元义和芸娘,一家人归乡,从此永不踏入盛京一步!”

“佟管家,你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哪!”佟雅萱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府里的规矩,你自是清楚,有些事情,放在其它府里,也许就能‘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但,放在长公主府里却是不行。”

佟管家如一团烂泥般瘫软在地上,佟雅萱所说,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这人哪,纵然心知肚明,却依然难免存有最后一丝期望,哪怕明知那希望根本就不存在!

芸娘倒是想晕过去,奈何,知晓了她设下的毒计后,房内所有的丫环婆子均怒视着她,那目光灼热得快要将她整个人烤干,纵然她有心想装晕逃过一劫,从而在元义回府后,再由他出面请求佟管家拉下老脸跟长公主和佟候爷求情而宽恕她,也无法为之。

佟雅萱淡淡地瞥了眼芸娘,看着脸色惨白如纸,身子颤抖不已的芸娘,冷声吩咐道:“来人,将芸娘押送回柴房,待到我跟爹和娘汇报了此情况后,再做处置!”

刑部尚书府皎洁的月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洒落在地面,将万物染上了一层清冷的月色。

一阵风吹过,带来淡雅的花香,只令白日里天气过于炎热而生出来的烦燥的情绪也消褪了几分。

在后院一坐比较偏僻的院子里,假山前,一个约摸十**岁,穿了一袭蔚蓝色滚银边长袍的男子,正双手背在身后,仰望着天空。

乍一眼望去,他那狭长微眯的双眼里仿若倒灌了整个星河般,和着天空里一闪一闪的星星,让人恨不能沉醉其间,永远也不要醒来。

可,下一刻,钱五就知晓自己错了,只因入目所及依然是那片漆黑,且没有丝毫情绪外露的双眼。

若换了其它人,定当只会淡淡地移开目光,并不会将该人放在心上,唯有早已在暗地里猜测出眼前男子心思的钱五,清楚地察觉到那一瞬间,犹如最锋利的刀刃般迅速划过自己脖颈的冷冽和锐气!

“钱五,什么时辰了?”男子,也就是刑部尚书的嫡次子孙逸修,双眼微眯,仿若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主子的话,现在是子时了。”钱五微微弯腰,一脸恭敬地应道。

“子时了?”孙逸修缓慢地重复着,又看了看天色,道:“这么说来,又一天过去了,那边还未传回消息?”

乍听起来,这是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可侍候孙逸修已有许多年,自诩已将孙逸修大部份心思都揣摩了个清楚透彻的钱五,却是立刻就明白孙逸修所言正是指昨日那几个奉命潜伏入国公府,听令于白冬瑶并已被白冬瑶派到长公主府里行事的原本隶属于孙逸修的忠仆。

“是的。”钱五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一抹迟疑和为难。

孙逸修淡淡地瞥了眼钱五,道:“钱五,在我面前无需如此。”

“是。”钱五应了声,暗叹了口气,道:“主子,卑职有一个同乡在长公主府里当日,今儿个无意中在街头巧遇,经过卑职的一番旁敲侧击,发现他们并未成功。”

“原来如此!”孙逸修点点头,如此,倒能说明为何今日盛京会一如既往地平静了,“这倒是奇怪了,难不成因为佟雅萱是陛下亲封的‘静雅郡主’,所以有着皇恩的庇护,才能这般好运?或者那佟雅萱并不如外界盛传的那般不通琴棋书画女红管家,性子嚣张跋扈、任性妄为、天真单蠢……”

末了,孙逸修喟然一叹,“真让人好奇哪!”

钱五微微垂眸,一声未吭,只因他知晓孙逸修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回应。

瞬间,庭院里变得无比的安静,就连那风都仿若突然停止了,而清冷的月光也仿若被孙逸修嘴角那抹邪恶冷血的笑容给惊吓到了,扯过厚重的云彩将自己团团包裹住。

黯淡的光线里,孙逸修微眯双眼,一脸的惬意,仿若他天生就该生活在黑暗里似的如鱼得水,后背更是悄无声息地冒出了一双黑色的翅膀,转瞬即逝。

许久后,孙逸修才又道:“吩咐下去,让安插在长公主府里的钉子放下手里的所有任务,全部给我盯牢了佟雅萱!我要知道佟雅萱每日都做了什么,又见了哪些人……”

顿了顿,孙逸修又补充道:“每日这个时辰汇报一次。”

与此同时,刑部尚书府东院,孙老夫人微阖双眼,双手捻动着佛珠,脸上的神情在忽明忽暗的日光里看得不那么真切。

许久后,孙老夫人才轻声问道:“竟有此事?”

丁嬷嬷微微弯腰,借着遮挡住眼底那抹复杂的情绪:“老奴不敢期瞒老夫人。”

“既如此……”说到这儿时,孙老夫人突然长叹了口气,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你唤孙管家过来。”

“是。”丁嬷嬷只是思忖了下,就知道孙老夫人要交待孙管家什么事情了,遂应了声,迅速离开。

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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