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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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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沾在了树梢上。再前面一点,一颗荆棘的大刺上,挂着一丝很细很短的棉线;在那荆棘的根部附近,有一滴小小的血迹。
随后,江鱼的灵识传来了信号,前方石缝中,一个不能完美的融于自然,却强行和自然联通在一起,在江鱼的灵识中看来,就好似夜空中一轮明月般耀眼的活人,就在前面。“妈的,又是一个先天级的大高手!幸好受伤了,鱼爷我不用耗费太大功夫哩。”
“女人,我要一个女人。若是有一处子在此,本座的伤势,只要半个时辰就能痊愈。”躺在石缝中,杜不平有气无力的哼哼着:“女人啊,该死的,为了装一个好好先生,本座有多少年没有正眼看一个女人了?”
细微的嘀咕声,顺着风传到了江鱼那灵敏得变态的耳朵里,江鱼嘻嘻一笑,寻思道:“感情也是修炼的邪门功法,长安城中的妖魔鬼怪,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这老不死的藏身于国子监,却是要干什么?”
轻手轻脚的摸到了那石缝入口附近,江鱼站定了身体,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杜老先生,还请您出来罢。学生一向尊师重教,最是喜欢钻研学问不过,那三字经,学生翻来覆去的都读了十几遍了,还请杜老先生指点一二哩。”
躺在石缝中的杜不平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眼里碧光闪动,怒声骂道:“何方小子敢在此胡说八道?需知夫子我的身份,区区三字经,也敢在夫子面前说出那‘指点’二字么?”一时间,杜不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似又恢复了他在国子监授课时的做派,大声的呵斥起来。
江鱼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愣了良久,他突然开口咆哮道:“哇呀呀呀呀呀,什么圣人文章,都是狗屁文字,杜老头,鱼爷乃是花营营头江鱼江中游,你在长安城中连续奸杀一百零八个九十岁老太太的案子犯啦,老老实实的跟老子去投案自首,老子给你一个痛快,骟了你送去皇宫做公公,你也好有一个养老的地方哩。”
“呔,原来是花营不知道死活的小狗!”
杜不平一声厉喝,却没有仗剑冲出,反而是手上掐了一个古怪的印诀,嘴里念念有词了好一阵,突然朝着石缝入口处一指,低声喝道:“天魔如意,万灵护体,去!”他已经发现,石缝外的人能够在自己不知觉中掩近,显然是和自己同等级的高手。如今身上有伤的他,哪里肯用本身的功夫和江鱼分一个高下?
一道阴风自那石缝中席卷而出,一具身高不过六尺,通体赤裸,皮肤黝黑的怪物在阴风中飞扑而来,长着半尺长锋利无比漆黑似墨指甲的手指好似十柄短剑,狠狠的划向了江鱼的脖子。
“我操!他奶奶的五百年气候的铁尸?”江鱼惊骇之下拔刀怒砍,那陌刀轰在这铁尸的身上,‘叮当’一声被震成粉碎。
第十四章 生杀
那时候,这五百年气候铁尸的爪子,距离江鱼的脖子只有三寸。
长安城朱雀大街醉龙阁,顶层却是打成了一个大通房,设施的精美华贵却也不用多提,只是看那大房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书画,就是大唐有名有姓的高手文人的真迹,也可见这间包房的尊贵以及其中客人的不凡。李隆基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道袍,头上挽着一个道髻,胡乱的插了几根淡金色的石头簪子在发髻上,手里抚弄着一杆玉箫,正软软的靠在一张胡床上,探出了脑袋看着下方的人来人往。
“煌煌大唐,如此气象。”李隆基眺望了一阵子,回头对着身边陪侍的二将军李天霸微笑道:“昔日朕和堂叔等人在朱雀街上和那一干武家的混帐欧斗时,大唐却无这等繁华的景象。”手上玉箫挥动,发出清脆悦耳的破风声,李隆基很是感怀的眯上了眼睛,仰天感慨道:“朕还记得第一次在朱雀街上挥刀砍人,那一场浴血苦斗啊。如今却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李天霸眼珠子一瞪,瞪着李隆基哼哼道:“我说皇帝堂侄儿,你就吹罢。你那三爪猫的本领,若不是被人护着,早被人打了闷棍了。看看这醉龙阁,原本是武家的产业,可不是我帮你霸占过来的么?哼哼,风笑笑他老爹,那时候还以为咱们是地痞恶霸侵占百姓家产,硬是和我硬拼了一场,好不过瘾?”
李隆基、李天霸以及李隆基身边站着的那身材高大的红面汉子同时大笑起来。那红面汉子用那尖锐中带着一种故意做做的沙哑的声音笑道:“陛下,二将军,当日当时,可不是痛快么?若非如此,陛下又怎会碰到如今花营的一干奇人异士?如今的花营,可比在神武皇帝手上时强盛太多了。”
一干人同时微笑,陷入了对自己那如火如荼的青年时代的无限憧憬之中。良久之后,李隆基才在那胡床上盘起了双腿,手上玉箫有一下没一下的胡乱挥动着,皱起眉头思忖道:“那江鱼,如今怕是已经要和杜不平碰面了罢?二将军,你派人跟在了江鱼后面,传来的消息,可正如他自己吹嘘的那般,在山林中无人能追踪于他么?”
一听得‘二将军’这个称呼,李天霸就知晓李隆基要谈论正事了。他脸上神容一肃,躬身回禀道:“陛下,正是如此。臣派遣了十八名花营中最擅长追踪循迹的轻功高手跟在了江鱼身后,结果江鱼一进翠华山,就立刻失去了踪影,十八名高手根本连他一点痕迹都抓不住,这等修为,实在是可叹可怖的了。”顿了顿,李天霸眼里奇光闪动,嘻嘻笑道:“那江鱼已经许诺将这法门传授给我花营属下,也不要多,只要那些簪花郎能学得江鱼如今三成的本领,日后还有谁能逃脱我花营的追捕呢?”
“嗯!”重重的点点头,李隆基犹豫的看着李天霸:“那,二将军可认为,江鱼可以真正寄托以重任么?”
‘哈哈’一声大笑,李天霸自信满满的看着李隆基,眼里神光崭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神采和风范:“陛下且放心,臣求着陛下陪着臣装模作样了这么久,花营上下的一干人等对着江鱼哭了这么久的穷,江鱼的心性,却也是考究出来的了。至今为止,江鱼所知的就是,花营很穷,而且花营的官衔都是散职,若他想要升官发财,也就不会留在花营了,他去求他大哥李林甫岂不是好?”
吞了口吐沫,李天霸笑道:“这小子生性惫懒,最是奸猾卑鄙不过的,更兼他胸无大志,心中是点墨皆无,若说起来,他这等人,就算是放去地方上做一个县的县尉,也是不够资格的。只是他却有几件好处,一个就是他身上的高强武功,二个就是他极讲义气。虽然还有点贪财的小毛病,那三峰堂、双尊帮的家当,怕是被他贪污了不少,却也不是什么大的罪状。”
评说了好一阵,将江鱼从里到外的全面剖析了一遍,甚至就连江鱼自己都不明白的一些特质都被李天霸一一评说了开来,最终李天霸笑着对李隆基道:“综上所述,这江鱼还是一个好孩子,好好调教一下,对我们是大有助益的。他也的确是一棵上好的材料,只是稍微长歪了点脖子而已。”李天霸还有话没说出来,那就是:李林甫也是一棵歪脖子树,您老人家都重用了李林甫,那么比起李林甫起码纯洁了一百倍的江鱼,又怎生不堪重用呢?考查了这么久,也该给人家漏一点真正的机密了。
听完了李天霸的评价,李隆基沉默了一阵,手掌轻轻的拍打了一下玉箫,点头笑道:“如此也好。他这几次的活计做得不错哪?聚敛钱财养手下的密探,敲打敲打双尊帮和三峰堂,这都做得不错嘛。只是,那三峰堂被灭口的三位帮主,真不是他江鱼下的手?”李隆基眼里有一点点的犹豫,似乎还在衡量着什么。
大手朝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拍打了两下,李天霸大声说道:“陛下还信不过臣等的手段么?那三峰堂的三个帮主,却是被人以佛门真气凌空放出刀气斩杀的,江鱼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偷学来了几门少林寺的武功,这是他承认的,那在大慈恩寺屋顶上偷看活春宫的就是他哩。但是,佛门真气却是假冒不得的,他江鱼莫非还能同时兼修两门内功不成?”
手上玉箫重重的朝着自己大腿上一敲,李隆基哼道:“如此就好。等江鱼将那杜不平带回长安,就正式招他入花营罢,将他名下应有的东西都发放下去。给他说,他的第一件案子,就是给朕找出那灭口三峰堂三位帮主的僧人!朕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佛门宗派这么大胆子,敢参合到朕的家务事里面来!”
冷笑了好几声,李隆基阴阴的说道:“堂叔啊,你带了大板子,去把太子狠狠的抽三十大板罢。这是家务事,也不用吵闹得朝廷里都知晓了。至于寿王那边,朕亲自去抽他的板子,他也应该改过了罢?果真是无法无天了,他小小年纪,手下都是一批什么样的门客?大唐的军械,也敢给吐蕃贩卖么?不打得他两片屁股开花,朕这个父王怎么对得起大唐戍边的军士?”
于是,屋内的气氛又从严肃变成了家属之间的轻松闲扯,李隆基、李天霸以及那个姓高的红脸汉子,几个人从太子和寿王的屁股,谈到对面那酒馆中胡姬的肚皮是多么的白嫩,一直到那些金发碧眼的胡姬一晚上的缠头之资几许。突然间,李隆基又是眼珠子一瞪,大声叫嚷道:“还有,告诉江鱼那娃娃,他私吞的三峰堂的好处,这是朕许了他自己敛财养他属下的密探的,故而他这等私吞,朕也容得。但是,他若是真将那一半的利润推给了咸宜,可别怪朕打他的屁股。等他回来了,乖乖的告诉他,将那一半的收益献给国库罢,朕记他一笔大功劳。”
李天霸嘻嘻邪笑起来,他点头笑道:“陛下说得有理,既然江鱼要被真正的招入花营了,以前糊弄他的那些言语也是无用的了。这双尊帮、三峰堂的所有生意,还是交给花营打理的好。只是,咸宜公主居然敢敲诈勒索花营的营头,陛下,要不要臣也去将公主的屁股打开花呀?”
翻着白眼看了李天霸一眼,李隆基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大街:“不怕惠妃去你府上放火,你就去打罢。”
突然间,李隆基眉头一皱,眼神一凝,低沉道:“堂叔,这是?”他手上的玉箫一头抬起,隐晦的指向了街上的某处。
李天霸以及那姓高的汉子同时挤到了栏杆边,朝着李隆基玉箫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那边的大街上,汹涌的人潮中却空出了一小块空地,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大袖翻飞,长须飞舞的人,正在那里悠闲的行走,一对神光闪动的眸子,正不转睛的打量着街边酒铺里的胡姬。李天霸长吸了一口冷气,低声喝道:“‘苍松云鹤’苏道远,这老不死的怪物,他还活着?他跑来长安做什么?”
李隆基双手一拍,急跳起来叫道:“高力士,快去请苏前辈过来。自太平之乱后,朕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当日破天罗杀入皇宫行刺父皇,若非苏老前辈出手,那时谁能挡住全盛巅峰的破天罗哩?”
红脸汉子高力士应诺一声,看到那苏道远已经越行越远,干脆就一撩自己的长袍,从那醉龙阁跳到了大街上。别看高力士乃是一宫廷宦官,一身真气却也是堪堪到了大成境界。就听得他长声呼唤道:“苏老前辈,我家主人有请,还请留步,留步。”高力士双手一分,一股极其阴柔的力道将那四周人群推开,迈开大步就朝着恍若未闻的苏道远追了过去。
苏道远却是突然提速,大袖一展,好似一抹幽灵穿过了人流,顷刻间不见了踪影。高力士只得是垂头丧气的退回了醉龙阁,朝李隆基跪倒请罪。李隆基面色阴沉的一摆手,着那高力士站起身来,却扭头看向了李天霸:“二将军,苏大宗师总不会莫名来到长安。莫非,这破天罗一干贼党再次出现的事情,却连他老人家都惊动了不成?”
李天霸同样阴沉着脸蛋前后寻思了好一阵子,过了很久,他才咬着牙齿哼哼道:“哪有这样的事情?破天罗等一干残党,也不过是釜底游鱼,哪有什么危险?杜不平虽然暂时摸不清他的来路,却也被我花营派人追杀,想必也是难得脱逃江鱼之手。这长安城内,又少了双尊帮和三峰堂在里面搅缠,正是太平的时候,他老人家没事来长安作甚?”
站在旁边的高力士思忖了一阵,突然嘻嘻笑道:“陛下,二将军,那苏老前辈这一路上就盯着路边胡人酒铺里的胡姬打量,莫非他老人家是动了凡心,这次出山,乃是来长安找那些胡人小姑娘喝酒玩乐的罢?”
“啊呸!”李隆基、李天霸同时啐了高力士满脸的吐沫,扭过头不理会他了。
这时,那僵尸的利爪距离江鱼的脖子,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江鱼一连串的怒骂之后,身形急转,身上所有的零碎物品都被那澎湃好似怒海澜涛的真气震成粉碎朝着四周飞射而去,他手上只拎着那柄千牛刀,刀口上喷射出一道三尺长的白色精芒,全身化为一团急骤旋转的狂风,裹着那道三尺长的精芒,朝那僵尸的身体绞了过去。
‘当当当当、铿锵、叮叮叮叮’,连续三百声尖锐震耳的巨响在这寂静的山林中爆响而起。千牛刀所化的精芒在那铁尸的身上跳动、翻滚,溅起一串串刺目的火花。一道道寸许深尺许长的伤口在那僵尸身上闪现,那僵尸发出愤怒的咆哮,身体好似发狂的野猪,上下左右的一阵乱转乱抓,利爪不离江鱼的脖子方寸。奈何江鱼速度快得吓人,手上一柄千牛刀舞得好似风车一样,带着道道白光不断的划在了那僵尸的身上,一块块僵硬好似铁块的骨肉从僵尸的身上被削下,落在地上发出金铁撞击的声音。
体内真气已经膨胀到了一个不泻不快的状态,江鱼只感觉自己丹田内好似有一团小太阳在急速的跳动,一股股庞大的热力自丹田涌遍全身,身上的力气突然加大了何止三倍?
“啊呀呀呀呀!”江鱼一声厉喝,身体突然跳起来足足有数丈高,右手一抖,那千牛刀化为一道丈许长的白光,当头朝着那僵尸狠狠劈下。‘噗哧’一声,惨绿色的粘稠液体自那僵尸腹中喷出,从左肩到右边胯下,这僵尸被江鱼借助千牛刀的锋锐,一刀劈成了两片。这僵尸摇摆了一阵,突然上下两片身躯分开,下半身躺在地上抽动了一阵,再也不见了动静。那僵尸的上半身,却是露出一副狰狞可怖的残忍笑容,两只利爪在地上抓挠了一阵,想要带着自己的半截身躯扑到江鱼的身上去。
冷哼一声,江鱼摆出一副大将军出阵威风凛凛的模样,左手虚握成拳,朝着那僵尸一拳轰出。‘嗡’,这僵尸的上半截身躯被弹飞了数十尺远。眼看着自己和江鱼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这半截儿僵尸发出一声狞恶的咆哮,张开大嘴,一团绿火喷出,其中裹着一团儿拳头大小颤巍巍好似肉冻一样的绿色珠子,朝江鱼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
“好宝贝啊!”江鱼的眼珠子都亮了,五百年气候的僵尸内丹,虽然还没成形,而且似乎肮脏了一点,但是,身为望月一门的唯一传人,还能怕脏么?就看江鱼张开大嘴,朝着那僵尸内丹‘哧溜溜’的一吸,拳头大小的内丹就被江鱼吞进了肚子里去。那内丹中的尸毒,让江鱼的小腹一阵剧痛,幸好他早就在昆仑山中尝遍百草,各种剧毒也试过不少,区区五百年气候的尸毒,还奈何不了他。
自然真气在体内一阵疯狂涌动,迸射出了几丝阳刚至极的纯阳真火。这真火缠着那僵尸内丹一卷,就将里面的残余尸毒尽数化去,一股极其精纯纯正的至阴灵气滚过全身,江鱼浑身激灵灵一个冷战,仰天嚎叫道:“爽啊!五百年火候的内丹,岂不是便宜了鱼爷?”幸喜若狂之下,江鱼就要盘膝坐在地上,看看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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