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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域少年行-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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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吞军粮、强占良田,依大唐律令可否入罪?派遣兵将混入京畿,焚烧盛王庄园、滥杀无辜,更是罪大恶极!”李林甫语若连珠,仿佛他依然是那位在紫宸殿中威风凛凛、力压群臣的右相,而非僵卧孤床的病人:“若某禀明圣人,你说圣人会怎么想?听说冬至大朝会后,贵妃娘子对你有些疏离……”
“李相国,你可不能赤口白牙冤枉人……”杨国忠心虚不已,不再倨傲。
“私吞军粮,益州满城皆知;焚烧粮仓用的是北庭的猛油火,据某所知,王正见心思缜密,每一罐猛油火都编有号码,去向皆登记在册。目前猛油火去向不明者唯有当年送给剑南军的数车。”李林甫若靴皮一般粗糙的脸上挂满冷冷的冰霜。
“李相!”杨国忠吓得当即跪倒在地。
“起来吧。”李林甫手指轻动,示意杨国忠起身。
“李相,某跪着就行。”杨国忠不敢起来。
“杨国忠,老夫可以放你一马,可太子会放过你吗?”李林甫吐出一口浓痰,继续说道:“诱使你纵火之人必是太子,可你可曾想过,以东宫的实力,完全可以独自摧毁盛王粮仓,为何非要借汝之手?”
“请李相明示!”
“老夫与东宫恶斗多年,深知其秉性。太子外宽内忌、心思阴沉。他料定某时日无多,早已经矛头对准你。其实无论你是否派人焚毁盛王粮仓,老夫都撑不过今年。那时你自然就是右相,何须病急乱投医。如今你急不可耐,为太子驱使,反将把柄送其手中。一旦汝继为右相,东宫必用此事大肆攻讦。而太子属意的右相人选,不是张均就是王正见。”李林甫强忍浑身疼痛,断断续续道。
“请李相救我!”六神无主的杨国忠已被李林甫说服。
“老夫送汝九个字:尊圣人、保盛王、结强援。”李林甫顺了顺胸脯,缓缓解释道:“圣人乃不世出之君,天纵英才,绝不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轻易糊弄,否则必有杀身之祸。太子阴鸷,既厌恶老夫也憎恨杨家,一旦圣人不豫,杨家必死无葬身之地。某知汝一心欲推寿王践祚,以贵妃娘子延续满门富贵。然寿王生性懦弱、地位尴尬,不若盛王英姿勃发、朝气蓬勃。且盛王与寿王一母同胞,若汝力保盛王登基,他绝不会亏待寿王,也会倚重杨家。”
“盛王斗得过太子吗?”杨国忠狐疑不定地站起身来。
“单凭盛王肯定不行,但若加上汝,大事可期。”李林甫竭尽全力蛊惑杨国忠:“为右相者,需揣测圣意,顺势而为。陛下对贞顺皇后念念不忘,对太子坐大格外警惕,否则圣人当年何必大费周章剪除韦坚、皇甫惟明、王忠嗣等东宫羽翼,去年又何必尝试征调王正见入京。”
“寿王……”杨国忠依然放不下李瑁。
“糊涂!圣人纳儿媳为妃,有悖人伦,如何能复立寿王为太子,否则君臣父子该如何相处!”李林甫慢慢捏起拳头,恨不得在杨国忠头上敲打一番。
“那结强援呢?”杨国忠不再纠缠是否保盛王。
“而今汝内有鲜于向、外有哥舒翰和崔圆,勉强看得过眼,但要与东宫抗衡,还差了点。”
“东宫手中只有个王正见,有何可惧?”杨国忠觉得李林甫是危言耸听。
“朝争如棋,首在夺势。太子入住东宫多年,乃天下公认之储君,占据大义之位,单其名望即可抵十万雄兵,岂可轻视。推盛王上位若逆水行舟,若无圣人默许,可以说绝无可能。”
“李相所言甚是。”杨国忠首次感到自己似乎确实比眼前病歪歪的老者差了一点点。
“东宫在军镇虽只有王正见一人,可其在长安经营日久,身边更多奇人异士、巨贾豪侠,若非如此,他岂能屡次三番刺杀老夫,并将罪名扣在汝头上。”
“李泌、如意居……幸好某有多谋善断吉九郎相助。”
“吉温,哼哼。”李林甫见杨国忠主动谈及吉温,故作漫不经心道:“杨相国,老夫有一言相告,能卖主求荣之人,绝不会只卖一次。”
“李相还是谈谈强援吧。”杨国忠觉得李林甫是危言耸听、借机报复。在他看来,吉温背叛李林甫投靠自己,是典型的弃暗投明。
“老夫打算明日上奏陛下乞骸骨,并举荐汝接任右相。”李林甫亮出底牌一角。
“多谢李相!”杨国忠喜出望外。他虽自信右相之位已在囊中,但若李林甫主动推举,意义依然非同小可。
“不仅如此,老夫还将知会罗希姡А⒏呦芍ァ⒎獬G濉⒗罟忮龊桶⑹纺菚D等人,竭尽所能协助杨相。”
杨国忠不料李林甫竟将党羽尽数转交自己,错愕半天方施礼道:“李相大恩,某受之有愧。”
“杨相国不必如此,某有事相求。”李林甫艰难撑起上身,泪流满面道:“老夫子孙,还望杨相照顾一二;盛王能否登基,皆系与杨相一身。”
“李相折煞某也!”杨国忠吓得周身大汗。
“以前王鉷一族恃宠而骄,对杨相国颇为不敬。说到底还是某约束不严,在此向杨相国赔罪!”李林甫郑而重之施礼道。
“王焊伏诛、王鉷自缢,皆咎由自取,非李相之责。”杨国忠不意李林甫如此卑谦,心中颇为受用。
雨打亭台、风摇残烛。
杨国忠走后,手握纸笔的李仁之从卧房密室踢门而出,捏拳怒吼:“杨国忠无才无德,祖父何必对他卑躬屈膝?!”
“无才无德又如何,待某一死,他定将成为大唐右相。”李林甫神情凄然:“某本想用剑南战事将其拖在益州,然后借洪灾助盛王入主东宫,无奈天不假年。既然挡不住,就只能顺势而下,卖个人情给他,以保住阖家性命。”
“祖父!”李仁之掩面而泣。
“仁之,你父亲迂腐不堪,难承家业。某子孙之中,唯你是可造之材。日后谨记,吾家性命与富贵,全在盛王。汝速去十六王宅,将某与杨国忠之言,一五一十转告盛王。之后找罗希姡ВV鏊浼庇萌蹋菔辈灰胙罟液图路⑸逋唬抵薪舯⑼酰泊被!崩盍指τ镁∽詈笠凰苛ζ铀锖蟠被�
“那高仙芝和碛西的武将呢?”
“高仙芝重信守诺,某在之日,他定无二心。可吾归西之后,无论汝或杨国忠皆驱使不动他。封常清肯定紧随高仙芝,李光弼本就若即若离,阿史那旸更是漠北孤狼,难以掌控。唯有罗希姡В晌曛Α!崩盍指π乃泼骶担骸拔岱讲判檎派疲庠谑寡罟依钪腔琛!�
“祖父……”李仁之哽咽难言。
“还有,你日后切不可与王霨起风波。此子手段虽嫩,行事却深不可测,非汝可及。”李林甫殷殷叮嘱,李仁之泣不成声。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李前头五杨春。
天宝十二载八月初九,一代权相李林甫病逝,天下震惊。而在此之前,李林甫上遗表,泣血举杨国忠为右相。
圣人伤怀不已,辍朝三日,以示悼念。赠李林甫太尉、扬州大都督,给班剑、东园秘器,极尽哀荣。李岫、李仁之等皆升官阶三级,以彰圣人恩德。
权相驾鹤震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东宫后殿中,虽无轻歌曼舞、丝竹宴乐,李静忠和张良
本章未完,请翻页)娣却皆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恭喜殿下,老贼已殁,再无人能威胁殿下安危。”李静忠脸上满是苦尽甘来的舒爽。
“贺喜殿下,李贼病逝,杨国忠德才浅薄,盛王声望尽毁,殿下登基指日可待。”张良娣笑语盈盈,嘴中的贺词却极其露骨。她心中已暗暗盘算,自己距离母仪天下还有多远。
“若无尔等相伴,某真熬不到今日。”李亨掩面长叹。
“殿下言重了,老奴这条贱命生来就是供殿下驱使的!”李静忠言之灼灼。
“殿下,你我既为夫妻,自当休戚与共、不分彼此。”张良娣楚楚动人道。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李贼虽死,却不可掉以轻心。父皇令盛王监督赈灾,仍欲为其扬名;高力士整编飞龙禁军,用意不言而喻;王正见提拔杜佑为掌书记,分元载之权,令人不安。前路漫漫,还需吾等戮力同心。”李亨叹道:“如何应对飞龙禁军,某还得请教李先生。”
“李先生仙风道骨、能掐会算,腹中必有妙策。”张良娣对李泌颇有好感:“殿下何不请李先生入宫共商大计?”
“善!”李亨点头称是。
李静忠丑心头涌起一丝不悦,却强行压下:“殿下,老奴这就派人去办。”
李静忠正要起身,却听殿外响起内侍程元振的声音:“启禀殿下,李先生托人送来书信一封。”
李亨拆开信封,只见李泌用行云流水的笔迹飘然写道:“殿下心病既去,京畿洪灾亦解,不才已无用武之地,决意归隐山林、寻仙问道。山高水长,定有相会之期。”
“快备车,某要去李先生宅!”李亨惊愕失色,再无半分喜色。
可等李亨赶到李泌家中时,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西城。正在长安西郊忙碌移民之事的王霨忽见李泌戴青笠、骑瘦驴、携书童,怡然自若出现在若兮客栈门口。
客栈后院膳房,王霨举杯疑道:“李林甫虽死,储位之争却并未尘埃落定,日后定有一场明争暗斗。东宫正值用人之际,李先生真要归隐?”
“道不同不相为谋,所遇非人,不如归去。东宫面上对某言听计从,令广平王、建宁王赈灾救民,暗中却蛊惑杨国忠火烧盛王粮仓,险些断送无数灾民的性命。若非霨郎君劝谏圣人暗行移民之策,京畿必将饿殍遍地。”李泌眉间微蹙、神色萧疏:“如此行事,某不敢苟同。”
“圣人对储位暧昧不明,朝堂争斗各方无所不用其极。煊煊盛世之下暗流涌动,小子诚心期望与先生共克时艰。”王霨试探挽留。
“霨郎君过谦了。”李泌轻饮一口色泽乌润的红茶:“汝背依王都护、坐拥万贯家财和百战精兵,又与高翁、高仙芝等重臣广结善缘,是否有某襄助,霨郎君都可成就一番功业。更难得的是,霨郎君始终心怀赤子仁心,入京以来所作所为,皆以天下苍生为重。有霨郎君在,某方敢偷个懒,归山磨练道心。”
“不知先生欲访哪座名山?”王霨见李泌去意甚坚,不再强留。
“天山如何?”李泌忽而笑道:“杜长史的《经行记》写尽极西山川风土,勾得某蠢蠢欲动。不敢奢望远行大马士革,庭州、龟兹、碎叶和拓枝城,还是可以走一遭的。”
“先生若有西行之意,一点薄礼还望笑纳。”王霨从腰间玉带解下一枚银色令牌:“凭此令牌,素叶居各地分号均会照拂一二。”
“多谢霨郎君。”李泌摩挲过令牌上阴刻的银杏叶和阿拉伯数字后,从袖中掏出一卷丝帛:“礼尚往来,临别之际,某也送霨郎君一点小玩意。”
“这是?”王霨展开丝帛,放眼望去皆是道家吐纳筑基的心法。
“某听说霨郎君自创一门功法曰太极,契合天地阴阳玄理。某不通武技,只略懂道门养生之术,故赠年少时偶得的道家心法,据说能修身养性,供霨郎君参详。”李泌借抿茶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若霨郎君身边有人心火焦躁、心情郁结,也可一同修炼。”
“心情郁结?”王霨心念一动,猜出李泌送礼的真实意图。
“霨郎君,某知汝有翻云覆雨之才,然世事难料,之前中枢东宫、李相、五杨三足鼎立,霨郎君多有左右逢源之机。而今李相一党没落,两虎相争,形势愈发恶劣。他日若遇困厄,请君谨记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京师重地,利于搅动风云、左右大局,却不易藏身保命。”李泌谆谆教诲道。
“多谢先生指点,一旦扭转内轻外重的格局,某就会追寻先生足迹,离开京师。”在实现既定目标前,王霨并不想轻言放弃。
“愿霨郎君早遂平生志。”李泌举杯祝道。
“为国为民,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王霨掷地有声。
膳房窗外,秋雨淋淋、湖水荡漾。客栈门口,成群结队的灾民领完口粮后,正按照素叶镖师的指挥,携儿带女奔向遥远的碛西;而不远处的长安城里,平康坊李府哭声震天、一片戚色;宜阳坊中,杨国忠却喜滋滋地对着升任右相的诏书三叩九拜,京兆尹鲜于向和御史中丞吉温等杨氏党羽则弹冠相庆。
新旧交替、斗转星移。大唐的运行轨迹,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可未来究竟会如何,却依然晦涩难明。
本章完)
。。。
第九十九章:胡将入京势骚然 一()
铁骑嘶寒风、长道满烟尘。
天宝十三载754年)元月初三上午,长安东郊官道上,五百名髡发左衽、擐甲披袍的曳落河轻骑一人三马,如狂暴的疾风掠过空旷的冬日原野。数千马蹄踏在干燥的官道上,卷起滚滚尘土。烟尘正中是一辆宽大的四轮马车,八匹骏马在马夫的驾驭下向西奋蹄狂奔。
骑兵们毫不吝惜马力,不时挥鞭吆喝,催促胯下汗津津的辽东神骏舍命飞奔。一旦发现坐骑体力将衰,矫如猿猴的轻骑兵双脚发力,跳离起伏不定的马鞍,干脆利索地跃上备用战马的脊背。若有战马累垮倒地,就会被骑手直接丢弃;若有士卒掉队,等待他的将是残酷的惩罚。
五百名曳落河轻骑个个都是草原上千里挑一的勇士,一路行来,虽不断有坐骑口吐白沫、倒毙于地,却并无一名骑兵落伍。幽州、河东的沿途州县则早一步接到措辞严厉的军令,匆匆忙忙在沿途备好补充用战马和粮草。因此,不过九天功夫,五百名曳落河轻骑就护送东平郡王安禄山从幽州疾驰京畿。
颠簸如船的马车内,如肉山般堆满车厢的安禄山一脸倦色、神情不豫。
儒生打扮的高尚虽同样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强打精神掀开窗帘,望了眼京畿的千里沃野问道:“殿下可知堪舆之术?”
“什么看驴、看马,某只知如何买驴卖马!”憋了一肚子火的安禄山没好气道。他年轻时曾在幽州边境的榷场担任帮买卖双方协议物价的牙郎,对如何买卖牲畜驾轻就熟。
“殿下误会了,在下想问的是为何秦、汉、隋与国朝均定都关中?”熟知上司脾气的高尚不疾不徐解释道。
“山一圈、水半环,西北有马,南边还连着个大粮仓,关中进可攻、退可守,只要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这是块风水宝地。”安禄山对高尚的问题甚是不屑。
“关中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阻山带河,乃四塞之地,自古就是王霸之地,那殿下可知定都长安的破绽何在?”
“破绽?”安禄山略一思索就给出答案:“长安城中人太多,离不开江淮的粮草和税赋,一旦截断漕运,关中肯定乱作一团。”
“殿下对天下山河地理真是了若指掌,去年洪灾,漕运受阻,关中粮价一日三涨,逼得圣人不得不同意假借编练飞龙禁军的名目遣散灾民。”高尚别有深意奉承道:“国朝以洛阳为陪都,就是为确保漕运畅通。”
“洛阳地面太窄,比不得长安开阔,但周遭水运便利,无断粮之虞。”安禄山艰难地挪了挪身子,随口点评道。
“神都乃天下之中,跨伊、洛、涧诸水,北倚邙山、南对伊阙、东据虎牢、西有崤坂,素有河山拱戴、形胜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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