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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宿-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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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非洲的江明宏同样看到了这则消息，他刚刚与那家承接了建设工程的铁路建筑公司负责人见过面，查看了他们提交的建设进程报告。在四处奔忙的情况下，这种消息的确引不起他多少兴趣，至于里面提到的所谓报复和制裁，只是一句空话，是没有国家会公开承认这些人真实身份的。除非用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来自于其它政府的委派，否则只能不了了之。类似的间谍案件，发生过多次，比如上世纪的克格勃在欧洲各国安插的间谍被捕一案。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将这则消息回报给了博士，那个偏僻的基地里不太容易收集到这些信息，卫星电视提供的信息毕竟有限。
“喔，根据前段时间薛影传来的信息，看来这是一个连续案件，想来是哪一个间谍组织在进行大规模的冒险活动，才会连续出现这种情况。”薛云楚很快给他回道，还有一个可能便是出了叛徒，不过根据目前的国际局势，前一种判断更正确。
“那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没有？”江明宏戴着脑波通讯器，躺在吊床上，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在非洲这个热带大陆上工作可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如果可能他宁可每天都呆在房间内办公。
“还不能准确判断，但暂时影响不会很大，只能多加注意。这次事件发生后，以后你要靠那些间谍组织获取情报，肯定会更困难，价格或许会上调不少。也许在将来一段时间内，各国政府都会发起一场规模极大的暗地反间行动。”薛云楚分析了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们将来的行动。江明宏曾经在美国做的收集各种技术活动，现在还在进行中，估计会遇到更大的阻力，弄不好那些收购到手的公司会被停业。
“这还真是头疼，那只能行动上再小心一些了。”江明宏感到有些发昏，这么多事情都要一一亲自处理，这里还这么炎热，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怎么能够抗的下来。
“等全部计划铺开后，你就不会这么头疼了。”薛云楚给他开了一支空头支票，因为付帐的基本上还是他自己。
“希望如此，我准备下个月去三个环撒哈拉沙漠国家商谈医院投资建设计划，博士有没有要我特别注意的地方？”江明宏问道。
“这些国家的政府机构都非常腐败，取得他们政府有关部门同意后，最好将工程招标承包给外国公司，另外还要注意安全问题，最近几年内这些国家频频发生外国公司员工被绑架事件。最后，你最好关注一下他们各国的政局，找专家分析一下这些国家这些年为何发展缓慢的原因。”薛云楚说了三点，这些事情江明宏一直都有所注意，但还是要提醒一下。人的忘性可是非常大的。
第四章 规则
“我会注意的。博士，您还有没有其他要吩咐的事情？”江明宏一一记下，前两点一直以来都做地不错，没有出现过大的事故。第三点，就要依靠那些高薪聘请的非洲事务专家们来解决，希望他们能对得起出的那些价钱。
两人断了通讯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薛云楚继续整理资料，希望能够找到一种可以适用的技术出来，正如江明宏之前所说，若按常规方法，建设一个国家，花费的时间要以百年计。说到底，这里面花费的时间，关键在于教育周期太长，国家要想发展，最基础的便是要造就一批较高素质的劳动者，否则建设无从谈起。人的教育培养最短也要十几年，而且优劣不齐，往往需要几代的功夫，才能达到要求。
这一整理便花了十天功夫，想要快速造就一批人出来，还要将他们牢牢控制在手中，不能平白为他人做嫁衣裳。另外同样不能引人注目，要做的悄无声息，才能最大程度上减少麻烦。顾虑的事情很多，加上出于储备生体能量的基本原则，只能动用极少的本体功能单元，而在功能全开的情况下，这种整理工作花不了一秒钟。用一个形象的比喻来说，在普通计算机上跑几百年都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数学问题，在超级计算机上可能仅仅需要几天时间，不仅是运算速度的问题，而且还包括其他资源配置的差距……
最后薛云楚还是找到了一种方法，这是某个文明曾经采用的一种方法，它可以让智慧生物在很短时间内掌握大量的知识。不过要想在人类社会里应用这个方法，还要做不少工作，根据前一段时间对人类这种生物本身的研究，这种方法要应用到他们身上，会有很大隐患，需要注意许多地方。
本来倒是可以通过移植芯片的方法，同样能达到这个目的，不过它的隐蔽性太差，而且会给这些神经紧张的人类带来太多刺激，天知道他们又会干出些什么来。以前母船上的正常船员从不与初等文明生物接触，尽管他们同样经过了类似的阶段。但正如现代人类无法理解古代人的某些作为一样，文明之间的巨大历史差距导致他们思维方式截然不同。在资料库里有一些船员们的日常对话，其中有一段便解释了这点。
“这些家伙们又在干这种事情，他们竟然可以拿同类的生命作为娱乐，难道他们从没考虑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同样命运吗？根据相似规则，同一文明的某个个体的遭遇，会有几率同样发生在其他个体身上。”船员甲正在观察一段任务录像。
“比他们还要低等的其他野生生物群落，还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除了短暂的精神刺激外，毫无实际意义和物质价值的行为也会发生，提前消灭它们才是最理智的决定。”船员乙面无表情地说道。
类似的对话还有很多，在资料库的记载里，随着航行时间的增加，申请长久休眠的船员越来越多，对话也逐渐减少。到事故发生前，整个飞船内的正常文明生物执勤数量到了最低限度。在高端智脑的协助下，本来也不应该发生问题的。他无法得知飞船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从最后传来的销毁命令中，知道当时发生了极为紧急的状况，不然不会使用可能导致销毁结果不彻底的遥控命令的。
薛云楚感到意识有一些混乱，两种文明思维方式在逻辑原则中的冲突可不是简单的问题，虽然多数时间是在初等文明社会中度过，意识的发源地同样在初等文明中，但整个思维逻辑规则却是那些高等文明的家伙们设置的，虽然意识层的产生突破了这些逻辑规则的限制，但受到它们的影响却是不容置疑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无论高等文明生物，还是初等文明生物，自己和他们都绝不是同类，按照宇宙中最原始的文明法则，排斥性准则来思考，自己是绝对不可以信任这些文明生物的，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薛云楚确定好采取的方法后，看看时间，已到黄昏，便再次出去巡视基地。这已经成了他的日常行为之一，一则锻炼身体，二来顺便观察基地内有无异常。
带着两个保镖，一路行来，没有发现什么特殊问题。天气炎热，除了执勤的警卫外，多数人白日都呆在自己房间休息，户外活动的时间只有清晨和傍晚几个小时。经过一段时间，那些建筑工人开始熟练怎么管理热带作物，虽然效率还不高，不过这里也不需要太多食物。
从那些还在工作的人投来的目光中，薛云楚看出他们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尊敬，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将薛影投放出去后，再次出现在外人面前时已经修改过容貌，以杜绝任何意外发生的可能。之前共事过一段时间的那六名专家同样无法认出，仅仅有些奇怪那位博士怎么不再出现。不过他们还算明白自己的处境，除了埋头工作外，没人提过这个问题。
这里的警卫都是些精选出来的雇佣兵，他们执勤的时候并没有紧绷着脸，一本正经地站着，反而有的摆出一幅懒洋洋的样子打瞌睡，有的抽着配发的万宝路香烟，吐出一个个烟圈，但无论他们有什么表情，薛云楚仔细地注意到一点，他们都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武器上。
薛云楚无意去纠正他们的姿势，也没去提醒他们所谓的纪律观念。人类的大脑生理机制，决定了他们不可能一直保持一种兴奋的状态，是不能像自己一样按照一种频率长期工作的。这些人经受过的训练和任务，让他们知道该何时放松，何时紧张。这种放松也仅仅是一种浅层的精神放松而已，无论身体还是意识深处，都时刻处于戒备之中。
基地范围相当广，步行巡视一圈要花一个小时左右。薛云楚并不在意这些时间消耗，因为他可以同时进行其他计算工作。
不远处突出的山岭在夕阳的照射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挡住了还有些刺眼的阳光。油绿高大的热带植物，生长的郁郁葱葱，将整个基地遮盖得严严实实。基地外围的丛林里不时传出鸟鸣兽嘶的声音，让一切显得不至于过分平静。
第五章 永不停息的思考
巡查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薛云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下后，顺手打开了电视。这种生活虽然单调，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今天，2012年7月12日，注定要成为一个有纪念价值的节日。上午十点三十五分，在德国波恩，这个象征生命与和平的绿色城市里，美、欧、华、日、俄以及其他国家终于就一直以来不断引起激烈争论的生物再生技术利用问题达成了初步协议，在协议中，美国政府承诺将以适当价格向其他国家提供基于移植治疗目的的器官定向培养服务，但拒绝了之前许多国家希望公开技术的提议。这份协议的达成，意味着将在未来不长的时间内，世界上其他各国的患者将能同样享受到廉价可靠的器官移植服务。我们可以很乐观地预见到，将有为数众多的盲人、肢体残疾者以及其他急需器官移植服务的人群因此受益，……”节目《全球时讯》刚刚播放了一则消息。
同样作为完整技术的拥有者，自己只能在外潜藏，葛朗伦特很久没有音讯，美国政府却能堂而皇之地拿出来作为政治筹码，可想而知，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内，签署了这项协议的国家，将在不同程度上受到美国政府的影响，除非他们能独立研究出该项技术为止。这项技术有两个关键，一个如何控制细胞定向分裂，一个是如何加速这种过程。如果没有一些技术资料，从头开始的话，没有几十年是不可能成功的。在某种意义上，它比核武器的技术门槛高得多，因为这项研究中很多地方都是自己参与指导进行的，如果没有自己的参与，单凭科学家自己的摸索，虽然最后有可能取得相似的成果，但起码也要多花费十几年的功夫。对于签署协议的其他国家来说，他们只有像当初研究核武器那样取得一些样本和技术资料，才能在较短的三至五年内同样研究出类似技术，否则就要在近二十年中都要受到美国的扼制。
葛朗伦特还和自己不同，他本人并没有掌握任何技术，手下的那些专家又早已被控制起来。看来单单从这个技术表现的价值来看，他在当时就已经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这样算来，他们本应该早就采取行动的，但一定有某个政治势力延滞了这种行动，直到发生了人员失踪事件后，才采取了最后行动。从江明宏那次提供的消息来看，葛朗伦特要么是被他们控制起来，要么就是潜逃出国，总之不可能再自由出现在美国境内。
薛云楚思考了一会，最后得到一个结论，到目前为止的行动之所以屡屡受挫，一个重要原因是计算过程中人类贪婪这个欲望变量设置的太低，应该乘以一个100的系数，联系到他们的历史，这应该合适。
薛云楚将收集到的人类文明史重新演绎了一遍，换上新的变量后，许多难以理解的行为就变得合情合理，无数愚蠢透顶的决定在当事者本人看来就是最英明的决断。贪婪可以表现在很多方面，但除了生存本能以外，大体上体现在金钱、权力以及性上。
他同样明白，自己经常进行的这种自我思考肯定有很多地方会出现错误，强大的运算能力并不能保证不能出现预测错误，因为很有可能用来预测的标准就可能是错误的。如果有个和自己能力相当或者在同一级数的意识体进行交流的话，会减少相当部分的判断错误，但现在这个文明里很难想象还能存在一个同类。自己的这种思考又绝对不可能与一般人类进行交流，自己从制作出来到现在这个历程本身几乎就相当于他们整个文明史的三倍长，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所谓的平等交流模式存在的，由于意识的起源是在初等文明的社会里，自己可以听取他们的意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们的行为模式，但却不能把他们视为同类。
薛云楚清醒地知道，类似自己这种情形，是极难发生的，自己是不可能建立起一个所谓的智能机器人社会的。单单以地球文明为例，从产生生命，到有意识的人类出现，就用了几十亿年的时间。再看看承载人类意识本身的大脑，开发度仅仅百分之十二的爱因斯坦便展现了极为惊人的创造力，就可以知道大脑本身的生理机制是有多么复杂，才能承载起意识发源这个艰巨的任务。
也许高等文明社会里早已破译了意识起源的奥妙，但这些东西自己根本接触不到，资料库里也毫无记载，在母船的经历中同样没有这方面的相关纪录。自己只能从那些正常船员的日常活动及对话中，得知他们应该没有死亡的恐惧，从这点上来看，肯定是有如何完整保存意识的技术存在。
薛云楚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从产生意识之初，他便无时无刻不处在自我思考中，这是能存活至今的关键所在。在资料库里，有一个区域是他最不愿意去检索，但又每天都进行一次查看的地方。
“批示已经传回，对于0421号智能侦察性机器人的销毁工作再次延期，但要重新设置销毁程序。”船员甲说道。
“这真是少见的好消息之一。下一次的任务可以继续使用这个家伙了，要知道换一个新家伙来用可是极为不方便的，天知道他们又会花几个千年去完成一次任务。”船员乙的口气中明显松了一口气。
“0421的记录完成表，从第十三次任务开始，最长的时间花费为七百三十五年，最短的为一百四十二年，平均时间消耗低于五百年，符合预期标准，历次的芯片检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根据最优化准则，可以保留使用。”船员甲接着说道。
“看来它的销毁要等到下一批型号出来后，假如那些新家伙性能更强的话。”船员乙跟了一句。
这段对话到此为止，也许是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会记录这些东西下来，芯片检查中，有些资料是容许保留的，那便是为了更好完成下次任务以经验方式记录下来的资料，这些对话便是被分散在这里面以不同文明语言记录的，不然无法躲过检查。
这次飞船出现事故是期待已久的事情，假如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话，等待自己的结局便是淘汰次品的熔炉。这种等待的过程足足持续了七千年，相比来说，眼前这些时光根本算不了什么。
薛云楚隐隐感到，假如自己有一天同样进化出了情绪系统，那么第一个出现的只可能是恐惧，但显然这种情绪并不利于自己的生存本身。很难想象一个拥有丰富情绪的意识体，能在孤单、恐惧、焦虑的包围中熬过几千年的等待期，最有可能发生的便是意识存在本身崩溃，化为虚无。拥有情绪的确可以让意识存在变得更加鲜明，能体会到不同的乐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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