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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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没什么。”王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他嘴上答应周珂等人暂时不去考虑枪手的事了，但他一醒来就让浅浅调出了对面街区的全部监控录像。经过浅浅一系列的比对，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背着吉他包的男子身上。男子对周围的街区十分熟悉，他不仅避开了街上巡逻的部队，还避开了绝大多数探头。

　　　　如果无法像浅浅一样一次性调阅周围十几条街区全部的监控录像，很难怀疑到这个男子头上来。

　　　　而且男子也没在录像上留下太多线索，他戴着鸭舌帽，穿着高领外套，走路时低着头整张脸都藏在了竖着的领子里。

　　　　让王沈紧张而又兴奋的主要原因是，浅浅推测那个枪手很可能也来到了商业街，至于是不是尾行他们而来就不得而知了。

　　　　“真的没什么吗？”周珂起身皱着眉头将脸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明摆着不信王沈的话：“我们可是队友诶，有想法要和自己的队友好好交流啊！”

　　　　“就是啊。”李雅帮腔：“区区一个狙击手罢了，我过几天就让老爹邮寄几把狙击枪过来！”

　　　　所以你老爹究竟是做什么的？

　　　　李雅的话再一次让王沈怀疑起她的家庭背景了，狙击枪这种东西真的能邮寄么？

　　　　“你们看着我真诚的眼神！”王沈抬起头：“我已经准备好享用午餐了，我现在就去洗手，这样你们总相信了吧？”

　　　　……

　　　　与此同时，餐厅卫生间隔间内，一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戴上了耳机，接通了全息手表上的语音邀请。

　　　　“喂，我跟着他们进了一家日料店。”

　　　　“啥？他还真有闲心啊。”语音那头的人嗤笑一声：“这次务必让这成为他人生中最后一顿饭。”

　　　　“放心吧，我……”

　　　　“你这样我真的很难放心啊，第一次枪击根本连目标都打错了；刚才你也失手了，现在新闻已经传开了，外面那些警察正在满世界找你，连我们这些人都遭到了调查。我说，你真的是职业杀手吧？从没听说哪个职业杀手会失手这么多次。”

　　　　“那是因为……”男子的态度变得有些激动。

　　　　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噪音害得，每当他架起枪，瞄准目标时，耳边就会响起如同蚊子一般的噪音，这让他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个人在盯着，搞得他根本无法专心完成狙击。

　　　　尤其是第一次，他明明已经瞄准了古翔，却在准备扣动扳机之际似乎突然有个人从身后拍了他一把。

　　　　这实在太诡异了，现在想起来清晨时的遭遇，他心里还会升起一阵寒意。

　　　　男子狙杀过不少目标，其中也不乏政府要员之类的重要人物，但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相似的经历……难不成是他最近没休息好？

　　　　“算了。”他放弃争辩，既然远程狙击难以命中目标，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就算噪音再明显，他就不信自己连着对目标开10枪还能失手。男子掏出手枪，放入弹夹，确保一切无误，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这次绝对不会失手了，你们尽管等我的消息吧，至于酬金……”

　　　　“你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酬金，钱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那样最好。”男子深吸一口气。

　　　　作为一名擅长狙击的职业杀手，如此近距离地暗杀目标无疑犯了大忌，直觉告诉他应该立刻放弃这份委托，但自尊心却让他无法这么做。两次狙击偏离目标，现在新闻已经传开了，就这么灰溜溜地潜逃，绝对会成为他履历上一个无法洗刷的黑点。

　　　　而且他可没有抱有同归于尽的念头，他来之前就选定好了逃跑的路线，也并没有从餐厅的大门走进来，卫生间的窗户直对着商业街的小巷，他趁四下无人翻了进来。杀手确信他一系列的举动没有暴露在任何一个摄像探头之中，一旦他枪击得手，等人们反应过来时，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杀手确保手枪没有问题，将消音器拧紧，接着他又拿出一面小镜子，悄悄放在隔间门下的空档处，这样一来，他就能在目标进来的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完成一系列的准备后，杀手忽然打了个哆嗦。

　　　　这该死的店长，居然把空调温度开得这么低！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突如其来的困意。今天他四点多就埋伏在天海对面的楼顶上了，神经又一直紧绷到了现在，犯困也是难免的。

　　　　等干完了这一票，拿了钱，他就暂时远离这个城市，随便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胖子，我都说了我没事，你跟来做什么？”

　　　　“洗手啊，我敢说御守老师肯定点了寿司。”

　　　　“好吧……”

　　　　来了！

　　　　杀手的心跳加速，不过看来比他预想中多了一个人。不过不要紧，只要不是中午那个突然把王沈拽开的女人就行了……听着声音，应该是之前跟在王沈身边的那个胖子，那家伙的反应力和洞察力都不值一提。

　　　　这次绝对能成功！

　　　　杀手站起身，右手握紧枪柄，左手扶在隔间的门上，准备随时破门而出。

　　　　然后有什么冷冰冰的液体滴落到了他的左手上。估计是中央空调的水汽，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不想分心。当他试图将左手上的水渍抖掉时，却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他戴的白手套不知何时被染成了红色，作为职业杀手，他绝不会可能认错顺着隔间的门滑落下来的红色液体。

　　　　是血。

　　　　他戴着鸭舌帽，所以才一直没有察觉到上方的异样。

　　　　杀手如置冰窖，他的目光一点点地朝上。

　　　　率先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长长的黑色发丝，发丝劈落而下，接着，他看见了一张惨白的人脸，对方的面孔他有些印象……是他清晨不小心误伤的女生。只是这张脸上没有眼睛，眼眶处是一双黑洞洞的血窟窿，而血液，便是顺着她的眼眶流下来的。

　　　　女生扯起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笑容。

　　　　“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渗人的声音让杀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早上……为什么要枪击我？”

第八十二章：乌龙（）　
“哥们，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

　　　　王沈和季胖子站在卫生间的水台前，季胖子瞧了一眼用凉水抹了一把脸的王沈，说道。他觉得自集训过后，自己这位发小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虽然高中时期王沈一直都是那种刻苦训练型的选手，但他总觉得和现在比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训练是好事，但也别太勉强自己了。你看我每天都维持着高强度训练的同时，也没有忘了吃饭和娱乐啊。”

　　　　季胖子指的是上文化课玩游戏的行为，退出特殊班的小队后，他的关系却并没有和李雅就此疏远，两人继续交流全息手表上的游戏品类，互相推荐自己觉得不错的作品。由于泰坦的问世，导致游戏行业陷入了一家独大的局面，新作越来越少，两人不得不去找一些老旧的游戏。

　　　　“你想多了，我还没有到绝食的地步。”洗了一把脸，王沈精神了不少。

　　　　不过季胖子说的没错，他最近的确有些紧张兮兮的。

　　　　就比如，进门时，他就看见了放在卫生间角落里的吉他包。王沈估计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浅浅一直盯着附近全部的监控探头，如果那个枪手出现，浅浅一定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王沈抹了一把眼睛，发现吉他包还在那里。

　　　　“胖子，问你个事。”

　　　　“嗯？”

　　　　“那边是不是有个吉他包？”

　　　　“是啊，怎么了？应该是哪个演奏家上厕所的时候顺手放那了吧。”

　　　　王沈心中立刻敲响了警钟，卫生间里一共五个隔间，四个门都是开着的，只有靠窗户的那个门紧闭着。除了他们俩之外，卫生间没有别人，季胖子说完话后，气氛就突然沉寂了下来。

　　　　王沈调出了浅浅发给他的监控录像，屏幕上的男子有些模糊，但还是足以确认他背着的吉他包和这个一模一样。估计那个枪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才把吉他包放在了那么显眼的地方。

　　　　“这人是谁啊？”季胖子瞄了一眼王沈屏幕上的画面，问道。

　　　　“胖子……”

　　　　现在那个枪手很有可能就埋伏在隔间内，王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给季胖子伸出了两个手指，自己蹑手蹑脚地靠向隔间的门。

　　　　季胖子脸色一变，心领神会。

　　　　这个“2”的手势是他们打比赛时的战术，他和王沈一共就俩战术，“1”是他在外面放风，王沈自己突进，“2”是他在王沈身后打掩护。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季胖子明白王沈突然的转变一定是有道理的。

　　　　来到紧闭的门前时，王沈右脚猛然发力，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一记回旋踢便将隔间的门踢得向内倒飞而去。

　　　　“％&￥％￥％……！！！”

　　　　飞出去的门笔直地撞在里面的人头上，那人吓得都飙出家乡话了。

　　　　季胖子听出来了，里面的应该是霓虹人，他和御守老师聊天时，后者偶尔也会教他几句家乡话。

　　　　“不管你是谁，你已经玩完了，把你的手举起来，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你这个……这个……什么来着？”

　　　　季胖子闪身而出，对藏在隔间内的人怒目而视。

　　　　但在看见里面的人时，他直接愣住了——只见里面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西装，裤子脱了一半坐在马桶上。他的手里不是枪械，而是受到惊吓时被扯成两半的晨报。男子带着一副土气的眼镜，放到大街上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上班族。

　　　　季胖子是没能把这个秃顶男人和危险分子联系在一起。

　　　　“你……你们是谁！？店长呢？把店长叫来，我要投诉你们！”终于，秃顶男人停止了飙家乡话，而是说出了一句王沈听得懂的亚联邦通用语。

　　　　“呃……这个……”

　　　　事实上踹开隔间门的瞬间，王沈就意识到出事了。

　　　　隔间里面的男人体格和视频上天差地别，很明显就不是一个人。

　　　　“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他连忙道歉。

　　　　“事到如今你以为一句误会就能蒙混过关吗？看样子你们是学生吧？你们是什么学校的，我要去找你们老师！”

　　　　……

　　　　几分钟后，王沈他们所在的包间。

　　　　“什么，你就是中午又险些遭到枪击的那个学生？”秃顶男人的眼睛瞪大了双倍，满脸难以置信：“那我就原谅你们了，遭遇那种事件后，小心一些也情有可原。”

　　　　出乎王沈意料，这个口口声声要找他们教务处主任的秃顶男人居然很轻易地原谅了他们，而且他还很配合地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吉他包，当众给他们翻看：“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每个中午我都会来附近的店里当驻唱歌手，我平时在一家印刷公司上班，唱歌只是我的爱好和兼职。”

　　　　为了证实自己的说辞，秃顶男人把自己的工作证都拿出来了。

　　　　“所以说你发现枪手是一个戴着鸭舌帽，背着相似吉他包的男人？”周珂斜眼看着王沈。

　　　　要不是他和季胖子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恐怕她这个队友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嗯，只是初步怀疑的对象。”王沈讪笑。

　　　　给秃顶大叔解释起因经过时，周珂和李雅也在旁边，自然也了解到了浅浅的推测。

　　　　“你是在瞧不起我们么？”李雅也加入了声讨王沈的行列。亏了她之前在王沈昏迷时还那么担心对方：“我们可不是那种怕被卷入这种事件的人！”

　　　　区区一个枪手，她父亲手下可是有不少这样的人！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再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哼，这还差不多。”

　　　　“真是的，我说你们不要随随便便擅自采取行动啊，这里可不是校内！”和店长交涉完毕归来的御守老师气势汹汹地说道：“还好这个店长人比较好，又念及我们是老乡，才不打算追究你们破坏店里物品的行为！”

　　　　说罢，她又包含歉意地对着秃顶男人鞠了个躬：“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次是我的学生太鲁莽了。”

　　　　“哪里哪里，保持警惕还是很重要的。”见一位美女如此真诚地对自己道歉，秃顶男子有些飘飘然：“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是霓虹人？”

　　　　“嗯，不过我只是来自一个小城市，现在在星耀学院当授课老师。”

第八十三章：御守一族（）　
“御守千代？御守……嗯？……”

　　　　听到这个名字，秃顶男人一个人默默重复了好几遍。

　　　　对于他略显奇怪的反应，周珂等人纷纷抱以白眼。尤其是季胖子，他恨不得用鼻孔瞧这个男人——这种撩妹的开场白他在初中就不用了，反正一会儿这个男人肯定会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声称自己以前有个朋友（恋人）之类的和她名字很像。

　　　　拜托，现在已经2053年了，连初中生都觉得这种搭讪方式过于老套而不屑于使用。

　　　　“啊，我想起来了！”

　　　　果不其然，半分多钟后，秃顶男人一副恍然大悟状：“我就说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你该不会是京都御守一族的族人吧？”

　　　　“很遗憾，我和那种名门望族没什么关联。”御守千代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名词：“我出生在一个小城市，不过小时候父亲的确说过我们家祖上和御守一族有些渊源，可是这些也多半只是他的推测罢了。”

　　　　“奥，是这样啊。”秃顶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再过一会儿我就要献唱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到外面来捧个场。”

　　　　……

　　　　片刻后，王沈等人有幸听到了秃顶男人的歌声。

　　　　开嗓的那一刻，他成功让王沈对“开口跪”有了全新的理解。秃顶男人唱的似乎是一首霓虹歌，反正是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语言，通过这首歌，他成功把自己的公鸭嗓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秃顶男人事先自我介绍了一番，王沈都要以为是谁喝醉了酒在外面发酒疯呢。

　　　　但食客们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没有任何人吵嚷着让男人滚下台来，反倒是有不少人挥舞着酒杯，跟随着节奏起哄瞎闹。不少人在这热烈氛围的感召下也开了腔，跑调的大有人在，一群人各唱各的，歌声混合到一起最终完全听不清谁在唱什么。

　　　　“这是一些霓虹小店的风格。”御守老师笑着为众人解释：“很多人在意的只是热闹的气氛，这家店的店长是霓虹人，常客大多也都是霓虹人。在我们家乡，每到晚上，不少店里都会这么热闹。”

　　　　王沈只能表示自己涨姿势了。

　　　　不过看着店内尽情疯闹的食客们，他们的确在秃顶男人的带动下狂欢了起来。

　　　　“这和他们的社会构成有关。”周珂往前挪了挪，小声说道：“那边许多女性在结婚之后就不工作了，专职在家照看父母和孩子，家庭的重担就全部落在了男性身上。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们身上常常肩负着巨大的压力，这也是他们发泄情绪的重要渠道之一。”

　　　　内敛的一些人会去居酒屋和老板发发牢骚，狂放一点的就大吵大闹一顿之后，把烦心事抛之于脑后。

　　　　“你懂的还挺多啊。”

　　　　“亚联邦不同区域的社会结构……这是下一堂课的内容，上课前我已经从学长那里把最近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