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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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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来走走停停全凭双脚的历程着实叫夏桃深切体会到“行路难”。还好时已秋中,不甚炎热。

一行土路,哪得平坦。如今夏桃坐于路边田埂,啃着硬硬的杂粮馒头,灰头土面,哪还得一点潇洒自在。

回首去看边上的隗石,一脸子呆滞。便觉世事果真无常。

原本身体硬朗的隗家祖母酷热里暑晕从山间滚下十几米,两日间到也无事,却不知第三日便不能起。隗家那点家底便全请了大夫,不过七八日,老太太便不行了。

哎,说句大不敬的话,也甚亏此事,隗石才能此次与其同行,虽说不能车马齐备,却也尽力张落,夏桃才能有所依靠。

“想祖母了?”

“……没想到竟是这么快。”

夏桃见着可怜,顿觉口中无味。眼瞅远处隐有城镇,便拉了隗石前行。

宿迁城沿京杭大运河一线,西北龙王庙行宫建于顺治年间,改建于康熙二十三年,作为皇帝南下之行宫,又岂是平民可窥的。然此地古人出项羽,水系有洪泽,农副、水禽、林木皆丰,又岂是小城。

夏桃进了城,打听了城里最大的当铺,便直奔而去。

“桃子,你又要当物?”

隗石满心不窘涩。一路行来,除了花用当初当手机链的那吊钱,其余皆是隗石所出。虽说沿途多残馍、路宿,却也花费不小。隗石那点子银钱也真所剩无几。

如今临近中秋,夏桃想着当个物什余几个钱,好好吃用一番,再要实实计划一二,不然只凭这么个走法,真不知何年到京城,更何况她实在受不住徒步,若改水路没有银子又怎么可行?

“湖宾楼”面积在城内不是最大的,却人流潺动,特别是外带的地儿等候之人已排到了巷尾。

“本店最出名的莫过于糕点,霸王糕又名水晶山楂糕,极似一枚红色水晶,放在有字纸上可见字儿,相传为纪念霸王项羽所创故名“霸王糕”。埠子饼形似车轮子,既香又甜,既脆而酥,工序复杂着呢,有荤、素、豆沙馅之分,不可不尝……”

店小二张口就来,滔滔不绝,听得夏桃腹中吃虫重新苏醒,也管不住口点了四五样。

夏桃向来口刁,几样吃下来也不过那霸王糕和她酸口儿。

隗石却吃得极欢,几若生吞。

夏桃见他吃得高兴,也便高兴,坐在边上看他吃。

或许世事太匆匆。难得你慢下来什么也不烦忧,只是居在昏暗小店内观一人进食,自个儿的心也便满足。然悲喜同生,小小不知名的悲兮便浅浅泛出。

夏桃此时便想,人生短短数十年,究竟图个什么?

锦衣玉石?也算件件不少,却仍是不知足的淘回家中。

天下美食?虽味食天下,却也一搜谱全,自个儿动手亦能吃遍天下。

情真意浓?碌碌奔忙,又有谁愿只为一情停下不活?

午后的阴阳溜进店内束在百物之上,灰淡悠悠,如梦似幻。

为什么会在此处?是天将降大任于我吗?

夏桃不禁一笑。虽仍天真,却已不是二十岁的臆梦。她这么个四体不丰、意志不明的小女子又怎么可能受什么大任。

很多时候,夏桃清楚,自己几乎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是不清楚前路如何,只是不愿诚实的面对,抱定着混一日乐一日的念头到也如此过了人生最该奋斗的十年。

“桃子……桃子——”

夏桃回过神来,便见隗石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甩走烦愁,夏桃摆首示意不用担心,结了帐便揩了隗石遛街去了。

夏桃便是如此之人,明明心里隐有感觉前路将有坎坷,却偏偏视而不见图半日松散,心里即便是再有不安也只当是明日的事,得过且过。

晃晃间半日已逝。二人也不辩南北,只随步而行,近昏天色突然见光,霞光眩染了大半天空,犹如染湿的红墨。

夏桃口喝了,便席地而坐等着隗石打水回来。

此处已是偏僻,零零有孤房几座。远远湣坝幸幻糯蚩⒂诿磐庖蝗怂仆蝗欢帧=佣⑷俣鹊南奶颐辛嗣醒郏缚醇淙肥且簧砩哪峁茫皇强床徽媪趁妗�

那尼姑观察她半须,见其坐于半坡间周身被红霞所染,面虽有尘却气定伴如游魂。

“阿弥陀佛,施主可要借宿?”

玩了半日,夏桃正愁着今晚可能的露宿,此时听这尼姑的轻声远远传来,心下正欢,但细一想,这偏远之地,突来一好心尼姑,是否太不正常了?

那尼姑见她脸色便心如明镜:“施主放心,我这庵堂非是非之地。”

夏桃听她如此说,心下虽觉说了等于没说,却已起身,向远处一望。

那师太远远果见一男人打水归来,不过一笑:“庵后到有个茅屋,可给另一位施主留宿。”

虽有担心,夏桃还是跟上了前去。旦看那师太不过四十左右,慈眉善目,看着便心安尽觉睡意袭来。

当下,隗石便递了水去了茅屋,而夏桃随着那师太入了这不大的庵堂。庵匾名书:观音庵。

大大小小的名寺,夏桃也去过几家,什么静安、灵隐也算是香火崇天。至于庵堂却只进过九华山上据闻第一签的“净洁精舍”。不过那庵堂的老师太脾气过余古怪,并不让人乱坐乱看,所以那巴掌大的精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夏桃到一点印象也无。更或者,她原本就不在意。

这座观音庵搭不上华丽,泥垒的院墙,只大殿供奉着观世音一座,也不像金身,除大殿还可能看到木制外,殿后的庵房两间也不过是泥草堆加而成。

那师太带着夏桃穿过唯一的大殿入到杂草丛生后院的一间庵房,原来房内还有一约七八旬的老尼,见她进来,细打量了一番,滑唇一笑,掩在满面皱褶里,并不言语,只是摆了手招她上前。

夏桃看着便是个十分好摆弄的人,便不自觉上了前去。

那老师太盘腿坐于极简的矮榻上,见夏桃近了就以左指拈了她的腕间轻拉其依榻坐了,便闭了眼睛。

夏桃带着疑惑小心打量着对方,而先前的师太已然关门出了去。

半天,大约弄明白这是干嘛,夏桃便不打搅老师太。只觉得老师太的指间火热,正像电视上说的那般,好的中医都是火气十足。

诊脉绝不是霎那的事。庵房内很安静,夏桃渐渐便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而老师太的鼻息却不可闻。

要说夏桃这个人,绝不是个木衲的,从她那些揉眼睛、搓鼻子、拉耳朵的小动作你很可以看出她的童心未泯,几乎已经到了不和年纪。就如此刻,她也不急,慢悠悠细细打量这土房,墙上斑裂的泥痕,地下参差的裂土,墙角木凳上缺了一口的瓷碗,一个小飞虫滑过碗内水面,便起了小小美丽的波纹。

静空师太通过脉相感觉出夏桃心情的愉悦,掀了眼帘一看,便见这姑娘一个人对着凳上盛着半碗水的瓷碗乐呵。便也不扰她,重新合了眼睛续脉。

夏妈妈不只一次说过,看自己女儿干什么都慢悠悠的便觉得心急。其实,夏桃又何尝不急?只是她要为什么急呢?年龄越长,发觉感兴趣的事越少,一天天缓缓急过,不如心怀童趣把什么都看得美好而娱趣自己。心荒是一日,心悦是一日,如果不能改变现状,那就让现状在当下简单而含悦些。

“姑娘的肠胃不顺也有两三个月了吧。”

老师太突然间出声到惊吓了夏桃,她定了定神才大为惊叹着点了点头。

“有福之人同那无福之人其实本质上并无不同,同样的一幅肠胃,只是一个得以饿了能食,一个饱饥不定。至于食得多少,也不一定有福之人便能食得多些,不过要看各人福气。姑娘,”老师太罢了手,“这世间你可食之物大多入腹,过了也不过如此,逞一时口腹减三年阳笀,那又何必?虽说生死有定,却非不由人。太随性了,终不得一个‘我’。”

老师太前半所说,夏桃还是明白的,不过是说富人不一定有个好胃,穷人也不一定就不得一个好胃。中间那段说是自己贪多入口伤了肠胃等于自减三年笀命,虽有些惊悚到也合乎逻辑。至于最后一句,便耐人寻味了。

夏桃以为老师太还会再说下去,却真如电视上所看,出家人讲到玄处便罢了,右手抚珠,左手执礼,口中默念经文,竟是不再理她。

向来不爱主动强问他人,见师太明显谢客,便住了疑问,只是就着余光重新打量室内。只须臾,门便由外而开,刚刚那位中年师太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夏桃果然听话,小心着步子出了去,末了还主动关好门。那师太引她出了后院,到了墙外泥垒的小厨房。低矮间不过一口大锅,侧边石墩上积着两小袋像是米面。

“施主,出家之地清减,不过些米面。我与师父二人一天不过一餐,具已食过。施主要是饥了,可自便。”

夏桃愣了会儿,却不想师太自己去了,把她一人独留在昏暗之下。

盯了屋外杂草半晌,夏桃吞了口口水。

好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两个口袋一扒拉,果然只余些米面,还发着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寻视了一番,真没看到油、酱之类。古时没什么色拉油、葵花油之类的,夏桃来了这几月也只见过以猪皮与猪肉间那层肥肉练的猪油一次,凉了之后就是一块白。可这庵堂又怎么可能有猪肉呢。

你还别说,清胃了这两月,夏桃今日还真有些饿,中午又吃了那么餐好的,此时真叫她饿一顿到是没法忍受的。她向来在口舌上不居着自己,看电视要吃,走路要吃,无聊时吃,悲喜时更吃。

漫漫长夜,饿着肚子怎么过呢?更何况还有石头。自己的饿不过是习惯,而壮年隗石却是腹饥。

于是,便只能做些面食。

“桃子——”隗石突然出现在无门的屋外,原来是他不放心,又不好上门打扰庵堂,便围着庵堂打溜,正好寻到。

夏桃见了他,正好使了他生火添柴,这门活技可不是电视上看得那么简单,夏桃原来回老爸农村老家时也试过,风量、风向、柴量、柴湿度等等都是积年累月的见识,与直接打火的天然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技术含量。

就着隗石填火的空,夏桃以碗添面加了点凉水,顺着一个方向搅起了面,直到起劲足近七八分钟。她没什么力气所以花费时间长,要是夏父,不过是两分钟的事。

“我来吧。”那隗石见夏桃搅得又慢又费力、停停搅两下,起完火便要接手。

夏桃并不给他,只是重新取了另一碗和面给了他,自己掀了湿重的木锅盖,倾了自己那碗把成稀的糊糊缓缓到入开水中并以木筷不停整锅搅动,不出十秒,便见锅中面儿成了小小鱼苗状,随着搅动栩栩游动。

“哎——这什么?”

夏桃看了眼门外:“面须子。”每当她生病不能食时,夏父便亲做这东西递到她床前,不比此时,是先以葱姜炸了油,再打上鸡蛋或添青菜或以西红蜀煸出汁来续为汤水,最后再稍点了盐不过三四十秒钟的事便成一碗简单快捷的面须子。

把成形的东西盛了,夏桃加续了水成开,接过隗石那碗刚刚明显加多了一倍面粉的碗,见已被手下不曾停的隗石搅拌得十分浓粘有醮劲,几不能再搅动,便以筷就碗边分剥面髻成一个个指状长柳,那形状看着四不像,下到开水中很快便成尾尾大鱼,个个如真,霎是可爱,引得隗石顺着锅灶乐呵。

“面鱼子。”

个头大,比面须子能填隗石的壮口。再加了点盐,一分钟左右,夏桃使了隗石停火自食,自己端了先前那一锅面虚子进了庵堂后门。

那一中一老两位师太见夏桃端了一碗入内,素面到也不好推迟,便分了吃些。

中年师太边吃边点头,似是十分满意。而老年师太并无表情,只是食完了自个儿那半碗便作罢。

夏桃也不多说,退了出去同隗石各自吃了。

天色已是昏暗,中年师太出来时,夏桃正坐在小厨房外的一块石头上看隗石用什么粉洗锅碗。

“施主,天也不早了,随我来安歇吧。”

夏桃同这师太居在另一间泥房里。

正所谓吃饱了想睡,夏桃到真是困了。

“贫尼法号莫心,贫尼的师傅为静空师太。”莫心师太见夏桃点了头,续道,“施主不知打算去何处?”

夏桃除了同隗石,穿来便不曾开过口。而且人世向来是多说多错,她也懒得与人纷争,便同隗石定议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此时便指了指天上。

“那是要北行了。”

夏桃只是点头。

“嗯,贫尼正要北行施斋,端看两位不像是北方人。贫尼到是去过几次北边,如你二人无异,到是可同贫尼一道,也好有个照应。再则,施主的面斋味实不错,与施主同行,贫尼也好叨上几顿。”

夏桃皱了眉。

这个尼姑,收留自己,还正好要同行。可是有什么可图?再细想想,他二人一个是无根无底、无貌无才的,一个是乡农山民,无富无权,又能被图个什么?虽是费解,可也不好说不与她同行。

“施主放心,贫尼自有口粮,不会平填两位施主的负担。”

夏桃细看这莫心师太,一脸子祥善,虽透出那么股子诡异却不像坏人。便只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莫心含笑满意,便齐服上榻背面儿侧睡去。

最后一丝光亮透过纸窗游染进来,夏桃打了个哈欠。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便早早上了榻睡下。

在现代,夏桃因为总爱在床上胡思乱想,并有辗转反侧上床两小时未能入眠的毛病。不过现在,赶了这么久的路,今天少有的“酒足饭饱”,便极容易地睡去。

一早,当夏桃与隗石还在梦里,莫心已与师傅静空二人诵完一遍经,于大殿跪起。

“你此去,带上这位女施主,贫尼看,自有她的造化,你亦不必插手。”

“师傅,依你看,这位女施主果有异同?”

静空已是迟暮,却不过一叹:“我等非得道通天之人,又如何能看透他人的命数……只是她此时而来——”静空虽合着目,昨日晚时的火红霞光却艳丽地绽满双目,“也定是有佛主的旨意。一切因果,自有定数。”

莫心咀嚼了一遍师傅的最后一句,突然淡淡悲愁而生,看向师傅的老迈,便不觉哽住了喉头。

“你也不必悲伤,缘来缘去都是天意,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结束。你是个明悦之人,师傅到也放心,左不过师徒一场,自不必挂念了。”

半晌里,都无人再言一句。莫心上前蘀师傅静心师太重抚了一遍衣尼:“是,师傅。”便目送静心师太出了殿门,布善而去。

缘来缘去,说来不过是匆匆,可便如出家修心者又有几人可参透淡然。

这一场师徒却也缘尽于此,莫心终是不能为师傅静心圆寂亲近诵经。

正文 第三章入京

话说莫心师太,到真是怪人。

当日便随了夏桃二人启程。虽顺着运河走,先头几日却偏不坐船。她脚下不弱,行起路来似比隗石这个壮年还要轻快,却偏偏喜欢东逛西遛。一路之上不论是花草、生蓄还是人群,她总是对之存无限好奇。

“哎呀呀,这棵枣树啥就生大病了呢。”

“哎哟,你这狗崽定是贪了口食叫人打折了腿了。”

“哎,看你这人,长得到也人样,怎么就偏偏喜欢吃那奇丑无比的癞蛤蟆呢。”

没错。三人同行了三日,夏桃才弄明白原来这位师太是位医术颇高的医尼。

几日相处之下,到十分喜欢这位不合年龄“故作”童真的师太。却也喜厌参半。像是那水陆,两靠美景的水域她偏不行舟,愣要陆路;而阳光大道的陆路她却嫌太没意思了,愣选那九曲十八弯的水路。

夏桃与隗石,一个不愿说话,一个不善言语,只能跟在师太之后做了两尾尾巴。

十月过了大半,三人才行至京城。

夏桃在电视里看过高楼林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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