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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三贱客之天女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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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如同浮途花香气,先甜后涩,又如锅底的蜜糖,粘柔厚沉,轻易都搅动不开。

是小7的声音,清甜而感伤:“可芯,好好待天戾,继续相濡以沫。”

好比托孤。

可芯的声音婉转动听:“可惜这相濡以沫敌不过你们的青梅竹马。”

未语泪先流。

屋子里没有风,美女却都吹红了眼睛,脸朝着不同的方向,各流各的清泪。

半饷安静。

又是小7打破沉默:“四师兄喜欢安静,最讨厌金色,不爱喝茶,喝的话必要用金秋雨水泡。以前他最最怕痒,腰际有痒痒肉,一触即笑……”

这是她的四师兄,不是天戾。

可芯端坐,缓缓道:“陛下用的笔墨都有讲究,纸必须是璇涛,柔韧不破,吃得住他的笔力。他最敬爱母后,每年忌辰都会素衣在茉莉院祈福。他最喜……”

说不下去,他们之间的往事点滴,可与乐怀的记忆相关?又为何要在此互相交待?

小7了然:“你所知已比我多,是我多虑,有天魔后可芯在,四师兄必能成就大业。”

可芯问:“乐怀有什么打算?”

她们红颜相对,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心思。

小7笑得天真:“乐怀早该弥补旧错,只盼为时未晚。”

可芯听懂她的意思,目光悠远:“乐怀,可芯的结局并不需要七公主刻意成全。”

门外的天戾止步,三个都知道眼下这复杂局面,却不说破,共演一场最后离别。

小7道:“可芯,天劫之事有赖天魔皇出力,辛苦你。”

可芯没有回答,她出神,由自己一手造就的无敌天戾,如何是好?

小7说完了心头话。

从贴身锦囊中取出一只瓷瓶,微微一笑,泪痕未干:“迟了几百年,如今却是最后时机。可芯,请安心。”

可芯,天戾,敬请安心,你们的天魔宫不再有岱山的小7搅局。

这一小瓶忘情,说是不饮,总要苦灌下去,从记忆里烧成一个出口,直通天魔宫外的世界,吸一口新鲜空气,看一眼靓丽风景,重新寻找她的四师兄。

天戾眼角抽搐,浑身发抖,说不出一个字,眼睁睁看小7喝下忘情。

那金光团团进犯,在他的眼底眉间,灼着他的心,生疼生疼,却无力喊出一个“痛”字,金光下头是冰水,混沌清醒,清醒混沌,他几乎走火入魔,靠在墙上,撞出一道道痕,还不够疼,他像负伤野兽,吞下嗥叫,要靠自残才能镇定。

可芯的泪一滴又一滴,看着闭眼的小7,也感受着门外痛不欲生的天戾。

她缓缓取出属于她的忘情。

轻轻道一声:“天戾,我后悔了,只得帮你重新封印。”

这是好酒,她喝下去,酒入愁肠,也闭上了忧伤的双眼。

天戾终于叫出声,这痛苦的声音冲天,他发疯一样,在天女的笛声里抱头撞墙。

演出正盛,赶来的有唏嘘的看客,段小楼,可秀,长歌,敖霄。

他们护住正要清醒的小7和可芯。

却无法拦住神功渐失的天戾。

天戾跳进御水河,血红了双眼,用手打出大浪,华丽演出,共襄盛举,他用尽全力,却坚持不到结局,伤到血肉模糊,依然止不住心口剧痛。

死不掉,还要活过来。

她们离他而去,他却变回多情而无用的小四与昏君,独自一个守着全部回忆。

金光渐没,他枯站在河里,小7与可芯两双美目往他看来,如同看一个落魄的怪物。

段小楼大怒,直问长歌:“忘情可有解药?”

天戾声声苦笑,要什么解药?此乃真正的解药,额头已经重新封印,他走在湿冷河里,大声道:“朕累了,请各位告退。”

可芯却不知自己要告退去哪里,只与段小楼最最相熟,小心问道:“段大哥,这究竟是哪里?”

小7拿出狼牙棒,对着长歌道:“三哥,河里的究竟是什么妖怪?长得如此女气!”

齐欢庆

半个月后的天魔宫内,寒意料峭,神君却再度大驾光临。

随行的依旧有鹤四郎,想是养伤完毕,只见他神清气爽,风度卓然站在神君身后对着天戾微笑。

天戾帝似乎变了样子,居然蓄起了胡子,束起了长发。他还未苍老,就拿精致的面容配着胡碴子,实在让豆抖笑得很不善。

神君也有话说:“陛下多日不见,又长高了。”

不断长高的天魔皇陛下终于明白这或许是神君大人的招呼语,相当于多日不见,一切可好?

他颔首:“神君风采不减当年。”

其实就是今年。

寒暄过后,并没有一个天魔后出来迎客,只有来往的红袖天女忙着捧茶,递水。

话题兜来转去,还是回到天劫之事上。

“贤侄如今虽无神功,但天魔眼一项就威力无穷,又从地澜千潭中死门得出,受益匪浅,实在可喜可贺。”

天戾反比他的大伯稳重得多,只答:“神功已失,但朕总会尽力而为。”

话说到这里,神君完全放心,品一口魔教香茶,缓缓道:“朕也将四郎送回来了,现如今应劫男女一个不少,时间大约也就在下月之间吧。”

他与天戾一起看殿外。

天界近来很是不太平,天宫都时有抖动,而妍媸山更放出十丈青光,神仙们各个心神不宁,炼丹也都破功,连小小仙童都感应出要有大事发生。

魔教地界也是动静不断,岱山居然与小环山连成了一线,而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无数妖魔,让长歌与段小楼他们终日杀得不亦乐乎。

天戾收回视线,对准神君道:“一切皆有命数,所幸天女衣已出,相信必能力抗天劫,保天界安宁。”

殿外一叶飘过,姿态写意。

神君见话尽,不由点头起身:“朕已命座下重光元帅全力戒备,此次兵权都交由鹤四郎调配,贤侄有何吩咐,只需鹤四郎手头符令即可。”

神君示意对抗天劫,神教也出兵出力,绝不藏私。

天戾站起来,自有一番君主气魄,他负手道:“魔教一王一将军皆入劫,还望大伯父日后容天魔宫喘息恢复。”

神君神色一馑,这话再明白不过,作笑答:“魔神两教各自修养生息,待劫后重整河山。”

天戾领先出了大殿,只听嘈杂声不断,一众男男女女走过来。

乐怀更是跑上前扑到神君身上道:“父皇,你怎么来了?”

长歌对着父皇恭敬一拜。致莲与敖霄也随之一礼。

神君拍拍小7的手,问道:“七丫头砸了人家多少东西?有没有四处闯祸?”

乐怀脸一红,讪讪道:“天魔皇陛下大量,都说不计较了。”

是没有少砸,瓶瓶罐罐都遭她毒手,有次不小心和可秀斗嘴,还砸了天魔皇擦一半放桌上的一块碧玉。结果碧玉立时摔成两半,可秀当场潜逃,她也怪不好意思,低着头道歉,他只回了一句:“你去吧。”拿着碎玉就走了。

她对这个天魔皇多少有点忌惮,还有点点怕,许是因为她得罪过他,曾经说他是个长得女气的妖怪。

神君看她面上变幻的表情,就知道内里的乾坤。

举头看,段小楼身后的居然是当日的天魔后可芯,亭亭玉立,梳着姑娘家的辫子,还是矜持雅致,但笑不语。

半月之间,似乎魔教的天真正变了许多,一夜欢宴,酒杯交错,天戾只喝酒,却不语;神君谈笑风生,豆抖风趣接话穿插,段小楼一直沉默,左侧是致莲,右侧是可芯,仿佛给压住的冰山,神君都替他喘不过气来。

回神教的途中,他不禁感叹,忘情难得,魔教却几乎人手一份,怎不教小儿女销魂。

魔教夜,天色不再黑沉,反是深蓝,蓝的一望无际,寰宇皆蓝。

蓝色下有紫衣男子负手独对一株玄色月季。

风大,他的衣袖翩仟起舞,如暗夜的蝶,在天网上四处乱撞。

天戾伸手取酒,直接拿手里的坛子对准喉咙,灌将下去。满面是酒,却暖了心,后劲十足的陈酿,让他飞起在殿前,功夫越发精进了,随意发出的戾气将先前设得结界冲开,直荡向远处的几株浮途花。

他一返身,神力收放自如,戾气回旋又袅袅到他身边汇聚。

豆抖鼓掌。

他还是之前的样子,立得直,含着笑,是夜色里不容忽视的一抹亮色。

天戾帝扔一坛酒过去,豆抖接住,两个喝法相同,开了封,对着坛子就喝起来。

一坛下肚,将坛子往地上一抛,相视大笑起来。

天戾帝的眼睛越喝越亮,鹤四郎的眸光却越喝越沉,他们不是段小楼,不拘泥什么干净不干净,联袂席地而坐,背靠背,各对一面。

从头到尾,都不须半句话,豆抖心意已达,天戾也已笑纳。

是以,天戾帝没有为当日之行道歉。

豆抖也未为天戾帝当下的凄凉强赋诗词。

天魔宫也有过欢宴,美男三剑客醉得酩酊,看天女一出出歌舞直到天亮。

正想到此处,不远处却来了美娇娥致莲。

她也还是一贯无赖的样子,发丝轻扬,还穿了贴身的男装,上前就开坛畅饮,喝完赞叹:“好酒!”

“来,随大哥我去挖尽宫中好酒,喝他娘的。”天戾返身就走,豆抖笑着拉住他道:“你要去的那边不用去了,之前早被我挖尽了。”

致莲也坐在地上,怂恿:“不如下旨让威武将军段小楼马上进献美酒入宫。将军府里也有上佳秘藏。”

她吃里爬外,却让另外两个大为满意:“这才是三剑客,够义气,再尽一坛。”

将军府里不仅有秘藏佳酿,还有让段小楼头疼不已的一对姐妹花。

可芯忘情,自然无法继续住在天魔宫,此时家族零落,只得和妹妹可秀一同住进了将军府。

段小楼每夜躲在后院射箭,箭箭中矢,仍不歇手。

致莲已经连着五日避他不相见,内中的情由,他岂会不懂?

段将军眉头紧锁,如今宫中忘情泛滥,真怕致莲哪日发了脾气饮一杯下肚,难道要他也蓄一脸胡子来铭志?

可秀也罢了,只是这沉默无语只在一隅和他对视的可芯要怎么办?

远不得,近不得,她什么都不说,更教他无从点破。

先前可秀曾问,既然忘情,为何姊姊还能记得段大哥。

却是长歌答:“所谓忘情,自是有情可忘,如若无情,何须忘怀。”

原来如此,之前他与她之间的情丝万缕无关风月,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刚要松口气,可芯的眸光暗扫,他护短心性又犯,天戾一再托他照顾可芯乐怀,他总不能袖手旁观任她逐渐凋谢。

于是趟了浑水,她于某夜问他:“段大哥,怎么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模糊一片。”他敷衍:“忘记就是了,何必苦苦想一些小事来烦心。”

她一笑:“连神教致莲仙子什么时候入得将军府,都不记得了,也算小事吗?”

她的回忆要追溯去嫁进宫前,先前只道妹妹可秀圣女会登上后位,整个天界,也只剩下段小楼与可芯可算佳侣。

他们来往甚密,暧昧频生,却也是天界皆知的事情。

一梦醒来,突然入住将军府,却发现卧塌之侧已有他人酣睡。

可秀几度欲言又止,可芯只用自己一双美目静看,究竟中间跳过了怎样的时过境迁与无常。

段小楼见她身影,收了背浪道:“夜深露重,你还是早点歇息。”

她只是好奇这一池红莲,笑问:“段大哥何时也有了养花的闲情逸致?”

她眼角下的朱砂痣在蓝色夜空下异常妩媚,手中握一个香袋,有浮途花香气,不知为何,没有给他,紧紧锁牢在自己手里,却让他从红莲清香中收魂。

段小楼有些焦躁,如此时分,致莲仍未回府,倦鸟都知归巢,她却是何道理。

天劫在即,他们却越发聚少离多,分外教他惆怅。

可芯抿嘴一笑,告别转身,走去自己房间。

半路,看到酒醉的致莲,穿着男装笑嘻嘻进了府。

这情景恍惚,却又有些熟悉。

段小楼一脸怒意迎过去,似是在致莲耳畔责备了几句,有洁癖的大将军居然亲自扶了浑身腌臜的她往里走去。

可芯了然,她错过的,或才是最最要紧的一段。可是手中香袋仍在,也不知要留与哪个……

致莲虽醉尤醒,听段小楼连声责怪,她仍是憨笑不辩,他也就翻来覆去这几句老话。

“天劫在即,女英雄不练功,不切磋武艺,不在府里好生修养,终日乱跑,和其他男子勾肩搭背,嬉笑怒骂,是否本座太好说话了?”

她笑着垂头,又开始掰手指。

他试探又想表明心迹:“府里还有两个客人,你也不帮我好生招待,她们都是女儿家,许多事本座关照不到。”

致莲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笑成弯月,也不知是否清醒,离开段小楼怀抱道:“段大将军,莲儿从你身上学得大本事,不辩。”

他一愣,她走出两步,回头一笑百媚生:“段大将军有什么打算都请自便,致莲有致莲的打算。”

她这话真叫他害怕,又心虚,不好对付。

女英雄果然气场不同,就算她马上掏出剑来捅他一下他都不会惊讶。

女英雄掏得不是剑,而是两根手指,狠命扭起段小楼腰上的肉,一拧再转。

将军府发生惨案,威武将军惨叫几乎震天……

赶来的可芯与可秀只见致莲施施然离去的背影。

以及在她身后紧追,脸色发青一脸吃瘪的段大将军。

可秀感叹:“真要佩服她的胆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哦?”可芯转头:“还做过什么让段大将军如此痴迷的好事?”

可秀缩舌头:“不记得了,姐姐,我们还是早些睡吧,随他们闹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男人都中招;还剩四郎没收拾不虐了,大家开心一点

好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居然没有人要做天魔后;我来做算了

此次应劫的男男女女近来都迷上了喝酒。酒能壮胆,亦能消愁,自天戾帝而始,都要喝了酒才能练功,才能入睡。

都要怪致莲,自将军府惨案发生第二日始,就私自搬回了天魔宫陪伴小7。

这一出走,不仅使美男三剑客在宫内再度聚首,夜夜笙歌燕舞,花天酒地;也使当日一早发现她失踪的段小楼脸色更沉,特意避开府内姐妹花在餐桌上关注的眼睛,稳步踱回卧室,进门却暴露了岱战神门下弟子的真面目,将视线所及的一应家什砸了个精光。

大英雄实在不懂致莲的意思。

她向来通达,也肯广施援手,先前还主动邀可秀入府同住。

那夜,他追去她门口问她想要他怎样,致莲返身,关门,依稀回得一句:“致莲不会让将军为难,大不了一杯忘情而已。”

他呆立许久,是,他想过都娶了来放府里照顾一世,如同当日要娶小7,要他段将军照顾的女子,无非娶了来放着。

不用夫妻之实,给她们一个名分,他将来如若做了天魔皇,三宫六院七十二嫔,依致莲的性子怎么掌管?她只须被他呵护,依旧开心猥琐就好,宫内琐事留给可芯姐妹打点,再放心不过。

他问过天戾,天戾不置可否,只说看可芯姐妹自己的意思罢。

于是他也夜夜喝酒,每日上朝,下朝,与致莲咫尺天涯,互不相见。

原来,要做天魔皇,如此麻烦。

杯中酒是府内秘藏,怎么喝都不够,醉后自有好景致。

经历过无数的天女与妖怪,爱他的,誓要共生死,却是他扬威路上的一程,这水路往前,无暇回顾,渐渐她们也只是远山,谁和谁都分不清,全都叫痴情女子;也有一饷贪欢的,更是无名无姓,银叶如若不是上了《众妖谱》,哪个还记得她每一次在他身下的舞动。

抛了可芯,负了可秀,害了小7。

英雄无情不过如是,马不停蹄奔转卫道,心口处只有一朵红莲,千帆过尽,他被一个弱质女流耍弄出了怪瘾。

苦闷不过,再尽一杯,她究竟要他如何做?

“段大哥。”可芯坐下来,也取一杯佳酿,她向来酒量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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