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缉-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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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藻再难吃，那也比看着他们饿死强啊！”
　　　　在旧世界有一种药物用了数字命名叫作666，据说是因为当时研究者为了找出这个正确配方总共进行了六百六十六次试验，后来有人出来辟谣说，这故事纯粹是某些民科战士望文生义捏造出来的，大致跟砸到牛顿的那个苹果是一路货色。好歹有一点这故事说对了，所谓科研就是不断在错误面前碰壁的试错过程，假如你不尝试接受错误，那就永远也找不到正确在哪里。
　　　　在科学摸索前进的黑暗道路上，犯错误的机会永远比发现那条唯一正确的路径多出了数十上百倍，不肯浪费笨功夫不断排除错误的人，根本没资格谈论什么才是正确的，因为投机取巧者不配获得成功。
　　　　。
　　　　“陛下！陛下！我们有好消息要禀报您。”
　　　　水涨船高是个常理，早前当海盗伯爵的时候，罗正道的财力最多能豢养两个法师顾问。随着最近这两年来，他从伯爵到摄政王再到国王，地位和头衔都在直线攀升不说，手下的人马和地盘也在持续扩张中。那些在奥术领域学无所成的低阶法师很乐意找到一位慷慨大方的金主来资助自己继续深造学问，后续来投奔罗正道的奥术师全加起来，总人数已经突破了两位数大关。除却待在威克礁保障法师塔正常运行的四个奥术师，余下的七个法师顾问都跟着罗正道迁居到了琼州，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用在跟金主讨要经费上面也挺恰如其分的。
　　　　见到了几位咋咋呼呼急着来跟自己表功的法师顾问，罗正道丝毫不曾显出不耐烦的负面情绪，他笑吟吟地站起身，招呼说道：
　　　　“诸位请坐吧！出了什么事？”
　　　　“陛下，我们在实验室里培养出了您制定的那种肠藻，这是最新的样品，您看看满意吗？”
　　　　生鲜状态下是墨绿色的肠藻，经过了水煮呈现出一种难看的棕黄色，虽然用鼻子闻上去没什么特殊味道，罗正道还是对这种神农尝百草的高危活动怀有严重抵触心理，他不是害怕中毒什么的，纯粹是担心倒了胃口。海藻农场里种出来的这些玩意是什么口感，在威克礁被地精舰队围困的那段艰苦岁月里，他为了显示与部下同甘共苦，曾经坚持每天都吃海藻打草，结论是这玩意那叫妥妥地黑暗料理呀！没有掌握合适烹饪手法的前提下，只能说海藻比泔水强点有限，吃下去能填饱肚皮也不至于吐出来，但要说如何美味，这事真心是你想多了。
　　　　为难了一下，罗正道很快想到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了，于是他微笑着招呼水手长来替自己挡灾，说道：
　　　　“佐拉，我刚吃过午饭，现在没什么胃口，你来尝尝吧！”
　　　　幽暗地域的伙食标准若是参考旧世界的眼光来看，那绝对是比约翰牛祖传黑暗料理手艺更为暗无天日的地方，出身于卓尔城邦的佐拉·黑格尔平生喜好美食好酒，这不表示他就吃不下那些奇葩的食物。
　　　　这时候，一名侍从识趣地上前把这盘煮熟的肠藻样品端了过来，直接放在水手长面前，罗正道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
　　　　大咧咧地一笑，佐拉·黑格尔没把海藻放进嘴里品尝，他的鼻翼就微微扇动了几下，随后掰下一点放进嘴里开始缓慢咀嚼起来。罗正道瞧着他勇于尝试新鲜事物的魄力，对佐拉·黑格尔的能力又高看了一眼，在险恶环境中养成的良好生活习惯使水手长在卓尔精灵城邦那种内讧不断，刺杀花样百出的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适才他看似不经意的一嗅，以及后续的缓慢咀嚼，实际上包含了大量品尝毒物积累的经验。住在卓尔精灵的地盘上，换做不管不顾什么都往嘴里塞的主，一准是不出半天就挺尸了。
　　　　又过了一会，确定没什么问题的佐拉才把咀嚼半天的海藻咽下，评价说道：
　　　　“唔，味道比较差，有点像加多了面粉的廉价香肠，告诉厨师下次烹调时记得多加点香料和贝类，可以改善一下口感。”
　　　　闻声，罗正道满意地点了点头，哪怕是作为一种救荒应急食品，口感也是很重要的选择条件，转过头对几位法师顾问说道：
　　　　“这海藻的单位产量是多少？”
　　　　“比其他海藻略低，不过食用价值要大得多。”
　　　　肠藻是大型海藻储存营养的部分，因此淀粉的含量比较高，拿来充饥是完全没问题的，罗正道略作考虑便吩咐左右说道：
　　　　“养殖的第一批肠藻拿去饲养牲畜，过几个月确定长期食用没问题再给人吃。”
　　　　“是的，国王陛下。”
　　　　在旧世界有个不好笑的笑话，一个人问科学家，说你们既然是搞科学研究，那要首先拿狗做实验来积累经验才行，直接上马用人类当小白鼠，这绝壁不能叫科学研究啊！
　　　　类似于转基因。食品之类天晓得吃到最后会有什么副作用的古怪玩意，事先再多慎重都不算多疑，那些给美洲土著送天花病人毯子的西班牙殖民者发来贺电。我们一贯信上帝，上帝如果宽恕了你，我们肯定弄不死你，如果上帝祂老人家不肯宽恕你，那就请安心地去见上帝吧！
　　　　这种危险品不先拿去给狗吃几十年就贸然推广开来，感情吃出事也不是有钱有势家里的孩子遭殃，你家有特供不着急呀！三鹿奶粉吃出几十万结石婴儿，最后公司巧妙地宣布破产拍卖，直接把钱拿去还了银行和大债主，赔偿广大受害者家庭时账面上已经没钱了，只能表示很遗憾，善后处置来了个不了了之，诸如此类的问题只能归结为屁股问题，没辙，屁股决定脑袋呀！
　　　　那些与罗正道出身相似的草根政治家，多数留存着一些平民意识，没觉得自己是天选之民和真命之主，对待普通人时仍旧有一份感同身受的怜悯之情。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究竟是好与坏，那只能由结果来逆向推定了。
　　　　
　　　　密室中的气压持续偏低，罗正道此刻冷眼观察着对面的访客，暗自揣摩如何把对方赶紧打发走。与下层位面生物做交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那都是在万丈深渊上方走钢丝的把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聪明人最好别玩这个危险游戏。
　　　　“摄政王殿下，不，我现在该称呼您国王陛下了，难道您还没作出决定是否要在契约上签字吗？”
　　　　听到了魔鬼代言人的催促，罗正道始终板着的脸不禁抽搐了几下，勉强作答说道：
　　　　“啊！真是抱歉，我最近很忙，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阁下不会只为催促我就专门跑来主物质界，有什么话请讲吧！”
　　　　似乎听出了对手的抗拒心思，这位魔鬼代表笑着说道：
　　　　“哈哈，相信国王陛下已经知道血战在主大陆地下开始蔓延了。”
　　　　一提起这件事，罗正道立即挺直腰杆，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回答说道：
　　　　“当然，我的情报网总是有些用处的。”
　　　　“我们与深渊的战争看不到尽头，这处偏远的战场，阿斯莫迪斯陛下也不愿意放弃，陛下希望得能到盟友的有力支持。”
　　　　又不是没在血战那种鬼地方厮混过，惨烈到死亡变成纯粹数字游戏的大战，哪怕全身而退的罗正道至今回忆起来都会一阵心悸冒冷汗。要不是他有魔卡师这张底牌护身，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演得出色，估计在血战的战场上连一个月都撑不住就挂了，这游戏是能随便能玩的吗？
　　　　当即，罗正道的双眼盯住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
　　　　“血战的残酷，我用自己的眼睛见证过，如果要我投入这场缩水版的血战，那报酬是什么？”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得不玩的游戏
　　　　“阿斯莫迪斯陛下希望主物质界的盟友可以协助我们招募佣兵，至于说报酬……您觉得霸者之证的线索怎么样？”
　　　　听了对方开列出的交换条件，罗正道也有些动心了，新世界可以解决荒神诅咒的方法不多，在传说中凑齐七件套就能许愿的霸者之证确实值得期待。虽已有些意动，他还是不希望心思被魔鬼使者看出来，反而哈哈大笑着说道：
　　　　“呵呵呵呵，实现一切愿望的神器，不过我很想知道，我拿来许愿血战结束，愿望是不是也能变成现实呢？”
　　　　闻声，魔鬼使者当即会意地笑了起来，晓得这是在己方贬低筹码的价值，它微笑点头说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这并不是一个无根据的荒诞传说，曾有人用霸者之证实现过愿望，只是很可惜，他的愿望只实现了一部分，生命力就彻底耗尽了。事情说来未免讽刺，霸者之证根本不是凡物能使用的物品，但它不只是传言。”
　　　　听到对方如此说法，罗正道第一次听说知道用霸者之证许愿是会消耗持有者生命力的，感情这玩意在本质上还是个吸血鬼，你体格不够好别说实现愿望，准备阶段就直接给跪了。无怪乎平均算下来，海盗王在新世界一万年才能出一个，这么低的成材率跟新世界海盗肆虐的状况很不搭调，合着那些不明内情的倒霉蛋是被自己辛苦搜集回来的宝物给弄死了吧！
　　　　心中盘算着利弊得失，罗正道定了定神，接口说道：
　　　　“我国的实力有限，不能替阿斯莫迪斯陛下提供多少帮助，主大陆的转让协议就请不要再提了。如果是代为招募和训练雇佣兵，这件事我可以认真考虑。”
　　　　“这也是陛下所愿意看到的结果，请您签署这份契约吧！”
　　　　“叮叮叮叮……”
　　　　罗正道挺直了身躯抬手拉动绳子，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一名侍从打开了密室的房门，他欠身说道：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替我请法师顾问团过来，速度要快。”
　　　　属于守序邪恶阵营的魔鬼确实会严格信守它们所订立的契约文书，然而这不妨碍魔鬼们在尚未签订的契约文书上动一些手脚来额外牟利，这种近似于欺诈的作法对于它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譬如说，一张羊皮纸契约四边看似纯装饰性的细碎花纹，很可能是用某种微缩书写方式隐藏条款，约定魔鬼可以随时无代价地收取缔约方的灵魂，又或者文书以某种古老的语言写成，貌似明晰的条文还可以实际根据需要解释成其他含义，转手把魔鬼契约者坑得死去活来。凡此种种的各式小手段，魔鬼们折腾出的花样招数之多，丝毫不逊于那些从事商业诈骗的行家里手，它们玩弄词句的娴熟程度不输给那些巧舌如簧的无良律师，诡异多变程度较之旧世界的那些诈骗集团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罗正道明知对手是这路货色，到了正式签约的时候，不叫齐人马来过目审核，谁敢担保自己不会看走眼被魔鬼给黑了，到时候那就真是自己作死与人无由了。
　　　　“没有问题，国王陛下。”
　　　　几位法师顾问们如此拍着胸脯作出保证，罗正道仍不敢全盘接受，反问说道：
　　　　“确信是全部吗？”
　　　　“是的，国王陛下。我们已经反复检查三遍了，没发现暗藏的漏洞。”
　　　　把这份魔鬼契约文书放在眼前，反复检查过没什么逻辑陷阱或是词汇方面的问题，罗正道这才抓起印玺在契约右下角盖了上去，这是他身为国王的权力，不再需要签字即可缔结契约文书。这时候，只见印玺下面红色火光猛然闪过，等他拿起来之时，这张羊皮纸业已被层层叠叠的半透明符文包裹起来。
　　　　稍后，地狱使者谨慎地收好了文书，起身说道：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目送着这位使者的身影消失在一阵袅袅青烟中，罗正道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在他身后的一名法师顾问试探着说道：
　　　　“国王陛下……”
　　　　被惊醒的罗正道转回身，面对着一干职业者，说道：
　　　　“啊！不用说了，今天我叫大家来，除了鉴定魔鬼的契约还有另外一件大事要跟你们商量。”
　　　　导致新世界与旧世界社会面貌不同的最大区别，根源在于魔法这种不科学的玩意，类似奥术的超凡能力还有很多种类，像是什么念力、灵能和神力、类法术能力，乃至于术士的觉醒血脉等等，但论普及性和实际可操作性，结构严谨细致自成一体的奥术远远胜过此前出现的任何一种力量体系。建立在海量的精确计算和广博知识积累基础之上的奥术体系，不免令罗正道联想到了旧世界那些坑死无数莘莘学子的微积分和非欧几何。奥术不同于其他力量体系，对个人天赋的要求压倒了其他因素，假如有足够资源投入培养，奥术师是不是也能量产呢？
　　　　坦白地讲，这种疯狂的念头只会从穿越者的脑袋里冒出来，搁在旧世界这绝壁是一家一户单独安装一部压水堆来确保环保发电的作死节奏，岂止是骇人听闻，根本吓死人不偿命啊！
　　　　停顿下来酝酿情绪，罗正道的目光从法师顾问们脸上扫过，端详着他们各异的神情，开口说道：
　　　　“我准备建立一所专门培训机构传授奥术，你们认为这计划怎么样？”
　　　　闻声，法师们莫不是惊呆了的表情，诸如魔法学院之类的玩意也不是没人搞过，雅灵帝国有皇家奥术学会附属的讲习班，精灵联邦有奥法研究会的交流学会，这些机构下均设有培训部门，只不过没人去专职搞教学就是了。
　　　　“陛下，您知道培养一个法师需要多长时间吗？”
　　　　一听这话，罗正道就知道他们持反对意见，这也不稀奇，新成立的机构不论成效如何，首先会摊薄法师顾问们的经费，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严峻现实。
　　　　当即，罗正道耸耸肩，似乎抱着几分无所谓的态度，说道：
　　　　“没关系，我不在乎时间和成本，只要能培养出合格的奥术师，努力就没白费嘛！”
　　　　说起高端力量的话，从正面车翻了荒神一系的魔卡师绝对是堪称高大上的存在，即使罗正道对魔卡的使用受到严格限制，他作为一种威慑力量也显示出了足够的价值，高端力量无限制对轰，这种战争的结局通常都以相互毁灭告终，作为参与者，没人渴望看到那种情况出现。低端力量是凡人军队，依靠铁甲舰、海盗战机和新式火。枪，再加上严格的军事训练，曾经的杂牌军搁在新世界的战争舞台上也能算个角色了。而今，罗正道麾下势力的弊端在于中层力量缺失。
　　　　奥术师、术士和其他的职业者，是小规模冲突的主力和大规模战事的精锐突击力量，这块短板不及时补上，早晚是得交学费的。
　　　　对外招募不算什么好方法，一来成本太高，二来人员可靠性存疑，勉强拉拢一帮心思各异的职业者，怎么说也比不了自家从头培养出来的人才忠诚可靠，这就是罗正道所持的基本思路。
　　　　几位法师顾问交头接耳地嘀咕了一阵子，稍后杰夫·巴斯作为代表出面跟罗正道汇报他们的意见，苦笑着说道：
　　　　“国王陛下，十年内培养出第一批法师是最乐观的估计。”
　　　　“那法师学徒呢？”
　　　　“……至少要等五年以后。”
　　　　罗正道仔细回忆了一下旧世界狗大户们的灿烂笑容，如法炮制地在自己脸上复刻了一遍，他竖起拇指说道：
　　　　“很好，那就让我们开始行动吧！早一天开始行动，未来成功的日子也就距离现在更近一些。”
　　　　瞧着国王陛下如此高耻度的卖萌表演，法师们都被快被弄得精神崩溃了，杰夫·巴斯弱弱地问了一声说道：
　　　　“陛下，这个机构是什么性质的？名称又是什么？”
　　　　“唔，当然是公立的，名字可以叫国立奥术师学院，或者叫皇家奥术师学校，你们看哪个比较合适？”
　　　　在场的众人知道无法改变罗正道的想法，索性选择撒手不管了，他们交换一下眼神，齐刷刷地摇着头。这当口，被推到前排发言的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