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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侠凌渡宇系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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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易
【,】
作品相关
内容简介:
凌渡宇系列有点像007系列,在我看来更胜于西方的007系列。因为凌渡宇系列加入了黄易先生的某些宇宙观点,加入了对于人类发展史上的某些疑点,加入了物种起源方面的未解之谜。如果说黄易先生后期的作品偏重中国传统文化的话那么凌渡宇系列则偏向于西方的传说或者是更具科幻色彩。但是毕竟凌渡宇系列属于黄易先生早期的作品,其中有许多不足之处,人物性格不够鲜明,故事的展开呈现固定的模式。同时与007系列一样,凌渡宇作为一个英雄始终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能人所不能。而且与“邦女郎”一样凌渡宇系列每一集都有一位“凌女郎”,可以是金发碧眼的西方女子,可以是深具东方特色的日本女子,甚至有“圣女”(在我看来就是千年不死的老妖,呵呵),更有甚者“她”生来就不是人,只是一个精神与湖水的结合体。但是与邦德不同的是,凌渡宇的心里始终有一位女子——卓楚媛,初恋的爱人,他们兜兜转转,分分合合……这又凸显了黄易先生的中国传统思想。
《玄侠凌渡宇》系列作品包括:
《月魔》、《上帝之谜》、《湖祭》、《光神》、《兽性回归》、《圣女》、《迷失的永恒》、《域外天魔》、《浮沉之主》、《异灵》、《尔国临格》、《诸神之战》一共12篇。
正文
月魔
第一章 教授之死
凌渡宇回到寓所的时候,挂在大厅中央的古老座钟钟摆摇响了第十二下,宣告一天的结束。
山林虫声唧唧,透过门窗隐约地传入来,凌渡宇的这所现代化的复式洋房,位于山冈高处。厅前落地大玻璃视野广阔,山下、海港和对岸迷人的城市夜色尽收眼底。
遍布两岸五光十色的灯火、港口海面闪烁不定的倒影,是那样遥远和不真实,如幻如梦。
凌渡宇轻轻呼了一口气,在大厅一角的组合沙发上坐下来,背脊枕靠着柔软弹跳的沙发靠背,舒适的感觉透进每一条神经里去。
日间离奇的事,仍在困扰着他。
凌渡宇在上衣口袋中取出一部蓝皮小册子,封面上印有DIARY的字样,烫金的字体龙飞凤舞,设计者颇下了一番心思。
不过凌渡宇的兴趣并不在日记册的设计上,而在于其中的内容。
在他发现谢教授的尸体时,这日记被紧紧捏在教授瘦削的手内。封面上现在仍可清晰地看到指头掐入的痕迹,内中一定有个惊人的秘密,使他至死不放。凌渡宇当时不敢贸然强把谢教授的指头扳开。临死前的紧抓,使谢教授的肌肉变得僵硬,除非把他指骨硬生生折断,否则休想把日记取到手上。幸好是凌渡宇,他利用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了谢教授手臂和肩胛的几个穴位,又巧妙地按压谢教授身上几条控制手部的脉络经道,才从谢教授松开的手指中把日记取到手里。
他幼年时曾从西藏的天葬师处学会了许多应付死人的法门。
他尚未有翻看内页的机会和时间。
今天正午一时前后,他接到陈午鹏在美国的长途电话。
陈午鹏气急败坏的声音中,透出一种巨大的惊惶,要求他立即赶去陈午鹏的舅父谢教授处,却又不肯说出原因。
以凌渡宇的性格,即使求他的是个陌不相识的人,他也会义不容辞,何况陈午鹏和他是同属一个秘密组织的人,又是曾经共患难的生死至交。
他驾着珍珠白色的保时捷,以八十英里的高速,冲了五次红灯,摆脱了最少三个交通警员的电单车追捕,赶到谢教授郊外的寓所时,赫然发现谢教授已经死了!不过胸口尚有微温,估计在半小时前遇害。
死状非常奇怪。
按照他的观察,谢教授是窒息致死。
谢教授的胸骨几乎没有一条是完整的,奇怪的是胸前肌肉一点儿伤痕也见不到,连些微撞击的淤痕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只有一千磅以上的重击,才会造成胸骨这样的断裂。他很仔细地审视屋内的每一寸地方,却完全找不到造成这种伤势的凶器。
屋内井井有条,没有格斗过的迹象,大门和窗户完好无缺。他是利用两条常带在身的细长钢丝,熟练地把门锁打开,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屋内的。
谢教授双眼睁大,眼眶突出,反映出死前的恐惧,那种惊惶失措的神情,像是死也不肯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胆大包天的凌渡宇,看了这般情景,也不寒而栗起来。
尸身仰跌椅上,口张大,不甘心地要吸入那最后一口气似的,灰白的脸以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昂起,老花眼镜挂在右耳,摇摇欲坠。似乎有只强大的无形魔手,叉紧着他脆弱的喉咙。
这样的死状,在凌渡宇传奇的一生中,还是初次遇上。他曾经见过被生剥人皮的死尸、被割断了四肢的身体,虽然都极度残忍,也及不上谢教授那种诡异莫名、使人心寒的死况。
谢教授左手软垂地上,右手掩在胸腹间,五指死命抓紧凌渡宇目前已在手上的蓝皮日记。
凌渡宇消灭了任何显示他曾潜进室内的证据后,才从容报警。日记不用说,给他藏了起来,他向来只是信任自己的能力,同时心中隐隐觉得日记是奥秘所在,他希望能保存它,等陈午鹏回来。
当警察来到时,他扮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接受他们穷根究底的反复盘问。
黄昏时分,他瞒着警方,偷偷打了个电话,找到在美国的陈午鹏,报告了谢教授的死讯。陈午鹏一向性格冲动火暴,但听到谢教授的噩耗时,他的反应非常奇怪,不但没有凌渡宇预料的哀伤激动,反而茫茫然道:“他真是死了,真是死了……”
凌渡宇当时问道:“午鹏,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另一边,陈午鹏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说话,只是喃喃自语道:“这竟是真的了,我是唯一知道的人……”跟着狂叫起来道:“那太可怕了!”
凌渡宇心内骇然,陈午鹏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事可怕到能令他失常?
最少五分钟的急促喘气后,陈午鹏才平静了一点。凌渡宇听到他以最大的克制力说道:“一切待我回来再说。”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线。
和陈午鹏的通话,不但没有拨开迷雾,反而加深了他的困扰。无论如何,陈午鹏此时应在由加州回港的途中了。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翻开日记的第一页,日期写着一九八四年三月十五日,记的是四年前的事了。
内容是这样:
今早返大学研究所。巧遇老许。得知郑云林博士月前去世,不胜唏嘘。人生春梦秋云,名利不外如是,古哲叹交游零落,今人何能例外。
凌渡宇又翻了几页,日记不是连续的,有时几个月不见一字,应被称为记事簿更妥当一点。
谢宁教授是国际知名的考古学家,三十五岁时发表的《非洲沿海民族迁徙考》使他扬名国际考古学界,跃登为这方面的权威。接着数十年来精研古埃及的语言和文化,成为考古学界的殿堂人物。他一生致力于教育,又是著名的旅行家、现代的徐霞客,这样显赫的学者,不明不白地离奇死掉,肯定是考古学界不可弥补的损失。
教授今年六十五岁,五年前退出教学生涯。据陈午鹏说,这二十年来,教授醉心于古文明的考探,深信在现今这个文明之前,地球上曾经出现过其他高度文明的文化,那可能是“北京猿人”和“蓝田猿人”之前的事,四十万至五十万年前的史前时期。属于考古学上的无人地带,任何有证可信的发现都将是破天荒的惊人壮举。
思潮起伏里,凌渡宇继续翻阅这考古学巨人的笔记,内容不离生活感想、做学问的心得,或对考古学的精辟见地。
凌渡宇驰骋于这知名学者广阔无边的思想世界内,感叹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位大师级的学术权威,想象力丰富大胆,大异于那类满脑子既定成见的所谓学者。
例如一九八五年七月七日,他写道:
人类习惯了埋首眼前狭窄的时空内,活像藏头于沙堆中的鸵鸟,他们是否有勇气和毅力去探索并解开历史上无数不解之谜呢?
例如,每一个源远流长民族的历史中,都曾经记载了一次淹没整个大地的水灾。包括我们中国自己,就有大禹治水的记载,最初由大禹的父亲采用围堵的方式,失败了才由大禹采用疏导的方法解去水患。这是如何惊人的大水灾,要经历了两代数十年的光阴洪水才退去?
无巧不成书,犹太民族也有著名的诺亚方舟。圣经中记载诺亚得天帝的指示,在洪水来前先造巨舟,把世界上的动物每种拣了雌雄一对,成为唯一在洪水后幸存下来的生命,并使人类得以延续,直至现在还有人在追寻诺亚方舟的踪影。
其他如希腊、印度,无不提到有一次这类令人震骇的大水患。这应是无可置疑的证据,说明在现今文明开始前的某一年代,发生了一场全球性的大水灾,洪水历久不退,于是地球上各个不同的民族纷纷将这恐怖的毁灭性大灾难记在他们的古史上。这样的大祸,肯定可以把以往的文明彻底毁掉。现在的文明,只是另一个新兴起的文明。问题在于,这大水灾会否在不久的将来重演?这是非常迫切的问题。
凌渡宇呆了一会儿。教授的立论简要易明,那是如何可怕的大灾难,那将是人类的末日。
记事簿中继续写道:
一九七六年,在西伯利亚的冰层中曾经发现了一批毛象。一批只应生活在热带地区的毛象。它们有三个特点:第一就是兽体完好无缺,肉还可供食用;第二就是它们口内和胃内有尚未消化的青草;第三,它们的胃膨胀,显示它们是窒息至死。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这批毛象在热带的草原上吃草时,突然间热带变成最冷的寒极,刹那间将它们急冻起来。
这是地轴改变的最重要证据吗?因为一直以来,科学界都流行一种说法,就是地球自转时,根据离心力的道理,旋转最外圈的地方,一定是地球最重、直径最阔大的地方。所以地球自转最外的一环赤道,也是地球直径最阔大的地方。根据调查显示,北极和南极的冰层曾经都在不断地加厚和加重,当两极的冰雪堆积得比赤道部分更重时,便会打破这个平衡,整个地球倒转过来,两极变成赤道;原本的赤道,变成两极。
这恰当地解答了毛象的情形。赤道的毛象在大草原带上吃草时,地轴突然转变,刹那间将它们所处的环境从热带的草原变成如今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而急冻起来。而冰雪的两极,突然变成了赤道的位置,迅速溶解,并造成惊人的洪水,把全球淹没。
据科学家的估计,两极的冰雪若一齐消融,全球的水位会高涨达五十多米。这一定是使诺亚乘方舟逃生的原因,也是使大禹成为领袖的洪水。
地轴转变时,地震、海啸等所有最无可抗拒的灾祸,会在刹那间突如其来地发生,任何文明都会烟消瓦解。这大祸应该是周期性的循环,文明一个个地被毁,一个个地兴起。
凌渡宇倒抽了一口气,呼吸不自觉地沉重起来,这种地轴转变是可以在任何时刻发生的。
他翻往下一页,那是一星期后:
很多人把地球上的许多不解之谜都附会在外层空间的访客身上,我却倾向于相信在我们之前,存在过一些高度文明的住客,他们甚至可能是某种非人类的生物。少年时代,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就是非洲一些原始民族自有记载以来,便把天狼星当神一样去崇拜,他们说天狼星有位“黑暗的伙伴”,这伙伴拥有宇宙内“最重的物质”。
这是多么令人讶异的一回事?现代的天文学也是进入本世纪后,才从天狼星异常的轨迹推断出天狼星是一个双星系统的其中一颗,另一颗应该是颗不会发光的中子星。这不就是“黑暗的伙伴”吗?中子星的物质密度比地球上任何物质要高出千万倍,所以此中子星上一立方米物质的密度,可能比整个地球还重。这不就是“拥有宇宙中最重的物质”吗?我们是在先进的天文望远镜制造后,才能得出这个结论,这些原始民族凭什么拥有这种完全超乎想象的知识呢?
这是否是一些高度文明留下的记忆片断???
教授在结尾处一连留下了三个问号,显示出他这方面的困惑。
凌渡宇看出了趣味来,一口气读了十多页,都是在一九八五年至一九八六年七月内的记事,围绕着有关史前文明问题,反复探讨。
一直翻到一九八六年八月八日,那一页说的事非常奇怪,没头没尾,内容是这样的:
前天终于联络上M,给他看过我手抄的资料,他问我为何不拍下照片,他不知道我千辛万苦通过贿赂,才能在一个晚上进入神殿的藏书阁,把石板上的数据抄下来。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乱后,石板能保持这样完整的程度,实在非常难得。
M直言他并不相信石板上的记载,他说举凡那类人为传说的东西,都难免夸大失实。
其实只是石板的年代太久远,它上面所载的资料无论怎样夸大失实,必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古代曾发生的某一事实,何况石板上记载的那东西,的确放在开罗博物馆内,M如果肯亲自去看一次,经历一次我经历过的奇事,一定会对我所说的深信不疑。
唉!它令我在埃及徘徊了足有三个月!我一定要得到它,遵着石板上的指示,把它启动。他们真蠢,为什么不敢碰它,连别人要研究它,也要禁绝。
凌渡宇登时一头雾水。M是谁?那东西是什么奇妙的东西?为什么令谢教授经历到奇事?为什么没有人敢碰它?
下一页是一九八七年三月二日,是上一页半年后的事情,内容是:
M昨夜从巴黎打电话来,告诉我,他到开罗走了一趟,当他把精神集中在那东西的圆眼时,奇异的事发生了。他不能相信那是事实,但他的确看到了一些非常怪异的世界,当时他哭了起来。
它真的是奇妙,隔着展览柜的厚玻璃,依然具有那样的魔力,假设我们真能依照石板上的方法,在中秋月圆时把它开启,是否果如所载,可以上察鬼神的奇异世界?
我并不相信鬼神世界的存在,那东西有绝大可能是史前某一高度文明留下来不可被毁的高科技成品,远远超乎了我们的理解力。又或者像我们今天的录像带,把当时的文明情况记录下来,如果是那样,它的价值将是无从估计。
可是为什么和月圆扯上关系?它是否吸收月圆时的某一种能量?虽然目前科学仍未能对“月圆现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但统计学的确显示了月圆时分交通意外特别多;心理学家也说月圆时人类情绪比平时不稳定;女人的月事经痛;我国诗人见圆月而叹咏,应该是他们心灵的深处感受到一种不能理解的力量。而“那东西”恰好能运用此种异力。
要得到答案,看来是需要把它弄到手。我有信心M可以把它弄到手,不过他说还要找一位日本的好朋友帮助,我想那人一定是他说过的田木正宗,只有他才能在那些落后的地方,仍有通天的手段。
凌渡宇一时间呆了一呆,很难把思想联想到田木正宗身上。简直无法接受一位考古学大师的日记里,会出现这位国际黑道上的风云人物田木正宗的名字。
田木正宗是日本战后崛起的黑道大豪。据说这人非一般黑道枭雄可比,他有自己处事的方针和原则,绝不干滥杀、贩毒那类灭绝人性的罪行。加上手腕灵活、八面玲珑、疏财仗义,在国际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凌渡宇有很可靠的情报,田木正宗是能左右日本政坛的幕后操纵势力之一。谢教授记事簿中的M,如果是田木正宗的朋友,身份自然大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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