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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取皇叔-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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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不赞同唐庄的话,挥手制止了他再欲往下说的话,“这你就不懂了,既为御前自然是要示于人前。想我无花国堂堂一个礼仪大邦,你让朕如何有勇气将你带在身旁。”
唐庄尤为不忿,展开自己的双臂自我打量了起来,“如此英武不凡,有何难示人前!”
我抚额,他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见我满面愁容,唐庄略有挣扎,试探性地问我,“我这副模样果真令皇上为难了么?”
我很郑重地点了下头,告诉他我其实也挺欣赏他这副模样的,怎奈我是皇帝,不论什么时候都得注意自己的形象。而他做为我的御前侍卫,未有官服加身便算了,成日一副找人决斗的形容教人瞧了也要怯步。
唐庄却说,如此不是正合了我意,无有人敢靠近我,这便是护驾的最高境界。
我实在拿不出话说他,指了指他,再指了指他,道是让他回御后去待着,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便是。
兴许我的表现真悲愤了,以至唐庄头一遭未再顶我的嘴便就爽快地应答下要让自己改头换面后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唐庄这个在我身后隐了近一载的御前侍卫终于在我弱冠的前几天现身于人前,并且换下了那一袭落拓的行装,收拾起一头狂风径草,甚至还修理了满面的胡渣子。
当他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令人眼前徒增了好几道光亮,我甚至挪眼不能,只呆呆地盯着他瞧。
只道是:美色常有,野兽为稀。当披着野兽的美色露出庐山真面目时,就连我这个时常受美色洗礼的皇帝也为之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喵唔,有人说不喜欢小白兔这样白的女主。
人家想说的是,小白兔的设定本来就不是聪慧型的女主。
毕竟在那个人、那种放纵的环境下长大她就只能是一心思单纯的小白兔。
成长需要一个过程,要经过历练。
大体来讲就是,小白兔会从白逐渐转型,会不会变成大灰狼那样的就拭目以待了,但小心思她还是有的。
正文 皇叔042
弱冠的前一日,皇叔特意将他拟好的禅位诏书交到我手上。他并不知道我盘算的是什么,只是对我这些日子假意留宿在香君的寝宫颇有些不悦,还有就是对我身边出现唐庄这样的御前侍卫而时常侧目,意味不详。
对于香君的事我只道是为免宫人言传,当是一时权宜。对于唐庄的事,我只说那是母后的意思,我是个孝子,自然不能拂逆她的一片好心。皇叔见我言之有物,且无有破绽可寻,这便点了点头,算是接受我的解释。
“你先退下,本王还有要事与皇上商讨。”皇叔瞥了眼立在我身侧的唐庄,用命令的口吻说着。
我不知道皇叔有什么要事与我商讨,我只知道他那道似有还无的目光从我面上滑过的时候夹杂了别样的色彩在里头。我不禁要猜测,商讨要事是假,缠绵悱恻是真,这事估计还得到卧榻上去谈。毕竟我无视皇叔的明示与暗示、已有好几日未与他同榻共眠了。如今我弱冠在即,他是想饱餐一顿后再送我上路罢!
唐庄依旧憷在我身侧一动未动,跟一尊活化石无异。他是这宫里唯一一个直命于我的人,没有我的话,谁也使唤不动他,包括皇叔。
我展开诏书观摩,对于皇叔的话只是虚应了声,“皇叔有何事直说无妨,小唐对朕的忠心日月可表。”我这话大有唐庄是我心腹的意思。
透过眼角的视线,我甚至看到皇叔的腮旁微微地绷了下,眼瞳眯了眯,表露出从未有过的神情,教人瞧了心下咯噔漏跳了一拍。
皇叔什么也没说,一甩衣袂当即扬长离去。
我抬头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门外没入夜色中的身影长长出了一口气,皇叔是一个公私分明之人,由此可见他果然没有什么要事要与我相商,不然他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就离去。
我回眼,发现唐庄正看着我,见我看去非但不回避还用力再看了两眼。而后得出结论:“他似乎很生气。”
我笑了声,“你放心,摄政王不会为难你的。”皇叔恩怨分明,断不会因为侍卫的忠心而迁怒于唐庄。
唐庄摇头,善意提醒着我,“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似乎是在生你的气,皇上。”
不能罢!
我又再看向门外的漆黑,早已不见了皇叔的身影,寂色中偶尔还能听到一二声虫鸣。甚至,残余在空气中的一丝怨气随着夜风徐徐习来,令人不自觉地得瑟了身子。
。
皇叔拟好的诏书可谓天衣无缝,只稍我明日行礼之后公告于天下,想必会出现举国欢庆的场面。届时不论我如何薨世也不会有人懒到皇叔身上,他们也许只会觉得我也如同我那短命的父皇一样福薄。
阿尤在服侍我躺下后便就利利索索地退出了寝宫。我伸手撩起纱帐瞥了眼外头,唐庄的身影倒映在门扉上,有他守着,我睡得也安心。缩回手,便就阖上眼,今夜我需养好精神。
知意渐远的时候陡然感觉到一阵清凉的夜风透过纱帐直直刮上面庞,我下意识地往缛子内缩了缩身子,却还是觉得一股凉飕飕的寒意自背脊而上。呢喃了声,缓缓掀开朦胧的睡眼,眼前的景致在聚拢。
当我发现坐在榻沿的皇叔后惊不住醒得透彻,腾地弹坐起身,揪着被角直往后退,口舌打结,本能地唤了声小唐。
皇叔不喜不怒,只是用他那双深邃到深沉的眼眸将我来打量,除却了让我毛骨悚然外,生不出第二个感觉来。
唐庄并没有受召而来,里外安静的就连风声也在悄然中销匿。我缩在一角,对着有恃无恐的皇叔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知对峙了多久,隐约中听到一声谓叹,皇叔转头面对向我。因为是背光,我看不清皇叔面上的表情,只觉得那两只泛着光的眼瞳盯着我一眨不眨。
“你若是不喜皇叔接近大可言明,何必要如此这般的大费周折。”
是个傻子都能听的出皇叔这话中所饱含的怨怼,可偏偏我还从这怨怼中听出一丝落寂抑或是心伤的情绪来。
不该的。
心思缜密如皇叔,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我这些日子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所表现出来的疏远。
我敛了敛畏惧的神色,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能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挪到皇叔身边摇了摇他的手臂,语气放软了不少,“晔儿怎会不喜与皇叔接近,只是皇叔无声无息的出现让我误以会是刺客,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断不是皇叔所想的那样。”
皇叔瞥了眼被我抓住的手臂,嘴角轻扬,或笑或不笑的样子有些牵强,说话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一吓,忙撒开手,想也不想地回应了声,“没有,晔儿对皇叔岂敢有所欺瞒。”
打小我就没有撒过谎,更没有当着皇叔的面撒过谎,我知道这需要一定的天赋,不是谁人信手便可拈来的。可如今我已知悉了皇叔的企图,不论怎样我也要捍卫父皇留下的江山,纵使让怀壁所生的子嗣当皇帝也好过被心怀不轨的皇叔谋夺。
皇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往下追问,更没有爬上卧榻与我同眠,只道是让我好生歇息,明天过后一切都会好的。
我看着头也不回的皇叔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明天过后我就没有明天了罢!二十载的朝夕相处,我还是比不过一个区区皇位!
究竟是因为权力对于我来讲太轻易触碰到,所以才会觉得它不足以贵,还是因为世人对名利的追逐永远不会有止境,其中也包括我一直以为淡泊名利的皇叔?
。
一夜未眠,天际露白的时候我便就起了身,看着披在衣架上崭新的九龙踏云的黄袍――心情略微显得有些沉重。今天过后,也许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宁愿一辈子做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在皇叔的管教下无忧无虑的活着,也不愿意因为一己私欲而跟皇叔撕破脸来针锋相对。
阿尤进门的时候有些意外,“陛下怎么起身了!”
我晃了晃神,“服侍朕洗漱更衣。”
好在我从小便就没甚多的心肺,况且又是在皇叔无情的教养下长大成人,对于挫折困苦看得较开。纵使知悉了皇叔的算计我也能令自己好生的去面对,不至于太过的怨天尤人抑或自暴自弃。
金冠是历代皇帝传承下来的产物,颇有历史使命感与使用的成就感,然而因我这个伪君子的脑袋长得与金冠不大相衬,故而又命少府处重新送来一个独一无二的冠冕。为了使原有的那个金冠不至太早的退出历史的舞台,我特命人将它供在御书房中,每日晨昏三柱香好生的供养着。一来算是尊重祖辈先人,二来不至于让这样一件历史性的圣物就此隐没,每有进出御书房者必先向它施礼叩首。
待到一切妥当,我不免看着镜中人失了神,自打怀壁嫁人之后我就没再认真地打量过自己的模样。没曾想,稚气脱落后眉眼间的柔美却是愈发的清晰,更甚至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似母后的妩媚,更不似父皇的英姿。
阿尤在身后替我理着衣角袍边的褶子,口中不忘嘀咕,“陛下,奴婢觉着您若是换上锦衣琉裙一定要比倾尘姑娘来的美丽。”
我正抬手轻扯衣袖,听此言不由的滞住动作,“倾尘姑娘的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与她穿衣打扮无有干系。纵是麻布粗衣,只要她往那儿一站,也能放射出夺目的光芒来。”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出其的平静,一点也不记恨她将会奉皇叔之命来收拾我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奴婢觉得陛下与倾尘姑娘不相伯仲,若是仔细攀比,陛下一定不输倾尘姑娘。”阿尤憷到我跟前,很是认真的说。
我伸手便往阿尤的脑门敲去,“若如你所言,朕不是该好好的伪装伪装,要不岂非很容易就让人分辨不出朕是儿郎还是红颜。”
阿尤揉了揉脑袋,顿时矮下声,“当年若非奴婢鬼迷心窍,陛下这会儿早该有一个心疼您爱您的驸马了,如今大公主三公主四公主相继出阁,奴婢有罪。”说罢扑腾一声跪在我跟前,其后悔成分颇多。
总算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不枉我这些年对她的宽厚。
我摆了摆冠冕,随口吱了声,“别跪着了,摆架前往凤仪宫。”
再瞅了眼镜中人,转身就往房外走去,想必母后已经在宫中等我多时了。
宫门前,唐庄侧身直立,看到我时只是微微颔首算作施礼,其中未对我这身别样的行装另眼相看,一如既往的冷静。
我的视线在他的面上逗留了片刻,想要问他昨夜去了哪,毕竟皇叔无声无息的进入寝宫是他的疏忽所致。思忖之后,我对他说:“从今日起与朕寸步不离。”我特意强调了寸步不离四个字。
唐庄这才摆正了脑袋正视向我,“寸步不离!”像是要确定我的指令一样,重复了遍我的话,但语气没有多余的惊讶或是惊喜。
见我点头,唐庄了悟,并且在没有丝毫异议的情况下应承下了我这个看似轻松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1。~~~~~~持续更新!!
2。众口难调,让一切顺其自然~~~小白兔能变成啥样就是啥样~~~
3。嗯,就是酱紫
正文 皇叔043
以前我总以为母后不疼爱我,有意忽略对我该有的关心是因为她怕看到我就会想到我曾经撞破她与韩越之间的事情,所以她才不来看望我,有意疏远我。
直到今日,当我跪在她面行礼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中泫起的泪花才明白,或许母后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她不愿与我亲近大概是因为她担心对我的宠爱多了,更容易暴露出我女儿家的身份。毕竟那时候皇叔对我严苛非常,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展露出女儿家的姿态来,纵是情不自禁的撒个娇还会受到皇叔的冷眼相待。
待我一一向太妃们施完礼后,母后便就将我招回到她身边,执起我的手百感交集,“晔儿如今长大了,执政后事事还需三思而后行,凡事要多听取朝中大臣的意见,切莫鲁莽行事。”说罢便将一方雕琢精细的白玉环佩系在我的腰带上。
我拾起捻在母后手中的手绢为她轻拭眼角的泪珠,温声相慰,“母后请放心,从今往后儿臣都不会再令母后受半点委屈。”
也许是因为今日这个场合比较严肃,也许是因为我从今日开始变得更加尊贵了,郑太妃与郭太妃二人皆自未找我的麻烦,反而还随同着刘、李二位太妃一齐向我说了些长辈们该说的话,甚至还祝愿着我与二位贵妃早日花开并蒂,好充盈我无花果皇室的血脉。
话虽如此,可我偏偏还是觉得郑太妃想要看我笑话的成份居多,而郭太妃嘴上虽是积了德,但她的眉目之间向我传递而来的怨怼却是丝毫不减,想来她还在为绮罗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想,作为一个王者必然要有容人之量,常与妇人们斤斤计较,时久必然会令自己也变得心胸狭隘,那样做于国不利。遂,我在瞧见了她们如此那般的神色后非但没有给自己添气,反而还握住郭太妃的手信誓旦旦地说道:“郭太妃切莫太过担忧二公主的终身大事,晔儿执政后首要之事便是替皇姐找寻一位称意的驸马,决计在今年之内将她风风光光地送嫁出阁。”
郭太妃有一霎精神恍惚,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反握住我的手险些失了态,“此话当真。”
“晔儿贵为皇帝,他说过的话几时食言。”母后趋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拿开了郭太妃的手,转身向我,“时候不早了,皇上快去上朝罢。”
于是,我在母后与诸太妃的目送下举步踏出了凤仪宫,金銮殿上的众臣已列班恭候,殿首除却象征皇权的龙椅外,摄政王的座椅已悄然撤下。皇叔如今该在的位置应该是在群臣之首的大殿之端,他虽无需对我行跪拜之礼,但地位明显的矮了一截。
*
早朝一如往常,众臣列班朝中,包括皇叔在内。我只在坐定后扫视了眼殿中官员,并没有将目光特意停留在某处。
春耕之后举国上下所围绕的主题无不是与农业息息相关,上表的折子多数归属工部,整个朝堂上除了工部的几位官员频频发言外,其余各部官员不是掩唇打着呵欠,便是半阖着眼就地打起瞌睡。除却了清晨时陪同我去太庙上香外,并未看出谁人在为我的弱冠而表现出雀跃的神情来,一切一如既往。
我听的认真,倒没有注意到阶下的皇叔已盯着我瞧了半晌。当我发现时,他便又若无其事地低下眼,看着跟前的玉阶饶有兴致地琢磨开来,甚至只稍一抬脚便可拾阶而上,登上权力的顶峰。
我心猜皇叔八成是在等着我公布禅位诏书,所以才会显示出不耐烦的神色。我不自觉地嘴角轻瞥忍不住想笑,他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我的位置?我不禁要想,过往二十载坐在身旁的他又是如何度过的呢,有权支配权力却不能拥有,那一定会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罢。
“陛下,西凉与东丹的君王遣使送来金帖贺礼,朝贺陛下弱冠执政之喜。南通国君亲自带着二十颗南海夜明珠前来道贺。”刘演出列,躬身说着。
我听后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无花国与东丹素无往来,两国之间不论有何大事小情从未有过来往交集,今日我弱冠执政虽说是大事,但还不至于会让东丹送来贺礼。
若说与东丹之间的恩怨纠葛还需从父皇即位那时说起,当时四邦和睦,毗邻友好,父皇继任皇位时三国皆有来使朝贺。而闻颜作为来贺的使节自然受到了良好的待遇,加之他当时与父皇年纪相仿,志趣相投,这便将他安排在了皇宫内苑居住。
却不曾想闻颜在出使我无花国其间诱引了不少后宫妃嫔与之苟且,父皇一气之下便将闻颜修理了一顿,从此便与东丹结上了梁子,断绝了往来。这件事虽然被封杀在了宫墙之内,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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