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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千年-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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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本身就是情报的搜集,低烈度的战斗更符合他的预期,尽管能屈能伸能弯能直的触须能做到许多人类无法做到的动作,能从各个平时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攻击,可本质只是能力产物的它们,同样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转换。
伊格纳缇并没有刻意隐瞒自身的能力,他所操纵的血线在进行动作的周转与衔接时会有非常明显的卡顿,或许对于数以百十计的血色触须而言,这仅仅无关紧要的小瑕疵。然而现在参与围攻的,不过只是寥寥数根,掌握了它们的弱点之后,只需抓住性质变化的一瞬间,就足以将它们尽数斩断。
艾米这样想到,但并没有付诸实践。
还有继续观察下去的必要。
尽管不排除老人藏拙的可能,但就目前所搜集的情报来看,曾经穿越过至深之夜的旅者所具备操纵血液的能力,他不仅可以将身体内的血液或是流体如指臂使,更能赋予他的血液某种特殊的性质——比如坚固,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触须之所以能和他的短剑硬碰硬,以及先前之所以没有一剑穿心的根源都在这——在那个瞬间,伊格纳缇将自身的血液赋予了坚固的性质。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这都是非常棘手的能力。
然而棘手归棘手,单就目前表露出的特质来看,还远远没到无敌的程度,它有一个相当显眼的弱点,那就是无法同时赋予其所操控血液复数的特性——无论是刻意编织出的陷阱,还是没办法弥补的破绽,形如触须的血色丝线在进行动作的周转与衔接时存在非常明显的卡顿,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具备尝试的价值。
那么……要不要根据已知的情报先冲杀一波,试一试深浅?
少年眯起眼。
一路稳扎稳打的推进,消弭他的警惕心,然后突然爆发?这办法理论上可行,实际上难度却不小,一来不确定不能同时赋予血液复数特性是不是伊格纳缇特意放出混淆视线的烟雾弹,二来单单是稳扎稳打突破到老人身侧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还要不引起他的警惕——对曾经只身闯荡过至深之夜的旅者,他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也不认为自己的小算盘能轻易瞒过对方。
但……他也没打算用阴谋诡计取胜,荣光者的战斗自然离不开对自身能力的运用。
所以抱歉了,下一次一定杀死你。
——伊格纳缇。
没有任何犹豫,原本与触须僵持不下的艾米骤然提速。
没有给老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在触须一连串猛烈的攻势之中抓住了性质转换的那个瞬间,凛冽的剑光轻而易举的将数根血线切断,被切断的部分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洒落在地,而与源头紧密相连的部分则顺势回卷,重新回归伊格纳缇身侧,成为了那密密麻麻触须之中毫不起眼的一员。
“有趣。”
少年看了眼地上的血迹,说道。
然后踏步向前!
“真不知道是该称赞你的顽强,还是批判你的愚蠢。”对此,妖魔化的旅者丝毫没有感到意外,面对来势汹汹的荣光者,他只是抬起了手,一根根触须如标枪一般绷直了形体,“如果你的依仗仅仅是我不会将你杀死,那么很不幸的告诉你——我改主意了,不知进退的愚者没有资格秉持荣光之血。”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数十道乃至上百道血枪攒射而出。
或许就数量上来说,以两位数、三位数这样简单的量词来进行描述很难让人产生真正的实感,但从艾米的角度不加修饰的直接描述,或许更能让人体会到死亡危机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没错,窒息,在铺天盖地的血之标枪笼罩下,少年所能感到的只有窒息——除此之外,大概只有死神如影随形的紧迫。
会死,会被杀。
千锤百炼的死亡感知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危机,然而有时候危险并不是单单靠察觉便能规避的,面对那将所有藏身之处尽数锁死的浩大攻势,艾米·尤利塞斯脚下的步伐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停滞,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他根本没有生出任何规避或是躲闪的念头,他只是向前,只是向前!
挥剑——
一根根被赋予了坚固特性的血之枪如辰星坠落,纯白无瑕的大地转瞬间便已支离破碎,在飘荡的烟尘之中,被数根标枪插了个通透的荣光者毅然决然的向前,携裹着一身血腥,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破了最后的阻碍,漆黑的眸子在亮白的世界之中是那么的清澈平静,手中的短剑更是闪耀着动人心魄的致命寒芒。
但在下一刻,时间仿佛被凝固在了炼金术士的留影晶石中。
即便仅仅距离伊格纳缇不过数米之遥,少年也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如同大理石雕塑一般维持着这个尴尬的动作,一动也不能动。
他被锁死了。
被贯穿身体的血色长枪所化作的荆棘之环锁死了。
“你似乎忘记了,”老人朝他走来,神色之中并没有对失败者的冷嘲热讽,“我可以随时随地将血液的性质进行转换。”
“是的,忘记了啊。”被束缚的艾米抬起头,黑色的眸子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般深邃而空无,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个弧度,“这真是不应该犯下的错误,也是最为致命的错误,尽管您可能没办法保有记忆,但无论如何我都想对一直如此照顾我的您说上一声,谢谢。”
他顿了顿,收起了那难得的笑容。
“还有再见——”
然后,丝毫不顾及体内的荆棘枷锁,蛮横的驱使着身体。
还不等伊格纳缇反应过来,伴随着血肉搅动声音的传来,内脏被完全破坏的荣光者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
章一百零叁终将落下的帷幕()
眩晕、恶心——
当然只持续了微不足道的一瞬间,艾米·尤利塞斯不动声色抹去了唇边满溢的鲜血,随后抬起头,视线在不远处的老人以及身侧那不断翻腾照耀的红色触须丛上停驻,随后重新摆正姿态,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我要上了!”
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少年大步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他的脚步并不轻,也不慢,不过是数次呼吸的功夫,他已然来到了伊格纳缇所设置的防御圈外,下意识的在此微微停驻,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
踏步!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触须如期而至,艾米根本没有和它们多做纠缠,在侧身闪过那早就预判好的攻击轨迹后,一直被压抑着的战斗热情如火山一般喷薄而出,在强劲的风压下,黑色的风衣如雨燕一般展翅翱翔。
快、快、快、还要更快!
在一瞬间将自己的速度压榨到极限,少年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划破长空。
——
太快了!这场变故,乃至这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仿佛烦人的小猫咪在眨眼间变成了呼啸山林的猛虎,即便以伊格纳缇之机变,在不危机尤利塞斯性命的原则下,一时间竟也没有更好的应对方式,只是保持着不动如山的态势,身周成百上千道血色触须如同活了过来一般,蜂拥着向艾米涌来。
机会!
早已在前一次死亡先兆中知晓老人血液操控的弱点的少年,并没有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退意,面对近在眼前的血色触须,漆黑的瞳仁中没有泛起任何的漪涟。
——挥剑!
也只是挥剑!
一、二、三、四、五——连艾米自己都记不起在刚刚那一瞬间挥出了多少剑,也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根来不及性质变化的触须被他斩断,他只知道的是,在那短暂的遭遇后,他已经突破了触须形成的封锁,来到了伊格纳缇的面前,来到了全身已然妖魔化的黑暗旅者面前。
刺!
一剑光寒。
蓄势以待的老人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意外,尽管年轻荣光者的表现已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但战斗就是战斗,厮杀就是厮杀,任何形式任何原因的失神都可能招致死神的眷顾,稍有差池,其结果很可能将会是毁灭性的。
所以,没有大意,他抓住了少年刺出的一剑。
然后鲜血飙飞。
妖魔化的狰狞面容上不存在情感的波动,连眉头都没有抬起哪怕一下,自黑暗中归来的旅者在表皮被划破的第一时间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坚固。
血液被赋予了这个特性,伴随着火星翻腾而起以及焦臭气息的传来,在短剑的剑尖离胸腔不到三公分的距离上,死神终于止步。
还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伊格纳缇想到,然后看向与他不过数十公分之遥的尤利塞斯。
“果然,我们之间存在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嘴角微微咧开,一缕猩红从唇边溢出。
明明承认了差距,但无数次出生入死养成的战斗直感却让他没来由的感到不安——为什么,为什么察觉到彼此的差距却没有感到失落绝望,为什么,为什么嘴角会忽然溢出鲜红的血液?
“不付出代价就无法逾越的鸿沟。”
退!
老人隐隐生出退意,但不等他展开行动,艾米已欺身近前。
“维斯特亚梭林——”
纯粹之光在手上绽放,光与焰之剑点燃了视界。
这是……
在被光焰吞噬的最后一个瞬间,伊格纳缇终于意识到了少年的杀手锏是什么,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又到底是什么。
斩破黑暗之剑。
几乎是意识生出的同一时间,血肉分离、躯干燃烧的痛苦施加其身。
再然后,血肉被剖开,心脏被洞穿,神圣的光焰在体内升腾,即便曾只身一人穿越至深之夜的旅者拥有非同寻常的精神意志,在这绝非人类所能忍耐的痛苦面前,其面容仍不免扭曲变形,不自觉乃至无知觉的睁大了双眼,金色的、璀璨的、夺目的光芒从口中、从鼻中、从耳中、从眼中满溢而出。
看上去仿佛连灵魂都在光辉之下绝望的挣扎。
不知为何,艾米忽然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熟悉的让人感到可怕,黑色眼轱辘子转了转,出于某种难以说清道明的情感,他没有继续折磨这个多少对他抱有善意的老人,终止了对手上这把光与焰之剑供血,然后将短剑暗血从伊格纳缇的左胸腔中拔出。
鲜血汩汩流出,没有结痂。
“还活着吗?”少年问道。
“为什么不杀了我,”好一会儿后,伊格纳缇才拉耸着干瘪的眼皮,用仿佛漏了风的声音说道,“无谓的怜悯——这可不是弱者应该具备的情感。”
“或许吧。”年轻的荣光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当时他为何会生出恻隐之心,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搪塞过去的理由,“因为我并不信任骰子屋——对了,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无须在意他们,”老人想要摇头,但如今这幅千疮百孔的躯体连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法承载,只能发出一声闷哼,“他们只是监察者伸出的触须。”
“监察者?”艾米重复着这个名字。
“汉莫拉比法典是先民所立下的约,是铭刻在石板上的命运,但俗世的命运无法对造物主产生束缚。”过长的对话让本就虚弱不堪的老人不禁咳嗽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调理好身体的状态,相当勉强的开口,“于是,为了保证所共同立下的约定不被破坏,既定的命运不被干涉,就需要监察者、仲裁者存在——与之相对的,他们也被严格限定了对现世的干涉。”
“那么骰子屋?”少年继续追问。
“是规则外的产物,”伊格纳缇咧了咧嘴,似乎想笑,却因为牵扯到伤口而发出一声闷哼,“你知道的,在赌博的时候,谁都想要出一手老千,而这一点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们也不能免俗。”
“有点意思。”
艾米不禁感慨道,联系到隐约能够感受到的命运枷锁,他心底对自己身上的诡异有了猜测:很有可能,他是与骰子屋幕后主宰类似存在所制造的规则外产物,也是棋手们手上的一枚棋子。
而骰子屋之所以会刁难他,要么是打算不断的刺激他让他加速成长,要么则是打算在棋子真正派上用场前将它移出棋盘。
这样……一切就清楚多了。
他隐隐感受到了命运的脉搏,接下来所要做的,是扼住它的咽喉!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老人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情感的流露,“留给我这具身躯的时间,已然不多。”
“你快要死了啊。”不知出于何种因由,少年半是感叹的说道。
“没错,这具身躯就快要撑不住了。”对此,穿越大半个至深之夜来到赫姆提卡的旅者却没有太多的感慨,“虽然多少有些不甘心,但仔细想想这个结果也挺不错的,强加于人的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命运,而是僭越个人意志的傲慢——在这场战斗中,傲慢的人是我,所以在这里倒下的也是我——我的败亡,或许打从一开始便业已注定。”
艾米瘪瘪嘴,对老人宿命论的观点并不苟同,只是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那是因为你挡住我的道了,老家伙。”
“真是傲慢无礼的年轻人,”伊格纳缇眨了眨眼睛,“不过,我倒是并不讨厌——说真的,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作为即将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老头子,我能继续呼吸这清新空气的时间可所剩无几。”
“很抱歉,没有。”少年心底并非没有疑问,而是他莫名的知道,从老人这里他无法得到更多的真相,毕竟……老人的身份与他没有太多差别,都是命运棋盘上微不足道的棋子,“我现在只需要你帮一个小忙——帮我开辟通往上层区的道路。”
“做不到。”干净利落的拒绝。
“什么意思?”年轻的荣光者挑了挑眉头,语气在一瞬间降至冰点。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伊格纳缇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先民的用以斩破黑暗混沌的长剑,足以消弭除秩序以外的一切力量,其中自然包括与怪奇的契约。”
“你的意思是?”脸色越加的阴沉。
“奥巴代亚要么已经自由了,要么则拥有了新的主人。”老人的声音渐渐低落,但还是用最后的气力说道,“比如说……与你一道进来的那位同伴。”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他闭上了眼,永远的、再也不会睁开的闭上了眼。
艾米的眼睫毛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随后移开了目光,视线在只余下一个黑点的漆黑之门上停驻,以低沉的口吻说出了不知是敌是友者的名字:
“狄克。”
然后,世界失却了光。
仅仅一个微不足道的刹那,纯白的世界便泯灭在了时空的乱流之中,而与之一同被埋葬的,还有深陷其中的少年。
章一百零四杀死魔王的正确方式()
问:怎样将魔王杀死。
答:当然是把魔王连带魔王城一起给炸了。
脑海中掠过这样的问答,狄克的嘴角不由勾勒出一个弧度,如绿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中也罕见的浮现出笑意。
没错,他把魔王连带魔王城一起给炸了,放逐到世界夹缝的无尽虚空之中。
呃……这么形容似乎有那么点不恰当。
因为魔王城的原主人可不是魔王,而是伊格纳缇——尽管由他来说这话有些不太合适,但还是要感谢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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