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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血歌-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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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黄金的事情,二十两黄金对那些草民而言算是巨款,却真正算得什么?”
“这个蠢货,输了二十两黄金,居然想要找人将金子抢回来!居然夜闯民宅!”
收回脚,右腿快若闪电般一弹,被打得快变成死人的苗天杰就飞出了敞开的精舍大门,飞进了花苑中,摔倒在一株芍药花下,被狂风暴雨弄得浑身湿透。
“法丞司马相已经被惊动。这事情,必须彻底抹平。”
林惊风阴沉着脸,狠狠的向苗渺渺瞪了一眼。
“三年来,渭南古城,渭南郡,物价略微涨得高了些,司马相已经在暗中查证。”
“若是被他找到了些许把柄,我这太守之位保不住,甚至还要被送回侯府圈禁。”
“我完蛋了,你们还有好日子过?你们还能锦衣玉食,还能高屋华宅的享受么?”
愤愤然一甩袖子,林惊风狠狠的指了指苗渺渺,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是看到苗渺渺潸然泪下的可怜模样,却又将到了嘴边的凶狠话给缩了回去。
沉默了半晌,林惊风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渺渺,你这弟弟,多熬炼些年数,再想办法为他谋取官职吧。”
“就他现在这狗才模样,给了他好处,他也只会招灾惹祸找死。”
走到苗渺渺身边,拎起豹猫顶瓜皮,随手将肥胖的豹猫丢去了精舍角落,林惊风的手已经顺着苗渺渺胸前白嫩细腻的丰盈抓了进去。双手犹如灵蛇一般,灵巧的将那一对弹力惊人的丰盈扭成了各种模样,在苗渺渺迷离的眸光中,林惊风阴恻恻的笑了。
“好几个月心思白费,这小子,有点运数。”
“想要恩袭?好,我让你恩袭,你就来罢!”
轻轻的哼了一声,林惊风转过头,向屏风后的四位少女低声呵斥了几句。
四位少女身上青罗长裙突然滑落。露出了她们矫健有力的纤长身躯。她们转过身,从背后壁橱中,取出了漆黑如墨,比蝉翼还要薄上数倍,弹性惊人的紧身衣衫,飞速的穿在了身上。
这紧身衣将她们全身裹得密不透风,就连双眼的部位都蒙上了一层棱形的黑色水晶。
她们化身为黑夜的幽灵,轻巧的窜出了精舍。一阵狂风暴雨扑面而来,她们的身体诡异的化为半透明的水色,轻巧融入了风雨之中。
初始还能看到几条半透明的朦胧身影在雨水中快速前行。地上还能看到几个浅浅的足形水印。但是几个呼吸后。这些影子就彻底消失,完全和疾风骤雨融为一体。
阴雪歌家宅正堂上,司马相肃然端坐在堂上。
他手持阴雪歌击杀蟊贼的烈风弩,轻轻的抚摸着上面被鲜血染红的三条箭矢状法印痕迹。
“果然是。父亲英雄。儿子好汉。”
把玩了一阵。司马相往侍立在一旁的阴雪歌望了一眼。
“杀人的时候,怕不怕?”
随行的律府法卫已经勘测清楚,三个蟊贼。只有一人被箭矢击杀当场,其他两人都是被重伤后,由阴雪歌枭首、穿心斩杀当场。
一个十六岁的孩童,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雨考验,面对三位雨夜闯入自家的蟊贼,能够提前知晓贼人的动静,并且冷静的拿出兵器一击得中。
不要说阴雪歌,就算是渭南城内的巡街法役们,有多少人是真正碰到过人命的?
“怕,当然怕。”
司马相只是好奇的问一句,但是阴雪歌却是很认真的回答。
“只是,再怕也要杀。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
“我到也就罢了,家里还有一个蠢丫头,舍不得。”
司马相呆了呆,他倒是没想到阴雪歌会这般说。
换成其他家的少年郎,有了在他面前表现的机会,哪个不会慷慨云天的吹嘘几句呢?
敢直言自己很害怕,却不得不拼命,这份坦诚就极其难得了。
而且,居然还为了一个小丫头拼命?卖身为奴的小丫头子,在这个世界,可无甚地位。
青蓏傻呆呆的站在阴雪歌身后,不时好奇又小心,带着几分敬畏的偷看司马相一眼。
律府是个很可怕的衙门,法相更是比太守更让人恐怖的存在。曾经有人说,州牧、太守之类的官员,那是‘牧民官’,是‘父母官’;而州郡的法相么,他们是‘屠民官’。
一个‘屠’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青蓏或者去市集买菜,或者去药铺给阴雪歌买各种制作药膳的药草,和左右邻舍的三姑六婆也是亲近的老朋友。对于‘屠民官’一词,她是深深记在小脑袋瓜中的。
只是今天见了司马相,这位中年大叔可不像市井传说中那等可怕就是了。
“有趣,有趣。”
司马相笑看了阴雪歌一眼,对于阴雪歌杀贼的勇气,对于他现在应对的从容,他很欣赏。
至于青蓏么,这个枯瘦如柴,长得和猴子一样的小丫头,实话说,他真心没甚兴趣。
阴雪歌‘舍不得’这小丫头?这也是有趣的事情。以青蓏的姿色,自然是牵扯不到男女私情的份上。也就是说,阴雪歌这娃娃,对这小丫头居然有一份‘血肉亲情’在里面?这就很难得了。
卖身为奴的下人,主家将他们当做物品看待,凭空打死的事情都有,这都是符合律法的。
能够如此善待自家下人,这样的一份宅心仁厚,在这世间,不算太珍贵的东西,但是也的确罕见。
‘哐当’一声,大堂的正门被推开,一道狂风卷着雨滴就喷了进来。两名浑身湿漉漉的红衣法尉大步闯了进来,将一份厚厚的,用暗红色牛皮袋装着的案卷交给了司马相。
司马相结果牛皮袋,取出其中案卷,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资料,然后很是不屑的笑了笑。
抖了抖手上案卷,司马相望着阴雪歌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本官失察了。嘿,这等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居然……”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两名红衣法尉闯了进来,他们双手抱拳向司马相行了一礼,语气干涩的开口了。
“大人,三位贼人的来历已经查清,他们都是渭南城中水龙门帮众。”
“我们找去他们家中时,他们满门老小,都已经服毒自尽,并且留下了罪书。”
一名法尉从袖子里抽出了三份罪书,恭谨的递到了司马相的手上。
司马相拿着罪书。也不翻阅。只是手一抖,三份罪书就化为灰烬。
他笑看着阴雪歌,将手上的灰烬一甩袖子,全部丢出了门外。
“阴雪歌。你说。本官为何不看这三份罪书?”
阴雪歌故作沉吟。他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双眼一亮,笑了起来。
“大人烛照万里。这等睿智,是小民比不上的。”
“这三份罪书,不看也罢。那三位贼子夜闯我家宅,他们家人怎会知晓?”
“就算他们家人知晓此事,又怎知道他们会失手被杀?又怎会畏罪自尽?”
“所以,这三份罪书,定然是伪造的,没有任何的用处。”
司马相的眼睛就好像两颗小灯盏一般亮了起来,他深深的看了阴雪歌一眼,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指着阴雪歌,向站在一旁的李业、赵佶连连点头。
“想不到,渭南城中,遗珠在此。”
欣然笑了几声,司马相连连抚掌。
“可不是这般道理?他们三个淬体有成的贼人联手对付你一少年,怎会失败?”
“他们不管来做什么,自然能将痕迹遮掩得干干净净,他们家人,怎会自尽?”
冷笑一声,司马相仰天放声笑了起来。
“真个是小觑了我。只是,既然他们家人都被灭口了,这事情……”
大袖一挥,司马相向那些法尉扫了一眼。
“水龙门,区区在渭水上航运为生的民间势力,约束门人弟子不利,祸乱民间。”
“抄了吧,所有浮财,没入官中,所有地产,当众官卖。一应水龙门所属,连带亲眷族人,正好西疆一代开辟蛮荒领地,需要大量人手补充,全部流放去西疆听用,永世不得返回渭南。”
一应法尉恭声应诺,当即就有两人大步闯了出去。
水龙门在渭南郡,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以渭南古城为中心,渭水上下千里的水运,尽被水龙门把握,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大势力。
但是司马相一声令下,水龙门全部资财都归官方所有,水龙门数百徒众,过万亲眷族人,全部都被发配去了不知道多远的西疆蛮荒之陆。那等刚开辟的蛮荒山林,去了一万人,能有一人活下来就不容易了。
更不要说,司马相判罚他们永世不得返回渭南。
他们只能世世代代,在那西疆之地做野人去了。
律府,监察百官,监督市井,有先斩后奏之权,负责维护《律法》森严。他直属州牧府,就连渭城太守林惊风都只是和律府平起平坐。太守总管渭南郡一应民生、军事等等,律府只管《律》之一道,但是就是这个《律》,就足够司马相稳稳压制林惊风一头。
惩戒一个小小的水龙门,他甚至都不用和林惊风打半声招呼,林惊风反正也管不到这一块儿。
风雨声大作,又是四名法尉闯入了大堂,身穿红衣的法尉举起手上托着的木盘,两枚纸符残骸正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木盘上。
阴雪歌瞪大眼睛,好奇的向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的灵符忘了过去。
灵符已经燃烧过大半,只有小半符体残留。
这小半符体,就只有三寸左右,色泽如桃木的符纸很是光滑,被大雨洗刷了许久,却不见丝毫污渍。符面隐隐有朱红色扭曲的符文,虽然已经使用了,却依旧有一丝丝奇异的元气波动扩散开来。
这一丝元气波动,就连阴雪歌这种没有踏入练气境的人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屋子里的空气都随着这一丝元气波动转动起来,隐隐带起了一丝一丝细小的风,‘飕飕’的从窗棱中吹了出去。
司马相眸子一凝,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面巴掌大小,背面雕刻了镇海灵龟纹路的青铜镜,放出一道毫光往符体上照了照,就有一丝一丝灰黄色的光晕在符面上浮动起来。
司马相冷笑一声,将青铜镜收了起来。
“又是渭北黄家,他们这两年,到底犯了多少纰漏?”
“那这两张残符,去给渭北郡律府法相欧阳希说,让黄家赔偿一千两黄金出来。”
“本官不管他们是管理不善,让这两张灵符流了出来;还是被贼人偷走了,本官只要他们赔偿一千两黄金。”
“阴雪歌差点死在这两张灵符下,这一千两黄金,就是他们赔偿给阴雪歌的汤药费了。”
阴雪歌都不由得骇然向司马相望了过去。
一千两黄金?这可是一注横财,足以让寻常人家三辈子吃喝不愁的横财。
他居然要渭北郡的那个黄家,一口吐出一千两黄金来?可怜那黄家要贩卖多少灵符,才能囤积这么大一笔财富?只不过这一千两黄金,足够支撑阴雪歌未来好长一段时间的修炼了吧?
他向着司马相深深的鞠躬了下去,由衷的感谢他的雷霆手段。
“法相大人英明,小民感激万分。”
司马相‘哈哈’大笑了一声,用力的拍了拍手。
“既然雪歌都这般说了,作为渭南郡的法相,我总不能不给治下良民撑腰。”
“恩,给黄家家主说,除开千两黄金,我还要他亲手打断和这灵符有关的主管人的手脚。”
“必须是核心嫡系族人,不许拿旁支族人充数。”
窗外,风雨骤歇,漫天雨云散去,七轮明月高悬青天之中,明净的月光照得天地如洗。
第九章底线
渭南郡律府法相司马相,传闻是一刚硬、呆板、无趣之人。
但是这年春天,司马相做了一件渭南郡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在阴雪歌斩杀雨夜蟊贼的第二天,司马相亲书请帖,着下人送去太守府,邀请太守林惊风一并去渭水河边踏青,欣赏阳春美景。
据说林惊风欣然前往,并带去了歌姬、乐师、文人、雅士数以百计,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渭水边扎下营寨,踏青、歌舞、春猎、吟诗作赋足足欢乐了一整天。
主人司马相,客人林惊风,于踏青盛会后依依惜别,分别返回各家府邸。
律府法相依旧是闭门不出,但是太守林惊风抛头露面、举办宴会的次数也突然少了不少,这让一些一心一意跟着林惊风混吃混喝的酸腐文人大感无趣。
不仅如此,市井上的平民也惊喜的发现,市集上的物价正悄然滑落。
原本三文钱才能买到两个的鸡蛋,新鲜的青壳鸡蛋,现在两文钱就能拿到了。其他的包括老母鸡、猪肘子、猪头、白鱼等等,无论是阴雪歌还是青蓏都极其欢喜的美味,价钱也都回到了一年前的水准。
渭南古城中,原本经常鲜衣怒马,带着一众阿附随从招摇过市的苗天杰,突然就销声匿迹。
根据市井纨绔子的传说,周天杰雨后失足,在太守府后院一青苔密布的石板小道滑倒,不幸摔断了七八条肋骨。没有数十日的休养,是无法出来见人了。
古城春色依旧美好,绚烂的春阳,雅静的圆月,一如恒古的照耀在小城上。
那天雨夜中的事情,就此揭过,再无丝毫涟漪留存。
过去大半年的时间内,被不断调去城外寻访山贼踪影的赵佶、李业,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们不再出外勤,每天都威风凛凛的穿着公服。带着法役在街头缓步行走。震慑宵小。
每天他们都会去阴雪歌屋前屋后转两圈,宣示他们对阴雪歌的照护。
而他们不断被本家压占的月俸和丹药,也都一五一十的发放到了他们手上。
水龙门烟消云散,万多人口一夜之间被流放西疆。但是一个青龙门在三天后就取而代之。依旧接掌了渭南古城上下千里的水运买卖。
原本水龙门的总部。以及他在渭南古城内的一处酒楼。三五处店铺,乃至十几套大小宅子,包括被流放的那些人的民宅等等。全部被律府张开榜文公开拍卖。
渭南古城的大小家族不动声色的张开大嘴,甚至獠牙都没展露半颗,就将水龙门留下的最后一笔好处吃干抹净。在这其中,阴家占了大头,最好的店铺,最大的几处宅子,包括城中最繁华路段上那前后六进的酒楼,都被阴家纳入囊中。
很莫名的,阴家给阴雪歌的月俸,就从普通子弟的十两银子,突然涨到了精英子弟的三十两。
除开银子,也有粮食、香油、食盐,乃至是皂角粉、棉布、布鞋等物发放下来。
最让阴雪歌无语的就是,宗学居然还给他额外补发了二十一颗固元丹,说是为了奖励他雨夜斩杀三个蟊贼的勇气。将固元丹送上他家门的宗学师范,甚至捎来了阴九幽的一句话。
“雪歌此子,实乃我阴家豪杰,未来当重用之。”
这一切都在短短三天内发生,然后所有的影响就悄然消散,一如春梦,了无痕迹。
阴雪歌家的密室中,多了一千两黄金。
十两一根的大金条,整整一百条堆砌在一起,看上去煞是光鲜夺目。
青蓏欢欢喜喜睡在了密室中,除开每天做饭的饭点,她根本不出来。
在这一千两黄金旁,还摆着三百两白银,这是他斩杀三个蟊贼,太守府颁发的奖励。
对于这些白银,曾经为了几个铜板而折腰的青蓏表现得不屑一顾。
她甚至对阴雪歌如此说。
“仅仅是白银而已。嗤,有了金子,谁还会在乎白银?”
“那太守太不懂事,他该把白银兑换成金子了再送来。”
但是琢磨了一会儿,青蓏又这样给自己做出了解释。
“只是他也是聪明人。三百两白银,不过是三两金子。”
“他给我们送三百两白银,已经够丢人。如果送来三两黄金,他还不够丢人的么?”
对于青蓏,阴雪歌只是笑,然后拍拍她的脑袋,任凭她睡在密室中和那些黄白之物作伴。
他自然不会告诉青蓏,林惊风太守足够丢人,但是他丢人可不是在这里,应该是在那踏青大会上,他是真正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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