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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侠凌渡宇系列-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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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田稻香的眼光落在条子上,那是一间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
禾田稻香娇喘了几下,摇头道:“不!这不是真的,我不需要和你再有任何接触。”
她碰也没碰那字条,掉头便走,可是手足却忍不住冰冷起来。
大野隆一、禾田稻香和横山正也站在藏参的屋内,警方各式各样的专家正在忙碌地工作着。触目惊心的是墙上用血红的唇膏写了几个字:“大野隆一,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位警官走上来道:“屋内留下了大量的指纹、衣物,甚至厨房里有煲焦了的乌冬面,显示疑匪走得非常匆忙,连毁灭痕迹的时间也没有。”
大野隆一的脸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但却忍住没有作声。
禾田稻香的俏脸苍白如纸,嘴唇颤震。
横山正也的脸色也很不自然,借故走了开去。
禾田稻香轻声道:“隆一,我想找个地方说几句话。”
大野道:“我没有那心情。”
禾田稻香道:“那是很重要的事,关于千惠子的。”
大野隆一双目一亮,现下只有“千惠子”三个字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两人回到汽车里,关上了门,狭小的空间使禾田稻香感觉上好了点,她沉吟片晌,道:“横山先生可能有问题。”尽管在这样的情形下,她的语气和用字仍是尔雅温文。
大野隆一呆了一呆,接着眼中射出狂乱和骇人的神色,火山爆发地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道:“我不管谁有问题,横山有问题,甚或是你有问题,我只要得回女儿,我的女儿,明白了没有!”女儿的境况,使他失去了方寸。
禾田稻香不能置信地望着大野隆一,自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泪水已在毫无控制下涌现在她眼眶里。
大野隆一似乎知道自己语气用重了,叹一口气道:“我一定要千惠子无恙归来,这可怜的孩子。”
禾田稻香泪眼中的大野隆一只像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但她却和他同床共寝了这么多年。
八月十三日,黄昏。
凌渡宇将锁匙插进酒店房间的门锁里,忽地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里面有人,累年的精神苦修,使他拥有说给别人知道也没有人相信的超自然灵觉。
他依然将门打开,却没有立即步进。
一个甜美妩媚的女声道:“凌先生!回来了吗?”
凌渡宇笑着摇头,到日本来难道就只有这种收获?
昭菊穿着丝质T恤衫和牛仔裤,懒洋洋地挨坐在沙发里,别具一种令人惊喜的爽飒风姿,与那天的花枝招展大异其趣。
崇尚自然的凌渡宇反而喜欢她这个模样。
凌渡宇在她身旁坐下,笑道:“我还未曾谢你。”
昭菊吹弹可破的脸颊显出醉人的酒涡,点头道:“能帮上忙,是昭菊的荣幸。”
凌渡宇想不到她毫不居功,有点意外,道:“有没有兴趣陪我吃晚餐?”
昭菊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指指放在台上的一个方盒子和一瓶酒道:“我特地往东京最著名的鳗鱼专卖店买了两客鳗鱼餐,还有一瓶地道的米酒,不知你喜不喜欢。”
凌渡宇对昭菊的玲珑巧意大感招架不来,眼看佳人如花似玉,酒未沾唇人已醉,话锋一转道:“你和田木是什么关系?”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假设昭菊是田木正宗的禁脔,站在朋友的立场,无论如何也不能夺人所好,他虽不避风流韵事,却非常有原则。
昭菊被凌渡宇开门见山的一句,弄得粉脸泛满红霞,垂首道:“田木先生对我很好,我本是艺伎,他却让我为他打理酒吧业务,当我就像女儿一样。”
凌渡宇心脏不争气地跃动了几下,伊人如此细说情由,不啻清楚向他表明她是自由之身,可任君采摘,要知大家都是成熟的男女,在这种道左相逢式的交往里,一是各行各路,若走在一起,必然会泛起情欲之念,且分外刺激动人。
凌渡宇站了起来道:“让我先洗个澡,再享受你的鳗鱼和米酒。”
昭菊盈盈立起,以蚊蚋般的声音道:“让昭菊服侍凌先生入浴。”
凌渡宇愕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凌渡宇皱眉道:“谁?”在这要命的时刻,谁人如此大煞风景,不过这亦应是顺手挂上“请勿骚扰”牌子在门外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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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谨慎地在门后叫道:“谁!”
“是我!禾田稻香。”
凌渡宇呆了一呆,把门打开。
穿着鹅黄色连身裙、高挑颀长、风姿绰约的禾田稻香盈盈俏立,秀长的凤目有点红肿,显是今天曾哭过一场,她的眼光越过凌渡宇宽阔的肩膀,落在房中的昭菊身上,神情显得意外和愕然。
禾田稻香垂头道:“对不起!打扰了你们。”转身便要离去,有点奇怪的羞愤交集,但凌渡宇只是个陌生人。
凌渡宇望了望身后的昭菊,转回来叫道:“大野夫人!”
禾田稻香往升降机走去。
凌渡宇正要追出去,昭菊已越过了他,一把拉着禾田稻香道:“夫人!我只是为老板送东西来的秘书,现在也要走了,我才不该打扰你们呢。”转身向凌渡宇躬身说声再见,反倒先走了。
禾田稻香站在走廊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凌渡宇心想说谎说到底,房中还有鳗鱼米酒,所以实在不宜回房,道:“不如我们到二楼的咖啡阁,喝杯咖啡好吗?”
禾田稻香点头。
在咖啡阁一个幽静角落里,两人坐了下来,要了饮品,禾田稻香垂着头,咬着下唇,欲语还休。
凌渡宇心想这种美女情态,实令人百看不厌,但正事要紧,打开话匣道:“怎样?一定是发生了一些事,对吗?”
禾田稻香缓缓抬起头来,用力点了一下头道:“是的。”对着这还未知道名字的男子,心中竟然泛起连对丈夫也没有的温暖和安全感,尤其是对方的眼神深邃无尽,既带有哲人智者的风度,又具有英雄战士的坚毅和勇气,形成独特非常的气质。
她从未见过这种眼睛。
凌渡宇道:“让我猜猜看,一定是千惠子的事出现了问题,且与横山正也有关系。”
禾田稻香又再点头,像变了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凌渡宇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禾田稻香垂下眼帘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吗?”凌渡宇似能透视芳心的目光,使一向含蓄低调的她很受不了。
凌渡宇笑道:“我也希望自己是上帝,可惜事与愿违。”
一直拉紧的气氛,至此刻轻松了点。
禾田稻香勇敢地迎上凌渡宇的眼睛,道:“我并不认识你,也不知你的名字和来历,你先要使我相信你,我才可以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我我”使凌渡宇的脑袋也大了起来,挥手道:“好了好了,让我向你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凌渡宇……”跟着大概地将今次来日本的目的告诉了她,其中当然略去了抗暴联盟和田木正宗这类须保密的环节。
禾田稻香俏脸苍白起来,喃喃道:“难道横山真的是这疯狂组织的人,他还……还杀了人。噢,千惠子。”她闭上眼睛,忽又睁了开来,道:“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没有人蠢得做这种自杀式的事。”
凌渡宇微笑道:“我也不信,可是这世上无奇不有,或者圣战团故意放出这样的烟幕,以掩护他们暗里的大阴谋,制造核弹并非易事,将核弹发射更加不易,要用一个粗制的简陋核弹去毁灭地球,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些姑且不论,眼前当务之急,就是要救回千惠子,所以我需要你的合作。”
禾田稻香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不知是给你说服了,还是别无选择。”今次轮到她将今天的事和盘托出。
凌渡宇反复询问,一点细节也不放过,尤其是那盒录像带的内容,他更是问了几次,最后皱起眉头,苦思不语。
禾田稻香耐心地等待着,由今晨看录像带开始的焦惶,接着连串惊涛骇浪的事件,到此刻忽地心境清宁明净,似乎一切都可以解决。大野那番伤透她心的话,已给抛离在不可触及的遥远处。
凌渡宇苦笑摇头道:“我真不明白,千惠子凭什么知道自己被囚禁的地点。以圣战团的谨慎作风,绝不会容许这样的漏洞。”
禾田稻香耸耸肩,表示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凌渡宇道:“无论如何,圣战团留下了很多尾巴,只要我们善加利用,必可致他们于死地。”顿了一顿道:“大野先生有没有收到绑匪的勒索信?”
禾田稻香摇头道:“没有!”
凌渡宇道:“大野先生有没有对这表示奇怪?”
禾田稻香道:“没有!”
凌渡宇叹道:“圣战团果然是高明,勒索的要求早便送到大野那里去了。”
禾田稻香茫然望着凌渡宇。
凌渡宇俯前轻声道:“圣战团只需在掳劫发生的同一时间,将勒索信送到大野手上,便只有大野一人知道绑匪的要求,所以大野才对这不表示奇怪,因为他早知绑匪的要求。”
禾田稻香心中淌着眼泪,大野连她也瞒着,还当她是什么?
凌渡宇道:“我可否和大野先生一谈?若能知道绑匪的要求,对了解圣战团的阴谋,将有很大的帮助。”
禾田稻香摇头黯然道:“那是没有用的,尤其你不是日本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日本大男人,自私主观,但却以教养和风度包装起来。他会不惜一切换回女儿。”
凌渡宇道:“既然他是这样的人,为何你又嫁给他?”
禾田稻香责怪地道:“凌先生……”
凌渡宇醒悟到自己的唐突,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失言了。”
禾田稻香转过话题道:“现在我们应怎么办?”
凌渡宇充满信心地微笑道:“中国有部兵书,其中有一章说的就是‘造势’,例如你要推一块巨石,在平地上推不动,但在山坡顶上一推,便会滚了下去,这就是造势。”
禾田稻香眼中闪烁着兴趣,眼前这中国人的一言一行,总是能这么吸引她的注意。
凌渡宇做了个攫抓的手势,加重语气道:“横山正也虽然狡猾雄强,但已给我捏着了他脆弱的喉咙,我要使他成为圣战团致败的因由。”
第六章 海上惊变
八月十四日,晨。
酒店房间内的电话铃声大作。
凌渡宇的意识从心灵大海深处逐渐浮起,回到现实的世界,他走出禅定的状态和姿势,站了起来,上前几步,拿起电话。
“你那处是什么时候了?”一个雄壮的男声以英语道。
凌渡宇看看窗外初阳下的城市景色,刚好有一对白鸽追逐飞过,似乎为美丽的天气欢欣鼓舞。
他答道:“早上了,金统,有什么好的货式卖给我?”
金统是他名副其实出生入死的战友(事见《光神》、《兽性回归》),是国际刑警的最高层领导之一,在国际警界非常有地位。
金统道:“为了你这只是有事才找老朋友的家伙,忙足了一晚,看你应怎样酬谢我?”
凌渡宇笑骂道:“如果你的货式确属上品,不单只我,全人类也会酬谢你,假设他们知道的话。”
金统叹了一口气道:“遇着你这类忘恩负义的家伙,唯有做个施恩不望报的大善人。首先,从奈良藏参屋得来的指纹,已由日本警方电传至国际刑警的巴黎总部,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
凌渡宇可以想象其中所牵涉的人力和物力,金统亦一定已落足全力,赞道:“好家伙,那是谁?”
金统道:“这人在研究地球臭氧层上大大有名,曾是美国气象局里的专家,发表了十多篇关于如何保护地球大气的重要文章,提出了种种解救的方法,可惜都不获国家拨款,最后愤而辞职,他就是费清博士。”
凌渡宇道:“这样一个人才,为何得不到国家的支持?”
金统道:“他的保护大气计划与几个大公司的生产计划有抵触,所以受到暗中排挤,连研究基金也被临时腰斩。悲愤交集下,他曾试图在其中一间公司放置炸弹,事败被捕,入狱两年后,出来便像在人间消失了,想不到成为了这劳什子圣战团的成员。”
直到放下电话,凌渡宇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过目下不宜多想,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田木正宗,当他说到要对付的人只是横山正也时,田木几乎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一切已安排好,只剩下一个要打给横山正也的电话。
他正在造势。只有在敌人失去方寸时,他才能觑隙而入,有机可乘。
门铃响起。
来的是禾田稻香,穿着简便的旅行装束,一副郊游的模样,腼腆地道:“游艇预备好了。”
凌渡宇惊讶得口都合不拢,道:“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禾田稻香装起个罕有的俏皮和无赖表情,耸肩道:“我出海的装束素来都是这样,有什么出奇?”
凌渡宇苦笑道:“我向你借游艇,是准备独自出海,并没有打算邀请你,而且此行生死未卜,怎适合柔弱如你的美人?”
禾田稻香挺起胸膛壮语道:“我是个优秀的游艇驾驶员,当你‘砰砰砰’地和贼人驳火时,我便为你控制游艇;当你闷时,我可以为你拉小提琴。”她今天的神态明显地轻松了很多,像是从囚笼解放出来的鸟儿,说话时神态天真可人,令人难以扫她的兴。
凌渡宇道:“大野隆一会怎样想?”
禾田稻香收起笑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名义上他仍是我的丈夫,但心理上我已和他离了婚。我和他是绝对的两类人,他要保镖跟出跟入,我不肯;他要坐有身穿制服的司机驾驶的日本车,我却要驾我的法拉利;他要我去应付那些满身铜臭的奸商,我却去听音乐会……”她忽地垂下了头,幽幽道:“对不起!我不应和你说这些话。”
凌渡宇道:“有什么是应该和不应该的。”
禾田稻香道:“谢谢你!”
凌渡宇愕然道:“谢我什么?”
禾田稻香道:“你答应了带我去。”
凌渡宇茫然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带你去?”
禾田稻香道:“当你说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时候。”
凌渡宇哑然失笑道:“但大野隆一会告我拐卖人口的。”
禾田稻香胸有成竹道:“放心,他昨晚飞去了美国,不过就算他在这里,也没有分别,找回千惠子后,我和他之间的事亦将完结。”
凌渡宇沉吟道:“大野屈服了,绑匪的要求除了金钱外,一定还包括了他旗下公司出产的产品,所以只要掌握到大野的活动,我们便可推测到绑匪要求的是什么。好了,在启程出海前,请你打个电话。”
横山正也比平时早了点回到办公室,只有在这里他才有安全感,因为他可以清楚知道四周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响起。
横山拿起电话,道:“横山正也!”
听筒传来几下沉重的呼吸声。
横山正也皱眉道:“谁?”
“横山正也,你好……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横山正也呆道:“稻香,是你。”
禾田稻香愤怒的声音道:“不要叫我稻香。”
横山正也冷冷地回敬道:“大野夫人,请问有何贵干?”
禾田稻香也冷冷道:“有人找我丈夫,说要向他出售你参与绑架千惠子的证据。”
横山正也整个人跳了起来,狂怒道:“这是绝对荒谬的事!那人是谁?”
禾田稻香道:“荒谬?那人还说你杀死那个什么叫葛柏的疯子。荒谬?我真后悔认识你。”
“啪!”电话挂断。
横山正也拿着话筒,忘记了放下,思想进入前所未见的混乱状态,最命中他要害的是禾田稻香提及葛柏的事,使他知道并非虚言恫吓。
是离开的时候了,而且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幸好他早已有了应变计划,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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