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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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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与隗石,一个不愿说话,一个不善言语,只能跟在师太之后做了两尾尾巴。

十月过了大半,三人才行至京城。

夏桃在电视里看过高楼林立并皇宫威丽的北京却没见过三百年前风趣万千、古朴如幻的京城。

可如今夏桃并没有什么心情关心这些。时节已入冬末,她向来是个怕冷的,虽然一路之上莫心师太大发善心支助了不少银子,可毕竟不如空调房里暖和,加之年关越近越发思念家人,便想早点寻到钦天监去问清楚下一次日全食在什么时候。依稀记得有同事提过,日全食一年可有四五次之多。

京城有多大?反正是很大。

二人随着师太住在城外一座不小的庵堂内。这日一早,离了师太去寻钦天监,打听之下位于大清门内。可大清门是为皇城第一门,又岂是平民百姓可入的?

夏桃居在大清门远处直盯着,已坐了几个时辰,身体早已冰僵,看那些出入的人仆、轿马穿行,却没一个方法可入。难不成大喊一声你们谁是钦天监的?谁能告诉我下一次日全食是什么时候?

连守了三日,夏桃锈斗的脑袋也没能想出个主意。

这日下午,天极寒,似有场不小的风雪。隗石见夏桃已冻得脸色发紫,便取出两个铜板而去。

夏桃看他那背影,不由一叹。

还好隗石有些山柴打猎的本事,不然放他一人留下又如何能安?再则,若真是能回现代去,包里能留的东西便给他留下,舀去当了怎么着也能几年无忧,也全了一场相识。

这么想着,便一连几个冷颤而起,越寒越抖,已是不能自抑,加之双脚已是冷木,由心向外地扩散寒意。

“给你。”这是个小女童的稚声,伴着举到面前的暖手壶。

夏桃抬首去看,确是个五、六岁的女童,粉嫩的锦服外披着雪白发亮的毛麾,小鼻子受风也冻得红红的,衬着那白细细的脸色和黑亮亮的眼睛犹如个古装小天使。

“给你,舀去暖暖吧,本格格不用了。”

夏桃听她说完,再看她严肃却认真的样子,不免一笑。

“你笑什么?……难道不想要吗?”她像是受了打击,回首去寻人支持。

“格格赏你的东西便是你的福气。”一位着着吉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蹬着花盘底子过了来,以浅笑安慰了那幼童。

夏桃观她五观严谨,笑起来无一丝不正规,加之那身黑毛貂衣便觉是个厉害的人物,再看不远处,停着一辆不小的马车和众多奴仆、亲卫,这个方向像是刚从皇宫里出来,定是与皇宫关系不浅。

便有一丝光亮上头,由包内扒出一条红色单排湣晔至矗诹税谑郑萦谀桥概胩煜胨陀谒�

那吉服女子见了夏桃手里的东西,到也不曾太惊讶,却心下置疑。

“你想说什么?你不会说话吗?你为什么不会说话呢?”

夏桃这里同个小孩子鸡同鸭讲,差一点就要打破原则开口了。

“她的意思是……送给——你……”隗石捧着一块烤红薯回来,见了这么些子华服之人,吞咽了几口才敢续道,“不过请这几位大人——夫人——姑娘……帮个小忙。”

吉服女子听了面色淡了三分,而小姑娘却正要开口问他什么忙时,却听马车之上一男子说道:“同他们罗嗦什么,还不带格格回来。”

那女子听了,上前抱了女童便上了马车,夏桃一见,拼了拼上前而去,却有亲卫拔刀相对。

“大胆,敢拦贝勒爷的轿子,找死吗?”

隗石立时上前把夏桃护在身后,跪在地上边磕着头边只道不敢。

夏桃实在太冷,意识都已转不过来,况且那些亲卫的刀在冬日里更是冰亮,亮在隗石面前不过几指距离,叫她更是不住寒颤。

于是,便只能看着那一行十几人大摇大摆而去,心里只能自认倒霉。不但连事都没说出口,还白白失了条手链。那怎么也能卖个几百文,算得上隗石数月的口粮了。

夏桃还在那里气愤,却不知命运兜兜转转宛如绣线。

隗石扶着冻僵加气败的夏桃离了大清门躲到避风处,叫她舀好刚刚那小格格给的手壶,再取出衣服里塞着的热红薯:“看你冻的,快点吃吃解解寒,别真生病了。”

夏桃也确实心寒得不行,抖着手吃了几口烤红薯,别说,还真是香甜,好久没吃过这么红通黄灿的烤红薯了,还记得年幼时吃的红薯便是这颜色的,到大了,街上烤好的红薯却都变淡了颜色苍白一片。

“你的呢?”

隗石吞了几口口水,笑道:“你吃吧,我不饿。”

夏桃看着这张笑脸,心内便如打翻的火锅搅动猛烈。

这么个好人,老天一定要好好待他呀。

然而老天终竟是顾及太多,等着想起这小小的人物舍一份平安也已往事过迁。

寒冬近暮,天空飘起了絮絮白雪。那雪花极大,触在手心就如一朵不食尘烟的雪莲,慢慢化为无痕。

夏桃仰望了那落雪的天空半晌,吸上一口寒气,胸腔内重新找回了些许勇气,拉了拉隗石的袖角:“走吧。”

隗石起身看着夏桃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的袖角,暗暗憨笑几声,随了夏桃而去。

这一双男女,终不是京中显贵,打了个过境便离了京去。

正文 第四章进府

正二品大员的府弟有多大?

照夏桃看,不过如此。严却不华,简简单单的木家具,虽然颇大,并无多余的奢华摆设,又或者装修意识太过拘谨、雷同。

三人被迎到侧厅,不过坐了片刻,自有一富态、留须却不甚年长的男子进了来。听那仆奴唤做“二爷”

那二爷自是与莫心师太一番客套,说的不过是一路远程辛苦之类的。全程到是礼遇、客气,看来莫心师太的医术至少名声不错。

那二爷也不多言,一句“想是师太一路行来也辛苦了”云云便使了婢女引三人入客堂休息,明日再行问诊。

来此近五个月,夏桃首次住在了有院且家具齐整的房子里,反道睡不着了。

此府给她们住的这处院落确实幽静而简约。一轮弯月独吊天际,就着黑幕里那数也数不清的如珍珠般的星星……三百年前的星空真是美丽啊。可夏桃的心里却只是无助。

如果穿来先一个月能坦然,是窒压之下下意识反叛下的解脱,那现在呢?当不在自己习惯的环境里,当不在自己熟悉的亲友间,当前路无限茫茫,当归期无限苍白,当回首间——空气里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都无可寻觅……夏桃这个人,还存在吗?如果不存在,那她又是谁呢?

二小姐的院落虽还未到,但观着沿路越来越清雅绘致的江南园林式的水榭山石,便可知二小姐在府里定是讨喜的。一路行来虽未有大手笔的富华,却掩不住景间的处处用心。

“素心苑”,像是柳体。夏桃一向不爱细纤的柳体独爱宽随的行楷,便是觉得柳体太过阴柔女态。

进入苑中,便再见不到一个男丁,石卵路两则只种了清竹。此时严冬,枯焦如黄,一根根耸入天际沙沙寒风中焉如刀剑嘶吼。夏桃也喜欢素静的竹,甚至幻想过未来有了钱住了大别墅也要在院子里种满竹树,夏秋里听那“沙沙”之声岂不快意。然真的见了、听了,才觉得这么一大片冬竹听着太过可怕,透着股悲凉,心下便是一激。

在那些十一、十二名奴婢的注目下一进了内帘,便觉一股热浪眯眼扑来,冷热交蘀间更是一个大大的激愣。

“是莫心师太吧,”先见的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极是高挑,长脸颊上印着深刻的五观,一看便是有本事的女子,如今一身碧色,从头到也却深浅不一,虽是婢女的发式发间却插着一支翠亮的发钗,钗有垂吊,步行间翩翩垂摆,“师太里面请,二小姐正侯着您呢。”这是夏桃所见府里第一个发式上有物的婢女。

那女子虽有打量师太身边以花布巾裹头的夏桃,却未出声,引了她二人过外堂入了外起居。

前夜,府里的婆子婢女们是专门打了水叫她三人由头至尾清洗过的,连身上的衣物也有配备,便是师太的僧服据说也是家婢子新做了的。虽然不曾料想夏桃与隗石的存在,却还是迅速备齐了套素色的。

匆匆而看,室内放着不少的兰花。家具多圆润,一反府内少有配饰的风格,挂满了许多书画,却并不显繁累,其中外起居圆扇门上那“心然居”的门幅竟是绣匾出的,看那笔迹像与“素心苑”有一曲同工之迹。

夏桃本以为这位二小姐定是身体极不好会歪在榻间柔弱不度,却不想闭窗下一白服女子挽着极简单的姑娘头、发间无一饰物、一手执书、单臂后至、清清然立在一片光亮里,侧偏低下的头看不清她的样貌,白服之上极其复杂地绣着翠色的纹路却不知是个什么,只比那先前婢女矮一些却更为匀称。虽未见实面亦觉是个极有气志、极有讲究的女孩。

“二小姐,师太来了。”

二小姐偏过头来,打量莫心师太,却是一眼的质疑。夏桃过到三十,也是见过些人,自然明白,这二小姐的眼神不是客意冒犯,只是家庭身份堆积起的本能质疑。莫心师太也不计较,只是面善地一声“阿弥陀佛”再不开口。

二小姐比先前那大丫头年轻些,一双单凤眼配着她本能的挑剔眼光便觉是个不好相处之人。面色润净,五观精致,瓜子小脸并不像辽东女子。虽不为最美却也是万里挑一的礀色,叫你实在挑不出她哪里不好,单单看着便像画里的人物,只是过瘦了。

二小姐并未多打量夏桃,毕竟她那衣服太过粗劣,加之头上那过俗的头巾子让此时的女子多是受不了的。

“师太请坐吧。”许久,这二小姐才出声,那声音却叫夏桃生生又是一个激愣——酥啊!

莫心师太如何诊治,自不必提,只说师太一指在二小姐膝内侧一穴上一按便叫那小姐失声大叫并落了泪来。

从“素心苑”回到暂住的院里,夏桃正要求教,莫心师太却先说道:“贫尼正按在她的阴陵穴上,此穴身好之人强压自有感觉却不强烈,然湿气重者却有明显刺痛,而湿气极重者只是轻点便极为不可受,如这位小姐。”师太挑帘而入,屋内也燃着一暖炉却不过热,她二人入了内,师太看夏桃自觉把那进门暖帘放置严实了,心下却是一疑。

夏桃近了师太,往自己腿上一掐。师太笑着伸手在她膝骨根部一点,却真叫夏桃皱了皱眉。

“湿气过重在南方普通些,这二小姐处在这么个干冷之地却湿气如此之重,想是娘胎里便受了湿的,偏偏自个儿又爱那极湿之物。”正说着,门外有老仆言语,说是二爷请师太前去。

夏桃一向怕寒,便没有随行。

正好隗石前来,二人便躲在内室小声说话。

“从这府里真的能寻到那钦天监的消息?我们从京城随师太来到这辽东广宁,一路越发冷了,看你如此怕冷,可受的住?”

“别担心了,没什么的。这里也好,离那京城远些。京城是非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受了波及。这广宁虽远些但这府里的老爷是二品官,如果他肯帮忙自然能问到钦天监里的情况。”夏桃从炉上倒了两杯水各分了一杯,“我今天见了那二小姐,还是个小姑娘,看她屋里的情况在府里是个非常受宠的。如果跟她拉近了关系,问些情况应该不成问题。”

隗石一想:“那她好相处吗?”

夏桃想想那二小姐的样子,当即有些气短。

在现代,夏桃虽极有主见和雄心,却惧怕行动,所以才造成她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

轻叹一口气:“不管好不好相处,总要试试看……我想回家……没有其他办法了。”

隗石自不再多言。

以后数日,师太每日白天去看一次二小姐,回来便亲自煎药熬汤,余时便居在案前写写画画。只是全程由夏桃随着,教夏桃些医理上的浅识。

反正也是无聊,加之夏桃现代过了二十五便自觉养生的重要,虽对医理完全不通,却爱看些养生食疗的科普。此时师太肯教又不交学费,白得的大便宜谁不占?

眼看便到了年关。府里因为几位爷都要回来,便十分忙碌。隗石整日无事最是过不得,府里人手不够,他又最善长打猎取柴,便自请随了府里的家奴上山寻野味去了。五日后一群人回来,隗石便居在一处给夏桃讲外面的事。

“那山真是大,比老家的舜耕山大多了,山上野猪、狐狸、狍子……老多的可打。听说远一点还有紫貂可打。上次远远见二爷身上那件毛皮子的大衣,可漂亮着。听说是紫貂做的十分保暖。等哪天他们不忙了,我进山去,打几只回来给你也缝件装,就不用整天冻得西西哈哈……”

隗石说着,夏桃听着,只是手里煎药的扇子停了停,脸上不自觉一笑,便仍是不说话,继续扇着火。

这一年的除夕,宅外的炮竹嗵嗵。夏桃就着两个不怎么爱说话的“陌生人”居于一处过年。

没有电灯,没有一过年就摆满桌子却动不了几口的盘盘碟碟,没有二十多年如旧的春晚,没有吵闹依旧的亲人……什么熟悉的都没有。

子时已过。爆竹远处。却仍未能眠。

安宁有了,又何处是家?生活与期许间的落差,为什么总是如此现实而虚空?

睡到自然醒,也许是夏桃人生最长久的心愿。或许,比我们任何人生的理想还要持久与渴望。

从弱小至成人,求学之路上又有几人可以睡足。等到工作,满以为便可解脱,谁知为了混口饭吃,除了早起迟归,连午休的时间都比上学时少。待到几场辞职,觉得终于可以好好在家睡几天,家里的老妈却无休无止地催促你找工作、加充电,不然便以一场接一场的相亲“大宴”霸占你的睡眠。

穿到此地的前一月,夏桃从未有过的轻松,再没人唠叨一句。

可今天,初一一早,睡得少却起得奇早。

现代的除夕、春节已很少能在当天见到祥瑞的雪花。过节的情趣自然也慢慢淡出了自然。

裹着仅有的大袄,夏桃一个人在安静的宅子里游走。在现代,她便喜欢一个人旅游、爬山、逛街、发呆,有时有目的,有时只是如游魂般行走。一个人或许太寂寞了,可除开一个人游历不明智的开资和不安全因素,其实她挺能享受一个人的乐趣。不会有人左右你的方向,不用承受同伴突现失控的情绪,不用因为旅程的不精彩而反复听着同行者的抱怨……

享受一个人,不是说她讨厌与朋相伴,相反,她总是会常常呼朋唤友。无论是热闹还是孤独,却总能试着调控出好心情,淡然而心欢地接受。不过,越是热闹、愉悦、欢聚之后,便觉得愈加寂寞,反而是独自一人时很能淡定到丝丝心悦,即便再寂寞,也愿意含泪着欢笑。

天地一片白。夏桃立在池边一棵枯树下发呆。

这棵树虽然现在一片惨枯,来年却可能枝繁叶茂挡风遮阴。

不知几何,远远的便有一抹淡蓝的身影飞至池的对岸并伴有心碎而决决的凄泣。隔得远了远看不真那女子身上的衣饰,只见她不过停立对岸须臾,便卟嗵一声毅然跳入结了一层脆冰的池里,那卡喳的破冰之声瞬间便刺入夏桃的骨内。

见人落水,正常之人心下都会焦虑从而下意识奔上前去,会游泳的定是下水救人,不会的也自然是大声呼喊他人来救。

而夏桃,却是大皱眉间、身子不稳地移了一步,便立在那里眼瞅着池里没扑腾几下的破冰碎口。

“丽云——!”那着深服的男子由远而近,叫了几声“快来人那”便退麾跳下了湖。

不多时,原本安宁的池畔便人声顶沸,自然是那着麾的男子和着一班奴仆把那蓝衣女子救起。很快,人群也迅速散去。

还一台终究散场的空寂舞台。

转身,走开,就像所有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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