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通缉-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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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听到了虚拟神格的名头，那个原本陷入癫狂状态的声音似乎也恢复了一线清明，急不可耐地追问说道：
　　　　“虚拟神格？你们真的有虚拟神格？”
　　　　“是的，帝国政府愿意与殿下签订一份冥河誓约，只要您能替我们除掉一个人类，虚拟神格就是您的了。”
　　　　从常人目力不可窥视的幽深黑暗中，一只皮包骨头的大手无声无息地伸了出来，只看那形似猛兽的利爪就令人顿感生命受到严重威胁，随着这只可怕的手在地精军官掏出的契约文书上比划了几下，一组诡异繁复的符号浮现在这张用巨龙的龙皮鞣制而成的羊皮纸上，继而一团彩光涌起，这是契约业已订立的标志。
　　　　“这是虚拟神格的容器。”
　　　　爽快地交出了己方的交易筹码，地精们不敢多停留片刻，立即转身离去，它们得到的情报是这位交涉对象喜怒无常，行为举止无从揣度，多待一秒钟都是在拿自己的小命赌博。
　　　　
　　　　正在伏案批阅文件的罗正道忽然坐直身躯，这种心血来潮似的感觉实在无法叫他心安，不知又有什么祸事来了。
　　　　“你怎么了，威尔？”
　　　　维娜·杜波夫端过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好奇地询问起来。闻声，罗正道摇了摇头，神色忧郁地说道：
　　　　“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又有麻烦快上门了。”
　　　　“……会是地精吗？”
　　　　闻听此言，罗正道不禁地发出了笑声，地精哪天不盼着他死啊？他无奈地摆手说道：
　　　　“呵呵呵呵，它们天天都在祈祷我快点死，这事还用问吗？”
　　　　这笑话是冷了点，罗正道转回头眯起眼睛，既然有人准备找茬，不管来的是哪路神仙，作为地主的罗正道都应该盛情款待一下，不然的话，大家以为他是个软柿子都跑来砸场子，事情就不好办了。
　　　　常规武装力量发展不能一蹴而就，问题是罗正道手上有非常规力量这张牌，无论何时何地打出去都能让对手好生喝一壶，仅在于他要考虑清楚，即将到来的麻烦值不值得他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构成——筑垒地域！以魔卡师威尔·尼达姆之名在此宣告，此即为吾之领土。”
　　　　展露出了獠牙的罗正道在船山诸岛最高峰的山巅发出了最强音，耍这一手抗拒神明或许嫌弱了点，不过搁在神明以下的个体身上完全称得上是杀手锏。
　　　　船山诸岛的自然条件和交通条件等各方面均远好于威克礁，罗正道留恋自己在威克礁一手打拼出来的基业，为了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同时也出于更好掩护威克礁安全的现实需要，他把行政中心迁移到了船山诸岛。不过包括了造船厂和兵工厂，以及配套作坊在内的大量基础设施仍然留在威克礁，形成了一个外重内轻的奇怪格局，地精也吃不准究竟进攻哪一处才应该是最优先选项，双方在没有取胜把握之前，暂时处于对峙状态。
　　　　地精第二帝国在与人类流亡贵族持续多年的拉锯战中，无疑曾犯下过无数的大小错误，其中最严重的一个莫过于轻敌。
　　　　由于地精骄狂地认为不需要精心准备即可轻松歼灭人类流亡者，于是它们逐次投入兵力，平白折损了大批熟练水手和战舰指挥官却没有达成战略目标。仔细翻阅这些连篇累牍的损失报告，仅是被罗正道私掠舰队击沉的地精战舰数量，加起来估计可以组成一支比当下的地精大舰队更为可观的庞大舰队。然而，与在历次无谓战斗中损失的人员比起来，单纯物质层面的损失倒还是很有限的。
　　　　莫多·黑水是半路出家的海军将领，指挥能力也属于基本合格的水准，为什么它跟罗正道过招每每都要吃瘪，除却不可测的运气因素，根本的原因之一就是地精海军人员素质低下，有经验的水手和军官大多死在那些毫无意义的战斗中。
　　　　假设地精能够多付出一些耐心组建舰队，地精士兵经过充分磨合地训练，凭借巨大兵力优势一路平推下去，想必结果将会是截然不同的。面对在数量和质量上具有双重优势的地精舰队，任凭罗正道有什么三头六臂的神通，他也只能选择跑路保命。不管魔卡师的本事有多大，那也不是能经常拿出来用的常规武器，总之局面发展不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这一点或许才是地精第二帝国所犯下的最严重的失误。

第二百八十二章　前所未见的狂潮
　　　　浪花轻柔拍打着船山诸岛的沙滩，一队巡夜的人类士兵背着步枪，为首带队的士官手里提着一盏马灯，整队人沿着海岸线巡逻途经哨所时停下休息，他们忽然听到哨所瞭望塔上传来一阵呼喊，大叫道：
　　　　“喂，海面起雾了！”
　　　　一名轮值守夜的军官凑近到狭窄的窗口跟前，果然看到从灯塔方向传来一闪一闪的灯光讯号，他转回身对手下说道：
　　　　“灯塔发来信号，要我们敲响雾钟。”
　　　　“当当！当当！当当……”
　　　　在逐渐变得浓稠的白色雾气笼罩下，清越悠长而富有节奏感的雾钟声响能传递到数海里之外的航船甲板上，可以有效避免雾中迷航的船舶发生触礁搁浅之类的严重事故，比起在海战中挨上几发石弹来说，显然用木板跟大自然的力量较量是一场更为凶险的赌博。
　　　　“停下，别划了，前面好像有船？”
　　　　缓慢航行在雾气中的这条三角帆渔船是昨夜出港捕鱼的，不料在回港时遭遇了大雾天气，这位胡子拉碴的船长和四个渔夫兼水手降下风帆，一边听着雾钟若有若无的声响，谨慎判断自己所在的方位，一边缓慢划着船桨靠近海岸，直到他们在雾气中隐约间窥见了一个庞大黑影出现。
　　　　凝视雾气里若隐若现的黑影，一名水手目光中闪过一抹惊惧之色，忍不住嘟囔说道：
　　　　“……船长，那是战舰还是商船？”
　　　　闻声，神情紧张的络腮胡船长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大声斥责说道：
　　　　“别多嘴，我正在……嗯，后面怎么也……”
　　　　“哗啦啦……”
　　　　骤然与响亮水声一同出现的场景是大片水花涌起，霎时间，由海面下冒出的巨大黑影把这艘小渔船当场顶翻，随后毫不犹豫地驶过把它碾得粉碎。那些落水后侥幸未死的水手惊魂未定地抱住了残破的船板和木桶等漂浮物，满脸惊惧地看到了一艘接着一艘黑色大船从水下潜出浮上海面，好似一支舰队正在从海底的另一个世界不断开来。
　　　　“神哪！救救我吧！拯救我的灵魂，不要落入魔鬼和恶魔之手！”
　　　　幽灵船！这些黑影全都是幽灵船，它们悬挂着千疮百孔的风帆出现，这景象不是水手们的喜讯，幽灵船能带来的只有死亡的消息，它们是令航海者寝食难安的梦魇。
　　　　船山诸岛距离主大陆航程不远，预警时间也相对有限，一贯警觉的罗正道只恨不得学猫头鹰，在睡觉的时候都睁开一只眼睛防备着敌人突袭，对警戒工作的安排当然是格外上心了。华夏古人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自家的顶头上司做事都这么谨小慎微，唯恐在他下基层查岗时出了什么疏漏，基层军官们当然就加倍地紧张了。
　　　　这时候，随着雾气不能再掩护越来越靠近海岸的幽灵船，了望哨吹响了示警的号角，死命呼喊说道：
　　　　“发现不明身份舰队逼近！”
　　　　轮值军官披着外套冲出哨所，他转头看了一眼海面顿时面色大变，高声呼喊道：
　　　　“敲响警钟！发射号炮！”
　　　　“当当当当……”
　　　　“咚！咚！咚！”
　　　　由睡梦中陡然被隆隆炮声惊醒，罗正道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推开了居所的阳台窗户，他迎面看到了白色雾气衬托下，那黑压压的一片帆影正变得清晰起来，他只觉得头皮好一阵发炸，这下子麻烦大了。
　　　　曾在死亡之海亲身见识过幽灵船的可怕之处，罗正道不需要仔细回忆就能条件反射式的意识到到危险因素，即刻返身回到房间里，从衣架上取下了衣服和佩剑走出房门直奔马厩。走在半路上，忽然瞧见一个身影突然从远处跑来，罗正道立刻把手按在剑柄上，等双方离得近了他才发现来人是布兰多·绯炎。这位风流浪子的面颊仍然残留着口红印，看来他昨晚上也没闲着，好在船长阁下还算敬业，一听到动静就冲过来找到了罗正道。
　　　　“殿下！殿下！舰队正在起锚，炮台也……”
　　　　“嗵！嗵！嗵……”
　　　　没等布兰多把话讲完，远处传来的炮声便已盖过他的话音，罗正道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趁着炮击间隙说道：
　　　　“好，他们的动作挺快，你跟我去码头。”
　　　　“是的，殿下。”
　　　　等罗正道一口气赶到距离最近的海岸炮台，佐拉·黑格尔已经在这里指挥了半天功夫，对于今夜发生的一系列变故，罗正道感到十分不解，低声询问说道：
　　　　“佐拉，这些幽灵船是怎么穿过我们的警戒线的？”
　　　　听到他的提问，原本脸色就够黑的水手长撇了撇嘴，闷声说道：
　　　　“不知道，我们布置在外围的岗哨都没有察觉，很可能是借助了雾气掩护。”
　　　　略为思索了一会，罗正道点头说道：
　　　　“好吧！你留在这指挥。布兰多，跟我一起去舰队。”
　　　　“升帆！起锚！动作快点！”
　　　　骑着战马一路狂奔，急吼吼地到了码头栈桥，沿着跳板冲上战舰，布兰多·绯炎调遣水手完成了准备，这会连口气都没喘匀的罗正道则拔下司令塔舰內通讯铜管的软木塞，大声喊道：
　　　　“我是威尔·尼达姆，立即打开火箭加力推进……你说没有准备好？发动机未经预热会浪费燃料？混蛋！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你节约什么燃料啊！执行命令！”
　　　　作为驱动铁甲舰行进的主要动力源之一，火箭式发动机的喷口燃烧温度之高，工作环境之恶劣远远超过了大部分金属的熔点和强度耐受极限。
　　　　对于这个棘手的技术难题，穿越者罗正道和抱着老祖宗秘方的地精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技术路线，借鉴了旧世界火箭技术的思路，掺入了一定比例的低熔点金属粉末制造出的特种金属陶瓷，依靠不断挥发金属成份降温的特性，持续燃烧一小时，发动机喷口就得报废了，采用**单元设计的火箭发动机内置燃料经过预热处理，通常是烧不到一小时的，自然解决了棘手的寿命问题。
　　　　创新精神比较差的地精则搬出了老祖宗第一帝国时代孑遗的炼金术大百科全书，长老们翻了几天时间终于找到了一款具备抗火耐热能力的合剂配方，原本是用来临时涂装勇者铠甲，作为屠龙装备使用的防火措施，据说连超高温的红龙吐息都能扛住。
　　　　地精版本的火箭发动机在喷口部件的制造过程中刻画符文，再配合炼金合剂，喷口使用寿命从最初令人不忍卒读的数分钟延长到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在中途不需要更换和额外维护。尽管这方法的加工成本比较昂贵，一来地精第二帝国不差钱，二来总体性价比也不逊于罗正道的版本，那它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把船头对准幽灵船，全速撞过去。”
　　　　罗正道声嘶力竭的呼喊在水手们听来多少有些底气不足的感觉，幸好他们对自己脚下这条铁甲舰的战力很有信心，用木头跟钢铁碰一碰，谁会吃亏那是明摆着的事。
　　　　“咚！喀嚓……”
　　　　铁甲舰的船头部位不在装甲板的保护范围内，根据下属们的强烈建议，罗正道在船头照例配置了金属撞角，这款过时的海战武器在需要玩命的时候还是比较有效率的，无论是解决敌人的性命还是了断己方的性命都称得上合用二字。
　　　　撞击战术一击得手后，罗正道抑制不住情绪激动，喊道：
　　　　“命令所有铁甲舰随同旗舰发起突击，不能让幽灵船登陆上岸。”
　　　　这些诡异的幽灵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威胁，可是比起它们登陆后释放内部寄宿的那些死灵生物，要用多少士兵的生命去消灭，此刻在海面上用战舰打一场海战所付出的代价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然而，事情很难如预想中那样完美，尽管处于岸基炮台火力和铁甲舰队的双重夹击之下，一部分幽灵船依然抢滩成功。随着跳板悄无声息地放下，骷髅、僵尸、木乃伊、幽魂等等死灵一涌而出，那数量多得看一眼就能让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当场休克过去。
　　　　“放下闸门！”
　　　　赶到港区的维娜·杜波夫在第一时间抛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果断地下令切断从港口区通向内陆的关卡闸门，哪怕这道木制栅栏大门防御力不强，好歹能多拖延一些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什么？你问困在港区的那些人该怎么办？不如请替他们祈祷灵魂安息吧！
　　　　
　　　　满地狼藉的船山诸岛在缕缕黑烟和依稀闪烁的火光中挣扎着恢复了往昔平静，这是激战过后的最后一点余烬，罗正道率领着手下干掉了不下一百条幽灵船。天哪！鬼知道整个死亡之海都搜刮干净了，能不能凑出这一百条幽灵船。
　　　　好吧！姑且算可以，这些幽灵船为什么集体跑到船山诸岛来撒欢呢？你说纯属巧合？屁，这话说出去连三岁孩子都不信。幕后黑手！一定有幕后黑手！
　　　　一场激战下来，罗正道一方伤兵满营了，协同指挥舰队作战的布兰多·绯炎也没能全身而退。司令官阁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被战场上无处不在的负能量伤害搞出了许多细微裂口，透过这些皮肤绽开的破口，暗红色的肌肉纤维清晰可见，这副惊悚造型直接拉去拍恐怖片都不必烦劳特效化妆师。

第二百八十三章　致命第二击
　　　　险些被敌人毁了容的绯炎船长自是义愤填膺，，他一边沾着朗姆酒给自己的伤口消毒，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
　　　　“我打赌，幕后主使是地精！嘶，真疼啊！策动这么多幽灵船对某个地点发起进攻，不是单靠绿皮的能力能够办到的，它们到底找到了谁来出手？难道是某个神明吗？唉哟，这排场太大了。”
　　　　瞧着疼得英俊面容抽搐扭曲的布兰多，这会罗正道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他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嗯，地精的最终目标是铲除我们，断绝人类反击的可能，今天这样大规模的进攻很可能是在掩饰刺杀的手法，到了后面……不好！”
　　　　直接从**层面彻底清除自己的宿敌与竞争者，这是当政治斗争达到白热化状态下最为简单实用的方法之一，正因为这方法太过有效率了，以至于直接了当结束对手的**生命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种政治禁忌，在新旧两个世界的情况皆是如此。的确，任何一种利益斗争只要不是你死我活的拼杀，最后大家终归是要坐下来讲规则，肆意打破规矩的冒失鬼往往会遭到排挤和冷处理。
　　　　问题是对于恼羞成怒的地精而言，只要能让威尔·尼达姆这根专业搅屎棍永远不能再给它们添堵，哪怕付出亵渎神明的代价它们大概都不会在乎，何况背负区区一点坏名声呢？
　　　　意识到自身处境极度危险，罗正道禁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喊道：
　　　　“加强戒备，刺客可能已经在我们周围了！”
　　　　向来不惮以最大限度恶意揣测别人，罗正道猜得没错，地精第二帝国不是以慷慨著称的冤大头，肯把祖传宝贝“虚拟神格”拿去收买杀手，它们看中的狠角色当然不会是徒有虚名的三脚猫，此前的幽灵船侵袭算是一道开胃小菜，主菜端上桌来，罗正道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有什么声音？”
　　　　这时，忽然觉得一阵尖锐耳鸣，罗正道的话语忽然停顿下来，当看到在场众人一脸茫然神情，他立马察觉到不对头。在罗正道耳边响起的鸣响不是普通声音，而是魔卡师能力提供的预警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