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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知道 全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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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笠井明就是敬二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说实在的,当我一想到在杂志里出现房屋布局图这见事时,就已经想到那种可能性了。笠井明一定是手中有箱崎医院的布局图,不然的话,就一定是以前曾在那儿住过。因为如果只是偶尔来作作客,是完全不可能确切地记住X光室窗户的位置和一个个房门的位置的,但是,仅仅凭这一点,要认为笠井明就是敬二,证据就显得不够充分。当我想起敬二是个侦探小说迷,而且作文很好的说法时,就已经确信无疑了。而且,到那儿去一见面,就觉得他非常象敏枝夫人。”
“一点儿也不象!英一不管怎么看,都很象爸爸,可……”
“象!眼神、脸的轮廓都象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要是把那副墨镜摘掉,再象敏枝夫人现在的发型那样,把他的头发盘得高高的,那么你也能一眼看出来的,肯定!”
“不知他为什么要打扮的那么怪模怪样的。”
“喜欢嘛。浪漫色彩。他知道地道的秘密是不足为奇的。”
“你说什么?”
我不由大声地问。哥哥轻轻地用手势制止我,噗地一声笑了。
“他早就知道地道的存在。大概他以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便把那作为一个自豪的秘密,摆出一副唯我独知的派头。”
“可是,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明白了偷走百合戒指的还是他。你没注意到吗?当我说从地道里找到一个洋铁皮罐时,他说,怎么会埋着那么个东西呢?,而我根本没说‘埋着’二字。”
“那么,埋那个东西的是敬二啦。怪不得他只想听有关地道的事情。”
“他关心的是自己埋的那个戒指是否被发现了。或者他知道百合的小手提箱的开法,或者是百合有意骗我们,反正总是其中之一。”
“你说百合她真的打算自杀吗?当时她做的那模样象真的一样,使人想不到她是在做戏。可现在看来,总让人感到很可疑。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戒指有多么贵重,多么值钱,但仅仅因为母亲留给自己的戒指掉了,就值得自杀吗?”
“的确很奇怪。而且,一个因为想不开而要自杀的少女,竟然在戒指找到的一瞬间,一下子什么事都没了,上学去了。这不管怎么说,不是太过份了吗?总之,先去巢鸭看看,说不定会意外地弄清楚百合的秘密呢。”
“你们找笠井先生啊,他出门去了,大概快回来了。”
胖胖的老板娘一看见我们,就老远地搭起话来。因为昨天才来过,所以不至于今天就忘记了。
“其实进来等也行,只是他常说,在他不在家时,不论谁来了,都不要让他进屋。”
“啊,不用了,就在这儿等吧。对不起,打搅您了。”
哥哥一面在小店的门槛上坐下,一面和老板娘搭腔。
“随便问问,笠井的房租都按时付吗?他母亲担心他的零花钱不够呢。”
“哎哟,那人不是父母双亡了吗?我记得他确实是那么说来着。”
“死了?”
哥哥一下子窘住了。我也差一点要叫了出来。
“只是父亲死了,他母亲还活着。也许因为眼睛不好,所以很难得写封信。”
“是吗?怪可怜的。房租他拖延了有两个月,可就在最近四。五天前,一起付给了我。唔,付到了七月份。”
“四、五天前?那是几号?”
“是四号吧。是的,确实是四号的晚上。他说因为收到了稿费。”
“付了多少钱?”
“一个月是三千六百元。两个月,共付了七千二百元。”
就在这时,响起了脚步声。戴着墨镜的作家进店来了。他一看见我们,一马当先,脸上出现了迷惘的神色,但立刻和气地笑了。
“你们来了?后来怎么样了?就是那个杀人案。”
“看来进展缓慢,我们还有些想请教的地方,所以又来了。”
哥哥若无其事地说。笠井明——不,箱崎敬二很高兴地把我们带进房间。我从侧面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部。听哥哥说过后,再仔细一看,果然鼻子的样子、下颚的线条都很象敏枝夫人。按理说,他和我同年,可是看上去显得比我大五、六岁。
“那么,说说吧。”
他厚厚的嘴唇上夹着一支雪茄,一边擦火柴,一边说。
“有两、三件事想请你说明一下。第一,你为什么要把好不容易偷出来的戒指藏在地道里?”
“什么?”
他的脸,眼看着象西红柿一样,变得通红,愤怒地喊叫起来。
“你有什么理由,诬陷我是小偷?关于地道,我不是昨天才听说的吗?这是怎么回事?说什么在那种地方藏着百合的戒……”
“百合的戒指?那么,你还是认识百合的罗?”
哥哥笑嘻嘻地说。对方似乎就要扑上来似地,大声地咆哮。
“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便衣?”
“不要狂叫,敬二!”
哥哥厉声说。
“我不是来逮捕你的。你乱嚷嚷,只会吓坏店里的老板娘。”
“那么,你想要干什么?”
敬二有点软下来了。他翻了翻眼皮,向上看了哥哥一眼,小声地说。
“也没什么。只是想请你照实一五一十地回答我。如果你希望我对戒指一事保持沉默的话,你就有义务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他显然是想喊“畜生!”,可是仅仅做了个口型,没有喊出声。他别别扭扭地矫正了一下坐的姿势,小声地说:
“你想知道些什么?”
“刚才我说过了,你为什么要把戒指藏在地道里?”
“因为危险。如果我带在身上的话。还有,就是我自己也感到过意不去,因为那是百合死去的母亲的遗物。”
“不管怎么说,换钱也是很麻烦的罗。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地道的?”
“几年前,老头子买了那幢房子后没多久,我就发现了那个机关。我躲开家里人出去玩时,经常利用那个地道。虽然家里人也来过,但谁也没发现。因为都是些缺乏想象力和好奇心的家伙。”
“那么你是说,除你之外,家中再没有知道地道秘密的人罗?”
“啊,我想也许有人知道。”
“你知道平坂这……,哎,等下再问这个问题。你拿出戒指的时间,准确地说,是什么时候?”
他略微想了想之后开始说了。那声音比起开始时,要温和平静得多了。
“星期六的上午,十一点钟左右。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为了写新小说,我想取一、两本书来作参考。我不愿让家里人看见我,所以从后门进去,到自己的房间去取出了两本书。然后,就到隔壁百合的房间去了。因为我想趁此机会看看女子的内衣。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怪想法。我一打开百合的抽屉,内衣下面藏着一个脱毛雪花膏的空罐。我想,那家伙,长着狐狸一般的面孔,还要用这玩艺儿?”
“后来呢?不要隐瞒,一五一十地讲。”
“我不会编造一套骗人的。我随便打开了百合的书箱抽斗,一个木器工艺箱里,放着一只装着戒指的小盒子。”
“你会开那个箱子吗?”
“会开。以前百合教过我。我把戒指放进空罐里,拿到防空洞去藏在地道里。现在想来,真是做了一桩蠢事。如果说是想要戒指,倒不如说是当时出于一种好奇心,想闹着玩。我穿过胜福寺的地下回到这里。在这之前,我已有三年左右没进地道了。”
“除了书和戒指外,还拿了什么吗?”
“没有。只有这些。”
“付房租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是稿费。”
他脸上再一次现出了阴沉的神色。
“我把以前欠我的稿费一次全要来了。”
“从什么杂志社要来的?”
“你是税务署办事的还是什么?哪个社,你管不着。”
“如果不想说就算了。还有,你见过平坂胜也这个人吗,”
“没有。”
“夫人呢?”
“是清子吗?见过。我们还讲过话呢。高中时,她比我高两班。”
“比你高两班?”
“是的。是哥哥的同学。”
我一下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清子夫人和箱崎英一竟是同学!清子夫人的年龄在我看来,少说也在二十八岁以上。哥哥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和英一同班?那么,她什么时候结婚的?”
“一毕业就结婚了。打开窗子说亮话,那时哥哥为了她简直神魂颠倒。似乎还对她说过,让她等着,等到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医生之类的话。当然,家里什么也不知道。父母亲很宠爱我们的,严格也只是口头上的……”
“这么说,她不爱你的哥哥?”
“岂有不爱的道理,俩人简直是热恋呢!可是毕业前夕,她的父亲破产了。那时,平坂就是在权势者中也是数得着的。她的破产了的父亲,也是经营古代美术品的。接着而来的,就是这场悲剧……”
“那自然是啦。”
“哥哥精神上受到很大打击。尽管他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成天坐在书桌前啃书本,但那年的考试竟落榜了。父亲和母亲都很惊讶,感到沮丧。说起来,父亲是个生性非常用功的人,一学习起来简直是废寝忘食,在外面的名声也很好。他非常珍惜自己的名誉。他把哥哥看作是继承自己事业最理想的接班人,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的确,哥哥是个继承父业的好儿子。我可不行……”
“不要这么说。可是,你的父母都不知道原因吗?”
“怎么会知道呢?他们只知道我和百合常常在一起闹着玩。至于清子呢,让她等上十年,可是十年后究竟会怎样,谁也说不上来。就算等了十年,可最后也只不过是一个私人医院医生的妻子,那岂不有点太不值得吗?而平坂呢,虽说年龄相差二十岁,可不管怎么说,地位不同啊,地位……”
他突然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哥哥雄太郎已经不在听自己讲话了。哥哥敏锐的眼睛凝视着半空,沉浸在沉思中。突然,他猛地站起来。
“告辞了。戒指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尽管放心。这是你母亲托我带给你的东西。再见。”
从文具店到车站,一路上哥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走着。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很紧张,似乎和我并排走着的哥哥是一个带电体,一触就会放电。来到车站附近时,哥哥突然站住了,转向我低声说。
“悦子,你认为平坂真的失踪了吗?”
我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哥哥。
“平坂难道不是被杀了吗?”
哥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被杀了?什么时候?”
“和老奶奶一起。杀了两个人的犯人,为了造成一种让人以为是平坂杀了老夫人的假象,用汽车运走了平坂的尸体”
“不是打电话来了吗?”
我用了连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强调口气说。打电话来……我这个事实紧紧地缠住了。我并不是同情平坂,但哥哥的话有点使人毛骨悚然,让人受不了。哥哥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因为这个电话,才使得我的注意力偏离了事实真相。不仅仅是我,不是连警方都不怀疑平坂还活着吗?然而,支撑着平坂还活着这一假定的支柱,除了两次电话外,不是再没有什么了吗?现在如果能证明那个电话是由平坂以外的人打来的话,那么这以前的所有估计便将全部瓦解。”
“就算是这样吧。可我看那不是假电话。我肯定没听错,平坂的声音就是有些沙哑。大家也都是这么说的。”
“可悦子你想过没有?接第一次电话的,是从未听过平坂本人说话的悦子。第二次电话虽然是野田接的,可是她恐惧得不得了,而且对方只说了一两句就挂掉了电话。只要是相似的声音,就足以使人相信那是平坂的声音了。”
“可是,由我来接第一次电话,完全是一种巧合。按理说,应该是一位hushi接。或者,碰巧清子夫人自己去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你说得很对。也就是说,电话的声音,肯定是犯人有充分把握。装得极象的。所以说,不知道平坂声音的悦子和吓得浑身发抖的野田,要是不被蒙骗,那才是怪事呢。”
“那么哥哥,那个电话你说是谁打来的呢?在箱崎医院里,没有鼻浊音很重的哑嗓子的男人,而且电话来的时候男人们也都在医院里。”
“是的,那是男人们,可是女人们呢?”
“女的?啊,有了!家永呀。那人的声音嘎嘎地象个鸭子,音色同平坂很相似。可女人模仿男人的声音,总是不可能的。音阶差八度呀!”
“那又算什么?音阶是由什么决定的?”
“由音波的频率决定的。频率高的音,听起来就高,频率低的音,听起来就低。一般说来,每高八度,频率就增长一倍。这一点,哥哥也是知道的呀。”
“把知道的事,一件一件加以证实,这是很重要的。那么,再说说音色是由什么决定的?”
“音色?音色和频率无关,是由音波的波形决定的。钢琴的音,不论弹出多高的调子,它的波形都相同,具有一种钢琴特有的波形。所以,不论敲C调的键,还有敲F调的键,发出来的都是钢琴的音。同样,小提琴有小提琴的波形;长笛有长笛的波形,因为各自都具有自己特有的波形,所以,不论调子多高,发出的仍然还是乐器本身特有的音。另一方面,钢琴的音和小提琴的音,虽然音色明显不同,但因为频率相同,所以不论哪个,都可以听出‘逗(1)’的首。”
“既然都清楚了,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儿,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音质很相似。当然,音的高度,男女不一样。这就是刚才悦子说的,用C调的键和用F调的键,波形相同但频率不同。可是悦子,你没做过男声模仿女声、女声模仿另声的实验吗?”
我豁然开朗,就象在黑暗中射进了一道强烈的闪光。我抬头看着哥哥的脸,用颤抖的声音小声说。
“录音机?”
哥哥点了点头。
“对了。要是想不到的话,那可就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在音响学中,曾经做过实验的呀。把男朋友的声音录进磁带,播放时,增加转数,就变成了女人的声音。虽然讲话的速度变得很快。”
“家永hushi讲话声音的频率,大概是400赫兹左右吧。她先象平常说话一样录进磁带,然后放慢速度放出,直到声音听起来象平坂的声音为止。然后,求出转数的比率。假定平坂的声音是200赫兹的话,那比率就为二分之一。于是,她就用两倍的速度讲话,再用二分之一的速度播放。这么一来,就成了平坂的声音了。实际上,不可能这么简单,必须反复多次地研究说话人的特征,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你说不是吗?我之所以断定电话的声音是录在录音机里的,还有另外一个理由。虽然我自己没有听到,但平坂的电话不是没有一句答话吗?不对吗?”
“是那样的。只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就挂掉了。”
“大家好象都把那解释为平坂跋扈的性格,其实不然。那实际上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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