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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贵逼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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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文嬷嬷就惊讶不已,那些一直在她脑子里肆虐的纷杂思绪也都不翼而飞了,就连看向佟雅萱的眼眸里也流露出一抹震惊和不可置信。

无它,只因佟雅萱竟然准确地挑出了靠着关系上位,平日里偷奸耍滑、懒惰成性的下人,并打算将这些人全部发卖了,只将真正忠厚老实的下人留下来。

一向对庶物漠不关心的佟雅萱,怎会有这般恐怖的识人辩人的眼力?明明很多下人,佟雅萱是第一次见到……

一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文嬷嬷脸上神情的佟雅萱,那被睫毛遮挡的眼底掠过一抹森冷——被她特意留下来的都是前世在她落魄后,依然不离不弃的下人。

******

“二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

熟悉得纵使对方化为灰烬,依然能听出对方是谁的声音在佟雅萱耳旁响起。

今日白冬瑶穿一件淡绿色拽地长裙,在衣襟和裙摆处以浅色丝线绣了小朵的花朵,腰间用月白色三指宽缎带系着,显得那腰身不盈一握,臂上绕着丈许来长的同色轻绡,腰侧佩着树叶形状的香囊和一块环形玉佩,乌黑的长发挽了一个随云髻,零星地点缀着几颗白色的珍珠,右鬓则簪了一朵浅色玉兰花,额前垂着一串米粒大小珍珠做成的璎珞,耳朵上戴着一对珍珠耳坠。

这样素净的装扮,只衬得她那惨白的面容越发地没了血色,再加上那弱得风一吹就能吹跑的娇弱身姿,倒是令人难免怀疑在她寄人篱下的这三年里,是否长公主府里的主子和下人都欺负了她、虐待了她,所以她才会这般地憔悴。

佟雅萱偏了偏头,嘴角微勾,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的讥诮,仿若无意地说道:“大姐,我昨日及笄了,也是一个大姑娘了,当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懒惰了,以免其它府里的人知晓后讥讽于我。”

“谁敢!”白冬瑶柳眉倒竖,脸上也因为气恼而飞上两团红晕,倒是为她那清丽的姿色增添了几分妖媚:“二妹,你是陛下金口赐封的郡主,谁敢这般说你,你只管打上前去,若叔叔和婶婶恼了你,我自会为你解释清楚的。”

佟雅萱淡淡地瞥了白冬瑶一眼,嘴角微勾,意味不明地说道:“大姐,我已经及笄了,不该再像往日那般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了。”

前身那所谓的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性子,就是靠白冬瑶这张利嘴传得人尽皆知的。

说起来,即使经历第二次重生,她依然难免怀疑白冬瑶是受到上天眷顾的宠儿,是小说里挟带着无数气运和金手指的女主角,否则,前世若非她穿越而来,第二日长公主定当能发现佟雅萱那已冰冷的尸体。到了那时,哪怕白冬瑶已穿来三年,在盛京已有诸多布置,在长公主府里隐藏得也颇深,却也不能逃过害死皇室郡主的杀身之祸!

只可惜了前身一心将白冬瑶当成亲姐姐,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记和白冬瑶分享,却未料到白冬瑶根本就是“农夫与蛇”故事里的那只毒蛇!

前身身死的仇,长公主和佟候爷死亡的仇,长公主府的败落,以及前世她沦为白冬瑶“垫脚石”的仇,这些,她都要和白冬瑶一一地清算个清楚!纵然白冬瑶真有着逢凶化吉的运气,那又如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既然她能再次重生,说不定就是前世白冬瑶做的孽太过,从而令上天生出不满。

更何况,前世她尚且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在白冬瑶和齐王两人各种明里暗里的陷阱算计里安稳地活个八年,今世早就有所准备的她,还不能斩断白冬瑶的所有翅膀,让她从冲天的凤凰变为落地鸡?!

******

白冬瑶再次往前行了几步,随着她和佟雅萱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脸上那甜美的笑容顿住了,水汪汪的杏眼里惊疑之色一闪而逝,心里却警醒起来,定定地凝视着佟雅萱那张在浅浅阳光照射下越发明艳动人的脸庞,心里的嫉妒怨恨等情绪,犹如那雨后的青草般疯狂地生长起来。

明明她特意交待觅荷于半夜时分,悄悄打开佟雅萱卧室的窗户和房门,让冷风倒灌进房间,务必让佟雅萱受寒,再加上她往常给佟雅萱下的令身体虚弱的药物,不愁佟雅萱不在床上躺个一年半栽才能起身。如此,她就能顺利实行后面的计划。

可,她怎么也未料到,一大早就从她安插在静雅院里的暗棋处得知佟雅萱不仅未生病,还好生地将觅荷整治了一番不说,还以此为藉口来将院子里的大部份下人发卖了这个令人惊悚的消息!这其中,不乏她耗费无数金银珠宝首饰,以及无数的心血和精力才收买安插的钉子!

思索了许久,依然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白冬瑶,满脑子都是对觅荷背叛了她的怀疑,也因此,她才会刻意于此时出现在佟雅萱的院子外。不仅为了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也为了一窥佟雅萱目前的状态,从而能准备好相应的对策,以作弥补。

在行到佟雅萱面前时,她已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威胁了觅荷一番。虽能从觅荷那变得越发惨白的面容和惊惶的目光里,窥知到她在觅荷心里比佟雅萱这个主子还要有威信,但她依然非常地恼火,只因过了今日,觅荷就会成为弃子,她往日里投资在觅荷身上的那些金银首饰全部打了水漂!

第5章 索取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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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冬瑶出现在院子里的那刻,佟雅萱就已将大部份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又岂会错过她看向觅荷的那道冷冽中蕴含着浓浓恼怒的眼神?

不过,她仿若未觉,疑惑地眨眨眼,问道:“大姐,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没什么。”白冬瑶借着顺头发的动作,遮挡住眼底的精光和算计,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又是一幅关心大姐妹的模样,道:“二妹,听说你要将院子里的大部份下人都发卖了?”

佟雅萱挑了挑眉,道:“大姐得到消息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最关心你。”白冬瑶眉头微蹙,不悦地瞪了佟雅萱一眼,道:“我还在房间里就听到外面一片吵闹哭啼声,问了管家后才知晓二妹你一大早地就发卖下人。唉……”

白冬瑶叹了口气,一脸关切地说道:“二妹,你昨日才及笄,今日就不由分说地发卖了院子里的下人,我怕这个消息传到外面后会有损你的名誉。”

“不过是发卖几个不听话的下人而已,大姐也未免想得太多了。”

“二妹,你不知道,这个世上什么人都有,谁知道是否有人瞧你不顺眼而恶意揣测你的行为呢!毕竟你这不是发卖一两个下人,而是几十个下人哪……”白冬瑶摇了摇头,一幅苦口婆心的劝说模样,若换了前世才穿越而来的佟雅萱,倒是会因为没有得到前身的记忆,对这个朝代诸多律法都不熟悉而两眼摸黑,将她的劝说之言记在心里,承了她的这片好意。

只不过,如今嘛……

佟雅萱嘴角微勾,微抬下巴,一脸骄傲地说道:“我可是陛下金口御封的静雅郡主,别说发卖府里的下人,哪怕将他们全部杖毙,又有谁敢质问于我?!”

一直以眼角余光留意着佟雅萱脸上神情的白冬瑶,那不颗不知何时就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回原地,脑子里刚才出现的那些疑惑不解的情绪立刻就被她抛弃到了一边去——佟雅萱还是一如既往地冲动、天真、善良、愚蠢、好骗!

如今,她可是行到了身为长姐的劝说义务,这佟雅萱却是这般地顽固不化,外面真传出了对佟雅萱不利的消息,那长公主也无法猜测到她身上来!

佟雅萱无需刻意观察,都能猜测到白冬瑶此刻的想法。

她的目光停留在白冬瑶那略显憔悴的面容上,一脸关切地问道:“大姐,你昨夜可是又抄写经书到鸡鸣时分才睡觉?其实这三年来,你对二叔二婶的孝心,想必他们在地下也能感觉到,你又何苦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不分昼夜黑白地为二叔二婶抄写经书呢?如今你已出了孝,倒是不用再像之前那般餐餐茹素了,回头我就让娘再拨一些调养身子的燕窝等物给你,免得往后我们同时出府赴宴,别人还以为我们长公主府虐待苛刻了你……”

心里却轻哂:即使后梁的妇女地位不同前朝,但也不容许孝期私定终生这种事!前世白冬瑶就以她卧床养病的半年时间为藉口,巧妙地将这个时间差隐去了,并且还对外宣称和齐王认识的时候,齐王已和她退婚。

如今想来,真真是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可笑之至!

虽早已习惯了佟雅萱那有意无意戳心窝子的话,但像今日这般不加丝毫掩饰的直白话语,白冬瑶却还是第一次从佟雅萱嘴里听到,尤其佟雅萱还一脸关切的神情,只令她心里嗝应得慌!

“二妹,瞧你说的!”佟雅萱下意识地回着话,心里推测着这番言论是否长公主借佟雅萱之口来敲打警告于她,嘴里却继续道:“我吃了三年的素,又长年累月地待在房里不出门,难免皮肤会比较苍白,身子瘦弱,养上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

佟雅萱点了点头,道:“也是。不过,大姐,我记得上个月你就已出了孝,为何还是穿这些素淡的衣裙呢?”

不待白冬瑶回话,佟雅萱又一脸恍悟地拍手道:“啊,我明白了,大姐是喜欢素淡的衣裙吧?既然这样,不若我拿前日才从云柳绸缎店买的一匹比较素净布,换你出孝期时母亲送给你的那匹宫里御赐的红色布?”心里却暗叹:白冬瑶在其父死母丧的那一天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性子就略微有了改变,如今想来,她就是那个时候穿来的,也怨不得前身会一无声知地走进她设下的圈套里,就连前世的自己也受其所害……

“这,不太好吧。”白冬瑶强压下心里的恼怒、惊惧等情绪,一脸为难地说道:“毕竟,这是婶婶送给我的布,若再转送给你,我怕婶婶会又训你……”

话,点到为止。

若换了其它的人,定当以为白冬瑶这是非常关心自家姐妹,但佟雅萱却是知道白冬瑶那未尽之言是讥讽和蔑视的话语,且还暗含挑拨离间佟雅萱和长公主的母女情之意。

她摆了摆手,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道:“我会跟娘解释清楚的,下次府里再分布料时,就会将所有素淡的布料先送到瑶台阁,让你先行挑选。”

说到这儿时,她还特意眨了眨眼睛,一幅“瞧,我对你多么地好”的模样,只气得白冬瑶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胸口那团不停翻腾的恼怒的火焰。

长公主送的那块红色的布可是独独进贡给宫里,只有一定身份的妃子才能得到的缎子,质量顶尖,花样繁复,织法复杂,怎能和云柳绸缎店的布料相提并论?!

“不若,你再跟婶婶问问?”白冬瑶毫不犹豫地将皮珠踢回到长公主那儿,不待佟雅萱回话,又仿若漫不经心地转移话题,道:“半月后是齐国公府的赏花宴,不知二妹是否已备好了赴宴的衣裙饰物?若尚未备好,不若我帮你参详一番?”

白冬瑶打的如意算盘,佟雅萱又岂不知晓?故,她嘴角微勾,道:“我打算穿红色的衣裙,奈何府里已没有红色的布料了,所以我才想拿云柳绸缎店的布料跟你换那匹红色的布料。”

再过半年,云柳绸缎店就会出售比这种贡缎的颜色还要鲜艳,图案还要生动的布料,那时她还赞叹那云柳绸缎店的东家能力非凡。直到长公主和佟候爷均去世后,她才从白冬瑶那不再加以隐瞒的举动里,知晓白冬瑶就是云柳绸缎店的幕后东家!

若她未猜错,白冬瑶已将这匹贡缎拿给了云柳绸缎店的师傅们去研究。如今她重生而来,又岂能让白冬瑶赚得更多的银两的同时也名望皆收?!

“可……”白冬瑶抿了抿唇,心里虽不满今日这佟雅萱一连再地提及这匹布,但却不得不装出一脸的遗憾叹息,道:“若是二妹你早几日跟我说就好了,前几日,我才让人将这块布送去云烟成衣店,请那儿的绣娘做几套衣裙,到时我就匀二妹一套,可好?”

“我还以为大姐将这匹布弄丢了,如此,倒也挺好。”佟雅萱挑了挑眉,道:“毕竟这匹布是御赐之物,做衣裙也就罢了,若是再有其它的损伤,那可就是大罪啊!”

白冬瑶脸色为之一白,在她将这匹布送到云柳绸缎店的当天,就已吩咐店里的纺织师傅将这匹布拆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了。也因此,她也就没有注意到佟雅萱话语里的漏洞和暗含的威胁之意。

佟雅萱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冬瑶抿了抿唇,借着揉额头的动作遮挡住眼底流露出来的惊惶,道:“可能是今日起得太早,吹了点风,受了凉,待会就能好了。”

佟雅萱嘴角微勾,仿若无意地说道:“大姐,你的身子本就弱,又吃了三年的素,往后确实要多加注意了。”

白冬瑶心里乱成一团,胡乱地点着头,此刻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才能拿出一块同样的贡缎来堵住佟雅萱的嘴上了,遂揉着额头,满脸痛苦地说道:“二妹,我晚点再来看你。”

佟雅萱摆了摆手,满脸关切地说道:“大姐,你身子不好,理当好生休息,下午我若有空就去看你吧。”

白冬瑶点了点头,将身子的重量全部依向两个搀扶着她的丫环,一步三挪地离开。

看着白冬瑶几人离开的身影,佟雅萱嘴角微翘,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第6章 大姐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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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长公主确实是梁朝最得太后和陛下宠爱的公主,这一点,由陛下特意在距离皇宫最近的地方圈了一大块地,建造了一坐比大部份王府面积还要宽阔的底邸,赐给长公主居住这件事情里就能瞧出来,更不用说太后和陛下等人还时不时就赐下一些珍稀之物,以将长公主府妆点得更加美丽。

也因此,尽管白冬瑶只是借住在长公主府,但她依然独占了几可和盛京一品大员家的嫡女相比的宽阔的院子。

一路行来,可以看见无数的奇珍异花,唯一令人疑惑的则是这个院子里很少见到假山流水。

不过,很快,这点疑惑就会被立刻抛开,只因再行过一段路后,前方的视线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只令每一个初次抵达此次的人,在抬眸的刹那间,都难免出现瞬间的愣怔。

无它,只因入目所及是一汪犹如最珍贵翡翠般,绿汪汪的小湖,湖里种满了荷花,湖旁种了几棵高大的垂柳,一座修建得特别精致的小亭子隐藏于重得树影之后。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荷花清香,也令那看似平静的湖水,泛起道道涟漪。

若是以往行到这整个长公主府唯一的小池塘边时,白冬瑶定当生面带笑容地吟诗作对一番,以有意无意地显露自己和不擅琴棋书画的佟雅萱这个草包郡主的不同,再在丫环赞扬自己的时候,说着那些看似贬低自己身份,实则却不着痕迹地抹黑着佟雅萱的话语,以此来一步步地毁掉佟雅萱的名声。

不过,今日,行到此处时,白冬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折,而胸口则蕴着浓浓的恼恨和嫉妒等情绪。

“咚!咚!!咚!!!”

白冬瑶愤恨之下,飞起一脚,就将好几块前不久她才特意吩咐下人寻来,准备用来铺一条花园小径的鹅卵石踢进了湖里。

落后她几步的几个丫环婆子见状,彼此不着痕迹地对望一眼,悄悄地垂眸,刻意放慢了脚步。

“咚!”

又是持续的几块鹅卵石落水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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