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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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卖法宝的老女人

古仑出了斗场之后，并未寻找鲍比，而是钻入了人群，他心底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愿望——寻找自己的出生地，寻找爷爷的踪迹，寻找父亲的踪迹，寻找母亲的踪迹，这一切是生命的根源。斗场一战，他被塞州百姓所认识，因此走到哪个角落都有人认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过了七八条大街，除了无尽迷茫之外，他感觉自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小伙子，买点什么东西吧？”

古仑问了十几个路人，爷爷古武的住所谁都知道，就是卡门，那种重兵把手的地方他当然不敢贸然前去，当问及父亲古河的住所时，人人摇头示意不知，这倒也不奇怪，那么多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一个没落的贫者，即使曾是大名鼎鼎的古氏大公子。正当他漫无目的地游走时，一个苍老略带颤音的声音传来，他骤然止步看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双膝跪地，一个棺材式的大木盒摆放在她左边，她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古仑左右一看，自己竟然走入了一条死胡同，一个路人都没有，加上黄昏将至血空阴沉沉的，这老女人的摸样与棺材般的大木盒显得相当吓人，他不由微微退步，一脸恐惧地瞪着那老女人，半天才说道，“请问，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那老女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时，脸皮堆到了一块，看似一个千年老巫婆般，充满了阴险与毒辣。

“哎，一个已经算是死人的老太婆，一生孤苦无依，为了口吃粮，不得不孤身冒险进入一些战乱之地，捡了一些遗落武器与法宝想买鞋银子，没想没有行商准许证，遭到城管士兵的驱赶，不得已才落脚在此几乎没有路人的死胡同中~可伶呐，人情冷暖无常。”老女人悲叹一声，眼神闪过一抹绝望~

受到老女人悲观的情绪影响，古仑心底也涌上一阵迷茫与绝望，暗暗感叹自己处境何尝不是如此呢？无父无母，身无分文，如今又困难重重，感觉前路像一个无底洞般，很纳闷地蹲到了老女人对面，双手抱头苦闷地说道，“老奶奶，我身无分文，购不起你的商品，对了，倒是有一件事件想请教您~”

“小伙子，说吧。”那老女人显得很和气，其实钱多少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一个老人最需要的，是有人陪自己聊天。

“请问您可知道几十年前的老族长古武？”古仑不敢一下子就问起父亲古河，怕自己会得到相同的答案，那样会让他倍感失落。

“古武~你确定你问的是古武？此人可了不得了，那时候他可是塞州青春少年的偶像，多少少年曾梦寐以求与他共度一生~哎，可惜了，这位大英雄最后死于了非命，令人唏嘘~”几十年前，古武可还是一介壮年人，那时候他的英雄事迹确实影响了一代人，这老女人说的一点都不假，因为她曾是那千千万万少年中的一员。可是后来，曾带给塞州无数荣耀的大英雄的人死去后，没有一座纪念碑，没有一本自传，没有一位后人，没有~更多更多的没有，令人感概不已，一般还记得这位大英雄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受到如今政策的影响，人们不敢妄自通过某些奠基仪式来怀念这位大英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位大英雄的忌日之时，默默地祈祷与惦念。

“古武~是怎么死的？”古仑小心脏蹦蹦直跳，这回似乎问对人了！

“这说来话长了，这些问题还是少知道为妙，你一个小少年，对此怎么会那么感兴趣？”那老女人目光变得警惕了，她担心这小子是受到族长古月命令秘密下访的，若是让族长古月知道她还在谈论这些陈年旧事，那么直接被抓入地牢受刑，语气顿然变严厉了，“小子，买还是不买，不买请走。”

古仑懵了，不知道老奶奶性情为何突然大变，他忙搜索自己身躯，希望能搜出被自己遗落的银子，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不过令他吃惊的，是银子倒是没有，竟搜出了一本《炼术》与一张血印白狐皮书，《炼术》他倒是不奇怪，这血印书就叫他纳闷了。

“老奶奶，我没有任何恶意，我身无分文，若不然定跟你卖掉这些货物，我只想知道古河的故居在何处，我想去看看！”古仑一手拽着《炼术》一手拽着血印书，颇为尴尬地笑了笑，早知道就跟鲍比借点银子了。

古仑这句话倒是没有引起那老女人的兴趣，倒是那本《炼术》，她可是瞪傻眼了，许久才怔怔地问道，“这本炼药秘诀，你是从何得来的？！好笑了，你竟然敢将这么好的东西亮相，难道你不怕我抢去嘛？！”

说完，那老女人仔细地端详古仑，颇为惊讶地说道，“难道你就是街坊流传的，那位击败古甲的小少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就你这身板子？赶紧将你东西收起来，要是让城管士兵看到了，估计会抢夺了去！我一个老太婆，对此没有丝毫兴趣，别跟我卖弄。”

“那是血印书吧？要是别人留给你的，你割破自己手指滴上几点血水，就可以看到字了，别装在怀中，没有血就算是一千年，字也不会现出来的！”那老女人微笑着说。

古仑有些惊讶，他迅速将《炼术》与血印书装入怀中，见老奶奶看到《炼术》时反应这么大，没想到老奶奶会懂得那么多东西，忙夸赞说道，“老奶奶，您看似懂得很多东西，真是叫人羡慕！”

“嘿嘿，小子，别拍我马屁，不买东西请走人，拥有‘竞技之王’的头衔，塞州百姓会拥戴你的，不怕没有银子，不怕没有美女！”那老女人意味深长地说。

古仑吃了闭门羹，心底自然很是不爽，没想到这老不死软硬不吃，怔了怔说道，“好吧，您且打开棺材，让我看一看商品，若是有好东西，我马上让我朋友送银子过来，要是没好东西，那

没办法了。”

“棺材？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确实很独特，这确实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棺材，你想想，我一把年纪的人，他日若是一下子病发，也好及时躺入棺材中，等待城管士兵收尸~”那老女人语气很自嘲，然后缓缓起身，将棺材一打开，顿时迸发五颜六色的光芒，里面尽是一些残断或者是生锈的武器与一些外形奇异的法宝，还有十几粒沾有泥土的丹药！

古仑靠过去一看傻眼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从这是从战场捡回来的东西，斗者店那些套装与之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傻眼了吧？一般货色我还不捡，这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一场大战之后，战场总会留下令人振奋的神器法宝！”那老女人显得相当自豪，有点忘情地说道，“塞州人相当迷信，传说死去的人生前的东西都碰不得，因此我的生意才会这般惨淡~”

不得不说，古仑眼花缭乱了，情不自禁地埋头就寻找了起来！

☆、第三十章　　奶妈

“什么价钱？”

古仑翻了半天，才从棺材底部抓出一把沾满泥巴的龙刀，泥巴已干裂，丝丝白光透过裂缝灼热他的眼球，即使感觉到有些刺痛，但他却不胜欢喜，无论是龙刀的重量还是铸造结构，他都感觉与自己相当匹配，不由挥刷两把，手感极佳，便问起了价格。

那老女人微微一笑，赏心悦目地说道，“确实是绝配，我今日心情特好，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吧！这把破龙刀放在棺材中，只会增添重量而已，没人看得上除了你！他日若是拿此刀破敌三千，建功立业之时，不要忘了我这位孤苦无依的老太婆便是！对了，念你是‘塞州竞技之王’的份上，我再赠送给你几粒修炼内丹，希望能帮上你。”

说着，那老女人从怀中取出三粒散发淡白色光晕的丹药，迅速塞入了古仑的怀中！

“都是~都是~免费的？”古仑难以置信，语气有些结巴了。

“当然，今日你可是我第一位客户，我知道你小子身上没有银子，这就当是我老太婆当了一回好人吧！”那老女人摇了摇头，关住了棺材盖，又重新跪倒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买神器法宝了，各位瞧一瞧看一看，总有您喜欢的！”

古仑有些纳闷了，这条死胡同压根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老奶奶到底在叫谁瞧一瞧看一看，不过得到什么神器法宝并不是他的目的，他还未问出自己父亲的故居，他按耐不住了，“老奶奶，其实我还未一事未明，希望老奶奶能指明道路！”

“嘿嘿，看不出来你这小子不达目的不甘休？好吧，我就再当一回好人吧！”那老女人贼贼一笑。

“我知道古武的住所，但是我想问的，是古武儿子古河的住所，据我所知，古河是后来才被驱逐出塞州的，故居想必还在吧？”古仑说完双眼紧紧盯着那老女人，担心她会突然起地冲入大街中，去告发他，因此他双眼尽是警惕，忙解释道，“您不要误会，我与您一样，以前也是一名行丐者——不，我现在也是，曾与古河一起收过垃圾，他临死之前让我帮他一个忙，将他未完成的心愿完成~那样他也好上路，他的心愿就是回到塞州故居，为他夫~人立一座墓碑。”

古仑话音一落，才发现了那老女人双眼充满了惊讶，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老奶奶，您没事吧？既然你不想说，那么做好作罢，我再去询问别人！”古仑暗呼不妙，不知道为什么那老女人会是这般反应，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急忙朝死胡同外走去，没想刚走几步，那老女人就叫住了他！

“你真的遇上过大少爷？大少爷死了？这怎么可能？”那老奶奶语气极为悲伤，泪流满面地说！

古仑惊住了，可能是看到第一次有人为自己的父亲流泪，他心底涌上一阵阵感动，真的是令人难以意料，顿了会他才说道，“是的，就在贝尔城云阶大桥石拱中，我与古河相识，因为我是孤儿，所以他待我如亲生儿子般~”

说到最后，古仑有些开不了口了，喉咙被一团悲伤堵住了，他不但欺骗了那老女人，更是欺骗了自己良心，但他知道父亲会原谅他这么说的，毕竟这是塞州的领地，若是将自己身世公诸于世，那么定会受到族长古月与塞州镇长的追杀，到时候自己孑然一身，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位高权重的仇人~他突然想起在斗场内，迷迷糊糊中，自己似乎将自己身世告知了一级长老，想到此处他弱小的心灵升起了一阵恐惧，又悲又怕的情绪笼罩了他大脑——说不准，某位军官早已带上了金牌追杀令，到处寻找自己！

“大少爷~是怎么死的！？”那老女人竟然哭了，且脸面极为悲惨，鼻涕悬挂在鼻孔中，显得极为坑脏恶心！

大少爷？什么大少爷？古仑懵了，这会才听清那老女人竟然称自己父亲为大少爷，难道是~是父亲以前的女奴仆？这个亲切地称呼，让他心底顿然充满了希望，感觉从此不再孤单一人，差点就失声呼出自己是古河的儿子！

“您是古河的~什么人？”古仑定了定神，经过魏尔伦一事之后，他再也不相信一个陌生人，即使给他再多的银子。

“我是~大少爷的奶妈~世事难料啊，没想到老爷死了之后，大少爷彻底沦为了废人，当年家族沦陷之后，大少爷将所有奴仆驱出了城堡，并给每一个人发了一千两银子，而我也在这一行列之内~这些年来，老太婆我一直寻找大少爷的踪迹，可惜大少爷竟然~竟然~”那老女人说不出话了，脏兮兮的双手不停抹脸颊的眼泪与鼻涕，两种液体混合之后，令人感觉更加恶心了！

被人说起这些陈年旧事，即使自己未曾亲眼目睹，古仑还是受到了感染，他眼睛红了，特别是一想到自己父亲是被那个害人精残杀的！他转过身背对那老女人，将自己父亲的被残害的经历一一说了，唯独省略了一个人——他自己！

“不对，据说大少爷不是结婚生子了吗？少奶奶与小公子呢？”那老女人惊讶地文。

“有这事？我与古河相识之时，并未发现他携妻子儿子，就他孤零零一人~”古仑忍住悲愤，淡淡地说。

“苍天无眼吶，大少爷生性乖巧，只是受到了坏人的驱使才做了一些有违道德的事情，但这些罪孽并不足以让少夫人与小公子陪葬~”那老女人彻底成了泪人，趴到了地上哭嚎！

这老女人的哭声宛如一把把尖利的刀般，将古仑的心一片一片切碎了~泪流过脸庞，他才发现自己流根本不是泪，而是紫色液体，一种散发高温的液体！他拭擦这些液体时，手心被烫着了，脸颊也被弄成了青紫色，但这些痛疼都不足以灭掉他心的痛！

“此地大庭广众耳目众多，不适宜谈论这些陈年往事，我们且找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吧？”古仑见几个衣着简朴的百姓步入了死胡同，立即又变得警惕了起来，忙蹲到地上扶起那老女人，急促地说道，“我需要去完成一些任务，此刻，马上。”

那老女人见势忙抹掉泪花，迅速将棺材推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废墟中，然后步履有些踉跄地走了出来，故作淡定地说道，“好吧，我相信你，我们马上出发，不过为了避开城管士兵的干扰，我们必须隐蔽~”

“那是当然！”古仑脸颊原本就青紫一片了，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寻了一块脏兮兮的泥地，没多想就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就算眼睛再细的人，不将他洗刷干净压根无法识别这到底是谁！没想到那老女人比他更加猛烈，不但将自己身躯都弄脏了，就连头发都不放过，浑然成了一个泥人~

古氏族系律法中，规定塞州百姓是可以携带武器的，因此古仑倒不必要担心自己携带的龙刀，加上弄上了一层泥巴之后，龙刀就像一根笨重的木头般！一切准备就绪，在那老女人的指引下，二人匆匆地离开了死胡同。

☆、第三十一章　　　家

塞州百姓有些慌了，短短一个时辰内，城内大街小巷出现了很多支五十人组成的小军队，几乎是地毯式搜索某个人，每遇上一个青少年，那些士兵就会马上抓住，然后拿出一张肖像看一会，见不是要寻找之人就放人，弄得大街小巷鸡飞狗跳全乱了。而惊慌失措地人群中，出现了两个浑身脏兮兮的泥人，二人一前一后，往塞州东边街区走去。

古仑驼背低头，他心底很害怕，不难看出这些军队是追捕自己的，不过他浑身臭烘烘的，加上驼背显得很老气，他并不在被查看的范围，相反，他与那老女人经过的地方，无论是那些军队还是塞州百姓都会捂鼻躲开，这让他恍然如梦，仿佛他与父亲行走的贝尔城的情形，不得不说，那老女人的背影确实与父亲的极为相像！步行大约两个时辰左右，古仑见身边路人越来越少，他才胆敢抬起了头，这已经出了塞州主城，这是城郊，虽然是城郊，但此地的城堡建筑风格更为华丽壮观，相比塞州中心拥挤的城堡，简直天壤之别。

“老奶奶，难不成古河住在这些华丽的城堡群？”古仑怔怔地问，他放眼远望，无一是壮观的城堡，并未发现父亲口中所说的泥土城堡，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眼。

“当然不可能，几十年发展后，塞州早已是一片富饶之地，那些达官贵人自然不会选择在喧闹的主城安家，城郊成了达官贵人掠夺之地！”那老女人语气很无奈，很多很多年前这城郊是每一个塞州孩儿的玩耍天堂，可到了现在，城郊成了一片禁锢之地，很多达官贵人雇佣了私人军队，不得外人随意进入。

“那~古河的旧居岂不是~遭到强拆了？”古仑愤恨地说。

“不，大少爷那块地被下咒封印了，族长古月与塞州镇长将大少爷驱逐出塞州后，请来血师进行了血祭与恶咒，这才导致那块地无人敢动用，废弃至今！”那老女人语气充满了惋惜与后悔，顿了会说道，“当然，大少爷被逐出塞州后，我才从一些信仰于老爷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