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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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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忘神情漠然,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也确实像极了一位太后。

    来到庭院间,她收回右手,有些嫌弃地摆了摆。

    平咏佳如蒙大赦,哪里还会停留,嗖的一声,化作一道剑光便消失去了远处。

    井九看着她说道:“应该再晚几年,稍微稳当些。”

    南忘微微挑眉,说道:“凭什么?”

    井九有些不解地嗯了一声。

    南忘走到他身边,坐到檐下的地板上,说道:“你从头来过,我没道理比你还慢,凭什么?”

    井九微微一笑,说道:“不与你吵。”

    南忘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的脸,心想性情怎么变了这么多?难道大师兄的离开对你影响如此之大?

    井九举起右手伸到她的面前。

    南忘自然不会像柳十岁那样低头,也不会把可爱的小脸搁到他的掌心,冷哼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酒壶重重地放了上去,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那个小酒壶不知是何材质所制,明显不凡,透着淡淡青光,瓶口处竟似还附着某种法阵。

    井九却是很轻易地打开了酒壶,显得格外熟悉,想来几百年前曾经开过很多次。

    小酒壶里的酒不知有多少数量,他喝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喝完,心想南忘肯定重新炼制过,便是鲸饮也……嗯,不应该用鲸这个字,他放下酒壶,擦了擦并没有酒渍的嘴唇,把小酒壶递还回去。

    南忘接过酒壶,随意饮了口,面无表情说道:“她都走了这么久,你还要喝酒?”

    很多很多年前,连三月去白城做正事,景阳便会去清容峰找她要酒喝。

    她当时不知道他喝酒的原因,于是误会了。

    便误了终生。

    现在连三月真的去了别的地方,无法再回来,当年的那些嫉妒与愤怒,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对我来说,她走了没多久。”井九说道。

    “也对。”南忘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她对你终究是不一样的。”

    井九望向天空里现在还看不到的繁星,说道:“每颗星星都不一样。”

    南忘说道:“不是这种不一样。”

    井九问道:“那是怎样?”

    南忘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说话的语气……真的有些怪异,你确定没有被白刃的仙箓夺体?”

    井九说道:“你想多了。”

    南忘盯着他的脸看了很长时间,确认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继续先前的话题:“很多年前,她还是过冬的时候,你的境界也很低微,就在西海为了救她差点死掉。后来你为了她去中州派参加问道大会,拿了长生仙箓,为了炼化白刃的仙识又差点死掉,再加上朝歌城这次。”

    井九问道:“所以?”

    南忘说道:“像你这么懒且怕死的家伙,居然也会为人拼命……而且是好几次,说明你喜欢的原来还是她。”

    井九说道:“我说过,我都喜欢。”

    一百多年前,就在景园里,就在这里,南忘得到的就是这个答复。

    山川河流,宇宙万物,我喜欢很多,当然也有你。

    当时南忘泪流满面,打了他一记耳光,锤了他一记胸口,毁了一片庭院,满地的渣。

    今天她没有哭,也没有动手,只是神情漠然地看着他,说道:“你能为我拼命?”

    “不确定,就像我也不曾想过为她冒险,但看着她出事,还是去做了。”

    井九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但你不要尝试,因为我不想你出事。”

    南忘微微挑眉,问道:“这话是跟谁学的?”

    井九想了想,说道:“好像是顾清?”

    南忘嘲弄地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你当年为何不让我喜欢你?”

    井九认真解释道:“因为我都喜欢,所以你们不要喜欢我,那样太麻烦。”

    南忘无言以对,举起酒壶喝了一口,又递到他身前。

    二人就这么沉默地喝酒,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酒壶终于空了。

    “谢谢你陪我喝酒。”井九说道。

    这样的场面真的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南忘想着当年的事情,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大师兄最讨厌你去清容峰和我喝酒。”

    井九说道:“他拿你没办法,便把怨气都给了我。”

    南忘挺起胸膛,骄傲说道:“师兄都疼我。”

    那是。

    柳词能把碧湖峰的禁地划给她当澡堂。

    最严肃的元骑鲸几百年里仿佛都没看到过清容峰的夜夜笙歌。

    青山大阵每年都会准时开启,迎来春雨秋风与初雪,方便她赏景。

    要说疼与宠,她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谁让她是小师妹呢?

    “听说……你们最后打了麻将?”

    “是的。”

    南忘举起小酒壶到眼前,看着壶口处的天空,说道:“这样挺好,大师兄……走的时候痛苦吗?”

    井九想着那几声大笑,那场风雪,说道:“他说这几百年很开心。”

    “那就好。”

    南忘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道:“既然难得大家都开心,那就不要再弄什么了?”

    井九明白她的意思,这说的是太平真人那边。

    就像平咏佳与阿飘一样,她是太平真人最小的徒弟。柳词、元骑鲸的宠爱最开始时源自于怎样的习惯?方景天、广元真人对她的忌惮又是来自于何处?那些宠爱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进青山的时候,与他一道研习烟消云散阵,而那座阵法是假的,被他动了手脚。”

    井九说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我飞升。”

    对修道者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恶意。

    南忘不解说道:“师父当年待你极好,没道理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有别的想法?”

    井九说道:“我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但我的修行是我的事,他不能这样做。”

    “你们的事我不会管,也无法管,但师兄们走了,我便要看着青山,你们都别太过分。”

    说完这句话,南忘轻挥手臂,银铃响起,无数道剑弦起于虚空,变作一道无形的桥梁,带着她凌空而起,很快便去了远处的青山。

    看着那道渐要消失在云雾里的娇小身影,井九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用的时间虽然稍微长了些……小姑娘终于还是长大了。

    ……

    ……

    南忘走了,刚才离开的那些家伙自然要回来。平咏佳的速度最快,一闪便回到了庭院,但脚刚落到地上,便又听到了天空里传来的银铃声,脸色不由变得苍白一片,心想这就叫回身剑吗?

    伴着清脆的铃声,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落在了溪边,虎视龙步,气度不凡。

    平咏佳看着是这位,顿时松了口气,时隔百余年,再次熟悉地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拎到了井九身前,说道:“师父,白鬼大人来了。”

    刘阿大的眼里……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只有无辜与无奈,与井九对视一眼,大概意思就是说你这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自己是谁,还这般心大?

    井九笑了笑,把它抱进怀里,同样很熟练地从头到尾撸了一遍。

    阿大知道他现在的境界,更加不敢怠慢,赶紧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神情,同时不忘发出轰隆如雷的呼噜声。

    卓如岁等人还没落到庭院里,听到这些雷声,顿时生出与平咏佳相同的误会,以为南忘再次折回,赶紧转身跑掉,只有赵腊月对这呼噜声最熟悉,轻轻落在了檐下。

    阿大讨好地蹭了蹭井九的下巴。

    井九手掌一翻,取出雪白的寒蝉放在它的头顶。

    阿大满意地摆了摆尾巴,从他怀里跳下,走进了赵腊月的怀里。

    赵腊月注意到寒蝉散发出来的气息比当年更加阴寒,有些感兴趣地用手指戳了戳,寒蝉赶紧在阿大头顶翻过身来,露出了肚皮。

    “接下来怎么做?”她一边戳着寒蝉的肚皮,一边问道,就在前些天,禅子曾经问过井九相同的问题。

    “他想的再多,也不及这一世我算的多。”

    井九取出多年不见的瓷盘与那些细沙,平静说道。

    赵腊月没有再说话。

    阿大也不再呼噜。

    平咏佳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但下意识里知道有件大事将要发生,变得紧张至极,无助地望向溪那边,却没看到卓如岁等人的身影。

    井九拈起一颗细砂,看似随意地放入瓷盘里。

    一盘散沙,顿时变成了一幅画。

    画的是天地。

第九章一盘散沙() 
从很多很多年前开始,井九便喜欢躺在竹椅上,在这个瓷盘里玩堆沙的游戏。

    那时候不管是柳十岁还是赵腊月都不知道这种游戏是什么,直到后来朝歌城梅会,他在与童颜的惊世一局棋后,说了几句话,才隐约明白这是一种推演计算的手段。

    时间又过去了很多年,井九渐渐不再玩这种游戏,神末峰上的人们也很少能够看到这个瓷盘与那些细砂,直至今日。

    一粒细砂落下,便成图画。

    那幅起伏的江山图画表面光滑无比,看不到任何缝隙。

    那是因为所有沙粒都按照他的想法紧密而有秩序地排列了起来。

    这需要难以想象的空间构造能力与计算能力,非人类所能为。

    景园里一片安静,风拂过溪水以及溪畔的花树,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平咏佳瞪圆眼睛看着瓷盘里的沙图,嘴巴张得极大,心想师父真是太厉害了,这可是比飞升还要更困难的事情吧?

    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赵腊月的怀抱,乖巧老实地趴在井九对面,屁股撅的老高,显得极为恭敬。

    赵腊月的反应最为寻常自然,可能是因为她看井九玩沙子的次数最多?

    她抱着双膝,侧着脸看着瓷盘里的沙,微风拂动凌乱的发丝,掠过她的眼前,把黑白分明的眸子切割成无数世界。

    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了些,不是从这些沙子里看到了什么大道真义,而是因为渐有泪水盈于其间。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竟是那样的难过。

    当年朝歌城梅会,听到连三月的琴声后,井九说了四个字不懂最好。

    当时她只觉得那一刻他变得好远。

    现在她已经是破海巅峰的大强者,世间万物很少有她不懂的事情,自然明白所谓远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只需要足够的时间,便能离开足够远。

    “还早。”

    井九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表示安慰。

    赵腊月的短发在他的手掌下变得更加凌乱。

    井九取出一根辫子,递到她的眼前。

    这是一百年前,她离开朝歌城井宅的时候割下来的,顾清办事稳妥细致,一直都放在他的枕头下。

    “真脏。”赵腊月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没有去接,直接指尖燃起剑火,把那根辫子烧成了青烟。

    不管是剪落的发,还是水月庵门口的桃花又或者是那株海棠,都可以不要,但青山还是要回的。

    一行人离开景园,便去了云集镇。

    那家传承两百多年的酒家,早已不做别的任何菜式,只做各种火锅。

    有着顾家庇护,还有各地游客、甚至是修行者的捧场,酒家的生意自然好的难以想象,但今天自然不敢再接任何生意。

    遗憾的是,景园众人今天刚吃了一顿火锅,掌柜只能跪在地上,极度失望地看着那些身影从眼前消失。

    来到某座宅子外,井九隔着院墙看了一眼里面的那辆马车,继续向前行走。

    虽然没有驭剑,只依双脚而行,以众人现在的境界修为,依然只用了不长的一段时间,便穿越了漫漫山道,来到了南山门外。

    浓雾无风而散,那座简单甚至有些简陋的石门出现在众人身前,门下有名青山执事坐在桌后打盹,却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位。

    井九没有惊动那人,自石门下走过,山风拂动白衣微飘,就像是云雾一般。

    赵腊月抱着阿大、众人跟着走了进去。

    离南山门不远便是南松亭,当年井九就是在这里进行的外门修行如果睡觉也能算作修行的话。

    崖坪间到处都是如伞如盖的青松,松下坐着勤勉的外门弟子,头顶冒着白色的热雾,松林深处偶尔还能听到呼喝之类的练拳声。

    他没有与那些年轻的外门弟子相见,更没有兴趣指点他们的修行,直接穿过松林,去了那座小楼。

    多年前,他有次回到青山也是这般行走,就像雄狮视察自己的领地,今天他又是准备做什么?

    卓如岁与元曲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

    守着小楼的是一位适越峰长老,看着闯入楼来的众人,他正准备喝问几句,忽然看着井九的脸,下意识里揉了揉眼睛,然后叫了一声,便拜了下去。

    井九摆手示意他起来,背起双手开始观看楼里的那些画像。

    从青山开派祖师开始,一直看到师祖道缘真人、师父沉舟真人,接着便是……太平真人和他自己。

    柳词的画像摆在最后面。

    井九在这幅画像前站了会儿,忽然指着前面两幅画像说道:“都摘了下来。”

    那位适越峰长老闻言震骇,却不敢反对,颤着双手摘下画像,然后问道:“掌门真人,那这……”

    井九说道:“过些天我和他之间谁死了,再挂上去。”

    ……

    ……

    商州城外有座山,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风景,就是十几家寻常农户,各自围着院子,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劲儿。

    最幽静偏僻的一座农家院子里,有个年久失修的石磨。阴凤站在石磨上,颇有威势,只是尾羽残了一根,看着又有些可怜,就像是每天清晨打鸣的公鸡,却忽然发现太阳已经好些天没有升起。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运气就这么好!凭什么这次又是他赢了!”

    阴凤在石磨上开始踱步,显得颇为焦虑,就像是被困在笼中多年的老虎,声音也越发尖锐刺耳:“明明真人什么都算清楚了,让小四成为掌门,只需要十余年时间,我们便能重回青山,暗中重掌大权,北荡中州,南平果成,再把朝歌城控在手中,朝天大陆便是我们的……可是凭什么他在这时候醒了过来!而且还这么厉害!”

    “呸!”玄阴老祖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又清了清嗓子,继续抱着一个油乎乎的肉骨啃。

    阴凤有些厌憎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种肉你怎么也下得了嘴?真是恶心!看你自己也吃的辛苦,难道就不能扔了?”

    玄阴老祖把手里的肉骨放到石磨上,喘了两口粗气,说道:“我现在牙口不好,才会胃口不好,不然怎么会吃不下去?”

    阴凤嘲讽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邪道魔头,那可是万物一!你居然都敢吞,肚子上破了这么大个洞,胃怎么好的了?”

    玄阴老祖认真说道:“我与你不同,不是伤势带来的影响,只是……有些老了。”

    听到老了这两个字,阴凤陷入了沉默,看着他的视线里多了些怜悯。

    它是青山镇守,寿元绵长,还有很多年好活,但玄阴老祖……真的已经很老了。

    农家院子里变得异常安静,风从西边吹来,把暮色拂淡,让满天星辰开始变亮。

    玄阴老祖望向院子外的那棵大槐树,用苍老的声音叹道:“真人,我也没有几年了,跟着你在世间飘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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