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族-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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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忠信侯府，书房中。

一张棋盘摆开，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忠信侯张仁白衣儒服，拈须而笑。而他对面，一名男子正襟危坐，气势不凡。他在手里，拈着一枚黑子，眉头微皱。他目露思索，似乎还在考虑，该怎么下子。

张仁一副儒雅风范，见状微笑道：

“周兄，你我同朝为官。在下送你一句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件事情，对你，对我，对于京中其他的平民侯，都是一个机会！以方家那位的心性，错过这次。以后，再想‘下子’，可就没有机会了！”

这对面气势不凡的男子，赫然正是神箭侯周忠！

听到忠信侯张仁这般说，神箭侯双肩猛的颤动了一下，终于禁不住摇头叹息一声，把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

“罢了，罢了！我这就回去，把那孽子的母亲，立为平妻！我的神箭术，最后的我心法，也给他孽子送去吧！”

“哈哈哈！”张仁拈须笑了起来：“你早该这么做了！——周兄回去吧！我就不送客了！”

同一时间，莽荒边陲，北斗峰上。

一只蜂鸟“唰”一下刺破帐篷，飞了进来。杨弘猛然睁开，伸手一把将那蜂鸟抓入手中。解下蜂鸟腿上的信箴，杨弘扫了一眼，随即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方云，你果然一点就通！我才刚刚跟你说过，你马上就会现学现用了！”

声音一落，杨弘手腕一震，这张信箴马上震成了粉碎！

大周朝，不管是王侯还是将军，都有收集各种情报的习惯。只有这样，才能及时的知道，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并采取应对。

方云刚刚回到上京城，脚都还没站稳，立即就闯入平鼎侯府。这落入有心人眼中，不免觉得蹊跷。方家四人，四方侯方胤长年领兵在外，方林出去参军，不知所踪，方云刚刚回府，也不可能与显华夫人有什么交集。剩下的原因，只能是出在华阳夫人身上了。

京中的王侯，将相，拜托自己的夫人一打听，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了：华阳夫人在宫中受了辱，起因就是显华夫人和其他几位贵妇、夫人。方云冲冠一怒，为的是自己的母亲！！

这个消息一出来，京中大大小小的贵妇、夫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大周朝的礼制，除皇后娘娘之外，最高也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了！这个封号可说极为显赫，低一级的大臣见了，都要行礼！

方云居然没有半点顾忌，说闯就闯！平鼎侯府大门紧闭，府中上下下了封口令。要说显华夫人半点事没有，这些贵妇、夫人没一个相信！

最令这些贵妇、夫人们心寒的是。京中不少贵妇、夫人，向来以显华夫人为首。以显华夫人一贯强硬的作风，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居然也要忍气吞声，若是方云打上她们的府第，还有谁能抵抗。要知道，方家这位次子，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原本热热闹闹，汲汲于查探平鼎侯府事件的贵妇、夫人们，一下子沉寂下来。也不敢往下打听了。京中的王公贵族们，并本不大关注夫人们的这些勾心斗角。此时，知道了是这么回事，纷纷回府喝斥自己的夫人和侧室，让她们少参与平鼎侯府的事。有些卷进来的贵妇，夫人，直接就被禁足了！

要知道，夫为妻纲！大周朝的王公贵族们这一发威，这些贵妇、夫人立即老实了不少！

……

上京城的各方势力，打探四方侯府。同一时间，四方侯府也在打探着京中各方的反应和动向。哪位王公，府上有什么反应，统统都记了下来，送到了方云的书房。

方云放下手中的纸片，微微点了点头：“很好！我倒要看看。以后，我不在上京城里，还要谁敢刁难我母亲！”

一缕森寒的杀机，从他眼中一掠而过。等到他下次回京，什么人要是再敢欺辱母亲，那可就不是两巴掌那么简单了。那个时候，他方云必然是封王拜侯，谁要再不识抬举，直接就把他调到边陲最危险的战场，来个“为国殉职”！

“少爷，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认同。不过，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对！”

书桌旁，老管家梁伯躬着身，脸露微笑道。笑容中，颇有种欣慰的意思。方府中的情报收集，全部都是由这位老管家经手后，再送到方云桌上的。

“梁伯，你也这样认为吗？”

方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嗯！”梁伯点了点头。

梁伯是府中的老人，德高望重。即便母亲也极为尊重他。能得到他的肯定，方云觉得大是鼓舞。

“这件事情，就这样了！”方云一掌撑在桌上的案纸上，站起身来：“现在，该去兵部述职了！——梁伯，写给莽荒侯的写，已经送出去了吧？”

“回少爷，已经送出去了。”梁伯道。

方云这一趟回来，军中记录战功的主薄，和莽荒侯的亲信，都被杨弘杀了。中间因为李亿玄出现，方云直到回到上京城，才有空写信给莽荒侯。

大周朝的军功薄，向来有两份。每个军营的主薄记录之后，按便，都要多抄写一份，送给这中主帅，留做案底，以防各军营随军主薄阵亡，军功薄被毁，以致无法清算军功！

方云这一张信送出去，莽荒侯只需命人再誊写一份，送到上京城来就是了。现在，已经开春，雪冬已化。方云通中军差送信，日行八百，夜行八百，中间换人换马，到莽荒也不需多少时日，比乘马车要快多了！

“准备马车吧！”方云道。

……

兵部总理衙门。位于皇宫外，与其他五部，成拱形分布。

六部之中，兵部最为特殊。这一部名义上的主官，是兵部尚书。但事实上，在上面还有一位三公中的太保负责。

兵部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它保存战功薄，记录大周王侯将相的资料，同时还负责武官的升迁。除此之外，它还有最大的功能，就是起到沟通兵家与儒家的作用。

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大周朝有一千多万军队，这些庞大的军队，虽然实际控制者是军机处和武穆。但这么多军队，总要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只饥饿不堪的大军，怎么可能打胜仗？！

大周朝以儒治国，天下的粮草，甚至国库的金银，全部掌控在儒家手中！大周朝一千多万军队，吃的粮食，发的军饷，全部都是由儒家发下来！

而兵部，就是这样一个协调兵家与儒家的特殊存在！像这次莽荒战争，军机处首先就要通知兵部，由兵部知会朝廷，开始调集全国各地的粮草，送往莽荒！

大周朝兵家和儒家虽然有些摩擦和矛盾，但更多的却是合作！

儒家对兵家的不满，大多集中兵家连绵不断的战争。大周朝立国一千多年，边陲就一直战乱不断。要战争，就会死人，也会极大的消耗国力。而儒家，讲究的却是仁和义！

军机处，对外边荒的用武，持续了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从来没有看到哪一荒被平定了。反倒是不断的消耗大量的钱粮，发出大量的抚恤金！儒家的耐性，渐渐被磨光。

这也是儒家和兵家矛盾的主要来源！不过，两者都以“国”为先，所以，矛盾并没有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军机处的上面，是武穆！一个兵部尚书，显然不具备与武穆沟通，平起平坐的资格。所以，兵部的真正主管，一直都是三公中的太保！也只有太保，才有资格和武穆平起平坐！

……

青铜马车在兵部总理衙门前停下，方云从车内走了下来。抬头望了眼，矗立在前方的，是一座并大的建筑，檐牙高啄，两排长长的甲士，披坚执锐，从大门口，一直排到了街道上。至少有两三百人。

各色衣着的大小官吏，正匆匆忙忙的穿梭于兵部大门。兵部每天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协调兵家与其他五部的关系。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有朝中的大臣，也有各地方的武官和小吏，总之，不一而足。

方云走到兵部衙门前，自有甲士将其拦下。

“我奉兵部命令，回京述职！”

方云大手一抖，手中的兵部文书立即展开，六个清晰的朱砂大印，看得拦路的甲士心惊不已。这分明是战功卓著，进行后六部审议，商讨封侯之事，才会同时盖上的文书！

“大人里面请，进了大门后，左转有一位皂衣王大人，您找他就是了！”

甲士收了长戟，恭恭敬敬道。这些事情，本来不是他们份内的事。不过，方云文书上六个大印，足以让这些甲士破例了。

方云也不多说，道了声谢，直接往里面走。进去大门，左转之后，果然见到一位皂衣官吏，身子微瘦，正伏在案上，疾笔文书。在他左右，是数名书记官，一个个将他身边的资料，整理后，送入后方的巨大书柜。这里面，有大量的卷宗、档案。全部用铅封了，然后点上朱砂！

“请问，可是兵部王大人？”方云开口道。

“嗯！有什么事吗？”这位王大人也没抬头，依然在案卷上，挥笔疾书。

方云也懒得多说，“唰”一下抖开黄色地朝廷文书。待得六个红色大印入眼，这位王大人才眼睑跳了一下，抬起头来。

“原来是平妖大将军！”

这位王大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毛笔。似乎手中的事情，现在一点也不重要了一样！

“你们两个，赶快去通知李大人，张大人，黄大人，另外，把画师也叫过来！”

这位王大人把手中事一放，立即显出雷厉风行的架势。

“是，大人！”

两名书记官应了一声，赶紧离去。

等两名书记官离去后，这位王大人才站起身来，微笑道：“方将军，兵部述职，手续可能会比较麻烦。到时还请有些耐性，毕竟，此事，也只有一次！”

“方云明白，王大人不必客气。”方云点头道。

片刻之后，两名书记官返回来：“大人。三位大人已经在内堂侯着，让大人带这位将军，前去内堂！”

“嗯！”王大人挥了挥手，转头对方云道：“方将军，里头请！”

兵部内堂与外堂只有一道帘幕相隔。里面有些类似于衙门，只不过，方云不是犯人，不用站着。里头三名神态威严，身着朝服的官员，正襟危坐，正在里面侯着。

这三人，都是兵部大员。

“小侯爷，此次述职，乃是例行公事！还是小侯爷配合一下。”为首着，看到方云走进来，拱了拱手。

“几位大人不必客气，方云明白。”方云道。

“方将军，请问，与你同行的主薄和莽荒侯信使呢？”另一名兵部大员问道。

方云沉吟片刻，随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三人听闻两人被妖族所杀，眼中掠过一丝怒意：“这些妖族，真是无法无天！”

“方将军之前的资料，送到过兵部。六部曾经审议过方将军封侯之事，主薄和莽荒侯的信使拥有的资料，这里都要。这里，也就是走个形式，后面补上就行了。方将军，坐吧！”

为首的兵部大员伸手一引：“兵部述职，会比较繁冗，这也是为了保证我朝的军伍要职，不被敌对势力混入。方将军，还请从你入伍开始，一一述来！我们这里，会一一记录，做成案卷，存留兵部！”

方云点了点头。这个流程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他早有所知，倒也不见怪。于是便将自己产生从军的念头开始，再到阎城清扫沙门，再到狄荒立功，再到莽荒大战。一一叙来。

这个过程耗时很长，三名兵部大员，不时的打断方云的叙说，进行一些例行的询问。而带方云来的王大人，则在一旁挥笔疾书，负责记录整个述职的过程。

三位兵部大员的询问，以及方云的答复，全部都要一一记录在案。以后方云若是封侯，直接就是从兵部调取案卷，省了很多麻烦。

一场述职下来，足有一个时辰。

“好了，方将军，可以了！”兵部李大人开口道，随后望向一旁记录的王大人：“都记录好了吗？”

“回大人，记录好了！”

“嗯！”李大人点点头，又和其他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开口道：“方将军的履历清白，而且出身我朝王侯之家，担任平妖大将军，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方将军，我们没有什么问题了。黄大人，礼部监制的大将军绶印送过来了吗？”

“几天前已经送过来了！”另一名穿着朝服的兵部大员道。

“王大人，一会儿，还要麻烦带方将军画完画像后，去后堂尚书大人处，领取朝廷正式任命文书和大将军绶印吧！”

“卑职遵令！”

记录卷宗的王大人站起身来，行了一礼。

“嗯！”三名兵部大员站起身来，对方云微微示意，然后离开了。

大周朝，只有大将军级别的，才会在兵部留下画像，夹入卷宗中保存。大将军级别以下，是没有资格的。

朝廷的画师，请的都是技艺高超的老画师。盏茶功夫，就替方云画完了画像。方云看了一眼，居然和自己有八分相似。

“朝廷的审查，真是严密。也怪不得天邪宗的活动了这么多年，也就是混入了一个大将军。还要从幼儿时代，开始培养！”

这一套手续下来，方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天邪宗这么难混入朝廷了。要知道六部联查，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出来。要想混入其中，极为艰难！

“方大将军，希望你能继续为大周效力，为朝廷效力！”

兵部尚书是一名身形削瘦，双目锐利的中年文士，穿着朝服，戴着通天冠。将朝廷的正式文书和新刻的大将军绶印递过去后，立即说了一番勉励的话。

“按照我朝律历，大将军级别，可以率属下，进驻一座城池，以为镇守。方云领了绶印，回去之后，可以直接向军机处申请，兵部就无需再来了！”

“多谢尚书大人！”

方云行了一礼，领了文书和绶印，大步走了出来。

没有见到兵部真正主事的太保大人，方云心中微有些遗憾。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是地变级的强者，也是大周朝的大将军。但三公和武穆这眼巨头的眼里，资历还差了点！所以三堂会审，才只能见到这四位的靴子。

若不是自己做的事情，惊世骇俗。换了人，恐怕连见到四人靴子的资格都没有。

方云心里清楚，自己恐怕只有修到天象境，才有可能见到三公的庐山真面目！

……

“请问，来的可是方云，方大将军？”

方云刚刚走出兵部总理衙门，还没跨上马车，迎面就有一位仆人，满脸堆笑，拱了拱手，小心翼翼道。

“正是。有什么事吗？”

方云眉头微扬，问道。

“我家主人忠信侯有请！”

仆人一指身后，标着忠信侯府标志的青铜马车道。

“倒有很久没有见过这位侯爷了。”

忠信侯对方云有提拨和知遇之恩。而且，他现在被英武侯杨弘闲置在家，也是正是因为提拨了方云的缘故。方云心念一动，立即生出了去见见这位以智和忠著称的侯爷。

“你先回府吧！我去忠信侯府一趟！”

方云对自家的马车夫挥了挥手，踏入了忠信侯府的马车：“倒是有很久没见过张英了。正好去见见他！”

马车抵达忠信侯府，早有人报知了府内。忠信侯的正妻王氏，早领了忠信侯一干平妻和侍妾，带有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护卫，世子，遮子前来迎接。

大周朝的礼制，迎接贵客一般都是由正室夫人，摆足了礼数，去迎接的，这也是卓显女主人的身份。除非人皇架到，或者是武穆这种，比忠信侯高几个级数的到达，才需要忠信侯亲自在门口迎接。

“见过王夫人！”

方云下了马车，行了一礼道。忠信侯的战功，远没有四方侯来得显赫。所以他的正室，也没有封赏一品诰命，自然也就没有封号！

“小侯爷客气了，你们几个，还不见过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