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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遮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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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头撒了些盐,再用两个瓷碗装着,柳梦梅满脸带笑,将最鲜美的鱼肉都分给了南冥烈,随后才道:“吃吧吃吧,吃饱了长壮实了,才做得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爹爹知道你心中不甘,绝不会去做林家的小妾,可爹爹也没什么能耐,只能做些鱼汤,也算是尽心尽力……”
一语道出,柳梦梅眼神湿润,悲从中来。
父子二人将鱼汤喝了大半,王双喜才提着两碗结成冰块的饭菜,晃晃悠悠来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将饭菜丢在桌上。
“且让你再高兴几天!”
盯着王双喜远去的背影,南冥烈心底冷笑,服侍柳梦梅睡下之后,南冥烈怀中揣着书信,走出门外,关好房门,朝孟二管家居住的小院潜心而去。
月黑风高,万籁俱静,唯有风声呼啸长鸣。
南冥烈修为已经到了肉身第三重巅峰,又被魔芋老祖灌毒入魂,肉身强度暴增数倍,哪怕是肉身四重、五重境界之人,一身实力未必比得上他。
趁着北风呼啸,南冥烈在院中几个起落跳跃,就到了孟二管家小院之外,稍稍打量一番,见得院中房屋内点着一盏灯火,心知孟二管家此刻并未睡着。
翻墙进入院中,南冥烈将怀中书信掏出来,放在门槛前方,用一坨冰块压着。
叩叩叩……
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南冥烈眼中精光一闪,身形爆退。一闪身翻过院墙,急步到十几米外一颗大松树下,手脚并用爬上大树,藏身于被白雪覆盖的青松浓密枝丫中。
“谁呀?”
孟二管家一脸小麻子,挺着胖胖的肚皮与下垂的胸脯,踱着脚步,醉醺醺打开房门,借着屋中乍泄而出的灯光,四下里打量一番,却见不到半个人影,唯有门槛之外摆着一封书信,被冰块压着。
☆、第十六章:寒江独钓(2)
摇头晃脑将书信拿起,孟二管家拆开信封,目光从信上一扫,眼中已满是惊疑。
嘶!
当孟二管家把信中字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口中顿即倒吸一口凉气,后背都冒出一阵冷汗。
原本半醉的眼神,也已经恢复了清醒。
一把将书信揣进怀中,孟二管家眯着精光闪闪的眼眸,往四周打量一眼。可此刻月黑风高,南冥烈能看清楚站在灯光中的孟二管家,可这孟二管家怎能看清楚藏在青松白雪中的南冥烈?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孟二管家独自对着信上字迹,眼中满是疑惑,目光中更带有一丝惊喜,心底念想着:“若是这信中所说是真的,王大管家每隔一夜,就要去与曹江峰通奸……我只需捉奸在床,就能让这两人万劫不复,从此我孟二管家就会变成孟大管家!……不再让姓王的,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南冥烈藏在树上,直到孟二管家关门熄灯,他才从树上跳下,回到自己房中,借着屋内狭小的空间,施展了几套拳法,舒展舒展拳脚。
“修为到了肉身第三重竖练骨骼大圆满,须得修行另外的功法,才能起到炼髓的效果。第四重洗髓,讲求自丹田中修炼出真气,再运转真气至全身骨骼中,洗练骨髓。”
南冥烈盘膝坐在桌边,随手翻开一本南冥禅赠送的《七星洗髓经》,按照书中记载运功路线,凝神静气,吐纳呼吸。
到了夜半三更之时,方才觉着丹田中升起一股暖流,缓缓散开,化作无数道热意,融入周身骨骼中,沁入骨髓当中。
“这股热流,就是肉身第四重境界所得的真气么?”
运功十二周天之后,行功完毕。此刻丹田已经不再产生暖流,南冥烈才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朝外走去。
此刻天色已是有些微微发亮,南冥烈在路边寻到一块二尺见方的青石,挥手驱动丹田中暖流,运转于掌心,挥手朝青石上轻轻拍去。
咔擦!
一挥之力,使得大青石轻轻一颤,随即四分五裂。
丹田中那股真气热流,也因南冥烈这随手一拍,消散殆尽。
“我刚刚修炼到肉身第四重洗髓境界,运转真气在掌心,就有着这么强横的力道。也不知突破肉身境界之后,达到真人境,将一身真气精炼成真元,能施展出诸多术法,挥手间雷光电火,动辄御风而行,那该是怎样一番境地……”
回到房中洗漱完毕,天色已是大亮。
南冥烈不等王双喜前来送饭,辞别刚刚起床的柳梦梅,转身朝门外走去,径直来到南冥禅所在的院外。
朱红大门,高挺围墙。
院中房屋几进几出,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南冥禅这府中大小姐的独院,与南冥烈那座木房子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两个俏生生的侍女,守候在院门之外。
“烈少爷是来找大小姐的么?……快里边请!”
侍女见到南冥烈走上前来,脸上顿即洋溢出浓浓的笑意,推开朱红大门,引着南冥烈往院中走去,口中连连说道:“大小姐正在厢房中炼丹,烈少爷是自己去找他,还是要小人通报一番?”
☆、第十六章:寒江独钓(3)
南冥烈轻轻一摇头,径直朝厢房走去。
哼!
待到南冥烈走远了,那侍女神色陡然变冷,讥笑道:“大小姐在府中兄弟姐妹众多,也不知为什么,竟独独最看得起这个废物十七少爷!今天他竟然还在我面前摆脸色,话都不肯与我回复一句,等下妄自闯入厢房,耽误了大小姐炼丹,大小姐一旦责罚下来,活该你这废物倒霉受罪。”
院中林木楼阁错落有致,清雅富丽。
南冥烈心中早已忘记,到底是多少年前,他曾经来过南冥禅府中。
“是十七弟么?”
刚刚走到厢房之外,南冥烈耳中已是传来南冥禅一声轻呼。心底却是疑惑,大姐怎会知晓门外是谁,当下隔着房门,轻声问道:“大姐怎么会知道是我?”
“大姐认得出你的脚步声……”
随着这句话语响起,南冥禅已经打开了房门。
房中满是药味,桌边一座二尺来高的鼎炉,正冒着袅袅白色烟雾,南冥禅先是招呼着南冥烈坐下,随后才将厢房窗户全都打开,任凭满屋烟雾散去。
南冥禅比南冥烈大了好几岁,自从十年前拜入慈航门,平日里难得回几次云池城。可就算与南冥烈少有相见,她却依旧能从区区一阵脚步声中,认得出是南冥烈站在门外。
就连南冥烈都未曾料想到,南冥禅竟是如此将他挂念在心中。大姐对他情深意重,南冥烈又怎能下的了手,去盗取南冥禅的天邪古剑?
赭红色窗台之下,摆着一张狭长的桌子。
五尺长的古琴,横躺在长桌之上。
天邪古剑,就在古琴匣中。
眼神从古琴之上一扫而过,南冥烈几乎能够感觉到,隐隐有凌厉剑气,从琴匣中透射而出。
“大姐!”
南冥烈稍一沉吟,收敛着目光,道:“大姐把房中那座鼎炉借给我用几日,好不好?”
闻言,南冥禅嫣然一笑,垂询道:“十七弟要借鼎炉,想必是在学着炼制丹药。姐姐这鼎炉你尽管拿去就是,不过等你炼成丹药之日,要通知姐姐。姐姐也想看一看,我家十七弟炼制的丹药成色如何,效力如何。”
“嗯。”
轻轻回应一声,南冥烈走到鼎炉旁边,抬手抓住鼎炉的两只脚,将这好几十斤重的大鼎扛在肩上。正要离去,却听得南冥禅问他道:“不知十七弟想要炼制的,是什么丹药?”
“媚药!”
南冥烈回答道:“我要炼制一种名作九阴极乐散的媚药,作为与林君惜同房之用。大姐你既然想要我安心做一个小妾,那我就只有费尽心机,去讨得林君惜的欢心,才不至于成婚之后倍受冷落,独守空闺。”
说完此话,南冥烈已是走出了厢房。
南冥禅坐在桌边,目送南冥烈离去,直到这十七弟的身形消失在她视线中,她才幽然一叹,喃喃道:“十七弟刚刚说起小妾二字之时,眼中隐隐有杀机闪现,只怕他并非是要用媚药讨取林君惜欢心,而是要用毒药毒死她……”
旋即,南冥禅挥动衣袖,手底下生出一股清风,将长桌上古琴卷起,送到她身前。
十指自琴上一扫,悠悠扬扬琴声响起在南冥府殿宇楼台中。
☆、第十七章:西厢惊变(1)
第十七章:西厢惊变
独立一座木房,矗立在寒风当中。
柳梦梅早已出门而去,提着一根自制的钓竿,去城南江外钓鱼。
透过木质墙壁缝隙,能见到当中一座大鼎,摆在桌边。
鼎炉下面,摆着一只火盆,正燃着熊熊烈火。有氤氲热气,张牙舞爪从鼎炉上端冒了出来,咕咕沸水翻腾的声音,直入耳膜。
南冥烈盘膝坐在鼎炉旁边,不断给火盆中添加着柴火,紧紧注视着鼎炉,眉头紧锁。
“修行之士炼制丹药,只凭着丹田中激发出一缕真火,就能控制火势。而今我仅有肉身第四重修为,只有借着燃烧柴火来炼制丹药……”
黯然一摇头,南冥烈狠狠扇动手中扇子,让火盆中火焰高高扬起,将整个鼎炉包围在赤红色光焰中。
半晌之后,自鼎炉中冒出的热气里头,药香已是越来越浓。
南冥烈心中掐算着时间,估算着这炉子中的药材,经过他整整两个时辰的精炼,应该已是熬制得差不多了。可是鼎炉中飘出的各种药材香味,却依旧没有被熔炼成同一种香味,这表明鼎炉中药效,远远没有达到炼制成功所需的“诸味调和”。
诸味调和,指得就是将诸多味药材,练成一味。
“用柴火烧制丹药,火焰温度终究太低,远远达不到炼药所需要求……”心底这么一想,南冥烈轻轻摇头,眼神狠狠盯着火上鼎炉。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元阳合气经》中记载的炼药术法,忽而神色乍然一变,“元阳合气经中记载,肉身第一重以上之人,要是想强行炼制丹药,可以将精血喷入火中,用自身精血中所蕴含的灵气,来增长火势……”
这个办法着实险恶,若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南冥烈也绝不会采用。
燃烧自身精血助长火势炼制丹药,犹若饮鸩止渴。
修为越低之人,炼制出丹药所需的精血也越多,很可能将周身精血全都流干,都炼制不出几颗丹药!
嘣!
右手紧握成拳头,狠狠击打在胸膛之上。
随后一口鲜血,噗嗤一声从南冥烈嘴中迸射而出,落在鼎炉之下赤红火焰之上。但见得原本只将鼎炉裹住的火焰,刹那间升起三五尺高,仿佛要将房顶烧穿,直冲上天。
若是割腕放血,流出的只是体内普通血液而已。元阳合气经中所说的精血,指的是贮藏在五脏六腑当中,对修行之士十分重要的胸中热血。
“果然有用!”
一口鲜血喷出之后,南冥烈鼻间闻到的药香,已是生出了变化。这意味着鼎炉中诸多味药材,已经有了相互融合,化为一体的迹象。
只是一口精血,还远远不够。
嘣!嘣!嘣!
右拳再度击打在胸膛之上,南冥烈一连几口精血喷出,洒在火焰之上……
等得半柱香过后,鼎炉中药香,终于融合成同一种味道,南冥烈只轻轻一闻,立即觉得头晕眼黑,赶紧屏住了呼吸。
好毒的药力!
☆、第十七章:西厢惊变(2)
南冥烈赶紧屏住呼吸,抓起早就准备在身边的两块湿润破布,罩在鼎炉盖子之上,一把揭开鼎盖,顾不上鼎炉内烫得吓人的高温,从鼎中拿出两个瓷碗。
两个碗中,都装着半碗粉末。
一个碗中粉末纯白如雪,另一碗粉末却漆黑如墨。
当即用一个勺子,舀了些黑色粉末,放在口中吞下,南冥烈头晕眼黑的症状,才缓缓好转。
白色的是毒药,名作“三草三虫化骨散”。
而黑色的药粉,则是解药。
将毒药与解药分别用小瓷瓶装好,南冥烈的脸色虽因精血消耗过多而一片煞白,可眼中却泛起一阵喜色。
他也不曾料想到,今日第一回炼制丹药,竟然一举成功。
“小荷,只等天降大雪,学堂听课,烈哥哥就来给你报仇!”
一想起小荷浑身伤痕,以及那乌溜溜不带任何瑕疵的眸子,南冥烈心底就隐隐作痛。再想起以前张先生对小荷做出的那种禽兽不如之事,南冥烈由不得心中暗骂一声“畜生”!
再用一些多余的灵药,熬制半碗浓汤,南冥烈喝下去之后,煞白的脸庞才缓缓恢复了血色。
过得三五日之后,空中终于洋洋洒洒,下起雪来。
这几日间南冥烈一直在等候孟二管家的行动,倒是孟二管家十分沉得住气,并没有莽莽撞撞采取行动,而是学着南冥烈那样,先独自一人来到曹江峰小院之外,偷窥一番。
南冥烈夜夜都在注意着孟二管家的行踪,自然知晓那孟二管家,是想要完全摸清楚两人通奸的时间规律,才好将之一举成擒,抓奸在床!
呼呼呼……
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过。
南冥烈这一日起得极早,不待王双喜将早饭送来,他已经离开了南冥府,径直走向学堂所在之处。
经过一夜暴雪降下,地上积雪已达半尺。
南冥烈在路上留下的一串脚印,眨眼间就被积雪覆盖。身上衣服,也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花,浑身白花花一片。
今日大雪遮蔽了天日,封堵了道路,按照惯例,张先生绝对会暂时停课,然后出学堂去呼朋唤友,喝得醉醺醺之后才肯回到学堂,然后再狠狠的虐待小荷……
学堂周遭青松上,满是积雪。
隐隐约约有些青翠色泽,从白雪缝隙处舒张出来,落在南冥烈视线中。
另有一个娇怯的人影,站在学堂外一株青松下面。
头顶虽有青松遮挡鹅毛大雪,可冰冷寒风,却冻得这个娇怯人儿瑟瑟发抖,直到南冥烈走近了学堂,她才猛地抬起头来,张开了双臂,朝南冥烈狂奔而去。
“烈哥哥!”
小荷一头钻进南冥烈怀中,眼眸笑成了一道弯月,“小荷给烈哥哥热了一壶酒,今天张先生去别家喝酒去了,要到天黑时候才回来,烈哥哥快随我进去烤火吧,外头风大,冷极了呢。”
怀中抱着南冥烈手臂,小荷低头往学堂走去,却不从正门进入,径直领着南冥烈走到学堂后门,绕过几株大松树,二人来到学堂西厢房中。
一盆木炭,正在房中暖暖的烧着。
屋内温度十分暖和,小荷将冰冷的手掌伸到火盆上不断揉搓着,甜甜的朝南冥烈笑了一笑。
待到手暖了之后,小荷才转身走出厢房,拿了些酒菜过来,放在南冥烈面前,道:“烈哥哥今天就在这里,陪小荷说说话好不好?烈哥哥都好几天没有来看小荷了,小荷就怕……就怕烈哥哥是受了南冥家的人欺负,才不能来学堂。”
小荷翘着小脸,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南冥烈,她眸子里头仿佛要滴出水来。
南冥烈心中一动,情不自禁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小荷脑袋,柔柔的笑着,道:“也不看看你烈哥哥是谁,谁能欺负得了我?”
“嗯!”
小荷点了点头,坐在了南冥烈对面。
可她坐下之时,身子一歪,眉头猛地一皱,额头上都冒出一阵冷汗来。南冥烈见了,脸上笑意当即一扫而空,神色渐冷,问道:“是那姓张的畜生,这几日又打你了?”
小荷却不回答,只轻轻啜泣着,脸上挂着一串泪珠。
“畜生!”
一声怒骂,南冥烈霍然站起身来,朝小荷问道:“那畜生平日里喝酒的酒壶在哪儿?今日我定要毒死他,让你不再受他欺辱!”
“烈哥哥!你……”
闻言,小荷惊呼一声,也猛地站了起来,小脸一片煞白,瞅着南冥烈看了半晌。却只见南冥烈一脸刚毅神色,显然已是下定了毒死张先生的决心。
半晌之后,小荷才抬起颤抖不已的手指,指着厢房西面橱窗上摆着的一只精致三彩花瓷酒壶,懦懦的道:“……就是这只酒壶。”
南冥烈眼中冷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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