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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ii诸神之战-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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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鸟尖啼着冲天飞散,路人们慌不迭捂住耳朵,踉跄奔逃。混乱中,传来一个梦萦魂牵的熟悉声音,清脆如银铃:“小心闪电,快躲开!”

他心里一震:玄小童!还来不及转头寻找,屋顶上那人双掌对旋,鼓起一团刺目无比的球形闪电,破风呼啸着朝他直冲而来。

“轰!”眼前一片蓝紫,丁洛河喉咙里腥甜狂涌,全身就像被雷电劈穿,喷起青紫色的火焰,重重地率飞到十多米外的雪地里。

※※※

灰蓝色的河水冰冷彻骨,一片混沌。丽莎悠悠地翻转下沉,看着自己的发丝在眼前浮动,气泡一串串地冒出,手脚却丝毫不能划动,就像在做着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就在她胸肺憋闷得快要爆炸开时,一只手突然铁箍似的抓住了她的右腕,拽着她朝前游溯,接着眼前一花,口鼻似乎被呼吸器罩住了,清新的空气直贯入脑。她贪婪地猛吸了几大口,意识渐渐地重转清明。

高歌背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氧气罐,一手拽着她,一手有力地划动。她心里一沉,难道跳入泰晤士河也是这魔鬼计划的一部分?

果然,他拽着她游到河底,摸索着打开了一个圆形的金属舱门。周围顿时形成了强猛的涡流,将他们瞬间卷入。高歌左手抱住她,右手死死地抓住舱门的内侧把手,奋力拉下舱门,反向旋紧。

过了几秒,四周突然亮起一盏盏的LED灯,辉煌如昼。丽莎惊讶地左右环顾,想不到泰晤士河底竟然有这样壮观宏伟的地下世界。他们所站立的地方是个类似升降电梯的透明玻璃舱。下方是一个直径约百米的圆厅,周围分布着32个舱门。圆厅中央是环形的操作台,嵌满了液晶屏幕与各种高科技的仪器。几个小型的机器人正自动来回穿梭,检修故障,就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欢迎来到地狱。”高歌将她放在一个冰冷的金属台上,拿起一片闪亮的手术刀,嘴角挂着嘲讽而阴冷的微笑,“在这儿上帝可找不到你。”

丽莎心中一沉,正奇怪为什么这魔鬼不杀她,反倒还要救她,原来只是为了尽情折磨自己。森冷的恐惧一闪即逝,闭上双眼,冷冷地说:“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必这么多废话?”

“杀了你?”高歌一证,哑然失笑,知道她又一次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了,于是故意将手术刀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哪有那么容易,你知道在我们中国,这么冷的晚上,最喜欢吃些什么吗?”

刀锋贴着她的左颊,慢慢地滑到脖颈。丽莎咬着唇,睫毛轻颤,脸颊涌起羞怒的潮红。她浑身衣裳湿漉漉地紧贴着身体,衣领又被撕扯开一个斜长的口子,晶莹的肌肤在灯光下细腻如白瓷。

高歌呼吸一窒,泛起奇异的感觉,声音竟突然有些哑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我们是喜欢吃涮羊肉。把冷冻过的羊肉切成薄薄的肉片,再放在热腾腾的锅里,烫熟了,吃在嘴里,脂香满溢。涮羊肉好不好吃,最重要的秘诀除了要选好羔羊,细皮嫩肉,还要掌握好切肉时的温度,就像你现在的体温,正正好。”说到最后一句,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丽莎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得冰冷的刀锋滑过脖子,一点一点地朝心脏移去,羞愤恐惧也跟着渐渐攀升到顶点。刀尖到了胸口后,突然提了起来,她咬紧牙关,屏息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等到锥心切肤之痛,却听到“滋滋”的声音,似乎有一个冰凉的探头,贴着她的脚底飞速旋转。

她又麻又痒,禁不住笑出声来,睁开眼,却见高歌正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手术刀杂耍似的在指尖旋转。心里一跳,朝脚底望去,一个高约一米的机器人正举着电子感应器,沿着她的双脚朝上仔细检查。

丽莎悄然醒悟,原来这小子是想找出她植入体内的追踪器。被捉弄的愤怒顿时盖过了惊惶与恐惧,恨恨地瞪着他,耳根滚烫,一字字地说:“你最好立刻杀了我。否则等我未婚夫找到这儿,一定会将你送入地狱的烈火,永世不得超脱。”

“未婚夫?”高歌挑起眉毛,又泛起那丝嘲弄的冷笑,“我还以为你是圣洁的修女,已经将自己献祭给你的上帝了。”

丽莎的脸颊又是一阵烧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脱口而出“未婚夫”三个字。她和里奥从小相识,彼此间早已将对方视作人生的另一半,但始终相持以礼,在外人面前,从无亲密的言语、举动,甚至很少提及对方。和这阴鹫傲慢凶暴无常讨人厌的中国小子在一起,她仿佛也推动了原有的冷静与矜持。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你干吗费工夫寻找追踪器?直接把我杀了,或者丢在泰晤士河里不是更简单?就算你……”原想说“就算你拿我当人质,里奥也不会就范的”,话到嘴边,心里突然又是一沉,难道这家伙已经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谁了,所以才这么大费周折?

高歌一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虽说自己从不杀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但刚才在泰晤士河里,的确是摆脱她的最好时机,为什么又多此一举将她带到这里?见她清澈的双眼毫不畏惧地凝视着自己,脸上一烫,竟莫名地有些恼羞成怒,好在这时机器人“嘀、嘀、嘀”地响了起来,解除了他的尴尬。

机器人的感应器显示,丽莎身上共有两个追踪器,一个在她左胸“彗星流火”的纹身处,另一个在她颈前的十字架项链里。

那枚十字架项链由青铜所制,质朴无华,只刻着“L。SEL。A”几个字母,想必就是丽莎与其未婚夫的名字缩写了。高歌眉头微皱,莫名地升起一股戾气,斜睨了她一眼,将项链从她脖子上生生揪了下来。

打开夹层,里面除了嵌着一个肉眼难以察觉的晶片,还有一张微缩照片。高歌眼角瞥处,见丽莎咬唇凝视着自己,神情微显紧张,心里一动,将那张微缩照片移到了感应器探头的放大镜下。

照片果然是她与未婚夫的合照。那像是印第安人与拉丁裔的混血,棕褐色的皮肤,漆黑的短发,有着狮子似的鼻子和眼睛,看起来不怒自威,极为眼熟,就好像……

高歌想起他的名字的缩写,脑子里突然“嗡”地一响,血液全都冲上了头顶,一把捏住丽莎的脸颊,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未婚夫的名字是不是里奥·阿波罗?”

丽莎从没见过这么可怖的脸。俊秀的五官因暴怒而扭曲变形,额头上隆起了两个犄角似的尖骨,随着血管剧烈搏动,那双原本深邃迷人的眼睛此刻满布痛苦、悲伤与仇恨,就像喷薄着地狱的烈火,要将她、将眼前所有一切,全都毁灭。

但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的恐惧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潮水般涌来的温柔刺痛,就像母亲看见受伤孤独的孩子,想要紧紧地将他抱住,抚平所有的伤口与创痛。

这突如其来的母性温柔无缘无由,就像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难以呼吸的疼痛。

她想起天主所说,每个人都是有罪的孩子,要用慈爱的心去悲悯世人。在他这张暴戾无常的面孔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痛苦的过往呢?他为什么这么仇恨里奥?乃至不惜永浸于地狱的烈火呢?天父用自己独子的生命来为世人赎罪,如果她的血可以赎还里奥的罪,可以拯救这因仇恨而堕入地狱的迷途孩子,她是否应该无畏地献祭出自己的生命呢?

她凝视他,悲喜填膺,那莫名的温柔刺痛全都化作了圣母般的爱与慈悲。想要开口回答,口颊却被他的手指捏得无法动弹,只得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高歌右手刀片抵住她的咽喉,只等她承认,便立即一刀切下。但看着她那温柔澄澈、充满了悲悯与怜爱的眼波,手指颤抖,刀片却始终无法割落。猛地大吼一声,转身一脚踹在操作台上。

“砰!”电光飞闪,偌大的金属操作台竟被一脚踹瘪了。他狂怒地咆哮着,肆意破坏大厅里的每一样设备,屏幕迸炸,钢铁横飞,就连那来回穿梭的机器人也差点被他甩手摔飞。

直到精疲力竭,双拳尽是斑斑鲜血,他才停下来,喘着气,咬牙切齿地走回到丽莎身边,抠出十字架项链里的追踪晶片,一脚踩得粉碎。然后握紧手术刀,倏然插入丽莎的胸口。

丽莎呼吸一窒,以为他要将自己的心脏剜出来了,但那冰凉的刀锋只切入一厘米便立即顿住,然后朝外一挑,将另一颗追踪晶片也剔了出来。血珠沁在她莹白的肌肤上,随着胸脯的起伏微微颤动。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睛里闪过复杂古怪的表情,突然再次捏住她的口颊,猛地低头封住了她的嘴唇。

她脑中轰然一响,一片空白,灵魂仿佛也被他瞬间抽走了,飘飘荡荡,如在云端。舌尖每一次收缩的疼痛,都带给她难以言味的甜蜜与悸动。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滚烫的水珠从他的脸,滴浇在她的脸上,然后滑入唇舌,洇出苦涩的咸味。她心里猛然一跳刺痛如扎。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男人泪水的滋味,不知道男人悲伤与脆弱时的眼泪,比任何一种语言让女人更难以抵挡和承受。如果她现在能够动弹,多么想紧紧地抱住他,紧紧地将他埋在怀里,擦去他脸上的每一滴泪水。

这一刹那,她忘记了里奥,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这一刹那,她突然想起嬷嬷说过的一句话:“我们都是有罪的。世界末日来临的那一天,每个人都要因自己的罪,接受上帝的审判。如果你所爱人的名,不在生命册上,快用你的生命救赎他吧,让他在末日时脱离硫磺火湖的烈焰,与你免隔于地狱与天堂之间……”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轰隆巨震,灯光晃荡,天摇地动,就像是世界末日突然降临,滚滚洪水猛烈地喷涌而入,将他们连着那金属台一起冲到了墙角。

高歌紧紧地抱着她,一脚踹开右侧的舱门,踉跄奔入。洪水滔滔喷涌,紧随着他们卷了进来。

丽莎这才从恍惚中惊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陪伴了她二十年的十字架项链已经淹没在大厅两米多高的水浪中。她想要张口喊叫,突然想起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脸颊如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在一条封闭的长廊里飞奔,洪水狂飙怒卷,很快就漫过了膝盖。高歌奋力地拍着墙壁的红色按钮,连拍了三个,前方墙壁终于徐徐打开,露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玻璃封闭舱。

高歌急速冲入,抢在洪水涌到前将舱门闭拢,然后又按下开关,直到玻璃舱平衡地穿过漆黑甬道,向上升起,才虚脱似的抱着她坐倒在地。

黑暗中,一切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丽莎嘴唇红肿,火烧火燎,耳根、脸颊更是热辣辣地滚烫难言,想起刚才的林林总总,羞惭、恼怒、甜蜜、恐惧、悔恨……潮水似的在心头翻腾夹涌,脑子里乱一片。好在看不见他的脸,尴尬稍减。忽然又想:“如果他再来吻我,该怎么办?”心里顿时又突突狂跳起来。

相隔咫尺,能感觉到高歌的呼吸,时长时短,时缓时急,显然也在想着什么心事。但她惴惴地等了片刻,高歌始终沉默不语,既不解释,也不嘲笑,更没有任何道歉之语,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玻璃舱轻轻一震,像是与什么机关相接,徐徐旋转。接着眼前一亮,他们已经升出地面,随着那玻璃舱缓缓地转着圆弧,朝空中升去。

风雪已经变小,夜空露出了一角暗蓝的天穹。前方河水粼粼,全城漆黑,国会大厦与大本钟的剪影矗立在对岸茫茫的夜色中。

丽莎心里一震,突然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他们居然正坐在泰晤士右岸“伦敦之眼”摩天轮的观光舱里!

高歌淡淡地说:“你现在知道了?‘伦敦之眼’真正的出资方不是英国航空,而是南洋华夏集团。它不仅仅是你表面所看见的摩天轮,更是一个至为先进轮状飞行器,最快速度能超过音速三十倍。摩天轮下方的平台通道,连接到河底的秘密基地,也就是我们刚才待的地儿……”

他手指抵在一个绿色的按钮上:“只要我按下这个开关,七秒钟内,‘伦敦之眼’就会与底部平台脱离,消失在大西洋的上空。”

“那么新加坡的‘飞行者’、中国的‘南昌之星’呢?”丽莎忍不住问道:“所有这些超级摩天轮,难道也全是‘盘古’建造的轮状飞行器?”

高歌挑了挑眉毛,又露出那傲慢而莫测高深的笑容,却没有回答。

他眼角瞥向对岸的大本钟11点47分,丁洛河他们为什么还没来?再过13分钟,就将是2013年12月24日平安夜,无论他们到或不到,他都必须遵照计划,带着“最后一年”的油画,从这里离开……

这里,夜空中突然涌来一层层乌云,朝着他们的观光舱急速翻涌逼近。高歌心里一凛,拽着丽莎站了起来。乌鸦!数以万计的乌鸦正排山倒海,尖叫着向这里撞来。

“哐!”还没等他作出任何反应,玻璃封闭舱的后侧遭受重物的猛烈撞击,迸开十几圈密密的白纹。

他下意识地护住丽莎,转头望去,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

舱我雪花零落飞舞,一只巨大的翼龙张开双翼,扬起长尾,桀桀地发着怪吼。翼龙背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印度青年,胸口绣着彗星流火的图案,鹰隼般的双眸冷冷地盯着他,杀机毕现。

正是曾在羽山上打败过他的“太岁”,帝释天。

※※※

“当——当——当——”

悠扬的钟声仿佛从极远的天边传来,断断续续。丁洛河耳廓一动,猛地睁开眼睛。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刚想起身,“哎哟”一声,头顶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头上,金星乱舞,顿时又倒了下来。

钟声依旧还在继续回荡。他伸手能摸四周,有棱有角,狭窄逼仄,就像是……悚然一惊,棺材!冷汗瞬间爬满了脊背。难道他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困在棺材里的“灵魂”?

转念又想,既然能感觉到疼痛,就说明灵肉依然合一,“他”还活着。定了定神,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脑中又是一阵被雷电劈击似的烧灼剧痛。

他依稀记得自己为了追赶那长得与玄小童极为想像的女侍者,冲上屋顶,被狙击手连击三枪,灵魂脱体,危在旦夕。好不容易被昆西和Selina所救,又接连遭遇了离奇的地震、群鸟袭击,以及哈雷骑士的围攻。最后,一个长相如印第安人的怪客“吸纳”了天上的雷电,又将之传导为球形闪电打在他的身上,然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玄小童!他心里突突狂跳起来,想起了球形闪电飞来前听到的那声警告,那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焦急与关切,绝对不是幻觉。短短一个晚上,先是遇见了酷似玄小童的女孩,继而又听见了酷似他的声音,世上绝没有这样的巧合。

想起那女侍者回眸时,悲喜交织温柔如醉的秋波;想起羽山那夜,玄小童倚在他怀里泪水迷蒙哀婉乞求的眼神……两张脸仿佛重叠在了一起,越来越契合,让他呼吸如窒,原本渺茫侥幸的念想变得越来越强烈。

难道玄小童真的还活着?就在伦敦?那么……那么究竟是他男扮女装乔化成了女侍者,还是当初一路相随的少年原本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但如果她是一个姑娘,又怎会是华宗胥的外孙?又怎会是九年前就已死于空难的孩子?

他思绪渏乱,越想越头疼,隐隐觉得这里头还有一个重大的线索没有参透。

这里,“噶”的一声,灯光刺眼,石棺盖被缓缓地拉开来。他下意识地挡住双眼,过了几秒,才慢慢地适应石棺外的光线。移开手掌,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修女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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