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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春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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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像个男人!”葛林挤开杨露,到方圆对面坐下:“到底谁配下要下过才知道,是不是?我也不欺负你,咱们10目起步,每输10目你给我兄弟磕一个头,赢了我让他给你磕头,你要是输10目之内我不算你输,此事就算一笔勾销,以后不再找你麻烦,怎么样?”

方圆憋着气,抓了把黑子放到棋布上:“随你。猜先吧。”葛林两指轻轻拈起一颗白子放到上面。

双数,方圆先。方圆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听杨露的口气,对手很强,那就稳妥一点吧。他拿起一颗黑子轻轻放下:右下小目。葛林并不思索,几乎是立刻将子拍下:挂角!

开始就贴身战?方圆面对这手明显轻视他的棋有点犹豫,想了一下,选择了小尖守角。他的手刚放下,葛林已经将子拍下:托!几招下来,方圆的手渐渐的也快了起来——他不能输掉气势!

杨露看了十几手,担忧得把小兰拉到一边咬耳朵:“方圆平时跟你下能让你几个子?他好还是我葛庆哥哥好?”小兰摇摇头:“他很久没跟我下过整盘的了,我一般到这里来就是帮他摆棋谱,研究变化图。反正他想得蛮深的,有时候我看都看不懂。”杨露想想说:“你让方圆慢慢下,拖时间,我现在赶回去把我爸爸找来,可能还来得及。”小兰吃惊道:“你爸爸很会下棋。”杨露有点好笑:“不是拉。大人来了葛林就不能猖狂了,我可以让我爸爸把棋盘抹掉,那样就没胜负了么。”两人说好了重回到棋盘前,杨露打算再看一眼就回去搬救兵,谁知就这会工夫,棋已几近结束!



葛林存心要方圆输把大的,好好磕几个头,所以一开始就把局势导向混战,为了气势上不输于对手,两人都是越下越快,一忽尔工夫已布下六十几手,战斗从右下角一路蔓延到右边路。杨露二人回到棋盘前的时候,葛林大龙还有出头的机会,但他选择了角部做眼,方圆毫不考虑的就断了上去。葛林本可以做出第二只眼,但他选择了冲吃一子破黑右边路大龙眼,方圆这时候如果下边虎一个,双方都还有做活的机会,如果不顾自身安危也去破白眼,则对杀势不可免,两条大龙几乎占据了四分之一的盘面,所以这一战基本就决定胜负了,而且是大输大赢!

方圆停了下来,仔细思考双方死活,好象是白棋快一气,但黑的却似有长气的手段。方圆的头深深的埋到棋盘里面,额头细密的汗珠不断的流下来挡住他的眼,方圆随手擦去,小兰从口袋里掏出面斤纸递过去,方圆摇摇手,示意不要。

葛林的脸有些发白:方才他数过是白快二气,黑有一手很难发现的一路扳可以多紧白一气,但算上也是白快一气,但方圆一停下来思考,他目光外移,却发现了黑在外边有先扑一子的手段,白要花一手棋吃掉扑的那一子才能在外边紧气,这样就变成了黑快一气!三十目以上的大龙啊,这小子能看到么?

想清楚了所有的变化,方圆终于落子:冲,破眼对杀!葛林这时只有赌对方没有看到“扳”或“扑”那一手,打吃收气。方圆接一手,葛林再长,方圆一路扳!葛林顿了一下,看方圆的眼似乎没盯着外面,又应了一手。方圆手一伸,坚定不移的放了下去:“扑”!葛林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小兰紧张的看着盘面,偷偷扳着指头数气,数来数去黑少一气。看黑到外边去送吃一子,不能明白用意,疑惑的看看方圆。却见方圆面沉似水,似乎胸有成竹。杨露碰了碰小兰的手,嘴一努,示意她看对面。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葛林脸颊上滚了下来,他转脸望望袁聪,心想:搞不好要输30目以上了,不晓得这小子肯不肯低这个头。袁聪不懂棋,但一看葛林的脸色,知道不对。想想双方的赌注,脸也不禁白了。但事已至此,输了不磕头,得罪的就是葛林,面子重要还是葛林重要?袁聪心念电转,转瞬间已下了决心,对葛林叫道:“老大,慢慢下,输了我认,没什么大不了的!”葛林稍觉安心,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盘面。

白死了十几子,亏了30目以上,但还要收十几气才叫吃,几乎是个劫库了,中间白还有些外势可以利用,右下角换来的就是这些了。葛林全盘打量了一下,棋盘虽然还大,但要赢只有也杀对方一条龙才行。黑右上那个拆二下面再补一手就有两个眼了,上面还探着头,依常理这种棋是杀不得的,但这个时候葛林已是豁出去了:“磕一个是磕,磕十个也他妈是磕!”

右上,点!破眼。方圆不理,跳出,想连回。葛林强硬的罩住,方圆扳之后他连扳。方圆一看,如果打,对方肯定会反打,放弃中间强攻上边,想了想后他不应了。回头去补,要求做眼!白连着放出近似无理的手段,不顾棋型已经支离破碎,就是很生硬地不让黑做两个眼。方圆看看活棋就在眼前,却偏偏做不出两个眼,有点发急。下了招一路扳,打算就只成两目。葛林终于抓住机会,扳打,方圆一看,若不应,白提了接住就是丁四。无奈之下,只有立下做劫。

葛林一件花衬衫早已汗透,这时候精神大振,站起来脱了衣服扔给袁聪,打着赤膊战斗。方圆的脸却有些发白了:若是死了这块,刚才建立的巨大优势将荡然无存。好在右下虽是对方的劫库,黑却也有很多本身劫。这时候也顾不得算劫材了,走一个是一个,死应。连打了十几手劫,黑把右下拔起,上方本身劫也是堪堪用尽。白接住丁四,黑利用最后一个本身劫在上边再造出一个劫来。葛林无劫可寻,在左上角连下了两手。方圆消劫,却还是笑不出来。在找劫的过程中他把白左边撞得跟铁壁似的,左上大角基本已是白空,左下也损了一手,亏盈如何已很难判断。

衣服早已湿透,他也穿不住了,赤了膊,深吸了口气,盯着还比较空的左下看了一会,重新拿起了子。

又是三十分钟过去,葛林冷着脸抓起几颗白子往盘上一扔:“我输了。”站起身来就走,挥挥手让袁聪四人跟上。棋还没有下完,杨露正一遍一遍的点着双方的空呢,看到葛林要走,跳起来叫道:“喂!谁说了要磕头的!”葛林一边接了袁聪递给的衣服穿上,一边说道:“看清楚点,没到10目,磕什么头。捡垃圾的手艺不错,袁聪跟他的事就算结了。不过我会记住你的,姓方的小子。”说着已经带着他的人马走到了阳光下。

看着几个人走远,小兰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总算赢了,方圆你好厉害啊,这个葛林是全市冠军的弟子呢。”方圆把葛林扔下来的几颗白子捡掉,说道:“还是他厉害,开始是他轻敌让我杀了一块,可是后来你们看到了,我只赢了他七、八目。”杨露指着上边打劫的一块,问道:“是这里么,你是不是太紧张下错了。”方圆摇头:“不是,下错总是难免的,那里下完我还赢不少呢,是后来的官子让他追上的。”说着指了几个地方,“这里,这里,他都藏了陷阱让我踩,我避开了,但这里跟这里就亏了不少。”

方圆这盘感觉是虽胜犹败,殊无高兴的样子。现实中的棋与网上的棋真是大有区别,对手的气势一直压着他,整一盘棋一直都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特别是后面的官子,明明是他先手收官,不知怎地就颠倒了过去。“该找本官子书看看了。”方圆想起了周意如给他开的“七一真经”里被他忽视的那个“一”来。

那边厢葛林回到家洗了澡,舒服地躺在空调屋里,却也很不舒服的想着这盘棋。轻敌吗?开始是有点,但他是抱着屠杀的心态去下的,下得全是强手,只能说对手会以强对强出了他意料,这才导致大龙被屠。大龙被杀之后他更是全力以赴,但对手的坚忍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占了便宜的只有最后的官子,但也有一多半是靠了对手的紧张与不熟练。“七目,哼哼,很大的差距了。认真下我还真未必赢他呢,这个捡垃圾的。”葛林脑子里客观的评价着,心里却为了这个评价泛起酸味来,“一个捡垃圾的有什么资格赢我,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一定要加倍找回来!”



“人生一世,天地春秋离合。”语文组的小虞老师一边用手指玩着红笔,一边悠悠地吟着考卷上的对联题,“谁出的题目啊,这么难,叫小学生怎么对么?我都对不起来。”边上批改作文的是同事老张,他就瞄一眼,“哗”的一张就翻过去了,一边还跟小虞在聊天:“这有什么难的,看我对给你听——猪养几头,喂养宰剐烹烧。工整吧?”小虞拿笔在桌上一敲:“一天到晚猪、猪、猪,能不能换点新鲜词。”老张道:“不行,不能忘本不是?”听着老张自虐,边上几个老师全笑了。

那边的小张忽然发现宝贝似的叫了起来:“‘棋经六字,方圆动静生杀’!怎么样?批到现在没比这个对得更工整的了吧?”小虞大大咧咧的一伸手:“什么‘起劲六指’,听也听不懂。拿来老娘我鉴定鉴定!”小张身边一直闷着头在批卷的老沈这时候抬起头来先伸手把试卷要了过去:“‘棋经六字,方圆动静生杀’。嗯,对得不错,想不到这个镇里还有这样的小孩。”忍不住便想看看是谁,却发现这刀试卷装订得严丝密缝,手扒拉了两下看不到效果,就放弃了。

小虞听得“沉默是金”的老沈都在叫好,好奇心一上来,等不及地走到老沈身边来看:“真厉害。这对联是不是以前有的啊?”老沈素以强记博识闻名全校,听了她这话,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副对子,好象是宋朝野史《齐东野语》里的:‘羲经六子,艮巽坎兑震离;周礼一书,天地春秋冬夏。’不过出题目的人可能看过,小孩子不可能看过的吧?”小虞拿出笔来就挖装订线,一边唠叨着:“肯定是很喜欢下围棋的,待老娘来看一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显然大家都对这张试卷的主人感兴趣,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等待着,一片静默中,只听得小虞一板一眼

地念道:“听好了啊,这个学生的名字叫——方圆!”

“这次新7年级的分班,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是公正的。当然,不可能是绝对公正,总有一些老板会对分班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他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么,我们不能不照顾点。还有一些成绩与行为习惯都差的学生,为了管理方便,我们尽量把他们集中到一个班里了。这个特殊班级的教学工作当然相对困难一点,对应的我们也安排了管理经验丰富的老师教这个班级……”

虽然就坐在校长下面第一排的醒目位置上,政教主任兼七(4)班班主任老蒋蒋诚慎并没有在听校长的新学期慷慨陈词。他专心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学生名单,研究着组织一个怎样的班委。他已经是第二次带这样的特殊班了,对管理这样的班级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然而想到过去三年地狱般的折磨,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泛着恶心。

每一届总有十几个学生是谁也驯服不了的无法无天之徒,他们上课随意讲话,一如身在茶馆,教师若是制止,则与教师顶嘴甚至对打,而每次吃亏的总是教师——特别是情况发展到对打的时候,国家制定的《教育法》单向的规定教师不能打学生,教师打学生是犯法,学生打教师则是教师教育方法失当,于是一些流氓学生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钻法律的空子。在这个城乡交界、外来人口众多、鱼龙混杂的地区,这样的学生尤其多。

上届老蒋班里甚至有几个是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看A片的,他们在学校拉帮结派敲诈勒索,在外则行骗偷窃,所以对于老蒋来说,做老师等如做警察。三年里他体重轻了15斤,白发多了一倍,同时心理抗击打能力大大提高,不过换来的是职位的高升。老蒋安慰着自己:再忍三年,这届带出,自己应该可以升到不需要带班的位置上去了吧。他看着台上一本正经地“闲坐”着的副校长老高,憧憬着:再有两年,他也可以退休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些话咱们内部说说,对外我们要一致坚持——分班是公正的。……”校长还在说着,老蒋把目光停留在了班级前几号学生身上。自从两年前政府提出建设和谐社会的口号后,局里就严禁分好差班,过去的两年学校里也就没有这样的特殊班。然而,这些流氓学生分散之后,每个班级的班风都明显受到影响,换来的是全校成绩的大幅度下降。所以几个领导一合计,这个班级还是得办。为了对付局里的规定,这次校长可以说是颇费苦心。小学里调查上来的捣蛋份子全集中到4班了,但与三年前不同的是,老蒋班里也有好生。年级前20、40、60、80、100名的学生各有一个被分到了4班。他们是学校的面子,既可以堵住4班家长的嘴,也可以对局里有个交代。“干革命么,总要有牺牲。”校长如是说。

老蒋手上的学生花名册上,第一行赫然写着:姓名,方圆;成绩,274;名次,9。

周意如从湖西镇中学校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眼里冒着火花,后面紧跟着他出来的老沈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如此,气也是无益。你放心,有我在这里,还不至于让方圆受欺负。”周意如苦笑:“这样的班级,我能放心吗,方圆这孩子命苦,命苦啊!”摇摇头,作别老沈回小学去了。

他昨天饭桌上听方圆说一些同学在课堂上吵闹打架,开始还以为只是异常情况,随口问方圆那几个学生都叫什么名字。等方圆连续报出10个名字全是小学里的魔王的时候,他才知道不妙,一大早请了假心急如焚地跑到中学里来要个说法,却碰到一块牛皮糖,校长给他分析学生成绩,教师配备,反正就怎么都不肯承认那是差班。周意如最头疼的就是这些行政人员了,末了只能悻然而去,回来的路上十分后悔没早点托老沈关照一下方圆。他却不知,别的孩子还可能靠说情换个班级,方圆却是怎么都换不了的。

高副校长的轿车踩着放学的铃声缓缓停到校门口,小虞、小张正从教学楼里出来,看到车子很高兴,小虞忙跑到车窗边,想让副校长带他们一程,然而校长迟疑了一下,告诉她这个学期他不从老路走了。小虞楞了一下,只得去车站坐公交车。    这时候一个穿花格子衬衫的少年来到车边,高副校长忙打开车门,少年边坐进去边没好气的说着:“真没意思,早知道12班都是些没意思的人,我还不如去4班啊。”高副校长转头微笑:“阿林,去4班你爸也不肯啊,12班是最好的班级了。”“都是些书呆子,连个玩的人都没有,高叔你给我换个班级吧。”“这不行了,早几天是随便你挑啊,现在都分派好了,再换会有人说的,先呆几天吧,真不喜欢,下学期再给你换。”“好吧。”

车缓缓启动,朝葛林家住的方向开去,葛林心里还是有点郁闷:妈妈的,连美女都没一个,读什么破书!窗外一个骑车的人影一晃,葛林感觉有点熟悉。摇下车窗探头一看:方圆!葛林冲方圆挥了挥手,嚷道:“喂!姓方的小子,“去死”班味道好吧!”

这一天晚上,周意如在博克上就写了一句话:这里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十一

“借我点钱吧?”摊开的一双手突然出现在柳眉面前,把她给吓了一跳。柳眉嘴一撇:“不给。”“不借我是你的损失啊。”借钱的是4班有名的游戏机专家何龙,他嘴角略微翕开,眉梢稍有上扬,天生的一张笑脸,他身材高大,没有成为班里的大哥大,却宛然是班里的一块活宝。“借你才是损失。”柳眉轻笑。“我这样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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