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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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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岑江反应一瞬,立刻大步跟上。
“你去凤朝宫办事,朕去看淡心。”天授帝头也不回地撂下这句话,阔步而去。
*****
再次迈进灵犀宫,还未走到淡心的寝殿,帝王便瞧见一盆盆血水从里头端出来,在这夜色下显得煞红无比。他心头蓦然一抽,正欲推门而入,又被宫婢们挡下。
“圣上,产房污秽太重,有损龙体……”两个娇滴滴的宫婢立刻跪地禀道。
闻言,一股怒意骤然升起,天授帝正欲呵斥两句,此时但听屋内响起凄厉的呻吟,那声音端得是无比熟悉。
“淡心!”帝王再也顾不得许多,挥臂推开寝宫之门,果然有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以往他在战场上明明见得更多、闻得更浓,可这一次,他竟觉得无比心悸胆颤。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天授帝只是怔愣了片刻,那屋门正对的屏风后头,忽又响起阵阵婴儿啼哭。紧接着一个嬷嬷的斥问随之传来:“怎么有风吹进来?谁把门打开了?不晓得娘娘和皇子不能吹风么?”
言罢,嬷嬷的声音又变得很低,似在哄着孩子。
而此时此刻,天授帝竟是呆立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淡心生了!是个皇子!
屋门重新被悄然关上,屏风内里灯影摇曳,身段臃肿的嬷嬷同医女一起走了出来。瞧见天授帝站在外头,几人俱是大惊,连忙跪地道喜:“恭喜圣上!淡妃娘娘生了位皇子。”
眼见这些人朝自己下跪,天授帝才猛地回神,斟酌片刻命道:“淡妃生子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及。”
语毕,凝声又问:“她眼下如何?”
几个嬷嬷闻言都没敢回话,相互看了半晌,其中一人才低声回道:“淡妃娘娘已无性命之忧,但她失血过多,身子过损,恐怕日后……会很艰难。”最后一句嬷嬷说得断断续续,不清不楚。
可天授帝听懂了,这嬷嬷话中之意是说,淡心日后很难再有孩子……但无论如何,终归如今母子平安,他已万分感激上苍,便再也顾不上其它了。
于是,天授帝冷眸扫了眼前几人,再次低声警告:“此事不许告诉淡妃。”
“是。”嬷嬷和医女们纷纷领命。其中有一人较为胆大,想趁机邀功,便又主动笑问:“圣上可要瞧瞧小皇子?他虽是早产,但老奴觉得足有七斤重呢!”
七斤重,淡心所生的孩子,是他的骨血……帝王软下心绪,低声问道:“孩子呢?”
“抱去洗身子了。”嬷嬷笑脸忙道:“由于是早产,皇子身上有些青斑,不过长大了就会好的。”
“嗯。”天授没说见与不见,径直迈步往屏风里头走。
“圣上,产房乃不祥之地……”嬷嬷立刻在其身后劝道。然而为时已晚,帝王早已迈入屏风之后,放轻脚步行至淡心榻旁。
外头几人见此情状,皆不敢再劝,唯有默默鱼贯而出,只剩下淡心的贴身侍婢退到屏风外伺候。
“是朕让你受苦了。”天授帝瞧着榻上的惨白容颜,只觉得比战场厮杀更加凶险万分。早知道生孩子如此残忍,也许他会节制一些……
帝王长叹一声,凝目再看淡心。只见她身子虚弱,长睫带泪,但好歹神智是清醒的,嘴唇微翕着回道:“臣妾宁愿……是个女孩儿……”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淡心眸中又开始盈泪。这已并非生产时疼痛的泪水,而是知道她们母子分别在即。
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从此要养在她人膝下,这种痛苦,唯有做了母亲的人才能体会。
天授帝又如何不知淡心的意思?他也不忍再说些什么。
此刻皇后为产女而抑郁自责,谁知淡心恰恰相反,会为了诞下子嗣而悲戚难过……
方才接产嬷嬷说过的话,连同淡心的泪水,都铸就成一把把利刃,一刀一刀划过帝王的心头……
倘若这是淡心唯一的孩子,他又怎能忍心交给皇后抚养?让淡心膝下无儿无女?
还有,日后万一庄萧然再生下皇子,淡心的孩子可会受气?兄弟两人会否相争?
猛然间,叶太后的面庞出现在帝王脑海当中!那种时而慈蔼、时而算计、时而怨愤的表情一个接着一个,便宛如叶太后本人就在眼前!
霎时,天授帝恍然醒悟过来,这宫里绝不能再有第二个叶莹菲!淡心的孩子更不能变成另一个聂九,或者聂七!
万一淡心死在自己前面,那还好说一些;可万一自己先走一步,百年之后她要怎样面对这寂冷的宫闱?庄氏可会为难于她?她和孩子该如何自处?
一连三问,没有答案。然而天授帝知道,有一个法子能够杜绝一切隐患发生……
他兀自斟酌良久,越发认为这法子可行,且还一举数得。于是,天授帝主动握住淡心的冰凉柔荑,郑重说道:“你放心,咱们的儿子,朕自有安排。”
淡心好似没有听懂,面上不见一丝起伏,反而阖上双眸回道:“臣妾倦了,想睡一会儿。”
听此一言,天授帝深感无奈。他只得松开淡心的滑腻玉手,低声再道:“朕从小经历宫廷险恶,手足之间以命相搏……”
说到此处,他见淡心仍旧阖眸不语,才继续说下去:“其实子嗣贵精不贵多,朕不愿让孩子们重蹈覆辙。”
至此,淡心仿佛才意识到什么。她重新睁开双眸,侧首看向天授帝,迟疑问道:“您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孩子必须养在凤朝宫。”天授帝一字一顿承诺道:“他会是太子。”
“圣上!”淡心闻言大惊,情绪在瞬间激动起来,竟是强撑着想要起身:“不!不行!我不愿意!”
“为何?”帝王一手按下她,蹙眉问道:“此等荣耀你竟不愿意?”
淡心死死咬唇,语中已是隐带哭腔:“我……只想让他平平安安长大。”
“身为皇室子嗣,除却那把龙椅,没有安全的位置。”天授帝一口回道。
淡心虽是躺着,此刻也顾不得身子虚弱,死命摇头道:“不!这孩子倘若被立为太子,他与手足兄弟必定不睦,皇后娘娘也会……”
“会怎样?”天授帝凤眸低垂,目中精光一闪:“皇后不会对他怎样。”
这句话说得极其隐晦,可那话中之意却让人心悸。淡心恐怕自己猜错了,又希望自己没猜错。她一双清眸狠狠睁大,无声地向帝王询问着。
“你猜得没错。”天授帝为淡心揶上被角,沉声回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不仅能保你余生无忧,也能防止庄氏坐大。”
他顿了顿,再道:“有一个明氏就够了。外戚之祸,朕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圣上……”淡心依然不敢相信,低声祈求:“就没有别的法子么?皇后娘娘不是那种人。”
“朕相信皇后不是,庄相也不是。但庄氏的子孙后代如何,朕无法担保。”
天授帝噙起一抹魅笑,继续安慰淡心:“虽然孩子养在皇后膝下,但血浓于水,他必定与你亲近。从今往后,庄氏要依附你而活,皇后若是动了异心,即便朕放过她,咱们的孩子也不会轻饶。”
“话虽如此……可我如今是唐家的女儿。”淡心依旧忧心忡忡:“您就不怕唐家顺势崛起?成为第二个明氏?”
“不会。唐家世代从礼,手中没有实权。”天授帝十分笃定地道:“何况有庄氏、云氏在前,唐家无法崛起。”
纵然话已说得明明白白,可淡心仍旧不愿松口。帝王知道她一时难以消化,又心疼她身子太弱,便软语劝慰:“你好生将养,不宜多虑,这些事情不急于此时。”
言罢,沉吟须臾再道:“咱们的孩子,叫做‘忘凌’。”
“忘凌?”淡心呢喃出口:“哪个‘忘’?哪个‘凌’?”
“遗忘的忘,凌空的凌。”帝王的魅颜泛起丝丝柔和,往日的阴鸷狷狂全部消失无踪。他望着淡心的期许深情,低声补充:“鸾夙,本名‘凌芸’。”
只这短短一句,使得淡心立刻潸然泪下:“圣上……”她低低唤出口的这一声,是从未有过的喜悦与动容。
“怎么?名字不好听?”帝王眸光温和绵长,噙笑再问。
“不,不!臣妾是喜极而泣!”淡心抬手拭去泪痕:“只不过这名字……咱们是‘大凌王朝’,孩子却叫‘忘凌’,会不会不妥?”
“朕起的名字,谁敢说不妥?”帝王语气硬极,转身而出。
当离开灵犀宫时,月值中梢,当空高悬。长久以来的困扰终于得到解决,天授帝心中无比安宁,也无比释然。他独自沿着灵犀宫的幽径走了很远,直至来到太液池旁,才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卷,挥臂扔入池中。
有些往事,他已执着了太久。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其实执着的只是那段回忆。
而有些回忆,早已被某个人重新填满……
*****
两个时辰后,皇后的贴身婢女湘痕失足落水。由于宫内正值大喜,未免冲撞帝后,此事秘而不宣。
又过了三日,应元宫传出消息:皇后诞下龙凤双生子,淡妃受惊小产,落下死胎。
……
翌年元月二十,新年刚过,天授帝于应元宫中大摆筵席,庆贺皇子及公主满月。是日,皇后出了坐蓐期,天授帝宿在凤朝宫里。
当夜,帝后两人卧榻长谈,皇后对于未能产子而心怀愧疚,更为淡心不孕而自责不已。
天授帝出言安慰:“朕说过子嗣不急,往后再生便是了。”
皇后轻轻叹息,回道:“您让臣妾养着两个孩子,淡妃宫中却很冷清,臣妾心中怎能过意得去?不若将公主送去灵犀宫,您意下如何?”
帝王闻言不置可否:“你做主罢。”
皇后莞尔,小心翼翼地再问:“如今皇子已有了名字,公主却还没有,臣妾斗胆拟了几个名字待选,还请圣上定夺。”
“说来听听。”天授帝好似并没有多大兴趣。
“一个是‘肖鸾’,一个是‘素心’,还有一个‘凝双’。不知您喜欢哪个?”皇后的语气谨慎至极,试探之意再也明显不过。
肖鸾、素心、凝双……天授帝凤眸微挑,沉默半晌没有做声。
皇后见状连忙解释道:“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朕没怪你。”帝王的话语淡然无波:“‘素心’与淡妃闺名相冲,‘双凝’太过秀气,还是第一个罢。”
第一个,肖鸾。皇后长长舒了口气,素日里捏着的心思终于放了下来,笑语回道:“臣妾谢过圣上赐名,明日就将公主送去灵犀宫。淡妃性子甚妙,必定能将公主抚养得极好。”
“嗯。皇后贤德,朕心甚慰。”天授帝夸了两句,龙颜微悦。
“圣上歇息罢,明日还要上早朝。”皇后适时劝道,帝王没有拒绝。
凤朝宫的寝殿灯火渐熄,这一夜皇后睡得极为安稳。
可又有谁知,帝王辗转反侧,帝心莫辨。
这世间唯有一种双全之法,叫做“用心”。
番外10:珠联璧合佳偶成(十八年后)
大凌天授二十年,七月初七。
这一日是大凌王朝开国以来,第一个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盛世空前,传遍九州。
只因天授帝的独女肖鸾公主要出嫁了!而新晋的驸马爷更不一般,正是威远王沈予的嫡长子,沈辞。
说起这桩婚事,应元宫里还流传了一段曲折的秘辛。
去年底,年仅十六岁的世子沈辞随父进京述职,偶遇十八岁的肖鸾公主,二人一见钟情。肖鸾公主表现得极为主动,多次向其父皇请旨赐婚。
天授帝听闻此事之后,却是震怒非常,私下将威远王招来狠狠训斥了一顿,更扣下一顶“外戚隐祸”的帽子,险些降罪他们父子二人。
怎奈肖鸾公主哭闹不止,扬言非沈辞不嫁。她将帝王选定的世家子弟一概拒之门外,甚至削发明志、绝食以对。
天授帝一生铁血,于女色上很是节制,多年以来宫中唯有淡妃唐心荣宠不衰,可偏巧这位淡妃娘娘一无所出。因此,天授帝的香火并不旺盛,子嗣单薄更是史上帝王之最——唯有一子一女,皆为皇后所出。
肖鸾公主的生母虽是皇后,但她自幼养在淡妃膝下,脾气甚是活泼刁蛮,又仗着一后一妃的疼爱,时常闹些小性子,令帝王感到头痛不止。
而这一次事情闹得太大,一边是独生爱女以死要挟,一边是异地藩王重权在握,因此天授帝异常反对这门亲事。
事实上,威远王沈予长期驻守北地边关,与天授帝的关系十分微妙,两人之间不似君臣,更似盟友。多年以来,朝内不停有人上折弹劾威远王,称其有割据之嫌。
试想威远王本就威望颇高,手中又握有北地五州的兵权,倘若再与皇室联姻,他的权势则会更上一层楼。
而天授帝生性最为多疑,也曾多次下旨宣召威远王入京述职,想趁机剥其兵权,给他一个闲差。奈何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放他一马,也是因为威远王妃从中筹谋不少。
说起这位王妃,名头丝毫不逊于威远王。从前的出岫夫人名满天下、艳绝九州,自从改嫁给威远王沈予之后,虽然已竭力淡出众人视线,然而关于她的传说却从未停止。
这一传,便整整传了十八年。
传说中,她容貌绝美,见者赞叹,又驻颜有术,数十年朱颜不改;
传说中,她驭夫有方,威远王对其言听计从、极尽爱重,从不寻花问柳、豢养姬妾;
传说中,她坚持为长子取名“沈辞”,想以此纪念她的第一任夫君,而威远王竟对此毫无异议;
传说中,她毕生所求生个女儿,却天不遂人愿,一连两胎皆是儿子,从此之后再无所出。
故而威远王唯有两子——长子沈辞,次子沈略。文为“辞”,武为“略”,取“文武双全”之意。
这一次,咱们大凌王朝有史以来的头一位驸马爷,正是花落威远王的长子沈辞。
至于是谁说动天授帝改变主意点头赐婚?应元宫上下皆知,唯有淡妃娘娘有这个能力和胆量——
一来,她是肖鸾公主的养母,对公主疼爱有加;二来,她恩宠不断,“枕头风”吹得帝王七荤八素;三来,她与威远王妃交情匪浅,每次王妃回京,都会入宫与她共叙姐妹之情。
也正因如此,能促成肖鸾公主得偿所愿,最欢喜的便是淡妃娘娘。
而天授帝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也是几经改变。从最初的震怒,到后来的抗拒、犹豫,直至如今点头应允,这其中他也经历了一番煎熬挣扎。
撇开各自的身份不提,沈辞的人品仪表都很出众。就连天授帝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肖鸾公主很有眼光,朝中尚且没有哪家子弟能与之比肩。他也不忍拂了爱女的心意,让父女之间多生嫌隙。
原本天授帝有些忌惮威远王割据,可一旦两家结为姻亲,沈辞成为驸马,也相当于留在京州做了半个人质。天授帝相信,只要沈辞人在京州,其父威远王必定不会轻举妄动,朝中也会再观望一阵。
就这么各让一步,天授帝和威远王达成了协议。沈辞进京做驸马,与肖鸾公主成婚,不再承袭威远王的爵位。他的世子之位,顺延给胞弟沈略。
回想这桩婚事的个中艰难,每个知情之人都要叹上两个字“曲折”。不过好在现下苦尽甘来,一双有情人即将终成眷属,帝王与威远王成了亲家,皆大欢喜!
七月初七一早,淡妃便从应元宫里出来,去往公主府张罗婚仪,恭待帝后大驾光临。
不是没有遗憾的,好端端一桩婚事,天授帝死活不让威远王及王妃进京观礼,给出的理由是——于礼制不合。
淡心只得撇嘴,诚然让驸马一家进京是于礼制不合,可礼制不是皇帝定的吗?还不是皇帝说得算?何况威远王又不是别人……
淡心最清楚天授帝的脾性,说来说去,他还是气恼不过,总觉得这桩婚事是被威远王夫妇算计了。况且公主大婚,普天同庆,他也怕威远王入京之后多生事端,再有居心叵测之人趁乱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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