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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猪手,蟹黄酒-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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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孙女之礼敛殡。
却说秦氏还有个贴身丫鬟名唤宝珠的,和瑞珠情同姐妹。秦氏假托身秦业自养生堂抱养之女,小时曾因一些瓜葛来宁府里做客,当时贾敬之母犹在世,向外头只说因投了老太太的缘法,养在家里。从那时起宝珠瑞珠两个就伺候秦氏,因秦氏得势,她们两个也如千金小姐一般,等闲的下人们哪里敢惹,就连贾蓉娘当日,都要给她们几分薄面。
谁知人生际遇,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秦氏去年病时,她们两个私下只说怕秦氏去后,两人的好日子没了。偏生一时秦氏的病逐渐好了,宁府里掌家的大奶奶尤氏却不似先前般好说话,开始拿起婆婆的款来。秦氏也不似先前之娇纵气高,也开始学着屈尽儿媳之道,背地里常在无人处垂泪,说一些“果然女人家命苦,娘家硬才能腰板硬”“偏我命苦,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之类让人似懂非懂的话。宝珠和瑞珠两个也不敢深劝,只是为自家发愁。
岂料想忽有一日,两个丫鬟也不知道宫中秘密来了什么人,关起门来跟秦氏说了什么话,那日秦氏饮食如常,到了夜里,突然就说要出去走走。宝珠二婢只当她和贾珍有约,不敢过问,等到发现时,秦氏一根白绫吊死在天香楼上,早就冷硬了,穿戴却是整整齐齐,发鬓上插着一根谁也没见过的簪子。
其后贾珍忙着料理丧事,尤氏在内宅装病,两个丫鬟却整日里失魂落魄。她们是知道贾珍尤氏二人手段的人,这个说:“老爷必定嗔着我们没有看好奶奶,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死字了。只怕我死了,家里人还好过些。”那个说:“这事透着蹊跷。只怕老爷也知道奶奶必死的,倒未必会罚我们。可大奶奶那一关就难过了。外头人都说大奶奶好性儿,咱们府里的才知道她的手段呢!咱们从前不留意,得罪的人又多,这又该如何?”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宝珠见瑞珠撞柱而亡死了,就知道她的心思,是怕日后受贾珍尤氏两个的折磨。宝珠原本聪慧些,她见贾珍以孙女之礼敛殡瑞珠,倒有了法子,瞅准个机会一径跑到贾珍面前,只说秦氏身无所出,乃甘心愿为义女,誓任摔丧驾灵之任,已是打定了日后久居寺庙的主意,料想如此这般,贾珍尤氏断然不好十分为难她的家人。贾珍果然欢喜,遂了她的意,命人皆呼小姐,她便按未嫁女之丧,在灵前哀哀欲绝,心知此生至此已了,只求家人体面。
此时尤氏托言犯了旧疾,歪在床上不能理事,尤老娘并尤二姐、尤三姐两个妹子正在床边劝她。尤老娘先劝道:“你一个管事的大奶奶,上头又没有婆婆管着,又有什么气不顺的?如今她死了也死了,你何苦跟一个死人计较?”
尤氏冷笑道:“我嫁过来这几年,把个儿媳妇像婆婆一样供着,事事都是先尽着她的,老爷还说做的不够。如今她一时去了,合该松快松快些。况且你听听老爷都说的是什么话,说那个女人死了,长房里就灭绝无人了,明明是不把我当人看!既如此,谁想料理谁去料理,我何苦往前头去讨人嫌?”
尤老娘原本不是尤氏的亲娘,只是续弦,那尤二姐、尤三姐更是尤老娘前头带过来的女儿,又更远了一层,自然不好深劝,听了尤氏这话,一时都不晓得说什么,欲要这样罢手,又觉得心中不安。
正在这当头儿,恰巧贾珍铁青着脸,大踏步走了进来。慌得尤氏姐妹避之不及。贾珍也知尤氏在这节骨眼上托故不出,必是装病,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戳破,如今气冲冲一径走来,原本是要给尤氏点颜色瞧瞧,待到看到尤二姐、尤三姐容貌,只觉比尤氏尚要娇艳几分,和那秦氏比倒也不差什么,不觉半边身子又酥又麻。
尤氏见贾珍进来,原本心中不安,待到见贾珍这副嘴脸,心中又羞又恼,口中“嗳哟”一声,挣扎状起身,皱着眉头道:“老爷怎的到后头来了?”
贾珍被她这一声提醒,转过头来,复又想起秦氏平日向他告状说尤氏之恶,加上这要紧关头尤氏装病之事,心中怒火又起,冷冷说道:“正是要知会你一声,如今你病着,我身边无人伺候,决意把佩凤、鸣鸾两个提了上来当妾,等你病好了,就把这事给办了罢。”
尤氏旧恨才除,新愁又生,暗地里咬碎了银牙,面上却挤出几丝笑意来:“正是呢。丧事固然是要大办的,可做公公的断然没有给儿媳妇守孝的道理。老爷放心,这事我记下了,过几日等身子好些了就操办,定然叫老爷满意。”
第48章()
贾珍见尤氏仍不肯低头,冷哼一声,只好自去了。他待秦氏固然有几分真情,但此时人死如灯灭,自以为富富足足办过了这场丧事,就算十分有情有义,不负秦氏了。故而一路上竟筹划着该如何将佩凤鸣鸾二女正法,既应了当日秦氏推荐之语,又逞了自己的欲,想到痒处,突然又想起尤氏的两个妹妹都是百里挑一的,一个娇美可人,一个风流婀娜,不觉又把心中馋虫勾起,正在低头想心事间,一个不留神,脚步踉跄,旁边心腹小厮赶紧去扶时,已是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摔了个嘴啃泥。
贾珍当下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旁边人都想笑又不敢笑,赶紧扶着起身。贾珍只觉腿上疼的厉害,小厮们搀着架着到旁边一间屋子里躺下,急掀开衣服看时,却已经血迹斑斑了。又有人送了汤水过来净面。
贾珍对镜自观,见面上倒没伤到什么,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底下人:“可曾去请大夫了。”
底下人忙回话说:“都总管已是打发了人去请了。”
贾珍就嘱咐道:“对外只说我身上不大好,一时晕过去了。”底下人都知道这是老爷怕人笑话好端端走路也会跌一跤,只得应了。贾珍想了想又问道:“蓉儿呢?我身上不大好,前头那些客人须人陪着呢。快去找蓉儿去!”
众人闻言,只得出去找了一圈,回来说:“未曾见着蓉大爷。想是一早出门出去了,也未可知。”
贾珍气得浑身乱颤,他素知贾蓉和秦氏虽是夫妻,但一向相敬如冰,这次丧事出来,原也没指望他怎么着,只是这节骨眼上他偏偏跌了一跤,不过想让贾蓉出面应个急,却连人影都不见,当下一面破开大骂,一面就要挣扎着起身。
都总管来升见了忙一把按住,笑着劝道:“老爷休要焦躁,毕竟身子要紧。小人知道老爷是焦心外头的客无人照应,小的也虑到了这一层,来前先出去看了一回,外头的客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由那府里的二老爷陪着说话呢。”
贾珍知道来升口中的二老爷说的是贾政,他素知贾政为人谨慎,想来于迎客的礼数是不会出差错的,略略放了心,长叹了一声,吩咐说:“寻个人去告诉叔父一声,就说侄儿一时身上不好,蓉儿又出去办事了,求他先在前头照应一会子。”
来升说:“老爷放心。”
贾珍这才重新躺了下来。一时太医赶来,看了一回,说只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倒不妨事,好生休养一阵子也就罢了。贾珍自知这紧要关头自己是休养不得的,少不得咬着牙命人赶制了一根拐杖,拄着拐杖四下走动。
尤老娘和尤二姐、尤三姐尚在尤氏房中劝她服软,那尤氏只说:“自从嫁到这府里,我何曾遂心过一日半日?果真他休了我,倒也心静了!”
尤老娘惊得暗暗咋舌。她往宁府上住了这么几日,只觉得富贵逼人,连底下人的排场做派都颇为不凡,心中既羡又妒,只恨自己不是尤氏的亲娘,暗道:若论相貌人品,二丫头、三丫头哪里就比她差了,怎的就没个公侯之家的老太爷看上,娶回家中做宗族族长夫人去。如今听说尤氏竟然拼着这个宗族族长夫人的位子不做,也要争一口气,如痴如呆,竟是傻了。
尤二姐笑着劝道:“姐姐何必争竞这个?如今各家夫人诰命来来往往,少不得要姐姐出面。果真把这事做好了,姐夫必然心中欢喜,到那时姐姐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正在说时,突然有人来报说贾珍在府里走路时跌了一跤,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尤氏大惊,慌忙叫心腹去打听,半晌回来说,是皮肉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向着尤老娘等人说:“该!”又忙着打发人过去问候。
贾珍正在前头疾言厉色地训贾蓉,向他道:“你媳妇死了,偏你不在,像什么样子?”贾蓉低了头,一声不敢吭,听他父亲训话。
贾珍这才慢慢说道:“方才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来了,我特特托了他,花了整整一千两百两银子,才给你捐了这么个五品龙禁尉的官职,又尊贵又体面。一来丧礼上风光,二来你也有个出身。明日你且换了吉服,先去部里一趟。”贾蓉忙应了。
次日贾蓉果然去部里领凭回来,灵前供用执事等物遂俱按五品职例。贾珍心满意足,只是尤氏始终称疾未愈,来往诰命无人照应,到底是一件心事,未免在面上带出几分愁容。
偏生这日贾宝玉也在宁府,见了就问道:“明明诸事都算安帖了,大哥哥还愁什么。”
贾珍素知贾宝玉只是绣花枕头一个,虽然皮囊生得好,但是中看不中用,半点指望不上,本不想理会他,只是见他难得问的恳切,少不得把里面无人的话说了,宝玉就附到贾珍耳边跟他推荐凤姐。贾珍正在忙乱之间,岂有推辞的道理,遂亲自往上房求告。
凤姐的正经婆婆是邢氏,按理说烦儿媳妇办事,必要邢氏这个婆婆点头首肯的,但一来邢氏不得贾母的意,一向只顾敛财自保,其余事不大体会,二来她深知料理丧事是件辛苦差事,一个不留神落人褒贬,怕是连带着自己都被看低了去,故而不肯应承,也不肯就此推辞,只说凤姐在王夫人家中理事,就往王夫人身上推。
王夫人也深知这里头的轻重。她毕竟是凤姐的姑母,凡事还肯护着,起先不肯,后来见贾珍苦苦哀求,心思才有些活动。那凤姐素来喜欢揽事办,好卖弄才干,反在旁边劝王夫人答应,王夫人尚默不作声,已是自个允了。
于是贾珍喜之不尽,将宁国府中管家的对牌也交付凤姐,作揖谢过,心满意足去了,只觉一块大石落地,当夜就搂了佩凤鸣鸾两个人风流快活。佩凤鸣鸾二女虽未开脸,但知道贾珍已经在尤氏面前提过,料想自己已是贾珍的人了,办事只是早晚的事,因此也不推辞,只是双双咬了牙应承。
那贾珍情到浓处,十分得意,向着佩凤鸣鸾二女道:“你们家奶奶只道她犯了旧疾,爷就束手无策了。却想不到爷从西府里请来了琏二奶奶,慢慢的等忙过了这阵子,才好跟她清算旧账呢。”
正说话间,突然外面窗格子响了一声,慌得二女抖衣而颤。贾珍也变了脸色,怒上心头,急喝令外间人出去看,过会子才回话说:“想是外间的窗格子未曾关好,风吹开了。”
贾珍和秦氏好时,原本是指天誓日,说过什么鸳鸯白首之类的话的,如今在兴头上被打断,原本有些疑神疑鬼,听底下人这么说,反而恼羞成怒道:“难道你们连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早干什么去了?一个个都是死人不成?还不滚出去!”
却说尤氏刚刚睡下,忽听有人敲门,尤氏睡眼惺忪,刚要嘱咐银蝶不管什么人一律打发了,就见一个轻裘宝带的年轻公子已经闯了进来。尤氏吓了一大跳,定睛看时,却见不是别人,正是贾蓉,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捂着胸口皱眉说:“你越发冒失了。这会子到这里来做什么?”
贾蓉见四周更无外人,方往前凑了几步,笑嘻嘻说道:“请母亲安。孩儿方才竟听说了一件奇事,特来说与母亲听,也好预先作个防备。”
尤氏嗔了贾蓉一眼,闲闲道:“若要等着你来报信,我早死了。你必是为西府里凤姑娘接管咱们家的事。依我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凤姑娘有心出这个风头,就由着她也就是了。”
贾蓉忙说:“倒不是凤婶子。我听见底下服侍父亲的人说,父亲跟佩凤鸣鸾两个说,等到这事一了,就要休了母亲呢。”
尤氏听了这话,心中大惊,面上却装作不动声色,道:“那也由他。只要他有这个本事。”
贾蓉涎皮赖脸说道:“还是及早作个防备的好。你若去了,可叫我怎么活呢。”一面说,一面就往前头凑。
尤氏忙往外推他:“多大个人了。还这般样子,让人看到了没得笑话。何况也不尊重。你莫急,等你媳妇儿这事完了,少不得有媒婆上门,给你说亲的,到那时你才知道怎么活呢。”好说歹说,到底把贾蓉给打发走了。
一时又吩咐银蝶说:“以后蓉儿再这般,只莫要放进来。如今不比起先了,咱们倒该关起门来过正经日子才是。”见银蝶却在发呆,又笑着说:“怎的?你也听了先前蓉儿的话,认定了你家奶奶会被老爷休了,这会子就开始另谋出路了?”
银蝶吓得赶紧跪下了,连声说不敢。
尤氏这才笑着扶起了她,柔声道:“我跟你说笑呢。我往日是个什么脾气,难道你竟不晓得。待外人都那般好性的,竟会真个苛待你不成?你放心,我算定了老爷并无这个心思。况且就算他有这个胆量,也未必能成事的。他父亲还在呢,我又怕什么。”
第49章()
且不说尤氏得了凤姐协理宁国府的消息,心中如何不安,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却说那王熙凤是天底下头一号喜欢卖弄才干的人,自从贾珍处得了那宁国府的对牌,每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果然整治得十分整肃,威重令行。
她自己也颇为得意,日日于抱厦内起坐,也不与众妯娌合群。众人皆知她贵人事多,也不敢相扰。
独贾宝玉仗着贾母疼爱、是荣国府中头号宝贝凤凰蛋,行事却与别人不同。这日正是五七正五日上,家中原本客多,宝玉就寻思着生怕秦钟受了委屈,遂同他商议往凤姐处坐着避一避。
自秦氏自缢之后,贾府中人对秦钟的态度就不似先前那般热络,就连从前疼秦钟如疼宝玉的贾母见了,面上也只是淡淡的。秦钟虽然年幼,却也略微知觉,只犹豫着怕遭凤姐冷遇。
宝玉却不以为然,强拉着秦钟至凤姐处。凤姐从早间寅正时起,直忙碌到此刻,只靠着晨起的几口奶。子糖粳米粥撑着,腹中饥肠辘辘自不必说,好容易瞅准个空子,刚摆上饭,宝玉就拉着秦钟的手施施然进来了。
凤姐见是宝玉,倒不好发作,少不得陪出一张笑脸来,同他寒暄几句。幸得宝玉只是孩童心性,不过三言两语就哄的他眉开眼笑。一时用过了饭,就有宁国府中的一个媳妇来领支取香灯的对牌,秦钟哪里见过这等做派,不由得好奇,笑着问道:“若别人私弄了府里的对牌,支了银子竟跑了,又该如何?”
凤姐就知道这是寒酸官宦家里的孩子没见过世面的问法,本不欲答,看在宝玉面上也不好给他难堪,因此淡淡笑着应了一句,又转过头来同宝玉说收拾书房读夜书的事,笑着嘲说连贾代儒都去南边逛了一圈又回来了,宝玉他们的夜书还没开始读,又说收拾书房的已经领了纸裱糊去了,宝玉只不信,只管跟凤姐闹。
正闹着,突然外面有人回说跟着贾琏送林妹妹去苏州的昭儿回来了。凤姐一时顾不上别的,急着命人唤进来,却听那昭儿说,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九月初三日巳时没了。那宝玉蹙眉长叹,为林黛玉忧心忡忡,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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