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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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迪提供了一个“交货”地点。

　　　　好在有体魄方面的加持，不然王沈真不知道该怎么一左一右的把两个人给提溜到这来。

　　　　但是这里阴沉沉的氛围，以及老旧的阁楼让王沈总觉得自己是在进行某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人口交易。

　　　　“这里，就是个鬼屋吧？”

　　　　鬼屋门口，甚至还摆放着一个『禁止入内』的标牌，标牌上有一坨泼洒状的红色液体，也不知是油漆还是真的血迹。已经一点多了，阁楼内部黑灯瞎火，属于那种站在外面一看就不想进去的地方。

　　　　“的确算半个鬼屋吧。”

　　　　“半个？”

　　　　“这里是稻草人的秘密据点之一，为了防止平时有人来这里，我们的确在网络上散布了许多关于这里的恐怖传说。”

　　　　“你这完全不对吧。”王沈不由翻了个白眼：“这种事不是越说越容易引起副作用吗？就像墙上有那种旁边写着‘千万别按’的按钮，但总会有人管不住自己的手去按一下。”

　　　　“当然还要有后续步骤啊。”电话那头，还传来了汽车行驶在公路上的声响。

　　　　秦迪正驾车从走私区赶往这里。

　　　　“那又是什么？”

　　　　“起初肯定会有作死的人过来，而且反倒是那些恐怖让光顾这里的人更多了。”

　　　　“我就说吧。”

　　　　“所以我们制造了一些事故。”秦迪说得颇为自豪，因为其中部分内容就是由他策划并实行的：“只要让人们知道，晚上来这里‘确实’会发生些什么就可以了。所以我邀请了东区几个恐怖圈内著名的人士，让他们在来这里前发布通告，并暗中帮助他们宣传，引起一定的反响。”

　　　　“然后你就趁他们晚上来了之后秘密把他们杀害了！”王沈一惊，将一个不得了的真相脱口而出。

　　　　好奇心旺盛的人的确会忍不住去按那种“千万别按”的按钮，但是如果把“千万别按”更换成“按了必死”之后，便不会有人去按了。

　　　　“怎么可能啊！”

　　　　虽然王沈口出狂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句话还是震得他差点把嘴里的烟给弄掉了。

　　　　再怎么说稻草人也是国家机器，秘密暗杀普通人这种事明显是反派的行为才对吧。

　　　　“我们当然是事先和他们沟通好，让他们配合我们表演了啊。”秦迪说道：“同时联络报刊、小型网站和东区警局，制造了四起‘凶杀悬案’，这些网上都能轻易查到资料。”

　　　　在他的策划下，成功营造出了进去的人都死了的假象，而在接连四起案件之后，屋子门前设立起了的『禁止入内』的标牌，曾经还有一段时间请白队长派人来配合他们演戏。

　　　　多方合作终于起到了明显的效果，自第四起“凶杀悬案”传开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

　　　　“你憨啊。”

　　　　王沈服了：“你们直接找一个类似地下基地之类的地方，再加上安全锁明显要简单得多吧？”

　　　　“那样的话就太没意思了。”秦迪神秘地笑了笑：“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小时候一直想当一个导演来着，我觉得如果哪天我退役了，或许能成为名导演也说不定。”

　　　　“可是啊，你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唔，已经好几年了吧？”

　　　　“那我事先确认一下，你该不会安排了‘鬼火’之类的东西放在这里吓人吧？”

　　　　“没有啊，那多危险，万一人不在的时候不小心把房子烧掉了就完了……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

　　　　“啊，没错。”

　　　　王沈看了一眼阁楼二层：“很显然你导演的‘恐怖片’没什么作用，有人在二楼点火，说不定一会整栋楼就要烧起来了。”

第三百零二章：要珍惜时间啊（其六）（）　
只要烧掉了这些，噩梦就彻底结束了！

　　　　杨老师拿起最后剩下的领带，慢慢走向火堆。他已经事先在网络调查好了，四起悬案，这个鬼屋已然成为了东区的禁忌之地之一，12点之后，绝对不会有人来到这里。

　　　　当然，仅仅烧毁这些衣服是不够的，他决定将整栋屋子付之一炬，不留下任何一丝线索。

　　　　阁楼看起来年久失修，走起路来都能听到吱吱呀呀的响声。这样的屋子，就算烧掉了也不会有人伤心吧，或许还会有不少人开心——东区少了一个凶杀现场，而更重要的是，那些地产开发商们一定会瞅准这里，没多久就会盖起一座新的高楼。

　　　　就让全部的秘密埋葬于此吧！

　　　　“站住别动！”

　　　　身后传来的喝声吓了杨老师一大跳，他的思绪也被完全打断了。

　　　　事实上王沈见到杨老师，也愣住了。这是洛伊依高中的老师，当时他去洛伊依高中时碰巧看见杨老师在车站等车。他本来还在想大半夜跑来这里的纵火犯究竟是什么人，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师。

　　　　奇怪了。

　　　　一个老师，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跑来这里放火？

　　　　“等一下，这是误会。”杨老师转过身来之时，王沈也看见了对方手中的物件。

　　　　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危机感。

　　　　前所未有，只是一个对视，便仿佛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此之前，哪怕是面对贺茂道一或是方才被Boss前后夹击，都未曾让王沈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强烈的危机感，就如同本能对他发出的警告。

　　　　眼前的人，是能力者。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王沈偏偏能得到这样的结论。

　　　　而被对方握在手里的领带则已经说明了一切。

　　　　深蓝色条纹，这倒不怎么稀有，但是领带正中间却裂开了一条缝，加上地上未被燃烧殆尽的西装，王沈立刻认出了这是冯董事长的衣物，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遗物。早上遇到对方时，他便是用这根领带勒住了冯董事长的脖子。

　　　　王沈犹如醍醐灌顶。

　　　　杨老师是洛伊依高中的教室，几起小混混消失的悬案都发生在高中附近……Boss和组织试图找到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这个老师。

　　　　“我只是来……”

　　　　不能给他任何机会！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杨老师话还未说完，却发现王沈已经失去了踪迹，仿佛刚才叫住他的，只是幻觉。不，绝对不可能是幻觉！在这种时候，不可能出现一个陌生人从身后叫住自己，这意味着，对方和他一样，都是能力者。

　　　　他觉得自己似乎见过王沈。

　　　　是在高中，当时这个人，似乎和后来赶来的警察关系密切……

　　　　要把他抹除！

　　　　杨老师也突然间回过神来。

　　　　『静——』

　　　　他的视线移向手腕上的手表，只要像之前那样让时间停止下来，就结束了！

　　　　然而在同一时间，他后劲一痛，似乎遭到了重击。

　　　　糟……

　　　　糟糕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杨老师眼前一黑，身体向前倒去。

　　　　“呼。”

　　　　看见杨老师缓缓倒地，王沈终于松了口气。

　　　　第七次使用能力，也是最后一次限定，幸好和Boss交手时他还留有余韵，否则冷不丁遇到一个这么强的能力者，问题就严重了。虽然暂时还无法得知杨老师的真实能力，但第六感告诉他，一旦让对方发动出能力就完了。

　　　　他背起杨老师，朝阁楼外走去，和秦迪的通话并未中断。

　　　　听到王沈这边动静消失了一小会，秦迪才开口说道：“抓到纵火犯了？”

　　　　“嗯，抓到纵火犯了。”王沈声音拖得很长。

　　　　“房子……还有救么？”

　　　　“没救了，火势已经起来了。”

　　　　“完了！”闻言，秦迪直接一头撞在了方向盘上。

　　　　他是稻草人在东区的情报分析师，也相当于东区的负责人。这栋房产属于稻草人的资产，作为负责人，他想要制造鬼故事，本部采取了听之任之的态度。可要是把这栋楼一把火给烧没了，那就属于他的严重失误了。

　　　　监管不力……总之随便就能给他安上罪名，这损失甚至很有可能从他的奖金里扣除。

　　　　“不过有意外收获。”王沈抢救出了冯董事长的领带，其他的衣物被烧干净了，但是这条领带能够作为指控杨老师的决定性证据——被确定失踪的冯董事长的衣服出现在杨老师手上，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走出化为火海的阁楼，王沈仍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这场战斗似乎结束得太简单了。

　　　　造成数名混混失踪，并且杀害了冯董事长的元凶，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打倒了。杨老师带给他的威胁感远超贺茂道一，但是战斗的激烈程度却远不如他和贺茂道一的那一战。

　　　　“意外收获？”

　　　　“元凶已经抓到了，应该是一个很强的能力者。”

　　　　“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就就到！”

　　　　『元凶已经抓到了，应该是一个很强的能力者』。

　　　　冥冥之中，杨老师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身体很沉，意识也不太清醒，现在的状态似乎是被人抗在肩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了，他想起来了，刚才有一个能力者，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他击晕了！

　　　　而这句话，显然不是对他说的。

　　　　杨老师睁开眼，看见了刚刚被王沈挂断的电话，而对方另一只肩膀上还挂着属于冯董事长的领带。

　　　　这个人，分明是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并且将这件事告诉了别人。

　　　　要解决掉他！

　　　　不……

　　　　不行，已经太迟了！

　　　　他不知道电话另一端的人是谁，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即便他干掉了对方，或许明天一早关于他的通缉令就会张贴到大街小巷，无数警察会堵截在他的家门口，无穷无尽的能力者会前仆后继地来追杀他。

　　　　要逃么？

　　　　可是要逃去哪里？

　　　　认罪……

　　　　不，更加不可能！

　　　　算上冯董事长，他已经杀死了数人，这是杀人的罪名！

　　　　杨老师的视线移向自己的手表，他鼓起最后的力气……

　　　　『静止！』

　　　　王沈的脚步停下了。

　　　　与之一起停下的还有周围的一切，火光停止了摇曳，晚风停止了吹动，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但是即便停止了时间，他的压力却没有任何减轻。

　　　　现在仅仅是暂停住了问题。

　　　　可是，他的能力只能将时间向前推进，这个世界，后悔药是不存在的。被浪费掉的时间，就永远回不来了！

　　　　这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这个距离，他能轻而易举地将王沈的“时间”波动到几千年后，但是，随之而来的，必然会是无休无止的追捕与逃亡，不需经历，那样的生活只要稍稍想象一下，就足以让他发疯。

　　　　悬在空中的手，渐渐伸向了自己。

　　　　他的拇指朝着逆时针的方向拨动着，但却像碰到了一堵空气墙般动不了分毫。

　　　　动起来……

　　　　给我动起来啊！

　　　　如果能将时间倒退回去的话——！

　　　　杨老师的拇指出现了一条伤口，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割伤了一般，血液顺着拇指流淌而下，伤口越来越深，几乎能看到骨头了。

　　　　杨老师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他从未做出过这种举动，但是如果不这么做，他的人生，就结束了。

　　　　渐渐的，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大拇指的骨头上，而波纹，破天荒地向右转移了。

　　　　……………………

　　　　上午，11：15分。

　　　　下课铃响起了。

　　　　接下来，要趁着午休时间，去将冯董事长抹除。

　　　　杨老师这么想着，放下了手中的粉笔。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大拇指似乎有些疼，低头一看，大拇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殷红的血液染红了粉笔槽。

第三百零三章：碎片（）　
没有麻醉剂，杨老师也没数大拇指上的伤口缝了几针，耳边则是医务室医生的唠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负责医务室的老师是个30来岁的大龄剩女，学校里偶尔会传出她与某某老师的绯闻。

　　　　“哎呀，杨老师，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声音嗲得有些腻人，帮他用纱布包裹好之后，医务室老师还捧起他的大拇指对着吹了吹。

　　　　从教室走到医务室用了几分钟时间，要说疼，也早都疼得有些麻木了。

　　　　可是，他的大拇指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并不是普通伤，不小心造成的划伤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伤口。他的生活规律得如同时钟，坐在医务室的板凳上，他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从起床到现在的全部行动，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细节可能让他留下如此伤口。

　　　　“我没事，在这休息一会就可以了，午饭时间快过了，你先去吧。”

　　　　“嗯，那我帮你打一份饭回来。”

　　　　医务室的门关上了，杨老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11：45。

　　　　趁着午休时间去抹除冯董事长的计划只能搁浅了。来回耽搁的时间很有可能让他错过下午的第一堂课，匆匆忙忙容易露出马脚，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像他这种从不迟到、从不早退的人，偶尔迟到一次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讨论。

　　　　明天再去吧。

　　　　杨老师做出了决定。

　　　　比起那件事，更重要的是……他的大拇指，究竟是如何受伤的？

　　　　他低头看向纱布，血水仍然渗出了一些。回想起下课铃声，他隐约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出现了片刻的断档，每天如时钟般规律的下课铃声却让他破天荒感受到了些许突兀，仿佛他突然间置身那里。

　　　　而伤口，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杨老师能想起整堂数学课的内容，包括请谁来回答问题，谁的作业错题特别多，这种种细节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无形间又冲淡了突兀的感觉。可是自己不可能在手上有这么一条伤口的情况下若无其事地讲了一整节课，学生肯定会发现并告诉他……

　　　　唯一的可能，也只有在下课铃响起的刹那，他受伤了。

　　　　究竟是什么……

　　　　杨老师目光环顾医务室，当他的余光看向床单时，却突然愣住了。

　　　　又是一滩血迹。

　　　　这绝非处理伤口时弄上去的，他另一只完好的手放在床上。他试着挪动了一下手，血迹也就被拖成了一条直线。

　　　　几秒之后，剧痛才姗姗来迟。

　　　　是另一只手的食指，皮开肉绽，依稀能看见手指的骨头。

　　　　『静止——！』

　　　　近乎本能地发动了能力，周围的一切停止下来时，他开始剧烈地喘气，恐惧在他心头蔓延开来，他凝视着食指上的伤口，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伤口凭空而来，没有被任何利物割伤。

　　　　有敌人……

　　　　或者是暗杀他的人！

　　　　也许是能够让人的皮肤突然溃烂的能力者。

　　　　抱着这样的想法，杨老师推门而出，校园的一切都定格住了，远处是维持着追逐打闹动作的学生，还有挥舞着拳头对于随地乱丢果皮纸屑表达不满的清洁工，在能力的作用下，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绝对静止的画面。

　　　　可是，根本没有人在看他。

　　　　医务室周围空无一人，负责医务室的老师离开后，这里就只剩下了他独自一人。

　　　　惊魂未定之时，他感觉自己的胳膊上出现了冰冰凉凉的触感。

　　　　『日报』。

　　　　挽起袖子，他看见了歪歪扭扭的字迹。

　　　　字迹十分潦草，是由血写成的。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