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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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保险起见，周珂吩咐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恶（）　
主题公园内部。

　　　　“再不出手的话，好不容易找来的劫匪就要被消磨地差不多了。”鹰钩鼻男子盯着全息屏幕，阴沉地说道。投影时断时续，显然是遭到了干扰，不过断断续续的屏幕已经足以让他了解到门外正在发生些什么。

　　　　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的名字早就被人遗忘了，但只要提到『ken』这个绰号，一定会让不少人内心深寒。加入灾厄这么多年来，一手制造出许多震惊国内外的答案，行踪却始终飘忽不定，说是犯罪者中的传奇人物也不为过，然而这却是他近十年来第一次以本人的身份参与到行动中来。

　　　　让他做出决定的，是在亚联邦东区挥之不去的、失败的阴影。

　　　　洛丁死亡，组织多年扶持的奎恩也落入了稻草人之手，虽然他借以替身逃出升天，也成功卷走了一笔巨款，但这番损失并不能让组织欣然接受。

　　　　更重要的是，他也始终忘记当天晚上找到自己替身的青年。

　　　　强烈的危机感，让ken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再安全，甚至有时还会梦到对方找上门来，在惊恐中转醒。

　　　　而当时的人，处于某种原因来到了北欧。

　　　　比起组织的命令，ken更想亲手了解悄然在心中滋生的阴影，只有亲手为东区的失败划上句号，他才能摆脱困扰自己的噩梦。

　　　　这么一想，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了。

　　　　“不要着急，我想看看那家伙到底还有什么别的本领。”操作台前的小姑娘看起来完全没有紧张感，看着投影中抱头鼠窜的劫匪，她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段，一点都不狠厉，也没有鲜血与死亡，就像是纯粹地鞭笞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们：“到目前为止，对方都还没暴露出杀心呢。”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大叔，你为什么要加入灾厄呀？”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ken愣了愣，他们搭档也有几年时间了，灾厄的成员都懂得分寸，私事在组织里绝对是禁忌的话题，因为除了他们这些“职业罪犯”之外，组织内还吸纳了不少“业余罪犯”，白天是普通的上班族，遍布各个行业，在特地的时候则会戴上面具，以满足自己暴力、肮脏、追求刺激的愿望。

　　　　既想要戴上面具，释放出自己邪恶、真实的一面，又不愿意抛弃现有的身份地位，这种人比比皆是，而打探隐私，则会引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知道对方平时是什么人，也不必了解他的全部过去，组织成员唯一需要了解的，就是他们此时此刻，能做些什么。

　　　　ken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搭档却不经意勾起了他的回忆。

　　　　也许是因为东区的失败让他最近变得有些神经质了，行事风格也变得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和诸多后来加入组织的人不同，他第一次犯罪并不是一次蓄谋已久的狂欢，而是气血冲昏了头脑，没有计划性，也不是为了满足隐藏与心中的噩梦，只是很普通地、像一个失控的青年一样犯下了杀人案。

　　　　唯一和普通青年不同的，是在回过神来时，他没有恐慌。

　　　　手里拿着钝器，看着顺着楼梯流淌下去的血液，以及尸体瞪大了双眼，向前屈伸着试图从楼梯上拍下去的右手，心中的某种欲望像是突然被点燃了。

　　　　没错。

　　　　这个世界存在着天生的犯罪者，只不过有的人一开始便知道心中的渴望，而有的人，则需要一丁点的引导，ken属于后者。

　　　　漫长而刺激的逃亡生涯让他逐渐接触到了灾厄这个组织，并不知不觉地成为元老级的成员。

　　　　至于他搭档的经历，他多少有些耳闻。

　　　　因为这个小姑娘和别人不同，她是从欧联邦某秘密部门叛逃出来的，以部门间谍成员名单作为投名状，加入了这个组织。之所以和他成为搭档，也是为了避免对方是部门派来组织的卧底。

　　　　见ken迟迟不作答，小姑娘天真无邪地歪了歪脑袋。

　　　　“我啊，是因为太无聊才加入组织的。”

　　　　至少ken能确定，他的搭档不是卧底，这世上不会有因为这种无聊原因就叛逃的卧底人员。

　　　　“我早就厌倦和那些半吊子的犯罪者打交道了，为了一己私欲而走上犯罪之徒的人统统都是半吊子。”

　　　　即便对于灾厄这种极恶的组织而言，这也是相当危险的言论，因为组织里目前起码有一半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却又无法抛弃现实的身份。

　　　　“做一个恶人，就要彻彻底底地邪恶到底啊。不需要诸多借口，也不需要事后寻找那些博人同情的借口，这才是我加入灾厄的原因。”她看着投影上狼狈不堪的劫匪——那些人，正是她所说的，半吊子的犯罪者。因为缺乏决心、又可能传奇犯罪者的带来的追捧，将自己陷入不伦不类的处境。

　　　　那么，做什么样的事，才能造就一个极恶之徒？

　　　　“联邦的部队、普通的游客以及半吊子的劫匪，他们全都是我的狩猎目标哦，而且他们的使命已经达到了，现在已经有不少联邦的部队被吸引过来了吧？广场上国外游客不在少数，到时候只要使用大叔你的能力，就能制造出一起震惊世界的恶性事件了！”

　　　　暂且给那些人获救的希望，再将希望扼杀在摇篮之中，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

　　　　没有波折的邪恶和没有波折的正义一样无趣。

　　　　“所以眼下，就让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占占上风吧，占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越疼。”

　　　　这已经不是小孩子恶作剧的程度了。

　　　　ken看着对方，搭档眼中满是兴奋与计划即将得逞的狂热。

　　　　是的。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生下来就是犯罪者，而心理学给这类人赋予了诸多定义。

　　　　他也是其中一员。

　　　　ken拿起联络装置，进行了最后确认。

　　　　“你保证，那个叫王沈的亚联邦小子一定会来这里吧？”

　　　　和他联络的，是一个叫做沈络的人。白狼和沈络突然间带着从亚联邦获得人格代码来到找到了拉维什，并为京都的事件提供了实现的可能。

　　　　只是，ken隐约觉得对方和他们这些人不太一样。永远抱有目的，决定其善恶的，也只有他们抱有的目的，这种摇摆不定的立场多少让他有些担心。

　　　　“我保证。”

　　　　沈络在电话另一端说道：“他一定会来的，就和你们自诩天生的邪恶之徒一样，这世界上也有一些看到别人落难便忍不住想要施以援手的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载体（）　
白狼看着沈络平静地切断通讯设备，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立场而言，他们此刻尚且和拉维什处于合作关系，而ken则是拉维什联盟中重要的一个派系中的元老级任务，而沈络却能面无表情地将对方推向深渊，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聪明的人早就该选择明哲保身了。

　　　　对于ken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对方此刻的所作所为距离白狼的了解相距甚远。

　　　　在他看来，ken之所以能成为犯罪世界里的传奇人物，并不是因为他本身实力有多么强大，也不是策划过多少起震惊世界的案件，而是他小心谨慎的性格，从不现身，默默地在幕后操纵一切，每当特殊部门认为自己抓住了ken，最终却发现自己追查到的只是一个替身。

　　　　失去了替身的ken，便相当于他赖以生存的保护伞，失败是必然的，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的搭档，而一步步让ken陷入困境的人，则是沈络。

　　　　王沈来到北欧的消息是他散布出去的，对方心中复仇的火焰也是被沈络点燃的，就在刚才，他还若无其事地将王沈推到了灾厄的对立面上。

　　　　见证了沈络的种种做法，白狼不禁联想到万一自己某天与对方的目的背道而驰，后者是不是也会和现在这样平静地目送自己走向毁灭。

　　　　“灾厄真是个有趣的组织。”沈络感叹道。

　　　　这是个终日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家伙，白狼默默想着。他叛逃时被不少人视为阴谋家，在协会潜伏隐忍多年，在获得足够的情报之后反戈一击，联合境外组织打了个中央城区一个措手不及，但在玩弄手段方面，沈络也不遑多让。

　　　　“一个能力者的强弱，通常由他的精神力决定。”

　　　　自见到沈络之后，这句话白狼已经听过不下几十次了。

　　　　这是沈络目前的研究，或许也是他最终的课题。

　　　　“但是人的意志也分很多方面，所以这世界上也会有像灾厄这样的组织，以纯粹的恶念获得力量，并滋生出更多的罪恶，真是不错的样本。”

　　　　“要去帮他们么？”虽然白狼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却装作不知地问了一遍。

　　　　“你不是好奇，lv5级别的能力者是否还能突破现有界限，变得更强么？”

　　　　lv5是研究者已知的极限，当能力者晋阶到lv5之后，他们的精神力便会和力量达到相互契合的完美状态，坚定的意志力以及契合自身的超能力场，造就了一个个名声在外的能力者。

　　　　但是，极限是针对普通能力者的，而天蝎的存在则印证了在lv5之后，还存在着不止一个级别的超能力场。

　　　　至于如何突破lv5的界限便是沈络目前的“课题”，为了实现课题的研究，他需要大量的样本和实验，为了完成这个课题，他不惜……

　　　　“不惜将你的侄子牵扯其中？”白狼冷不丁地问道。

　　　　叛出协会时，王沈才刚刚入会，对于这位星耀学院的首席生，他多少有些耳闻。能够成为首席生的人，都具备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所以他特地依靠职能之便翻阅了王沈的档案，但是看到评价却令他大失所望。

　　　　lv1。

　　　　并且在lv1停留了许多年之久，这意味着他未来几乎没有晋阶的可能。

　　　　但是后来的事却彻底颠覆了白狼的认知——造成的东区鬼牌行动的失败，成功将欧米伽带回中央城区，而在此之后，似乎每个大事件都有对方的身影，那种危险绝对不是lv1能够承受的，再联想到王沈称沈络为小叔，白狼也隐隐有了些预感。

　　　　恐怕沈络的整个实验对象既不是ken也不是灾厄，失去了替身和冷静判断能力的ken终究只在苟延残喘，他真正感兴趣的，或许是王沈身上的潜质。

　　　　那家伙绝对不是lv1，档案上之所以会这么写，要么是评定出了错，要么是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你来北欧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这里存在的‘运势’吧？”

　　　　沈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从未对白狼提及过王沈的真实身份，一旦得知王沈起源能力者的身份，白狼恐怕会按耐不住自己的渴望。

　　　　现在还不是碰面的时候，毕竟白狼也是他重要的观察对象。

　　　　正如研究表明，人类的精神力分为多个方面，恶人未必不会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而白狼渴望力量的决心要远超他见过的任何人。

　　　　让他罗列一份观察名单的话，白狼便会在名单上名列前茅——除了起源能力者之外，如果有其他人能够突破lv5的界限，白狼或许会成为其中之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也并非他目前着手的研究。

　　　　白狼逃回来的同伴为他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所谓的起源能力者，大概就是精神力无法达到匹配自身的程度而认为制造出的畸形的怪物，一旦使用的能力超过精神力承受的极限，便会被力量所操控。

　　　　他的理论在天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在了解到监狱岛上发生的一切之后，他似乎明白兄长为什么如此看重王沈了。

　　　　通过吞噬别人的能力获取全新力量的能力固然强大，但这并不足以让沈奇如此断言——因为，王沈在诞生时所展现出的力量实在过于薄弱，尤其是在沈奇向上隐瞒了吞噬的能力之后让王沈看起来就像是实验的失败产物。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兄长才能轻易地将王沈带离中央城区，因为在高层看来，一个两岁还未展现出能力的孩子，未来也不会取得任何成就，与其把经费浪费在一个平庸者身上，倒不如继续制造出其他的、足以比拟天蝎的能力者。

　　　　在过去，沈络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也将其视为兄长研究的漏洞。

　　　　就算王沈吞噬了除了天蝎之外全部能力者的能力，就能变成最强么？

　　　　那是两个怪物之间的战斗，而他也迟迟无法得到答案，因为天蝎的能力和超能力场要远远超过目前已知的任何能力者，强度高出了整整两个级别，就算将世界上所有lv5集结在一起，就足以战胜天蝎了么？

　　　　天蝎能力的上限有多强是不可见的，因为目前还从未有人能将天蝎逼入绝境，但通过吞噬来获得别人的能力却是有极限的——一次全世界能力者集结在一起的征讨，似乎就是王沈的终点了。

　　　　不过现在沈络似乎有些明白了。

　　　　沈奇给了王沈一个机会，而天蝎从未得到过相似的机会——作为诞生以来便远超常人的能力者，精神力对天蝎已经无关痛痒了。想要的东西就能通过武力获得、不喜欢的东西就靠武力来摧毁，她所展现出的，只是一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一个生物本能。

　　　　而从零开始的王沈，也许，仅仅是也许，能够得到和与生俱来力量所匹配的精神力。

　　　　只不过，

　　　　热爱、憎恶、渴望、愤怒……

　　　　最终支撑你的，究竟会是怎样的情感呢？

第三百九十八章：『运势』（）　
主题公园，中央广场。

　　　　“别再过来了，再过来的话，这些人就玩完了！”劫匪头目将枪口对准了人群，他刚才被突然之间失了控的游园设施给吓住了，才导致他一时间失去了判断能力，可仔细一想，无论对方弄出了怎样的动静，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解救广场上的人质么？

　　　　差点就自乱阵脚了，看来他离传奇犯罪者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啊。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前排的人质接连不断地发出尖叫，身后的人则猫下身子，以前面的人作为肉盾，尽可能将自己的身体贴向地面。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断逼近广场的自助饮料机器人果真停了下来，用断断续续的机械音问道。

　　　　很难想象，一群手持枪械的悍匪竟然会被一个自助饮料机器人吓得惊慌失措，可是刚才他们分明看见这个平时秉持“微笑服务”的饮料机器人一手一瓶盐汽水，打烂了两名同伴的后脑勺。

　　　　枪械对不存在生命的机械毫无作用，并且为了避免有人用强硬的手段偷走自助饮料机器人里面的供货，售货公司的人特地加固了机器人的涂层。

　　　　这一天，人们突然间意识到，平日里微笑服务的机器人暴走起来究竟有多么恐怖。

　　　　“我们的目的？”头目冷笑道。

　　　　截至目前，他们并没有向警方提出自己的要求，甚至连和对方谈判的打算都没有。

　　　　因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一天之前，他们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帮派，像他们这种不知名的小帮派遍布这座城市，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可能他们连正统的黑帮都算不上，只是些平时游手好闲的人聚在了一起，吃霸王餐、勒索保护费，遇到硬茬就只能认怂逃窜的街头恶棍。

　　　　直到不久之前，他们遇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告诉他，现在有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